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棺中惊梦沈明微是被冻醒的。刺骨的寒意从身下蔓延上来,带着松木的腥气,
压得她胸口发闷。她想抬手揉眼,却发现四肢被捆着,动弹不得。“醒了?
” 头顶传来个阴冷的女声,是她的继母王氏。沈明微猛地睁眼,视线穿过棺木缝隙,
看见王氏正低头看着她,手里捏着个黑瓷碗,碗沿还沾着暗红的药渣。
“为什么……” 她嗓子干得像被砂纸磨过,声音嘶哑。三天前,她刚过及笄礼,
父亲说要为她物色亲事,王氏还笑着给她递了杯合卺酒,说“愿我儿觅得良人”。
可喝完那杯酒,她就腹痛如绞,昏了过去。再醒来时,竟被塞进了这口薄棺里。王氏笑了,
声音像蛇吐信:“我的好女儿,谁让你挡了明珠的路呢?” 她的嫡女沈明珠,
比沈明微小半岁,眼馋着侯府嫡女的位置,
更馋着父亲属意的、未来的太子少傅——那本是父亲为沈明微定下的婚事。
“父亲不会答应的!” 沈明微挣扎着,绳索勒得手腕生疼。“侯爷?” 王氏嗤笑一声,
用帕子擦了擦指甲,“他正忙着为明珠准备生辰礼呢,
哪有空管你这个……占了嫡女位置十六年的野种?”野种?沈明微心头一震。
她虽是妾室柳姨娘所生,可生母早逝,父亲一直让她养在王氏膝下,对外只说是嫡女。
这话里的意思……“你生母根本不是病死的,” 王氏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俯下身,
声音压得极低,“是我一杯毒酒送她去的。谁让她当年敢怀上侯爷的孩子,碍了我进门?
”原来如此。腹痛的绞痛再次袭来,沈明微眼前发黑。她终于明白,
那杯合卺酒里下的不是普通的药,是能让人脏腑溃烂的“牵机引”。王氏不仅要她死,
还要让她死得不明不白,连尸骨都要烂在这棺木里。“放心,” 王氏拍了拍棺盖,
发出沉闷的响声,“等你烂透了,我就对外说你急病去了。到时候,
明珠就是名正言顺的侯府嫡女,太子少傅的夫人……”后面的话,沈明微听不清了。
毒性顺着血液蔓延,意识像被潮水卷走,只剩下滔天的恨意——恨王氏的狠毒,
恨沈明珠的伪善,更恨自己识人不清,错把豺狼当亲人!黑暗彻底吞噬她的前一刻,
她听见棺盖被合上的声音,还有泥土砸在木头上的闷响。
“若有来生……”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心里嘶吼,“我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咳——”剧烈的咳嗽让沈明微猛地吸气,胸腔被新鲜空气灌满,
带着熟悉的、侯府熏香的甜腻味。她霍然睁眼,发现自己正躺在雕花拔步床上,
身上盖着云锦被,手腕上的玉镯还在泛着温润的光。窗外蝉鸣聒噪,阳光透过窗棂,
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这不是她的闺房吗?沈明微猛地坐起,
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白皙纤细,没有绳索勒出的红痕。她掀开被子,跑到梳妆台前,
铜镜里映出张少女的脸,眉眼清秀,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这是……十六岁的她?
她颤抖着摸向自己的脖颈,那里没有毒酒灼烧的痛感。再看铜镜角落的日历,
上面用朱砂写着:启元二十三年,六月十二。离她的及笄礼,还有三天。她……回来了?
不是死后的幻觉,不是阴曹地府的梦境,她真的回到了被王氏下毒之前!“姑娘,您醒了?
” 门外传来丫鬟春桃的声音,带着怯意,“夫人让您醒了就去正厅,说有要事商量。
”王氏?沈明微眼底瞬间凝起寒意,比棺木里的冰还要冷。她对着铜镜,缓缓勾起嘴角,
露出抹极淡的笑。这一世,她不再是那个被继母捧在手心就感恩戴德的蠢丫头。王氏,
沈明珠,你们欠我的,我会连本带利,一点一点讨回来。她拿起梳妆台上的银簪,
簪尖在阳光下闪着冷光。“知道了,” 她扬声应道,声音平静无波,“这就去。”正厅里,
等着她的,会是什么“惊喜”?沈明微握紧了银簪,推门而出。阳光落在她身上,
却暖不透她眼底的寒霜。第二章 毒参汤正厅里,檀香袅袅。王氏端坐在主位上,
手里捻着串蜜蜡佛珠,见沈明微进来,脸上堆起慈和的笑:“明微来了?快坐,
刚让厨房炖了参汤,给你补补身子。”沈明微垂眸行礼,
余光扫过桌边的青瓷碗——碗里汤色浑浊,浮着几片参片,凑近时能闻到股极淡的杏仁味。
牵机引的药引里,就有杏仁。前世她及笄礼前,王氏也给她炖过参汤,说是“补气血,
好让状元郎见了欢喜”。那时她信以为真,喝了大半碗,夜里便开始腹痛,
为后来的毒发埋下了隐患。原来从那时起,王氏就动了杀心。“多谢母亲关怀。
” 沈明微走到桌边,却没立刻端碗,反而看向站在王氏身后的沈明珠,
“妹妹今日气色真好,这新做的藕荷色衣裙,衬得妹妹像朵娇花。”沈明珠今年十五,
性子骄纵,最喜旁人夸赞。闻言果然扬起下巴,得意道:“那是自然,
这料子是江南新贡的云锦,母亲特意让人给我做的。” 她说着,还故意挺了挺胸,
生怕别人看不见她腕上的金镯子。王氏瞪了沈明珠一眼,似在责备她不懂事,
转头对沈明微笑道:“小孩子家不懂事,明微你别笑话她。快喝汤吧,凉了就不好了。
”沈明微指尖轻轻碰了碰碗沿,入手微凉。她抬起头,目光清澈地看向王氏:“母亲,
女儿昨日去给祖母请安,听太医说祖母近来忌杏仁,连带着咱们院里都不让用杏仁做点心了。
” 她顿了顿,故作疑惑,“这参汤里,怎么有杏仁的味道?”王氏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
随即又化开:“许是厨房的人放错了料,我让她们再炖一碗来。” 说着就要唤人。
“不必了。” 沈明微按住她的手,指尖的凉意让王氏瑟缩了一下,“母亲也知道,
女儿从小闻不得杏仁味,闻着就头晕。” 她站起身,微微屈膝,“既然汤不合口,
女儿就先回房了,免得在这里碍眼,惹母亲和妹妹不快。”王氏没想到她会拒绝得如此干脆,
一时竟没反应过来。沈明珠却忍不住了,尖声道:“沈明微!母亲好心给你炖汤,
你还挑三拣四,是不是看不起我们?”沈明微转头看她,眼神淡得像水:“妹妹这话就错了。
母亲的心意,女儿记在心里,可太医的嘱咐也不能不听。若是女儿喝了这汤,
回头晕在及笄礼上,岂不是让父亲和祖母担心?” 她话锋一转,看向王氏,“母亲说,
是这个理吗?”王氏被噎得说不出话。她总不能说“你晕了才好”,
只能勉强点头:“你说的是,那便不喝了。”沈明微笑了笑,转身往外走。
经过沈明珠身边时,故意“脚下一滑”,
手肘撞在沈明珠腕上——那金镯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摔出个缺口。“哎呀!
” 沈明微立刻站稳,故作惊慌地去捡,“妹妹恕罪,
我不是故意的……”沈明珠看着镯子上的缺口,心疼得脸都白了,尖叫道:“你就是故意的!
这是父亲给我买的!” 说着就要扑上来撕打。“明珠!” 王氏厉声喝止,
狠狠瞪了沈明珠一眼,又对沈明微道,“不过是个镯子,明微你别往心里去,回房歇着吧。
” 她眼底闪过一丝阴狠,却不得不压下去。沈明微知道见好就收,
捡起镯子递给王氏:“那女儿先告退了。母亲记得让工匠修修,别委屈了妹妹。”走出正厅,
阳光落在身上,沈明微才缓缓松开紧握的拳——掌心已被指甲掐出了红痕。
刚才她故意提起祖母和太医,就是算准了王氏不敢在这事上较真。祖母是侯府的定海神针,
王氏再跋扈,也得看祖母的脸色。回到闺房,春桃端来热茶,小声道:“姑娘,
方才我在门外听见……夫人让张妈妈去库房了,好像要拿什么东西。”张妈妈是王氏的心腹,
也是前世把她塞进棺木的人。沈明微抿了口茶,眼底寒意更甚。王氏这是没按捺住,
要换别的法子了?也好。第三章 借力打力沈明微回到房里时,春桃正踮着脚往窗外望。
“姑娘,张妈妈从库房出来了。”春桃转过身,声音压得极低,“手里攥着个小布包,
看着沉甸甸的,往老夫人院里去了。”沈明微握着茶杯的手指紧了紧。老夫人院里?
王氏这步棋倒是刁钻。老夫人是侯府的定海神针,最看重规矩脸面。
王氏若在老夫人面前做点文章,哪怕只是捕风捉影的闲话,也足够让她这几日不得安宁。
“知道了。”沈明微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相碰,发出轻响,“去,
把我梳妆盒里那支碧玉簪拿来。”那簪子是去年老夫人赏的,成色极好,
只是簪尾处有道极细的裂纹——是前几日沈明珠趁她不在,偷偷拿出去显摆时摔的,
当时沈明珠怕被问责,又悄悄放了回去。春桃虽不解,还是依言取了簪子。沈明微捏着簪子,
指尖抚过那道裂纹,眼底浮出一抹冷光。王氏想借老夫人的手压她?那她便先一步,
让老夫人看看王氏的“好手段”。未时刚过,老夫人院里的丫鬟就来了,说老夫人身子乏,
想让沈明微过去陪着说说话。沈明微换了身素雅的月白衫子,
头上只簪了那支有裂纹的碧玉簪,跟着丫鬟往沁芳院去。刚走到垂花门,
就见沈明珠气鼓鼓地从里面出来,看见她,脸瞬间涨红,扬手就要打过来:“沈明微!
你还敢来!”沈明微早有防备,侧身避开,沈明珠扑了个空,差点摔倒。“妹妹这是做什么?
”沈明微故作惊讶,“老夫人唤我,难道妹妹不想让我去给老夫人请安?”“你少装蒜!
”沈明珠站稳了,指着她的头发,“你头上那支簪子……不是被你摔碎了吗?怎么还戴着?
”沈明微摸了摸发簪,恍然道:“妹妹说这个?前几日我确实没拿稳,掉在地上磕了下,
好在只是裂了点缝,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她话锋一转,凑近了些,声音压低,“倒是妹妹,
前几日趁我不在,把这簪子拿去跟丫鬟们显摆,还说‘这破簪子也就配给沈明微戴’,这话,
是我说错了吗?”沈明珠没想到她连这个都知道,脸一白,强辩道:“我没有!你胡说!
”“我胡说?”沈明微轻笑,“当时在我院外扫地的刘婆子可都听见了,
要不要我去把她叫来,跟妹妹对质?”沈明珠最怕的就是这事闹到老夫人跟前,
老夫人最恨小辈不尊重长辈赏赐的东西,慌忙道:“你……你别叫人!我不说就是了!
”看着沈明珠气冲冲跑开的背影,沈明微眼底的笑意淡了下去。沈明珠这性子,
就是被王氏惯坏的,一点就炸。正好。沁芳院里,老夫人正歪在榻上,手里翻着本佛经。
王氏坐在一旁,手里捏着帕子,眼圈红红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见沈明微进来,
老夫人抬了抬眼,声音平和:“来了?坐吧。”沈明微屈膝行礼,刚要落座,
王氏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老夫人!您可得为我做主啊!
”老夫人皱了皱眉:“哭什么?有话好好说。”王氏抹着眼泪,看向沈明微,
眼神里带着控诉:“老夫人,明微她……她误会我了!我知道她及笄礼快到了,
特意让人炖了参汤给她补身子,她却说汤里有杏仁,还说我想害她……我这当后娘的,
怎么做都不对,倒像是我容不下她这个嫡女似的……”她说着,从袖中掏出个小布包,
递给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这是我从库房找的上等血燕,本想给明微补补,现在看来,
倒是我一片痴心错付了……”沈明微垂着眼,手指悄悄绞着帕子,像是受了委屈的模样。
来了。王氏果然在老夫人面前卖惨,还拿出血燕做样子,
想把“不敬继母”的帽子扣在她头上。老夫人没看那血燕,目光落在沈明微身上:“明微,
王氏说的是真的?”沈明微抬起头,眼圈微红,声音带着点哽咽:“回老夫人,
女儿没有误会母亲。那参汤里确实有杏仁味,女儿昨日刚听太医说,老夫人近来忌杏仁,
连带着院里都不让用,女儿想着母亲或许是忘了,才敢提一句,
绝没有说母亲想害我的意思……”她顿了顿,像是鼓起勇气般,
继续道:“至于血燕……女儿不敢当。前几日女儿去库房找东西,见库房的账本上记着,
这血燕是上个月圣上赏给老夫人补身子的,母亲怎么能……”话没说完,她就低下头,
一副“我说错话了”的惶恐模样。老夫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圣上赏的东西,别说王氏,
就是侯爷也不敢擅自动用。王氏拿这个出来做样子,简直是打老夫人的脸!王氏脸色大变,
慌忙解释:“老夫人!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看这血燕好,想给明微补补,
忘了是圣上赏的……”“忘了?”老夫人冷哼一声,声音里带着威严,“库房的规矩,
你进府第二年就该懂了!圣上赏的东西,要单独收在紫檀柜里,贴了封条,
谁给你的胆子动的?”王氏吓得“噗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老夫人饶命!是我糊涂!
是我一时忘了规矩!”沈明微站在一旁,看着王氏惊慌失措的样子,心里没有半分快意,
只有一片冰凉。这不过是利息而已。前世王氏挪用老夫人的东西去讨好娘家,
害得老夫人被御史参了一本,说侯府不敬圣上,若不是父亲在边关立了功,
侯府差点就被牵连。现在,她不过是提前让老夫人看清王氏的贪婪罢了。老夫人闭了闭眼,
对身边的大丫鬟道:“去,把库房的管事叫来,问问这血燕是怎么从紫檀柜里拿出来的!
”大丫鬟领命而去。王氏瘫在地上,面如死灰。沈明微适时开口,声音软软的:“老夫人,
或许母亲真的是忘了,求老夫人别怪母亲。
女儿相信母亲是好意……”这话看似在为王氏求情,
实则坐实了王氏“动用圣上赏赐”的事实。老夫人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
最终叹了口气:“罢了,看在明微为你求情的份上,这次就不罚你了。但库房的管事,
必须重罚!”她又看向沈明微:“那参汤的事,许是厨房的人糊涂,让王氏回头好好查查。
你也别往心里去,毕竟是你母亲一片心意。”“是,女儿知道了。”沈明微温顺地应着。
从沁芳院出来时,太阳已经西斜。王氏被老夫人罚抄《女诫》一百遍,禁足在自己院里,
三天不许出来。沈明珠听说了这事,跑来拦她,眼睛红红的:“沈明微!你是不是故意的?
你就这么想害我母亲?”沈明微看着她,突然觉得有些可笑。前世沈明珠帮着王氏下毒时,
可没念过半分姐妹情分。“妹妹,”沈明微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
“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别抢。有些规矩,破了,就要付出代价。”她绕过沈明珠,
径直往前走。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青石板上,坚定而决绝。王氏被禁足,
这三天足够她做很多事了。比如,查查前世那个给王氏跑腿、在她及笄礼上动手脚的厨娘。
比如,找找母亲当年留下的那些东西,或许里面就有王氏害她的证据。
沈明微抬头看向天边的晚霞,晚霞如血。侯府的风雨,才刚刚开始。而她,已经准备好了。
第四章 厨娘的把柄王氏被禁足的第二天,沈明微揣了包新做的桂花糕,去了后厨。
后厨烟熏火燎,几个厨娘正围着灶台忙碌。见沈明微进来,都停下手里的活,忙着行礼。
“姑娘怎么来了?”管事的张厨娘堆着笑迎上来,“要吃什么?吩咐一声就是,
哪用您亲自跑一趟。”沈明微没接她的话,目光扫过众人,
落在角落里一个削土豆的老厨娘身上。是她。刘厨娘。前世,就是这个刘厨娘,
在她及笄礼的宴席上,把王氏给的毒药掺进了那杯合卺酒里。事后王氏给了她一笔钱,
让她回了乡下,从此没了踪迹。沈明微收回目光,对张厨娘笑了笑:“我就是闲逛,
闻着后厨香味浓,过来看看。”她把手里的桂花糕递过去,“这是我院里小厨房做的,
大家尝尝。”厨娘们谢了恩,围过来分糕点。沈明微特意多拿了块,走到刘厨娘身边,
蹲下身:“刘婶,尝尝?”刘厨娘手一抖,土豆滚落在地。她慌忙去捡,
头埋得很低:“谢……谢姑娘,老奴不爱吃甜的。”声音发颤。沈明微看着她鬓角的白发,
和那双布满裂口的手,眼底没什么温度。前世她死的时候,可没见这厨娘有半分犹豫。
“刘婶是怕我下毒?”沈明微故意把声音放轻,像说悄悄话,“也是,毕竟前几日,
我看见刘婶偷偷拿了库房的燕窝,给城西的儿子送去呢。”刘厨娘猛地抬头,脸色惨白如纸。
库房的燕窝,是老夫人的私产,偷拿出去卖,若是被发现,轻则杖责,重则发卖。
沈明微捡起地上的土豆,放回她手里:“刘婶别怕,我没告诉别人。”她站起身,
拍了拍裙摆上的灰,“我只是觉得,刘婶的儿子病了,需要钱治病,也不容易。
”刘厨娘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她儿子确实病了,是肺痨,需要常年吃药,
家里早就掏空了。她也是走投无路,才敢偷库房的东西。可这事极为隐秘,
沈明微怎么会知道?“姑娘……”刘厨娘的声音带着哀求,“老奴……老奴再也不敢了,
求姑娘行行好,别告诉老夫人……”沈明微看着她惶恐的样子,心里清楚,这第一步,成了。
她需要一个人,一个能替她盯着王氏,还能在关键时刻,反咬王氏一口的人。刘厨娘,
就是最好的人选。“我可以不说。”沈明微缓缓开口,“但我有件事,要你帮我。
”刘厨娘愣住了。沈明微凑近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盯着王夫人。她让你做什么,
你都先应着,但要告诉我。”她顿了顿,补充道,“事成之后,我给你儿子请最好的大夫,
再送你一百两银子,让你安安稳稳回乡下。”刘厨娘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一百两银子,
足够她儿子吃好几年的药了。可……那是王夫人啊。她犹豫着,指尖掐进掌心。沈明微没催,
只是静静看着她。她知道刘厨娘会答应。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更何况,是为了儿子的命。
果然,片刻后,刘厨娘咬了咬牙,重重磕了个头:“老奴……老奴答应姑娘!
”沈明微扶起她,替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刘婶是个明白人。”她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
又回头道:“对了,前几日我听人说,刘婶的小孙子,在府外的学堂念书?”刘厨娘一愣,
随即点头:“是……是,那孩子懂事,就是学费贵,
老奴……”“我让人把他转到府里的私塾吧。”沈明微打断她,“府里的先生是前翰林,
学问好,还不用花钱。”刘厨娘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这辈子没求过人,为了儿孙,
却不得不低三下四。沈明微不仅没揭发她,还替她想这么周到……“老奴……老奴谢谢姑娘!
”她对着沈明微的背影,重重磕了三个头。沈明微没回头。她不是慈悲,只是在铺路。
用一点恩惠,换一个可靠的眼线,值。回到院里,春桃正急得打转。“姑娘,您可回来了!
”春桃拉着她的手,“方才前院来传话,说……说太子少傅那边,派人送帖子来了,
请您和二姑娘三日后去城外的静心庵上香。”太子少傅。沈明微的心,猛地一沉。前世,
就是这次上香,沈明珠“不小心”掉进了湖里,被恰好路过的太子少傅救了。
两人因此生了情愫,父亲顺水推舟,把沈明珠许给了他。而她,因为“不懂事”,
在一旁说了句“妹妹明明会水”,被父亲斥责“心肠歹毒”,彻底断了和太子少傅的可能。
王氏这是被禁足了,还不忘给沈明珠铺路。沈明微捏紧了拳头。太子少傅她不在乎。
但她不能让沈明珠这么如意。“知道了。”她深吸一口气,对春桃道,“去,
把我那件藕荷色的披风找出来,再备些伤药。”春桃不解:“姑娘,您要伤药做什么?
”沈明微看着窗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三日后的静心庵。总得有人,掉进水池里。
第五章 静心庵的局离去静心庵还有三日,沈明微却像没事人一样,
每日照旧去给老夫人请安,陪老夫人说话解闷,
偶尔还会去王氏院里“探望”——王氏被禁足,院里冷清,见她来,脸色虽难看,
却也挑不出错处。这日午后,沈明微正陪着老夫人看账本,春桃匆匆跑进来,
在她耳边低语:“姑娘,刘厨娘让人递了消息,说王夫人让人给二姑娘送了件新衣裳,
是水绿色的,料子很薄。”沈明微翻账目的手顿了顿。水绿色薄衫。前世沈明珠掉湖里那日,
穿的就是这件。薄衫遇水贴身,最能显出柔弱可怜的模样,再配上太子少傅的“英雄救美”,
简直是话本里的戏码。她抬眼看向窗外,阳光正好,风里带着花香。倒是个演戏的好天气。
“知道了。”沈明微对春桃点点头,继续对老夫人笑道,“祖母你看,
这处庄子的收成比去年好了三成,掌事的李管事倒是个能干的。
”老夫人眯着眼笑:“还是明微细心,换了王氏来管,怕是账本都要看错行。
” 经过前几日的事,老夫人对王氏早已没了好脸色,反倒觉得沈明微沉稳能干,
渐渐把府里的琐事都交她打理。沈明微低眉顺眼地应着,心里却在盘算。太子少傅温文尔雅,
最是吃“柔弱善良”那一套。沈明珠想靠落水博同情,她偏要让沈明珠的“柔弱”,
变成“心机”。三日后,天刚亮,沈明珠就穿着那件水绿色薄衫,在门口等着了。
见沈明微穿着件素色布裙出来,她忍不住嗤笑:“沈明微,你就穿这个去见太子少傅?
也不怕丢侯府的脸。”沈明微没理她,扶着春桃的手上了马车。沈明珠气不过,跺了跺脚,
也跟着上了另一辆马车。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出了侯府,往城外的静心庵去。
静心庵建在半山腰,香火不算鼎盛,却因环境清幽,成了京中贵女常来的地方。
马车停在山脚下,众人需步行上山。沈明珠走在前面,水绿色裙摆随风飘动,
像只得意的蝴蝶。她时不时回头看沈明微,见沈明微走得慢,
故意停下等她:“姐姐怎么这么慢?是不是怕见到太子少傅,紧张了?”沈明微喘着气,
扶着路边的树:“妹妹先走吧,我脚有点疼,歇会儿再跟上。” 她穿的鞋,
鞋底被春桃悄悄磨薄了些,走山路本就费劲。沈明珠巴不得她落后,哼了一声,
转身快步上山。等沈明珠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沈明微才直起身,眼底的疲惫一扫而空。
她对春桃使了个眼色,春桃从袖中掏出个小纸包,递给她。纸包里是些白色粉末,
是沈明微用滑石粉和薄荷粉调的,遇水会变得极滑。“按计划来。”沈明微低声道。
春桃点头,拿着纸包往旁边的小路去了——那是通往静心庵后院水池的近路,
也是前世沈明珠“失足”落水的地方。沈明微整理了下裙摆,慢慢往上走。走到半山腰时,
果然遇见了迎面而来的太子少傅。他穿着件月白长衫,腰束玉带,眉目清俊,见了沈明微,
拱手行礼:“沈姑娘。”“少傅大人。”沈明微屈膝回礼,眼帘微垂,“妹妹在前面,
说要等少傅大人一起上山。”太子少傅笑了笑:“明珠姑娘活泼,倒是像个孩子。
” 语气里带着几分温和,却没什么特别的情绪——显然,他对沈明珠的刻意接近,
并非全然受用。沈明微心里有了数,刚要说话,就听见前面传来沈明珠的尖叫:“啊!救命!
”太子少傅脸色一变,立刻往前冲:“怎么了?”沈明微也跟着跑,心里却冷笑。来了。
果然是在后院的水池边。等她赶到时,沈明珠已经“掉”进了水里,正在池里扑腾,
嘴里喊着“少傅救我”。太子少傅站在池边,眉头紧锁,显然有些犹豫——他一个未婚男子,
对着落水的姑娘,终究是避嫌的好。沈明珠见他不动,扑腾得更厉害了,
水绿色的薄衫紧紧贴在身上,模样狼狈又带着几分刻意的娇弱。就在这时,
沈明微“哎呀”一声,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直直往太子少傅身边倒去。
太子少傅下意识伸手扶她,却没料到她手里“恰好”拿着块刚从地上捡的石头,手一歪,
石头“咚”地砸在旁边的假山石上,溅起的水花正好落在太子少傅的衣襟上。
“对不起少傅大人!”沈明微慌忙站稳,手忙脚乱地去掏帕子给他擦水,“我不是故意的,
地上太滑了……”她的帕子是湿的——出门前特意沾了水。擦在太子少傅的衣襟上,
非但没擦干,反而晕开一片水渍,看着像是两人靠得极近,被池水溅到似的。
池里的沈明珠见状,气得差点沉下去——她费尽心机落水,怎么反倒让沈明微占了先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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