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蹂躏的爸爸(林静程志远)全本免费小说_阅读免费小说被蹂躏的爸爸林静程志远

程志远把车停在小区地下停车场，却没有立即下车。他关掉引擎，车内瞬间安静下来，

只有空调出风口还在微弱地吐着冷气。42岁的男人解开领带，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仿佛要把胸腔里积压了一整天的浊气全部排空。手机屏幕亮起，显示晚上10:37，

还有三条未读微信，不用看也知道是林静发来的。车窗外，停车场惨白的灯光照在水泥墙上，

几只飞蛾不知疲倦地撞击着灯泡。程志远从公文包里掏出计算器，

开始算这个月的开支：房贷一万二，车贷四千五，女儿程橙的英语补习班三千，钢琴课两千，

物业费水电费加起来差不多一千五...他的手指在计算器上机械地按着，数字不断攀升，

直到超出他银行卡里的余额。手指停了下来，他盯着那个刺眼的数字，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

手机又亮了一下。程志远终于拿起来，划开屏幕。林静的消息一条接一条蹦出来："又加班？

""橙子的家长会你到底去不去？""这个家对你来说就是个旅馆是吧？

"最后一条是二十分钟前发的："你妈今天打电话来，说腰疼，要去医院看看。

"程志远闭上眼睛，后脑勺抵在头枕上。母亲已经七十多了，腰椎间盘突出是老毛病，

每次发作都疼得下不了床。上个月刚带她去看过，医生建议做微创手术，费用大概四万左右。

他把这事跟林静提过，当时她正在涂指甲油，头也不抬地说："你妈就是娇气，

老年人谁没点腰酸背痛的？橙子马上小升初，重点中学的择校费还没着落呢。

"车里的冷气渐渐散去，闷热重新包围了他。程志远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

从储物格里摸出半包烟，点燃一支。他已经戒烟三年了，这包烟不知什么时候买的，

可能是在上次和部门经理吵架后。烟草的苦涩在口腔里蔓延，他深吸一口，

看着烟雾在车内缭绕，然后被空调出风口吹散。手机又响了，这次是电话。

程志远看着屏幕上"林静"两个字闪烁，犹豫了几秒才接起来。"你到底回不回来？

"林静的声音尖锐地刺入耳膜，"橙子作业不会做，问你什么时候能到家。""马上。

"程志远掐灭烟，把车窗降下来散味，"已经在楼下了。""楼下了不回家？在车里干嘛呢？

"林静的声音突然警觉起来，"该不会又抽烟了吧？

"程志远下意识地把烟头往窗外一丢："没有，刚接了个工作电话。""呵，工作。

"林静冷笑一声，"你那点工资，加班加死也挣不来钱。王姐老公去年跳槽去外企，

现在年薪六十万，人家老婆天天晒名牌包..."程志远把手机拿远了一些，

等林静的数落告一段落才重新贴回耳边："我上来了。"电梯里，

程志远看着镜面墙上的自己：眼袋浮肿，鬓角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了几根白发，

西装领口因为常年的摩擦已经有些发亮。他想起二十多岁时，

自己也是意气风发的名校毕业生，进了这家五百强企业，以为前途一片光明。

谁能想到十五年后，自己还在原地踏步，而同期入职的要么升职要么跳槽，

最不济的也创业当了老板。钥匙插进门锁的声音惊动了屋内的狗，

泰迪"球球"兴奋地扑到门前，尾巴摇得像螺旋桨。程志远弯腰摸了摸它的头，

这个小生命大概是家里唯一对他始终如一的成员了。"爸爸！"程橙从房间里跑出来，

十一岁的小姑娘穿着粉色睡衣，头发乱蓬蓬的，"这道数学题我不会做！

"程志远放下公文包，接过女儿递来的习题册。是一道分数应用题，对他来说很简单，

但他注意到题目旁边林静用红笔写的"笨死了！这么简单都不会！"几个大字。

程橙的眼睛红红的，显然已经哭过。"来，爸爸教你。"程志远拉着女儿坐到餐桌旁，

耐心地讲解起来。他能感觉到林静站在厨房门口盯着他们，目光像刀子一样刮着他的后背。

十分钟后，程橙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我懂了！谢谢爸爸！"她搂住程志远的脖子，

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蹦蹦跳跳地回房间去了。"就会装好人。"林静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平时不管不问，偶尔教道题就成好爸爸了。"程志远转过身，看见妻子倚在厨房门框上，

穿着真丝睡裙，脸上敷着面膜。三十五岁的林静保养得很好，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五六岁，

每周雷打不动地去三次健身房，做两次美容。这些都是程志远工资单上的固定支出。

"我今天很累。"程志远不想吵架，径直走向卫生间想洗把脸。"谁不累？"林静跟上来，

"我在家带橙子不累？伺候你妈不累？你看看这个月信用卡账单，橙子夏令营要交钱，

物业费涨了，我妈生日要买礼物..."程志远打开水龙头，冷水冲在脸上，

暂时隔绝了林静的声音。他抬起头，镜子里的男人满脸水珠，像在无声地流泪。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林静扯下面膜，"程志远，我跟你说话呢！""我听着呢。

"程志远用毛巾擦干脸，"夏令营多少钱？""一万二，国际英语营，班上同学都去。

"林静抱起手臂，"还有，我妈下周六生日，我订了翡翠轩的包间，一桌四千八，

两桌..."程志远感到一阵眩晕，他扶住洗手台："两桌？为什么要两桌？

""我舅舅一家从国外回来，还有我表姐他们..."林静不耐烦地摆手，

"反正不能寒酸了，我妈好面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没钱了，林静。

"程志远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真的没钱了。

"林静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什么意思？""意思是，我们需要节省开支。

"程志远走出卫生间，从公文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我算给你看。"林静没有跟过来。

程志远打开电脑，调出电子表格，上面详细记录着每个月的收支。他的税后工资两万三，

林静做行政工作月入六千，加起来两万九。固定支出：房贷车贷一万六千五，

橙子各种补习班五千，物业水电两千，林静的健身卡美容费三千，

日常开销五千...每个月都是入不敷出，信用卡已经透支了六万多。"所以呢？

"林静站在客厅中央，灯光从头顶打下来，在她脸上投下阴影，"你想说什么？

让我别去美容院？让橙子退出补习班？还是卖掉车？"程志远揉了揉太阳穴："我只是说，

我们需要规划一下...""规划？"林静突然提高了声音，"程志远，我嫁给你的时候，

你说会让我过上好日子！现在呢？十年了，我们还住在这个九十平的小三居里，

橙子连个独立书房都没有！我同事老公去年买了二百平的学区房...""够了！

"程志远猛地合上电脑，"你只知道比较！王姐老公李姐老公，你怎么不看看自己？

人家老婆要么是高管要么自己创业，你呢？一个月六千块还天天喊累！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林静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颤抖着："程志远，你再说一遍？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程志远站起来想道歉。"不，你说得很清楚。

"林静的声音冷得像冰，"原来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吃白饭的。好啊，那离婚吧，

你去找个能挣钱的老婆！""妈妈！"程橙的房门打开一条缝，小姑娘惊恐的脸露出来，

"你们别吵架..."林静转身进了卧室，重重地摔上门。程志远站在原地，

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他走到女儿门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的，

爸爸妈妈只是在讨论问题。作业做完了吗？"程橙点点头，眼睛还是红的："爸爸，

你们不会离婚吧？""当然不会。"程志远摸摸女儿的头，"快去睡吧，明天还要上学。

"哄睡女儿后，程志远在客厅沙发上坐了很久。球球趴在他脚边，时不时舔舔他的拖鞋。

他想起十年前结婚时，林静还是个温柔体贴的姑娘，会在他加班时送来热乎乎的夜宵，

会在他疲惫时给他按摩肩膀。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只剩下抱怨和指责了？手机震动起来，

是母亲发来的微信："志远，睡了吗？妈腰疼得厉害，明天能带我去医院吗？

"程志远回复："好的妈，明天一早我去接您。"放下手机，他走到阳台上，

点燃了今天的第二支烟。夜空中没有星星，只有远处写字楼的灯光像困兽的眼睛一样亮着。

明天还要上班，还有个重要的项目汇报，如果顺利的话也许能拿到季度奖金...但此刻，

他只想在这黑暗中多待一会儿，不用面对妻子的冷眼，不用计算永远不够花的钱，

不用假装自己还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第二天清晨，程志远五点半就起床了。

他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给林静和女儿留了张字条说带母亲去医院，然后悄悄出了门。

清晨的城市还没有完全苏醒，街道上只有清洁工和送奶工在忙碌。

程志远买了两个包子和一杯豆浆，在车里草草解决了早餐。

开到母亲住的老小区时还不到七点，但老人已经穿戴整齐地等在楼下了。"妈，

您怎么下来了？腰不疼吗？"程志远赶紧下车搀扶。"疼啊，但妈不想耽误你工作。

"母亲扶着腰慢慢坐进车里，"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又熬夜了？"程志远摇摇头，

帮母亲系好安全带："没事，就是最近工作忙。"去医院的路上，

母亲絮絮叨叨地说着邻里间的琐事，谁家儿子结婚了，

谁家老人去世了...程志远心不在焉地应着，脑子里全是今天十点的项目汇报。

这个项目他熬了三个通宵，如果被采纳，至少能拿到两万奖金，能暂时缓解一下经济压力。

"志远啊，"母亲突然话锋一转，"你和静静是不是吵架了？

"程志远握方向盘的手一紧："没有啊，您怎么这么问？""昨天我给静静打电话，

她语气不太对。"母亲叹了口气，"妈是过来人，看得出来。是不是因为我的医药费？

要是太贵就算了，妈吃点止疼药也能熬...""妈！"程志远打断她，"别瞎想，

钱的事我会解决。您就安心看病。"医院永远人满为患。程志远扶着母亲排队、挂号、等诊，

一晃就是三个小时。期间他接了三个工作电话，回复了五封邮件。终于轮到他们时，

医生看了片子，说必须手术了，拖下去可能会压迫神经导致瘫痪。"手术费大概多少？

"程志远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微创的话四万左右，医保能报一部分。"医生推了推眼镜，

"不过要排队，最快下周三能做。"程志远算了一下时间，今天周四，还有六天。

如果项目奖金能下来，加上信用卡提现，应该够...他正盘算着，手机响了，是公司座机。

"程工，你在哪？"助理小张的声音很急，"刘总找你半天了，说十点的汇报提前到九点半，

客户马上就到！"程志远看了眼手表，已经九点二十了。

从这里到公司最快也要四十分钟..."妈，我得马上回公司。"程志远焦急地说，

"我让护工送您回家行吗？"母亲连连摆手："你去忙你的，妈自己打车回去。

"程志远内疚得要命，但现在别无选择。他匆匆把母亲扶到医院门口，拦了辆出租车，

塞给司机一百块钱："师傅，麻烦把老太太送到锦华小区，扶她上楼，她腰不好。

"赶到公司时已经十点十分，会议室里的汇报早就开始了。程志远气喘吁吁地推开门，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他。"抱歉，我母亲生病..."程志远刚要解释，

就被部门经理刘总打断。"程工，客户的时间很宝贵。"刘总脸色阴沉，"正好，

让小李来汇报吧，他准备得很充分。"程志远这才注意到，

自己的位置上坐着刚来半年的实习生李阳，正自信满满地讲解着项目方案——他的方案。

投影仪上的PPT几乎原封不动地抄袭了他的创意，只是换了几张图片和颜色。

"这..."程志远张口结舌，"这是我的...""程工，"刘总冷冷地说，

"公司讲究团队合作，不分你我。坐下听吧。"会议结束后，

程志远拦住李阳："你凭什么用我的方案？"李阳推了推金丝眼镜，笑得人畜无害："程哥，

刘总说您最近家里事多，让我帮您分担一下。再说，方案是公司的财产，怎么能说是您的呢？

"程志远气得浑身发抖，但更让他心寒的是刘总的态度。回到工位，他收到HR的邮件，

通知他下午三点去小会议室"谈话"。这种措辞通常不是什么好事。午餐时间，

程志远一个人坐在公司天台上，食不知味地嚼着冷掉的三明治。手机响了，

是林静："你妈手术费要多少？"程志远回复："四万左右。"林静很快回道："你疯了吧？

我们哪来四万？橙子夏令营的钱还没交呢！"程志远的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很久，

最终只回了一句："我会想办法。"下午的"谈话"比预想的还要糟糕。

HR总监委婉地表示，公司近期效益不好，需要"优化"部分老员工。程志远虽然经验丰富，

但"创新不足""学习能力下降"，如果愿意接受降薪20%，可以考虑留任。

"我在这家公司十五年..."程志远声音沙哑。"正是考虑到您的忠诚度，

公司才给您这个机会。"HR总监微笑道，"现在行业不景气，

很多像您这样的老员工都...您明白的。"程志远明白，太明白了。四十多岁的老程序员，

工资高，体力下降，家里事多，在老板眼里就是该被淘汰的负资产。

他想起上个月被裁的老王，五十二岁，找了半年工作都没着落，最后去开网约车了。

"我需要考虑一下。"程志远说。"当然，不过请在下周一前给我答复。

"HR总监起身送客，"对了，您手上的项目暂时交给李阳接手，您没意见吧？

"走出公司大楼时，天开始下雨。程志远没带伞，就这么走进雨里。冰凉的雨水打在脸上，

和温热的泪水混在一起。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林静发来的语音："程志远，

你妈刚打电话来，说手术定在下周三？你哪来的钱？你是不是背着我借钱了？我告诉你，

你要是敢动橙子的教育基金，我跟你没完！"程志远关掉手机，站在雨中，突然笑了起来。

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哽咽。路过的人奇怪地看着这个浑身湿透的中年男人，

然后匆匆走过，没人停留。他想起二十多岁时，以为自己会改变世界；三十多岁时，

以为至少能给家人幸福生活；现在四十二岁，却连母亲的医药费都凑不齐，

连妻子的尊重都得不到，连女儿的未来都不敢保证。雨越下越大，程志远站在十字路口，

不知道该往哪走。回家面对林静的责难？回公司收拾东西准备失业？

去医院告诉母亲手术取消？每一个选择都像一把刀，插在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最终，

他走向了停车场。至少在那里，在那辆还有三年贷款要还的轿车里，

他可以暂时做一会儿自己——一个疲惫的、失败的、但仍在挣扎的中年男人。

程志远在车里坐了整整一个小时，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滴落在真皮座椅上，形成一小片水洼。

车内的暖气开得很足，但他的手指依然冰冷僵硬，仿佛全身的热量都随着那场崩溃流走了。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这次是医院的号码。"程先生，您母亲刚才突然晕倒了，现在在急诊室，

您能马上过来吗？"程志远感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他机械地发动车子，

雨刷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急促的弧线，就像他脑海中疯狂闪过的各种可怕念头。

母亲是他最后的避风港，是唯一一个永远不会指责他、永远觉得他够好的人。

急诊室永远嘈杂混乱。程志远在第三观察床上找到了母亲，老人脸色灰白，

鼻子里插着氧气管，手背上连着点滴。一位年轻医生正在检查她的瞳孔反应。"您来了。

"医生头也不抬地说，"病人腰椎间盘突出压迫神经，加上长期高血压，

现在出现了轻微脑梗症状。必须立即手术，否则有瘫痪风险。"程志远腿一软，

扶住了病床栏杆："现在...就要手术？""已经安排好了，一小时后进手术室。

"医生终于抬起头，"需要您签一下同意书，还有...预付六万押金。"六万。

这个数字在程志远脑海中嗡嗡作响。他全部的存款加起来不到三万，信用卡额度早已刷爆。

但此刻，看着母亲痛苦的表情，他只能点头："好的，我马上处理。"走出急诊室，

程志远拨通了林静的电话。响了七八声后，对方才接起来。"又怎么了？

"林静的声音里满是不耐烦。"妈晕倒了，现在需要紧急手术。"程志远尽量保持声音平稳，

"要六万押金，我们的钱...""程志远！"林静几乎是在尖叫，"你是不是疯了？

我们哪来的六万？橙子下学期的学费还没交！""这是救命钱！"程志远终于失控了，

"我妈可能会瘫痪！"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林静冷冷地说："我不管你怎么弄，

别动家里的钱。还有，今晚别回来了，橙子不想看到你这样。"通话被掐断了。

程志远举着手机，站在医院走廊惨白的灯光下，感觉自己像一具行尸走肉。

走廊尽头有个穿病号服的小女孩被父亲抱着，那男人轻声哄着女儿，脸上满是温柔。

程志远突然想起程橙三岁时发高烧，他也是这样整夜抱着她，

林静在旁边用温水给女儿擦身体...那时候他们虽然不富裕，但至少还是一条心。

"程先生？"护士的呼唤把他拉回现实，"手术同意书..."程志远签完字，

然后走到医院角落的ATM机前，一张一张地试他的信用卡。三张卡加起来只能取现两万，

还差四万。他翻遍通讯录，手指在"张浩"的名字上停住了。张浩是他大学室友，

现在开了家软件公司，算是朋友圈里混得最好的一个。他们已经两年没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