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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其他小说《曲终人散空尽欢》,男女主角阮愉裴钰扬身边发生的故事精彩纷呈,非常值得一读,作者“林羡”所著,主要讲述的是:阮愉在爱人死后的第五年,看见了他即将联姻的消息。一样的脸和一样的声线,可当周承安开口,她心头那股巨大的希望刹那间被击得粉碎。他不是他!她的阿洵从不会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吗?阮愉不自觉地靠近,却成了他棋盘上的棋子,到头来才发现,她只是把他当做替身,而他把她当做棋子。他们互相利用,两不亏欠。
#阮愉在爱人死后的第五年,看见了他即将联姻的消息。一样的脸和一样的声线,
可当周承安开口,她心头那股巨大的希望刹那间被击得粉碎。他不是他!
她的阿洵从不会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吗?
阮愉不自觉地靠近,却成了他棋盘上的棋子,到头来才发现,她只是把他当做替身,
而他把她当做棋子。他们互相利用,两不亏欠。1阮愉在爱人死后的第五年,
看见了他即将联姻的消息。还没从冲击中回过神,便亲眼所见他推杯换盏,
笑着与她开玩笑:“裴钰扬说有一份大礼要送,该不会就是阮小姐你吧?
”一声阮小姐让阮愉浑身狠狠一颤。他看她的眼神如此陌生,甚至带着不屑的调侃和嘲讽。
阮愉的手抖起来,这世上会存在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吗?一样的脸和一样的声线,可当他开口,
她心头那股巨大的希望刹那间被击得粉碎。他不是他!她的阿洵从不会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
“周承安,都要结婚的人了还没个正经,调戏起小姑娘来得心应手,不怕裴钰扬杀了你。
”对面的男人缓缓吐出一口烟圈,慢条斯理地收回视线。
可阮愉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转,心情久久无法平复。“阮愉,还愣着干什么?
敬周总一杯,才好谈后面的合作。”迟来的裴钰扬边脱外套边朝阮愉使眼色,
今日是裴钰扬做东,为刚回国的周承安接风,没成想自己竟来晚了。阮愉动作迟钝地倒酒,
可来到周承安面前时,他却迟迟没有表示。场面一度尴尬,
周承安漫不经心地笑:“我不随便跟女人喝酒。”“怕被缠上?
看来承安你平时没少遇到这种事,放心吧,阮小姐是钰扬女朋友,不会看上你的。
”七七八八的调侃让阮愉有些难堪,她的手就那么悬在那里,侧目看了眼男人的耳垂。
然后心脏猛地一紧。耳垂上干干净净的,果然不是她的阿洵。周承安还是没接她的酒,
自顾自与人闲聊,裴钰扬也不勉强,招了招手让她回来。酒过半巡,
周承安接到未婚妻的电话,起身出去接起。阮愉的目光也跟着他去。
“还没结婚就成了妻管严,承安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众人笑,其实皆是玩笑,
谁都知道周承安这人最讨厌被人管束,能答应这次联姻都是破天荒的。只有阮愉注意到,
周承安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有意无意地摸着胃部。她忍不住问裴钰扬:“以前怎么没见过他?
”裴钰扬解释:“这哥们常年在国外生活,很少回来,这回要不是回来谈联姻的事,
我们哥几个都见不着他。”也是想趁着这个机会,裴钰扬才想尽快把合作项目谈下来,
所以才把阮愉叫来。没想到周承安不吃这套。“他一直都在国外?没有回来生活过吗?
”“没有,你敢信这是他这辈子第二次回国?第一次是他爷爷过世回来参加葬礼。
”阮愉骤然沉默。“你怎么突然问起他?没见你对谁好奇过。
”“他……有点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裴钰扬像是看出了什么,
压低声音警告:“你可别对他动什么歪心思。”阮愉敛眉笑了下,她当然不会那么疯。
她的阿洵是她亲眼看着火化,亲手埋葬的,所有的身后事都有她一人完成。
周承安怎么可能会是他?阮愉心里堵得慌,想出去透透气,出来时就看见窗口的周承安。
他眉眼温柔地讲着电话,低头将手里的烟头摁灭。阮愉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
脑海中不自觉地与五年前的身影重叠。等周承安挂了电话,视线只在她身上冷淡地停留一秒,
便从她身边径自走过。可阮愉还是没忍住,
对着他的背影问道:“请问你……五年前去过江北市吗?
”“或者……你有亲哥哥或者亲弟弟之类的吗?”周承安眼底嘲弄,
掀起笑意懒洋洋开口:“阮小姐,想跟我玩的女人很多,不过你,排不上号。
”2阮愉一瞬间无比难堪。刚巧这一幕被屋内的人看到,众人面面相觑,
下一刻就把目光放到裴钰扬身上。虽然裴钰扬本人没有官宣过,但多默认阮愉是他的女人,
今晚这一出是要闹哪样?周承安明显的不给裴钰扬面子,这合作怕是没必要再谈。
裴钰扬飞快拉过阮愉向他道歉,周承安也没在意,拿起外套挂在臂弯就要走。“承安,
才来就要走?不会是你未婚妻作妖吧?”周承安随口应和:“是啊,闹得慌,回去哄哄。
”在众人笑声中,裴钰扬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局就这么散了。等裴钰扬开车过来的功夫,
阮愉瞥见车里的周承安。不知为何,周承安的车还停在饭店门口,他单手扶着胃,
脸色似乎比刚才更白了些。阮愉迟疑了一下,过去弯腰送上一板药片,怕他误会,
连忙解释:“我随身都会带一些常备药,就当做跟你赔不是了,刚才是我唐突了,
请周总大人不记小人过。”周承安若有所思地挑眉:“为了裴钰扬?”今夜既是接风,
又为公事,其实来的人都心知肚明,只不过,看似被阮愉搅黄了。
阮愉瞥见裴钰扬的车子开过来,怕周承安又会说出什么难听话,连忙向他鞠了个躬,
扭头躲进裴钰扬车里。周承安看了眼药片,随手丢到边上。另一边,
裴钰扬仍旧不解阮愉今晚的怪异。“你说的那位故人,是对你很重要的人吗?
”阮愉没打算瞒他:“像我五年前过世的男友。”裴钰扬惊得差点急刹车,他认识阮愉三年,
从没听她提起过这些。“你可别乱来,他不可能是你……那位。”“我知道,
我亲眼送他走的,死了的人怎么可能复生呢。”裴钰扬没有说话,
连他都觉得阮愉今晚举止出格。阮愉怔怔地:“我男朋友是孤儿,死的时候只有我在他身边,
我只是想,万一是他的家人呢?”阮愉回到家,看到打包到一半的行李,内心五味杂陈。
一周前,她才决定要离开这里,回江北市生活。那是她和他认识的地方。五年前,
阮愉无意中救下伤势严重的年轻人,他留在五彩镇养伤,与她朝夕相处。他们暗生情愫,
他很快就向阮愉表白,可惜好景不长,不过七个月时间,他就因一次意外不慎跌下山,
等找到的时候已经没了呼吸。死的时候手里还紧紧握着她喜欢的山花。
阮愉永远无法忘记那一刻带给自己的冲击,只因她说喜欢,他便不顾艰险去采摘。
后来才得知,那是他用来向她求婚的,她在他的裤兜里找到一枚内圈刻有她名字的素圈。
从那天起,阮愉就把自己嫁给了他。五年了,阮愉日日夜夜都不能忘,
直到在电视上看见那张相似的脸,眼泪一瞬间喷涌而出。她知道这很可笑,
但视线就是无法从周承安的脸上移开。几天后,阮愉在裴钰扬的生日宴上再次见到周承安。
裴钰扬喝多了,忽然抱住阮愉胡言乱语:“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能不能满足我一个要求?
”阮愉察觉到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当她回头望去,只看见周承安与旁人谈笑风生。
心里一瞬间被莫名的失落填满,下一刻,耳边就传来裴钰扬的声音。“阮阮,
能不能试着喜欢我一下?”3裴钰扬是阮愉的救命恩人。三年前阮愉因为太思念死去的爱人,
动了轻生的念头,是裴钰扬救了她,把她留在公司。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在一起,
阮愉解释过几次,到后来也就懒得再多说。或许得知阮愉讲起过去爱人,
裴钰扬再也忍不住蠢蠢欲动的心。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朝阮愉看过来。阮愉心跳得很快,
她抬起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格外醒目。“裴钰扬,我结婚了。”就算阿洵已经死了,
她也从来不后悔嫁给他。场面瞬间安静,裴钰扬瞳孔猛地一紧:“他是谁?”阮愉没说话,
裴钰扬瞬间明白,不可置信。“你嫁给一个死人?”这之后,生日宴变得索然无味,
裴钰扬很快就把人打发,自己却醉死过去。阮愉安顿好裴钰扬,下楼的时候发现人都走了,
只剩周承安闭着眼半倚在沙发上,分不清是清醒还是睡着了。她踌躇片刻才靠近他,
刚想去拍拍他,男人忽然睁眼,飞快扣住她正伸向他的手腕。阮愉有些窘迫,
咬着唇问他:“这里散场了,要不要送你回去?”她以为周承安会拒绝,
没成想他却直接把车钥匙丢给她。车子开到指定地址,熄火下车,阮愉打开后座的门,
发现周承安睡着了。她屏住呼吸,像是有什么东西牵引着她,她忽然着了魔似的靠近,
颤抖着手指摸向他耳后。那上面皮肤光洁,而阿洵在同样的地方有一条深深的疤痕,
是当年受伤时留下的。阮愉呼吸局促,眼泪一瞬间落下。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庆幸,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熟悉的眉眼和轮廓,心被撕扯的七零八碎。刚要收手,
一股炙热的呼吸忽然扑面而来,她被抱进车里,下一秒,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冰凉的唇边。
阮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撬开唇齿,呼吸瞬间被他吞噬。“唔……放开我!
”可周承安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掀起她衣角向内探入,触到他滚烫的掌心,
阮愉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她急得眼泪直流,一口咬住他嘴唇。血腥味立刻弥漫唇间,
男人忽然停了动作。隔着夜色,她才看清周承安清冷的眉眼,和波澜不惊的眼底。
周承安嗤地一声笑:“你不就想要这样吗?”阮愉骤然清醒,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慌慌张张爬下车。她想说什么,在看见他脸上凉薄的一刹那,所有话都梗在喉间,仓皇而逃。
周承安点了根烟,安静的车里忽然发出嗡嗡的震动。良久他才接起。“承安,按照你的要求,
都拍到了,不过……真要发出去吗?不怕裴钰扬跟你翻脸?”4阮愉又开始想他。
她拿出两人的合照,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照片上的男人。这是他们在一起后的第三个月,
他拉着她去照相馆拍的,朴实的像证件照。回忆像刀片,一片片凌迟着她的心脏。
她抱着相框,眼泪止不住地流。这五年,对她来说每一天都是煎熬,
没有他的世界就像无趣的黑白照片,她甚至都找不到一点值得快乐的事情。“阿洵,
你相信世界上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我见到他的时候,就像是在看另一个你,
可我知道他不是你。”她的阿洵,不会用那种高高在上的眼神看她。阮愉絮絮叨叨的说着,
就像他从来没有离开她那样。她低头吻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冰凉的触感使她一次又一次清醒,
她连清醒的沉沦都做不到。最后,阮愉终于颤抖着放声痛哭。“阿洵,我好想你,
我好像真的坚持不住了。”“阿洵,你在那边孤单吗?我去陪你好不好?
”阮愉哭到近乎晕厥,她又在梦里见到了阿洵,这五年,他很少出现在她的梦里。
梦里的男人俯身蹲在她面前,温柔揉着她的头,那双眼睛漆黑又明亮,
一如他们的第一次见面。阮愉想伸手捉住他,想求求他不要离开自己,可转眼间,
面前的男人突然消失。她哭得歇斯底里还是没能留下他。睁眼时天已经亮了,
阮愉抹了把眼角的泪,郑重的在心里做下了一个决定。她要去找她的阿洵。
咚咚咚——裴钰扬红着眼圈冲进来时,视线便落在她颈脖处的吻痕上,一瞬间他克制的笑了。
“你拒绝我就因为他吗?”阮愉诧异于他的失控,直到他把那些照片放大怼到她眼前。
是昨晚她和周承安在车里拥吻的照片。一夜之间,这些照片登上头版头条,
所有人都在问阮愉是谁。阮愉生平还是第一次这么有存在感,她脑袋嗡的一下,突然炸开了。
“阮阮,我不是说你非要选择我,但不能是他,你玩不过他。”阮愉脑子是乱的,
呼吸逐渐变得灼热。她知道以周承安的身份,没有他的允许,这种照片甚至无法面世。
阮愉心跳加速,打发掉裴钰扬后就去找周承安,司机像是料到她会来,恭恭敬敬地请她上车。
一路上她在心里问了无数次为什么。周承安一手之力把她推上风口浪尖,而就在几天前,
才刚刚宣布了他即将于秦氏千金联姻的消息。周承安正在开会,
阮愉在办公室等了一上午才等来面色不善的男人。她有很多话想问,但还没开口,
周承安就将一份文件甩给她:“回去带给裴钰扬,如果同意合同上的数字,签字盖章,
项目由你负责。”他头也没抬,仿佛一切都无事发生。阮愉站着一动不动,
余光瞥见桌上的照片,瞳孔蓦地一震。照片里是五彩镇清澈的天空和柳树下的长椅,
那是她和阿洵最长用来打发时间的地方。她到死都会记得。可周承安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阮愉眼里升起一股难以置信。周承安忽然意味不明地说:“你不是为了项目而来?
”阮愉张了张嘴,喉咙像被什么扼住了,发不出声音。他拨弄着手上的钢笔,
语气轻慢:“那你是为我而来?”5阮愉顷刻回过神来,想问他那些照片是怎么回事,
他又突然推过来一张空白支票。“陪我一个星期,上面的数字随便你填。”周承安点了根烟,
眉宇间的冷淡令阮愉熟悉又陌生。明明是九分相似的一张脸,说出来的话却如冰锥一样刺人。
这就是他故意把那些照片发到网上的原因吗?阮愉有一万个为什么,
却在对上他投来的目光时硬生生吞回去。他到底是谁?这个问题撕扯着阮愉的心脏,
而眼前的男人让她近乎失去理智。她就是觉得,周承安跟阿洵之间一定有着某种联系。
相同的长相,五彩镇的照片,她和他之间隔着看不清的迷雾,却诱导着她一步步靠近。
阮愉闭了闭眼,脑海中再次出现五年前的男人。她的阿洵总是用最温柔的眼神注视着她,
周承安是和他截然不同的人。从这天起,阮愉短暂的成了周承安的人,
裴钰扬把她从酒桌拉出来时脸色骇人。“阮阮,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不是你能招惹的人。”“他已经有未婚妻了,你这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裴钰扬就是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比不上周承安。阮愉深吸了口气,
试着安抚他:“我有分寸,你别担心。”可裴钰扬见不得她在周承安身边受委屈,
他把她的逼到墙角,眼神通红:“就因为他长得跟你去世的前男友像吗?”“你要找替身吗?
为什么不能是我?”阮愉没有回答,裴钰扬就知道,这就是她的答案。
裴钰扬第一次感到挫败,但他没有为难阮愉,苦笑一声:“要是遇到任何难处,
一定记得来找我。”阮愉不想给裴钰扬找麻烦,她和周承安之间也不过是逢场作戏。
虽然不确定周承安这么做的目的,可阮愉却很清楚,
她只是想弄清楚周承安和阿洵究竟是什么关系。或者……他们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和周承安在一起的第二天,他们的关系就传遍了整个圈子。阮愉离开公司时,
突然有人喊住她:“阮小姐。”她一回头,就看见周承安的未婚妻秦芷瑶。
阮愉心跳漏跳一拍,突然有种被捉奸的窘迫感。秦芷瑶微微一笑:“阮小姐,我们聊聊?
”十分钟后,阮愉和秦芷瑶面对面,秦芷瑶开门见山:“我和承安从小一起长大,
承安那个人,其实对女人没什么特别的心思,所以当我看见那些照片的时候也很好奇,
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但我听说,阮小姐你已婚?
”秦芷瑶的视线落在阮愉无名指的戒指上,眸光微微一敛。阮愉捕捉到她眼里一刹那的诧异,
下意识收起双手。“承安他一直都不近女色,这么多年来从没有过花边新闻,你是第一个,
不过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不该在婚前还和前男友见面,他大概……是想气我吧。
”“阮小姐可能以为联姻都是家族之名,但我和承安不同,五年前承安意外失踪过一段时间,
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只有我坚信他还活着,我每天吃斋念佛,祈祷他能平安回来。
”“他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许诺给我,将来若是我想要,他会给我婚姻。”“我说这么多,
并不是想炫耀什么,只是想提醒阮小姐藏好自己的心,切莫痴心妄想。”6秦芷瑶说了什么,
阮愉已经听不进去了,她敏感地捕捉到五年前周承安曾失踪过的重要信息。五年,
越来越多的巧合。可是如果巧合越来越多,那还是巧合吗?阮愉看不透周承安,
就像他要求她陪他一周却什么都不做,她只需要和他同进同出,逢场作戏。与此同时,
阮愉打了辞职报告给裴钰扬,发出去后却石沉大海,她没做他想,
等和周承安的事情有了了结,她就会回到她和阿洵生活过的地方。和周承安在一起的第三天,
阮愉陪着周承安出入慈善晚宴,他破天荒地为阮愉点天灯,
亲手将那条象征着永恒的爱的限量款项链挂到她颈脖。这一幕被媒体拍下,大肆报道,
有人看见他眼里温柔缱绻,羡慕又嫉妒,只有阮愉知道这些都是虚情假意。第四天的傍晚,
周承安好友做东,席间有秦芷瑶的闺蜜看不过眼,对阮愉三番四次的捉弄刁难,
都被周承安亲自化解,有人说这是周承安第一次出面维护一个女人。原本该是阮愉替他挡酒,
但那晚阮愉滴酒未进,周承安叫人热了橙汁送来,阮愉满脸震惊,指尖颤抖地握不住玻璃杯。
她喜欢喝热橙汁,这是阿洵才知道的事情。觥筹交错间,阮愉忍不住侧头看他,
一遍又一遍问自己,他到底是谁?明明是周承安,可好几个瞬间,
阮愉都觉得她的阿洵就在自己身边。好巧不巧,与周承安在一起的第六天是阮愉的生日,
自从阿洵去世后,阮愉就再也没有过过生日。她的上一个生日是阿洵帮她过的,
那一天她度过了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二人世界,她第一次把自己完完整整地交给他。
阮愉永远记得,男人温声细语地在她耳边温柔哄着:“再等一等,我很快就可以来娶你了。
”那时的她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却愿意相信他说的每一个字。
周承安带她来到山顶度假酒店说是为她庆生,可阮愉整个人都怔住了。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她明明从来没有说起过。周承安把玩着打火机,
眼底是漫不经心的轻佻:“这种事是什么值得捉摸不透的事吗?
”阮愉所有的困惑都被堵在了嗓子眼,那个埋在心底的可能性逐渐成型。
今晚夜空的星格外亮,阮愉不由望着一望无边的夜空,往事一幕幕穿梭,
都是那些她和阿洵一起看星星的记忆。蓦地,天空滑过一道亮光。紧接着一道接着一道,
阮愉怔住,听到有人惊呼:“是流星雨。”“好幸运,今晚居然能看到流星雨!
”直到另一个声音说:“大惊小怪,这是承安为博美人笑豪掷千金打造的人造流星雨。
”阮愉的心跳在看到流星雨的那一刻剧烈地跳动起来。下一秒,
她就看到周承安正意味不明地注视着自己。那些夜不能寐的日子里,
阮愉就是靠着回忆才撑到今天。记忆里的阿洵曾问她:“你最想做什么?
下一年的生日我们一起去实现你的愿望。”阮愉靠在他肩上,
异想天开地说:“想和你一起去看流星雨。
”曾经以为一辈子都不可能实现的奢望……阮愉的眼泪瞬间决堤,
模糊着视线看向他的一刹那,颤抖着双唇:“你到底是谁?”7是周承安?还是她的阿洵?
空气在这一秒凝结。阮愉差点分辨不出今夕是何夕,可周承安,
脸色平静地近乎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诮。正当她要走向他时,秦芷瑶出现了。
还是刚才那个声音,羡慕的望向他们:“周承安真是个情种啊,
芷瑶说想看流星雨他就为她打造一场流星雨,我一点也不怀疑她要是想要天上的月亮,
周承安也会想方设法满足她。”“真看不懂他,既然那么在意芷瑶,
怎么还跟别的女人打得火热?最近都是他和那个女人的八卦新闻,搞得我都不爱上网了。
”“你懂什么?这是承安的策略,芷瑶没有向他报备就跟前男友见面,他吃醋生气呢,
你信不信待会儿芷瑶哄一哄他就好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周承安和秦芷瑶身上,
阮愉则成了活脱脱的一个笑话。谁说不是呢?从阮愉出现在周承安身边的那一刻起,
就注定被人耻笑。她挪不动脚步,梦里的这场流星雨原来从来不是下给她的。
偏就有那么一刻,她竟然真的以为这是周承安给她的暗示。秦芷瑶挽住周承安的胳膊,
大大方方地看着阮愉:“阮小姐,谢谢你这几天帮我照顾承安。”明明是道谢,
但所有人都听出了逐客令。这是阮愉和周承安约定的倒数第二天,
阮愉甚至还没弄清楚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我的司机就在度假村门口,
我可以让他送阮小姐下山。”阮愉像是没听到秦芷瑶的话,只是固执地看着周承安。
她期盼着周承安能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秦芷瑶见阮愉没反应,也没勉强,
挽着周承安趾趾高气扬的离去,仿佛在提醒阮愉,周承安真的就只是玩玩而已。流星雨落幕,
夜空又恢复了宁静。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乌云遮盖住了星星点点,一起都像是一场梦。
阮愉一直等到半夜,她捏着手机思虑再三,还是决定打电话给周承安问清楚。
不料这时周承安发来短信:醒酒汤。她立刻跳起来往周承安的房间去。房门半掩着,
她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眼睛还没适应里面的黑,突如其来的滚烫身体急急把她扑到门上。
伴随着咔嚓一声响,门重重合上,紧接着下巴被扣住,柔软的唇堵住她的呼吸。
那一夜在车上发生的事情再度涌上心头。阮愉拼命挣扎着,被他吻得大脑缺氧,她双腿发软,
紧紧贴在他滚烫的胸前。修长的手指勾勒在她腰间,伸手去解她的牛仔裤。阮愉猛然清醒,
用力挣脱他,啪的一声打开开关。刺眼的灯光照亮眼前的男人,她的心跳不断加速,
紧张得要从嗓子眼跳出来。周承安身体不同寻常的烫,阮愉脑子一片空白,
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他被下药了!“我叫人送你去医院。”没想到周承安又靠上来,
温热的气息落在她唇角,一瞬间几乎将她所有的理智都吞没。“不需要那么麻烦,
有你就够了。”这句话嗡的一声,在阮愉耳边炸开。五年前,阿洵伤势严重,
痛到难熬的那些夜晚,他也是这么说的。一字不差!记忆里的爱人与眼前人重合,
她再也控制不住的放任自己沉溺于他的拥吻。当他们的身体紧密贴合,
她抱着他的背哭着一遍遍喊他的名字。“阿洵……”8天亮时,阮愉在周承安的床上醒来。
凌乱的床褥宣告着昨夜的疯狂,她清清楚楚得记得周承安亲吻她的眼泪,
每一个安抚动作都与五年前的男人如出一辙。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长相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那么也会有连亲吻的习惯和亲密举止都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吗?周承安深色倦怠地捻灭烟头,
他已经穿戴整齐,冷淡地把一只精美的首饰盒推到床头柜。“生日礼物。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七天,阮愉在最后一天,终于有勇气肯定自己心中的猜测。
“今天不用再跟着我,支票随时可以兑现。”阮愉明白,游戏结束,过去六天与她而言,
是克制过后放纵的一场梦,从来都当不得真。周承安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地离开。
阮愉自嘲地笑了笑,余光瞥见落在角落里的钱包,是周承安的吗?她捡起来,
从钱包的缝隙里掉下一样东西,当阮愉看清那枚泛着银光的素圈时,脸色骤然惨白。
与她指尖那枚一模一样的戒指,内圈同样刻着阿洵的名字,阮愉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眼泪啪嗒一下落在戒指上。阿洵死的时候身上只有送给阮愉的那一枚,
她一直以为这不是对戒。为什么另一枚会在周承安这里?他知道她的生日,
知道她的生日愿望,却一次次否认他跟阿洵有关的任何关联。阮愉怎么也想不明白,
她呆滞了很久,终于把那枚素圈紧紧捏进掌心。她想要一个答案。
阮愉在决定离开的前一天打电话给裴钰扬:“辞职信你已经收到了吧?
跟周氏的项目合同书已经签署完毕了,但我还是决定回老家,能不能麻烦你跟周承安说一声?
我没法跟这个项目了。”电话里沉默片刻,裴钰扬害死想挽留:“不能留下吗?
已经做决定了?”“嗯,谢谢你这几年的照顾。”裴钰扬没有勉强她,
问她走之前能不能见一面。“可能没时间,
在这里我一直有一个跟死去的丈夫有关的心愿没有完成,
我想用剩下的时间去做完最后这件事。”裴钰扬叹了声气:“明白,我会转告周承安,
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挂了电话,阮愉来到废弃的游乐场。五年前,她和阿洵曾来过这里,
可惜当时游乐园设施检修,她没能坐上心心念念的摩天轮。他说以后再来陪她坐,
可惜他们后来再也没有以后了。没想到短短五年,这个游乐场因经营不善早就倒闭,
阮愉也再也没有机会跟爱人坐上她曾梦寐以求的这架摩天轮。阮愉从天亮等到天黑,
后半夜时,寂静的空气里传来脚步声。她紧张得屏住呼吸,心跳剧烈加速跳动。下一刻,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来人径自走到摩天轮前驻足,阮愉认出了他,
缓缓从黑夜的角落里起身。她满脸泪水,死死地捏紧了掌心,痛意在一瞬间蔓延五脏六腑。
她笑着对上周承安震惊的瞳孔,哽咽着开口:“好巧,周总也常来这里吗?
”9冷风如冰刀般刮过脸颊。呼吸一瞬间凝结,只看见周承安眉眼骤然生出的不耐和冷意。
他没有任何要辩解的意思,冷冷地看着她:“你故意让裴钰扬带话给我,
就是为了在这里等我?”阮愉苦笑着低头。她只是想赌一赌他究竟是不是他而已,
在他来之前,她多希望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可现实残酷地给了她一巴掌。
她如愿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却将她的心刺痛的鲜血淋漓。阮愉嘶哑着喉咙,
所有的疑问在这一刻都只化成一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周承安漠然地看着她,漆黑的眼底意味不明。阮愉不甘心地靠近他,
如果没有弄清楚这件事情,她死也不会瞑目。可周承安往后退了一步,隔开与她的距离。
他唇角勾起一抹散漫的笑,很久以后才淡然开口:“你爱的那个男人已经死了,
我只是有一张和他一样的脸。”阮愉耳边嗡的一声,突然像是什么都听不见了。
恍然之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摇着头,渐渐喘不过气:“我查过,你是家里独子,
没有兄弟……”“我和他是双生子,因命格不合,他一出生就被送走自生自灭,
我不清楚你和他之间的纠葛,不过我的确不是你爱的那个男人。”阮愉心痛地无法呼吸,
为什么明明听上去是这么合理的解释,她却一点也不愿意相信?那晚他们亲吻缠绵,
他的习惯和动作明明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那这枚戒指为什么会在你身上?
”阮愉赤红着双眼,举起那枚素圈,身体都在剧烈地颤抖。周承安一贯冷静,
冷冷地开口:“他托我定制的这一对戒指,当初先完工的是你那一枚,他等不及就先带走了,
另一枚完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这个解释你满意吗?”阮愉还是不信,
却找不到不信的理由。太完美的解释,以至于她突然之间大脑一片空白,再也说不出话。
明明直觉告诉她,眼前的人明明就是和她曾经相爱的那个男人,可他却不承认。“你知道吗?
在你没来之前,我一直在想你是他的可能性,你说你不是他,但你又知道我和他之间的事情,
连这个地方你都知道,难道这也是他告诉你的吗?”“周承安,你不想承认没关系,
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让自己死心而已。”“那七个月对你来说是个错误,所以你想纠错,
你明明可以直接告诉我,为什么要骗我?”“和我在一起这七天,
就是你利用我来气你最爱的未婚妻是吗?都到了这种时候,你都还要利用我,
你就那么爱她吗?”阮愉痛苦地口无遮拦,明知是被利用,她还是义无反顾地跳进他的圈套。
那个夜晚的沉沦早已给了她想要的答案,可她却想听他亲口说。“阮愉。
”周承安冷漠地打断她,“无论你心里何种想法,事实就是如此。
”“那张支票可以保你一辈子衣食无忧,早点离开,一路顺风。”周承安朝她伸出手,
想要回那枚素圈,阮愉咬着牙,忽然往前一抛,戒指在黑夜里划出一个弧度,
不知被扔到了哪里。“既然你不是他,留着这枚戒指干什么?”周承安挑了挑眉,
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走。顷刻间,天崩地裂,阮愉所有的执念都被瓦解。她崩溃地瘫倒在地,
哭得几乎晕厥。10裴钰扬赶到机场时,恰好赶上最后一刻。阮愉诧异地,眼睛还是肿的,
问他:“你怎么来了?”“周承安让我来送你,阮阮,你还好吧?”听到周承安这个名字,
阮愉整个人哆嗦了一下,她垂下眼睑苦笑一下,听见裴钰扬说:“阮阮,你真的认错了,
他真不是你男朋友,你……别浪费感情在他身上。”阮愉蹙了蹙眉,
原来连裴钰扬也什么都知道了。“婚礼提前了,周承安马上就要结婚了,
你可能因为他的脸对他有了不切实际的幻想,但阮阮,周家是金字塔顶尖的家族,
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就算他没有未婚妻,你和他也不可能。
”这也是周承安始终不肯承认的原因吗?门不当户不对,他们之间有着云泥之隔,
本就不该再有交集。阮愉顺着他的意思点点头。过去五年的痛苦折磨,
伴随着昨夜终于有了了断,她爱的那个男人早就已经死在了五年前。
阮愉回到他们曾一起生活过的五彩镇,她第一时间去了阿洵的墓地。
她带了阿洵最喜欢的花和食物过去,靠在墓碑上,抚摸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阿洵,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奇幻的梦,那个梦里,我再次遇见了你,可你为什么不肯认我呢?
”“他跟你真的很像,但也只是像而已,他永远不会像你这样温柔地说话。
”眼泪止不住地流,一滴一滴打在冰冷的墓碑上。
曾经的那七个月是阮愉此生最幸福的一段时光,叫她如何才能忘怀?“阿洵,我想你了,
你在下面冷不冷?有没有想我?”阮愉怔怔地说着,闭上眼睛渐渐睡着了。回来后几个月,
阮愉像过去那样生活,时不时地去墓碑前和阿洵说说话。她渐渐地开始不再想起周承安,
也不再想起在那里生活过的点点滴滴。和周承安在一起的七天已经是她偷来的岁月了。
阿洵忌日那天,五彩镇下起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暴雨。阮愉到达墓地时,
大雨滂沱下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笔直地站在那里。她心里猛地一紧,
手上的雨伞被大雨刮走,雨水打湿脸颊,再也挪不开脚步。周承安把伞撑到她头顶,
她难以遏制自己的情绪,想问他为什么还要突然出现。“他好歹是我兄长,
我来祭拜他也是应该的。”一句话堵住阮愉所有的疑问。她连笑都是麻木的,
绕开他把带来的食物放到墓碑前,旁若无人地说着:“阿洵,这些都是你最爱吃的,
你多吃一点,以后就不能经常来看你了。”周承安皱了皱眉,开口问她:“你要去哪里?
”阮愉像是没听见他说话,自顾自地倒酒,一杯洒向地面,一杯一饮而尽。
她擦拭完墓碑才起身,声音伴随着雨声传到周承安耳里。“我过几天就要去英国了,
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周承安心口一紧,却什么都没说。“以后不会再打扰你和秦小姐。
”说完,阮愉朝他轻轻一笑,转身背对着他,像往常那样与墓碑上的照片聊天。
周承安看了她许久,直到一通电话催促他尽快赶往机场登机飞往美国完婚,他才收回视线。
车子驶离墓地,一股巨大的不安如暴雨般压在周承安心口。十二个小时后,飞机落地,
手机里十几个未接来电,一半是助理,一半是裴钰扬。心口忽然一阵慌张,
还没等周承安回电,手机屏幕便跳出一条最新新闻。
“江北市五彩镇遭遇百年一遇大暴雨引发超强泥石流,盘山公路塌陷断裂,
遇难人数不断增加,目前正在进行紧急救援……”11周承安的心脏骤然紧缩,
无形之中像是有什么扼住了他的咽喉,无法呼吸。五彩镇只有一条盘山公路,
是唯一通往墓地的公路……不会的,这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可周承安的手却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他立刻联系助理查找阮愉的行踪,等挂了电话,
又联系裴钰扬。“你不是去五彩镇祭拜了吗?有没有见到阮阮?她没出事吧?
”心里猛地一沉,周承安的沉默让电话那头的裴钰扬顷刻意识到了什么:“周承安,
阮阮失踪了,我联系不上她。”周承安这辈子从没像此时此刻这样感到无法掌控,
他烦躁地在车里等待电话,隐忍着翻看五彩镇目前的救援情况。盘山公路旁边就是悬崖,
悬崖往下就是海,他不敢想象假如被冲下悬崖,还有多少生还可能。他抚摸着指尖那枚素圈,
是那晚被阮愉丢掉的,天亮后他派人找了很久才找回。
周承安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把它找回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对他来说每时每刻都是说不清的煎熬。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助理终于打来电话。
周承安屏住呼吸,突然不敢听这通电话。助理迟疑了一下才说:“周总,确认过那边的情况,
阮小姐目前在失踪名单中,她驾驶的车被冲到悬崖底离海面不远的距离,
目前还在搜救当中……”周承安悬着的一颗心在这一刻终于狠狠地往下坠。
这场突如其来的事故改变了原本计划好的一切。周承安立刻启程回国,
调动所有资源进行搜救,可大暴雨冲刷过后,似乎一切都没有留下。
只有阮愉那辆破烂的二手车散了架,却再也找不到车子的主人。
有人说阮愉很有可能被冲到海里,尸骨无存。周承安不信,不断加派人手,整整找了两个月,
整个五彩镇都被他翻了个底朝天,却还是一无所获。阮愉再也没有回来,
被定格在了那个暴雨的墓地里。周承安从来没有向过,那竟然会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他问自己为什么那天走的时候没有把她带走,始终得不到答案。搜救三个月后,
周承安终于放弃,五彩镇依旧是那个五彩镇,可属于这个镇上的姑娘,
永远的消失在了那个暴雨天。转眼三年过去。希思黎国际机场,
阮愉一再确认手中牌子的中文名字准确无误。周承安。
这是老板今天命她来机场接机的大客户,来之前她查阅了此人所有消息,
唯一得到的有效信息只有:高冷,脾气不好。奈何阮愉急于拿下项目,
在其他所有同事都不愿意的情况下,只有他硬着头皮顶上。她一遍遍看照片上的人,
生怕错过出来的任何一个华人面孔。当那个男人出现在视野时,阮愉心脏骤然停跳一拍,
她很快把心里的异样抛在脑后,扒开人群来到他面前。“周总您好,
我是GM公司派来接您的员工,我叫阮愉,欢迎您来到伦敦。”阮愉微笑着朝他伸出手,
可对面的人迟迟没有反应,正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她。周承安瞳孔猛地一震,
无法形容此刻的诧异和震惊。就在阮愉以为自己有什么不得体,正准备收回手时,
男人终于握住她的手,蹙着眉轻启薄唇,用一种近乎克制的语气问她:“你刚才说你叫什么?
”12阮愉的手被捏得发疼,她觉得眼前这位贵客实在奇怪,又不敢轻易得罪。“周总,
我叫阮愉,这是我的名片。”她抽出另一只手把名片奉上,但周承安看都没看一眼,
那双漆黑的眼里暗潮涌动,是阮愉看不懂的复杂情绪。“阮愉。”她的名字从他口中叫出来,
莫名地让阮愉微微一颤,脑中像是有什么被炸开似的,突然疼得厉害。她想抽回自己的手,
周承安指尖却摩挲着她肌肤。“周总……”周承安眸光微微一眯,手指下意识地收紧,
像是害怕她会突然消失。他仔仔细细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一遍,确认她就是阮愉。
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阮愉也没有孪生姐妹。
直到指尖触到她无名指上那枚素圈,周承安心里猛地一沉。没有认错,她就是阮愉。
可她为什么要用这么陌生的眼神看他?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阮愉好像不认识他了,
她眼里是陌生和生怕得罪他的怯意,周承安从未在她身上看见过这种表情。
这个他以为再也不会回来的阮愉,现在却以陌生人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她会不认识他了?但好在,她还活着,这比什么都重要。直到周承安松手,
阮愉才松了口气,按照老板杨铭钶的要求把人送到酒店。她等在房间门口,
思忖着该怎么把人弄到饭局,这次的合作至关重要,可想攀上周承安的公司很多,
周承安不是非他们公司不可。周承安看出她的急切,提步朝她走去。与此同时,
并没察觉周承安靠近的阮愉,刚一抬头就差点撞进迎面而来的男人怀里。
周承安身上有股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光是站在那里就已经让阮愉有些喘不过气。他看着她,
有条不紊地开口:“你只有二十四小时时间,明晚这个时候,我飞回国。”“这么短吗?
”阮愉脱口而出,话出口后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找补:“周总,您长途劳累,
要不先去吃个饭吧?”周承安不置可否。然而席间却突然来了一个男人。
阮愉还没来得及做接受,周承安已经慢条斯理地叫出名字:“好久不见,杨铭钶。
”杨铭钶在国外多年,却深谙酒桌文化,他示意阮愉敬酒,没想到周承安抬手挡住杯口。
“抱歉,我不喝酒。”阮愉尴尬地坐回去,切身意识到周承安的难搞,
难怪明明那么大的项目却没人主动争取。杨铭钶笑笑:“周总这次来待多久?
我让阮愉带你好好玩玩,项目的事不急。”“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跟你谈项目?
”周承安嗓音低沉,把玩着烟盒,目光不动声色地望向阮愉。杨铭钶笑容一顿,刚要开口,
就听到周承安说:“我没时间在这里跟你们耗,想要项目,叫人回国谈。”听到峰回路转,
杨铭钶当即心领神会,转向阮愉:“你回去收拾收拾,明晚跟周总回国。
”13阮愉有些怕跟周承安相处,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周承安看她的眼神却很有压迫感。
杨铭钶提醒她:“拿下这个项目,你就能继续留在公司,还能分到一大笔奖金。
”阮愉面有难色,她不想离开伦敦,于是想试着去与周承安沟通。半夜三更,
阮愉敲开周承安的房门,想问他可否宽限几日,可他却倚在门口,
不紧不慢打量她:“你知道一个女人半夜敲开一个男人的房门意味着什么吗?
”阮愉心跳怦怦直跳,不知道为什么,和周承安四目相对时,她心里便莫名一阵慌张。
那股压在心底的烦闷让她喘不过气。“周总真的不是戏弄我吗?既然是来谈工作,
为什么只留一天时间呢?”“谁告诉你我是来谈工作的?”阮愉顿住,霎时反应过来,
她又被杨铭钶给骗了!明明之前周承安一直不见杨铭钶,所以才迟迟无法拿下这个项目,
没道理周承安会突然亲自来伦敦谈工作。原来对周承安来说,她只是个不速之客。
周承安看向腕间时间,似乎着急出门,阮愉默默地往边上靠去,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第二天晚上,阮愉按时出现在机场。只有周承安的助理等着她,周承安已经先行一步,
她心里莫名一阵失落,但踏上回国的航班,心里既兴奋又忐忑。三年前她来到伦敦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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