我叫张浩。那天,窗外的阳光格外刺眼。我刚下班回家。疲惫地扔下公文包。手机突然响了。
是李娜。我的前女友。她回来了。从非洲。张浩,我在你家楼下。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我愣住了。我们已经三年没见了。三年前,她被公司派往非洲。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以为我们早就结束了。我快速走到窗边。楼下站着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连衣裙。旁边,还站着一个小孩。一个看起来只有两三岁的小男孩。
1李娜?我有些不确定地喊道。她抬起头。阳光打在她脸上。
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我从未见过的复杂。小男孩紧紧抓着她的手。好奇地看着我。
我的心突然跳得很快。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我赶紧跑下楼。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她没有直接回答我。只是牵着小男孩的手。
往前走了两步。张浩,这是我儿子。她平静地说。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儿子?
我重复着这两个字。声音都在颤抖。是的。她肯定地回答。小男孩似乎听懂了什么。
朝着我甜甜一笑。叔叔好。他清脆地说。我只觉得天旋地转。他……他是谁的儿子?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李娜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叫小杰。她避开了我的问题。李娜!
你听不懂我在问什么吗!我的声音几乎破音。张浩,我们进去说吧。
她依然保持着冷静。我僵在原地。我的邻居王阿姨刚好出门倒垃圾。她看到了我们。
她停下了脚步。好奇地看着李娜和小杰。小娜回来了啊?王阿姨热情地打招呼。是啊,
王阿姨。李娜微微一笑。这孩子真可爱,是小娜的亲戚家孩子吗?王阿姨问道。
李娜看了一眼我。然后,她慢慢地说:不,王阿姨,这是我儿子。
王阿姨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瞪大了眼睛。然后,她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几秒。
那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我的脸颊火辣辣的。张浩,先进去。
李娜再次催促道。我机械地跟着她上了楼。小杰蹦蹦跳跳地走在我前面。
他的小手拉着李娜的裙子。我感到无数双眼睛正在盯着我。仿佛都在窃窃私语。看啊,
他被戴了绿帽子。三年的感情,换来一个野孩子。真可怜。我感觉自己像个小丑。
被全世界围观。走进家门。我关上门。隔绝了外面那些无形的目光。
但心里的声音却更加清晰。李娜,你给我解释清楚!我再也忍不住了。
你三年前去非洲,现在带回来一个儿子!这是怎么回事?小娜把小杰抱起来。
放在沙发上。张浩,你冷静一点。她说。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傻子?小杰似乎被我的声音吓到了。
他怯生生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把头埋进了李娜的怀里。李娜轻轻拍着他的背。小杰,
去房间里玩玩具好不好?她轻声说。小杰听话地点了点头。然后,他拿着一个玩具熊。
走进了卧室。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气氛瞬间凝固。现在可以说了吧?我盯着她。
她的眼神有些躲闪。张浩,这三年来发生了很多事。她开始解释。我怀孕了。
在非洲。然后我生下了他。生下他?我冷笑一声。生下谁的儿子?
她沉默了。你是不是跟别人结婚了?我问。然后生了孩子,现在又来找我?李娜,
你怎么可以这样?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李娜看着我。她的眼睛也红了。张浩,
我没有结婚。她轻声说。那这孩子是谁的?我逼问。你告诉我,我到底被谁绿了?
她的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你说啊!我走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臂。
你告诉我!是不是那个送你走的人?是不是你公司的同事?
李娜突然挣脱了我的手。她抬起头。直视着我的眼睛。张浩,我……她的话只说了一半。
卧室里突然传来小杰的哭声。他被玩具绊倒了。李娜立刻冲了进去。我一个人站在客厅里。
心像被撕裂了一样。窗外的阳光依然刺眼。但我只觉得一片黑暗。2小杰的哭声渐渐平息了。
李娜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她的眼睛有些红肿。我知道,她也哭了。但我的心,
早已被愤怒和背叛填满。现在,可以说了吧?我声音冰冷。李娜深吸一口气。
她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张浩,这孩子的父亲……她顿了顿。是周明。
我的身体猛地一震。周明?我几乎要跳起来。哪个周明?就是……
李娜的声音有些颤抖。就是你高中同学周明。我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周明。
我的高中同桌。也是我曾经最好的朋友。毕业后,他去了非洲工作。
和李娜的公司是同一个集团。我万万没想到。会是他。这不可能!我吼道。你骗我!
李娜,你怎么能拿这种事开玩笑!李娜摇了摇头。我没有开玩笑。张浩,
这是真的。我们在非洲偶然遇到了。然后……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我已经明白了一切。偶然遇到。然后,就有了这个孩子。你们……我感到喉咙发紧。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李娜闭上眼睛。就在我去非洲不久后。我们是同事,
经常一起出差。然后……然后你就背着我,和我的朋友搞在一起了?
我打断了她的话。我的声音充满了嘲讽。李娜的脸色变得苍白。张浩,我……
你对得起我吗?我们在一起五年!五年啊李娜!你出国前还说等我!
你说你会等我回来结婚!我指着她的鼻子。你就是这样等的吗?
李娜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对不起,张浩。她哽咽着说。我知道我错了。
可是……没有什么可是!我怒吼。你怀孕了,你生了孩子!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现在才回来?李娜低下了头。我……我当时很害怕。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你就一声不吭,
在非洲把孩子生下来?然后现在孩子都两岁了,你才带着他回来?李娜,
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傻子?你是不是觉得,我还会像以前一样,原谅你的一切?
我的心在滴血。李娜抬起头。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张浩,我知道你恨我。你骂我,
我接受。但小杰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无辜?我冷笑。他当然无辜。
可他是我被戴了帽子的铁证!他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耻辱!卧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小杰从里面探出头来。他看到了我们争吵的样子。小脸上充满了不安。妈妈……
他小声叫道。李娜立刻走过去。抱起了小杰。宝贝,没事的。她轻声安慰着。
妈妈在呢。我看着她抱着孩子。心里涌起一阵阵恶心。我曾经幻想过无数次。
和李娜结婚。然后生一个可爱的孩子。过上幸福的生活。但现在。我眼前的一切。
像一个巨大的讽刺。周明知道吗?我问道。李娜抱着小杰的手紧了紧。
他……他不知道。我瞪大了眼睛。他不知道?你没有告诉他?李娜摇了摇头。
我当时和他分手了。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联系。所以你一个人在非洲生下孩子?
然后又独自带了他两年?你图什么啊李娜?我的声音里充满了困惑。
李娜的眼神变得复杂。张浩,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唐。但当时……我没有别的选择。
我不能打掉孩子。我也不想告诉周明。我只想一个人把孩子养大。
然后你就回来了。我接话。然后你就带着他的孩子,回到我的面前。李娜,
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回来,是为了什么?她抱着小杰。慢慢地走到我面前。
张浩,我……我希望你能原谅我。我希望……我们还能回到过去。
我的拳头紧紧握了起来。回到过去?我大笑起来。李娜,你觉得可能吗?
我们之间,已经回不去了!你带着一个别的男人的孩子!
你让我怎么和你回到过去?我指着小杰。他好奇地看着我。
胖嘟嘟的小脸上带着一丝疑惑。他叫我叔叔。我声音沙哑。他竟然叫我叔叔!
他应该叫我爸爸!可他不是!他不是我的孩子!李娜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
她抱着小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张浩,你在家吗?
是王阿姨的声音。我刚看到小娜回来了,想问问她吃过饭没。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不想让王阿姨再看到我们。更不想让她听到这些。张浩,开门啊。王阿姨又敲了几下。
李娜看了我一眼。然后,她抱着小杰。走进了卧室。她关上了卧室的门。
我一个人站在客厅里。心乱如麻。敲门声还在继续。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然后。我走过去。打开了门。3王阿姨站在门口。她的脸上带着关切的笑容。张浩啊,
我刚刚看到小娜了。她是不是回来了?我僵硬地点了点头。嗯,回来了。哎呀,
这孩子长得真俊!王阿姨感叹道。是小娜的亲戚家孩子吧?长得跟小娜真像。
我感到一阵窒息。我知道王阿姨在试探我。或者说,她已经猜到了什么。阿姨,您有事吗?
我生硬地问。王阿姨的笑容收敛了几分。她的目光在我脸上打量着。没事,
就是想问问小娜,吃过晚饭没?好久不见了,想和她聊聊。她……她有点累了。
我支吾着说。刚下飞机,想休息一下。王阿姨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她点了点头。
那好吧,你让她好好休息。我下次再来找她。对了,张浩啊。
王阿姨突然压低了声音。你们……是不是打算办喜事了?我的心猛地一跳。
办什么喜事?我反问道。王阿姨笑了笑。嗨,就是结婚啊。
小娜都带着孩子回来了,你们不抓紧点?这孩子可不能没名没分啊。
我的脸颊火辣辣的。我感到王阿姨的话像一把刀。狠狠地扎在我的心上。
她分明就是在嘲讽我。嘲讽我这个被戴了绿帽子的男人。阿姨,我们还没考虑这些。
我努力保持平静。哦,是吗?王阿姨挑了挑眉。那可得抓紧了。
现在这孩子都这么大了。到时候别人问起来,不好解释啊。她说完,转身离开了。
留下我一个人。站在门口。我的大脑一片混乱。关上门。我走到卧室门前。门虚掩着。
我听到里面传来李娜和小杰轻声说话的声音。我推开门。李娜正坐在床边。小杰坐在她腿上。
手里拿着一个积木。张浩,你……李娜看到我,声音有些紧张。我没有说话。
只是盯着她。以及她怀里的孩子。小杰看到我。他冲我笑了笑。叔叔。
他奶声奶气地叫道。我感到一阵反胃。李娜,你告诉我。我声音沙哑。你回来,
到底想干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我还会像以前一样,什么都接受?
李娜抱着小杰站了起来。她走到我面前。张浩,我只是想给你一个解释。
我想告诉你真相。真相?我冷笑。真相就是你背叛了我!
真相就是你和我的朋友搞在了一起!真相就是你带回来一个,不是我的孩子!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小杰被我的声音吓到了。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李娜赶紧抱着他。
轻轻拍着他的背。小杰乖,不哭不哭。妈妈在呢。我看着她温柔地哄着孩子。
心里像被撕裂了一样。我曾经幻想过。她这样哄着我们的孩子。那场景是多么美好。可现在。
一切都变成了泡影。你走吧。我平静地说。李娜的身子僵住了。她抬起头。
泪眼婆娑地看着我。张浩,你说什么?我说,你带着他,离开这里。离开我的家!
我指着卧室的门。这里不欢迎你们。李娜的嘴唇颤抖着。张浩,你不能这样。
我们……我们还有孩子。孩子?我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那是你的孩子!
不是我的!我没有任何义务,去接受一个,不是我的孩子!小杰的哭声更大了。
李娜的眼泪也流了下来。张浩,你别这样。他听得懂。他会难过的。
我才不在乎他会不会难过。我只知道。我被背叛了。被我最信任的人。被我最好的朋友。
我再说一遍,离开这里!我指着大门。李娜抱着小杰。她慢慢地向门口走去。
她的背影看起来那么无助。小杰的哭声也越来越远。门被打开了。然后,又轻轻地关上。
房间里恢复了寂静。我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眼泪再也忍不住。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小李。我的同事。张浩,你听说了吗?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八卦。
李娜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孩子!我的心猛地一沉。流言,已经开始散布了。
你听谁说的?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我们群里都传开了!小李兴奋地说。
有人看到李娜带着个孩子,和你一起回家的!这孩子,是不是你的啊?
我的拳头紧紧握了起来。不是!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小李愣了一下。哎哟,
你那么激动干嘛?他讪笑着说。不是就不是呗。不过,这事可有意思了。
李娜去非洲三年,回来就带个孩子。这绿帽子,可是戴得结结实实啊!
他语气里的嘲讽。像一根根针。扎在我的心上。我挂断了电话。我的手有些颤抖。
我走到窗边。看向楼下。王阿姨正和几个邻居在楼下聊天。
她们的目光时不时地看向我的窗户。她们的脸上。都带着一种看好戏的表情。
我感到自己像一个透明人。被所有人围观。被所有人嘲笑。这只是一个开始。我知道。
接下来的日子。我会活在这些流言蜚语中。活在所有人的嘲讽里。而这一切。都拜李娜所赐。
还有那个。她带回来的。不属于我的孩子。4我关上窗户。试图隔绝那些无声的嘲笑。
可那些声音。却仿佛在我脑海里无限放大。我坐到沙发上。只觉得浑身发冷。手机又响了。
是母亲打来的。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浩浩啊,你李阿姨刚才给我打电话了。
母亲的声音带着一丝异样。我的心咯噔一下。李阿姨,就是王阿姨的妹妹。
看来消息已经传到我母亲那里了。她……她说什么了?我声音干涩。她说小娜回来了。
母亲停顿了一下。还说小娜带着个孩子。那孩子……是不是小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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