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押运车的防弹轮胎碾过清晨的积水,陈默盯着后视镜里逐渐缩小的银行穹顶。
钛合金押运箱在腿间泛着冷光,
指纹锁的温度还残留在指腹 —— 这是他当押运员的第三年零七天,
每天重复着检查枪膛、核对路线、签收单据的流程,直到车载电台突然爆出刺啦杂音。
“各单位注意,城东支行发生持械抢劫,嫌犯……” 话音被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截断。
陈默猛地踩下刹车,押运车在湿滑的路面上划出三道焦黑弧线。
斜对面的玻璃幕墙银行正冒着白烟,碎玻璃像暴雨般砸在人行道上。他摸向腰后枪套的瞬间,
瞳孔骤缩 —— 三个黑影正踹开旋转门,为首者的黑色风衣下摆沾着新鲜血迹,
太阳穴上那块青铜鳞片在朝阳下泛着诡异红光。 “陈哥!
” 副驾驶的新人小李刚摸出对讲机,就被陈默按住脑袋按回座位。“闭嘴,看清楚再动。
”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视线死死锁定那个鳞片劫匪。对方正抬起右手,五指张开的瞬间,
指节发出齿轮咬合般的咔咔声。下一秒,厚达三厘米的防弹玻璃在他掌心像饼干般碎裂,
飞溅的碴子在他裸露的小臂上划出白痕,却没渗出血珠。
劫匪慢条斯理地扯断银行柜台的钢筋护栏,动作轻柔得像在拆礼物。
当他从钱袋里拎出那块巴掌大的金属碎片时,
陈默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 幽蓝流光在碎片边缘游走,
表面蚀刻的螺旋纹路与 “守夜人” 加密档案里的星核密钥分毫不差。
十年前七个队友带着这东西消失在西伯利亚冻原,
档案最后一页的血手印至今还能闻到铁锈味。 “找到你了。” 鳞片劫匪突然转头,
嘴角咧开一个不属于人类的弧度。他的虹膜在阳光下变成竖瞳,像某种冷血动物。
警笛声从三个街区外传来,红蓝灯光在他身后的碎玻璃上流淌,“钥匙归位,该开棺了。
” 陈默的沙漠之鹰已顶住对方后脑勺。枪管的凉意让他指尖发麻,
这把改装过的手枪能打穿三厘米厚的钢板,但此刻他却听见自己心脏撞碎肋骨的声音。
劫匪颈侧的皮肤突然绷紧,蛇形胎记在皮肤下游动,与他左肩胛骨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你是谁?” 陈默的拇指扣在扳机上,指腹沁出冷汗。 “我是来接你回家的,
第七个容器。” 劫匪轻笑时,鳞片突然竖起,陈默瞥见他风衣下露出的半截金属脊椎。
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劫匪突然向后撞来,枪管擦着他的耳际掠过。陈默踉跄的瞬间,
对方已抓起密钥冲向侧门,青铜鳞片在晨光中划出残影。 小李的惊叫声里,
陈默看见劫匪消失在巷子拐角,地上留下一串带鳞片的血脚印。他摸向自己的胎记,
那块皮肤正在发烫,
年前手术台上的消毒水味突然钻进鼻腔 —— 戴着鸟嘴面具的医生举着手术刀说:“记住,
看见鳞片的人,要么杀了他,要么被他吃掉。” 押运车的轮胎突然爆鸣,
陈默发动汽车的瞬间,后视镜里映出银行穹顶的浮雕 —— 本该是和平鸽的位置,
不知何时被改成了盘旋的七头蛇。二废弃炼钢厂的锈铁门在陈默掌心碎成铁屑。
他扯掉领带解开衬衫第三颗纽扣,锁骨处的蛇形胎记已经红得发紫,像有活物在皮肤下游动。
监控显示鳞片劫匪冲进这里后就没再出来,但热成像仪扫过整个厂区,
只有一堆堆扭曲的钢铁骨架在屏幕上显成灰黑色。
“滋滋 ——” 红外探测仪突然发出急促的蜂鸣。陈默猛地后翻,
五道激光束擦着鼻尖掠过,在锈钢管道上烧出焦黑的孔洞。数十个黑影从横梁上坠落,
关节转动的声音像无数把剪刀同时开合,他们的眼睛是嵌在眼眶里的红光,
整齐划一地转向他的方向。 “守夜人编号 07,确认叛逃。
” 最前面的机械义体掀开脸上的仿生皮肤,左半边脸是裸露的钛合金骨架,
电子眼闪烁着危险的黄光,“你的蛇鳞已经成熟,该履行容器的职责了。
” 陈默的左臂突然发出液压管爆裂的声响,仿生皮肤从肘部裂开,
露出泛着蓝光的机械骨骼。这是三年前在黑市换的义体,
内置的脉冲发生器能干扰百米内的电子设备,但此刻面对这些完全机械化的怪物,
他听见自己的机械臂在发出警告性的嗡鸣。 第一个义体已经扑到面前,
钢爪带着风声抓向他的咽喉。陈默侧身避开时,右手摸到后腰的军用匕首,
刀刃划开对方颈部的瞬间,喷出的不是机油而是暗红色的粘稠液体。义体的头颅滚落在地,
电子眼还在闪烁:“他们会找到所有容器……” 搏斗在废弃的炼钢车间爆发。
陈默的机械臂砸烂第七个义体的胸腔时,
发现里面嵌着块熟悉的金属 —— 和星核密钥相同材质的碎片,
正随着义体的电流脉动发光。他突然想起档案里的记载:星核密钥共有七块,
对应北斗七星的七个星位,集齐者能唤醒沉睡在地球内核的 “守夜神”。 “在找这个吗?
” 金属脸义体不知何时站在车间尽头,手里把玩着半块密钥碎片。
他的机械臂突然延长三米,带着倒钩的钢爪直取陈默面门,“我们已经找到三块了,
加上你体内的那块……” 陈默的脉冲发生器骤然超频,整个车间的灯光同时爆裂。
在陷入黑暗的刹那,他看清金属脸背后的墙壁 —— 不知何时被涂满了暗红色的涂料,
北斗七星的图案在黑暗中微微发光,每个星位都钉着一具穿着守夜人制服的尸体。
他们的胸腔被剖开,心脏位置嵌着和义体里相同的金属碎片,第七个星位的位置空着,
地上用鲜血写着 “等你”。 “2015 年七星陨落那天,你也在现场吧?
” 金属脸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陈默抬头看见对方正趴在横梁上,像只巨大的机械蜘蛛,
“那些人都是你的队友,你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拆成零件,不是吗?
” 机械臂突然失控地抬起,蓝光变成刺眼的红光。陈默咬碎嘴里的镇定剂胶囊,
剧痛从脊椎蔓延至全身 —— 十年前被强行植入的控制芯片正在苏醒。
他撞碎身后的铁门冲进更深的废墟,
金属脸的狂笑声在身后回荡:“你的身体早就不属于自己了,容器!
” 在地下三层的冷却池前,陈默发现了更骇人的景象。数百个培养舱整齐排列,
每个舱里都漂浮着和他容貌相似的躯体,他们的左肩胛骨位置都有蛇形胎记,
脖颈处插着输送营养液的管子。最前面的舱体玻璃上用血写着:第七容器,
觉醒倒计时 72 小时。三档案馆的中央空调发出最后一声呜咽,彻底停摆。
陈默扯断第七道激光网时,汗水已经浸透衬衫,蛇形胎记烫得像块烙铁。
这里是守夜人总部的地下三层,理论上只有持 A 级权限的成员才能进入,
但此刻走廊里的应急灯忽明忽暗,所有电子锁都呈现出被强行破坏的焦黑痕迹。
编号 073 的加密柜突然发出齿轮转动的声响。陈默握紧腰间的枪,
看着厚重的合金门缓缓滑开,里面没有档案,只有一个泛着冷光的金属托盘,
上面放着本烫金封面的卷宗,封条上的七头蛇印章正在渗血。 “七星陨落事件调查报告,
2015 年 6 月 13 日。” 他翻开泛黄的纸页,
照片上七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人站在雪地里,每个人的左胸都别着星徽。
陈默的手指停在最后一个人脸上 —— 那是十年前的自己,笑得露出虎牙,
完全没意识到镜头外的阴影里,有鳞片在闪烁。 卷宗里散落着七张密钥照片,
每个密钥边缘都刻着不同的星名。当翻到最后一页时,
陈默的呼吸骤然停滞 —— 他的证件照被钉在中央,嘴角被人用红笔划了道弧线,
旁边用朱砂写着 “噬影容器” 四个大字,字迹扭曲得像条挣扎的蛇。 “好看吗?
” 女人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陈默猛地抬头,全息投影在空气中炸开,
穿着黑色作战服的女人悬浮在半空,耳后那块青铜鳞片和劫匪的一模一样。她的左眼是义眼,
虹膜里流转着和星核密钥相同的幽蓝光晕,“这是你第三次偷看自己的死亡预告。
” 陈默的枪已经对准投影的眉心。尽管知道子弹穿不过全息影像,
手指还是下意识地扣紧扳机:“你是谁?守夜人还是噬影?” “我是送葬者。
” 女人轻笑时,投影突然失真,露出背后的实验室场景 —— 数十个手术台并排摆放,
戴着鸟嘴面具的医生们正在解剖什么,“2015 年你从爆炸中爬出来时,
是我把你缝回这具身体的。现在想知道少了哪块零件吗?” 警报声突然撕裂耳膜。
陈默转身的瞬间,看见走廊尽头涌来密密麻麻的红点 —— 是噬影的机械义体部队。
全息投影里的女人抬手扯开作战服,右胸口的皮肤下嵌着块金属,
正是七星密钥中的 “天玑” 位碎片:“明晚八点,城东废品站。带好你的枪,
我们得谈谈你身体里的客人。” 投影消失的刹那,陈默撞碎通风管道的栅栏钻进去。
金属碎片在掌心发烫,
前手术台上的记忆碎片 —— 医生举着镊子夹起块发光的组织:“这块邪神碎片必须活着,
哪怕代价是把容器拆成零件。” 通风管外传来机械义体爬行的声响。
陈默摸向自己的心脏位置,那里的皮肤下有块硬币大小的硬物,
三年来每次降温都会隐隐作痛。现在他终于明白,那不是弹片,
而是第七块星核密钥 —— 他们要找的从来不是某个物件,而是藏着密钥的自己。
当他从档案馆的排污管爬出时,东方的天空已经泛白。废品站的方向传来沉闷的爆炸声,
陈默摸出手机,屏幕上自动跳出条未读信息,发件人显示为 “守夜人 01”,
内容只有一张照片:七个血写的星位在地图上闪烁,第七个星位正对着他此刻的位置。
四废品站的铁皮棚在暴雨中发出垂死呻吟,陈默踩着生锈的压缩机外壳,
靴底碾过碎玻璃的声响被雷鸣吞没。他摸向腰后枪套时,
指腹触到一片温热 —— 左肩胛骨的蛇形胎记正像烙铁般发烫,这是危险逼近的征兆。
三天前档案馆的通风管里,
女人全息投影的最后画面突然在脑海炸开:城东废品站的集装箱编号是 “冥河 741”。
第七个集装箱的锁扣突然自己弹开。陈默的沙漠之鹰已经上膛,
却在看清箱内景象时瞳孔骤缩 —— 不是预想中的武器或密钥,而是缠满线缆的机械骨架,
十二只金属臂像蜘蛛腿般蜷缩在箱壁,关节处的液压管渗着荧光绿的机油。
当他的影子投进集装箱的瞬间,所有机械臂同时抬起,关节转动的声响让暴雨都显得安静。
“来得比预想早了十七分钟。” 女人的声音从集装箱顶部传来。陈默抬头的刹那,
整排集装箱突然发出液压装置的轰鸣,铁板像花瓣般层层展开,露出内部嵌着的反应堆核心。
女人站在十二只机械臂的中央,黑色作战服已被机油浸透,
耳后的青铜鳞片在闪电中泛着血光。集装箱展开的瞬间,
陈默终于看清这是什么 —— 一架由废弃零件拼合的机甲。
生锈的集装箱侧板变成合金装甲,起重机臂扭曲成近战武器,最骇人的是背后伸出的推进器,
喷出的蓝色火焰在雨幕中烧出扭曲的蒸汽。女人的机械臂插入控制台,
十二只金属爪同时抓起周围的废钢,在她身后组成旋转的护盾。“你体内的密钥在共鸣。
” 她突然扯住自己的右臂,仿生皮肤像纸般撕裂,
露出钛合金接口处的星纹烙印 —— 北斗七星中的 “天玑” 位正泛着红光。
陈默的机械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
三年前黑市医生安装时的警告在耳边回响:“这东西和星核密钥共振时会暴走。
”剧痛从脊椎窜向太阳穴。陈默的视野被血色淹没,手术台的记忆碎片疯狂闪回:无影灯下,
鸟嘴面具的阴影覆盖整个视野,手术刀划开胸口的触感清晰得像发生在昨天。
“第七个容器必须活。” 医生的声音混着电锯轰鸣,
“哪怕要把其他六个的器官拆下来给他。”“轰隆 ——” 机甲的主炮突然开火,
炮弹擦着陈默的头皮炸在废品站的油罐上。他翻滚着躲进钢筋堆,
抬头看见女人操控的机械臂正捏碎自己的沙漠之鹰。十二只金属爪同时张开,
露出藏在掌心的机枪口:“噬影的坦克三分钟后到,不想被打成筛子就告诉我,
2015 年你从基地带出了什么?”陈默的机械臂突然爆发出蓝光。
他抓住最近的机械爪反向一拧,液压管爆裂的机油溅在脸上,带着金属锈蚀的味道。
“我带出来的是这个。” 他扯开衬衫,左胸口的皮肤下嵌着块硬币大小的硬物,
正是星核密钥的轮廓,“你们找的从来不是碎片,是能让密钥共鸣的容器。
”暴雨突然被重炮声劈开。废品站的铁门在履带碾压下变形,七辆主战坦克呈扇形展开,
炮口对准中央的机甲。为首的将领从炮塔探出头,镀金肩章在探照灯下晃眼:“陈默,
守夜人的缝合怪。” 他举起扩音器的瞬间,陈默看见他领口露出的青铜鳞片,“交出密钥,
噬影可以让你当新的容器。”机甲突然做出惊人动作 —— 女人操控着它单膝跪地,
十二只机械臂同时指向天空。陈默这才发现每只爪尖都握着块星核密钥碎片,
幽蓝流光在雨中连成星座。“他们要的是完整的北斗阵。” 女人的声音带着喘息,
“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被坦克轰成渣,或者跟我冲出去。”坦克的主炮开始充能。
陈默的机械臂自动对接机甲的接口,神经连接的瞬间,十二只机械臂的视野同时涌入脑海。
他看着女人扯断最后一根束缚机械臂的线缆,
合金关节在她右臂接口处转出猩红火花:“坐稳了,缝合怪。” 推进器轰鸣的刹那,
陈默在机甲的显示屏上看见自己的倒影 —— 左眼中,北斗七星正缓缓亮起。
五地下工事的混凝土墙在机甲撞击下龟裂,陈默撞断三根肋骨才从驾驶舱爬出来。
女人的机械臂还嵌在控制台里,十二只金属爪正疯狂拆解着追进来的坦克炮弹。“往左转!
” 她的吼声混着警报器的尖啸,陈默拽起她的同时,看见一枚炮弹在甬道尽头炸开,
灼热的气浪燎焦了他的发梢。工事深处渗出的荧光液体在地面汇成溪流。
陈默的靴底踩上去时,液体突然泛起涟漪,像活物般避开他的脚印。墙壁上的砖石簌簌剥落,
露出后面嵌着的金属板,
上面蚀刻的纹路在幽光中逐渐清晰 —— 正是北斗七星的完整星图,
每个星位都凹陷成碗状,边缘刻着守夜人特有的蛇形符文。
“天枢、天璇、天玑……” 女人的机械臂扫过星图,指尖触到 “天枢” 位时,
凹槽突然亮起白光。陈默这才注意到她的义眼正在渗血,幽蓝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
滴在星图中央的凹槽里。“还差最后一块。” 她突然抓住陈默的手腕,
将他的掌心按在 “摇光” 位的凹槽上,“你的血能激活它。”剧痛从掌心炸开。
陈默想抽回手,却发现皮肤已经和金属板粘在一起,星图的纹路正顺着血管向上攀爬。
当第一滴血渗进 “天枢” 位时,整个工事突然剧烈震颤,荧光液体从所有裂缝涌出,
在地面组成旋转的星轨。他听见女人的喘息变成惊呼,转头看见她的义眼正在融化,
半透明的晶状体里裹着块幽蓝碎片 —— 是星核密钥的 “天玑” 位。
记忆闸门在震颤中彻底崩塌。陈默看见燃烧的基地穹顶,七个队友背对着他站在七星阵中央,
每个人的胸口都插着密钥碎片。队长举着匕首走向他,
蛇形胎记在脖颈处狰狞扭动:“第七个容器必须活。” 爆炸的火光中,
他看见自己握着沾满血的密钥站在阵眼,队友们的躯体正在星纹中化为灰烬。
“你就是第七把钥匙!” 女人的机械臂突然扣住他的喉咙,
义眼滚落的碎片在地面发出蜂鸣。陈默的机械臂不受控制地抬起,
蓝光映出她胸口的星纹 —— 七颗星中有六颗已经亮起,
唯独 “摇光” 位是片死寂的灰。“2015 年你吞噬了队友的密钥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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