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林川是一名侦探,收了高额佣金来调查这个荒废了12年的古宅。这座传说中闹鬼的古宅,
因为这个传说方圆几十里都是一片荒芜。他在收钱的第二天早上就一个人开车来到这里。
铁门锈得像块被水泡烂的姜饼,铁栅栏上的尖刺早被藤蔓吞得只剩半截,
紫黑色的牵牛花顺着斑驳的栏杆缠成密不透风的网,
花瓣上沾着的尘土让原本鲜亮的颜色发灰,像蒙着一层洗不掉的旧泪。推开铁门时,
合页发出垂死野兽般的哀鸣,铁锈簌簌落在脚边,混着枯黄的梧桐叶碾成碎末。
庭院里的杂草比人还高,狗尾草的绒毛沾着蛛丝在风里摇晃,
砖缝里钻出的构树已经长到二楼,虬曲的枝干把露台的栏杆顶得歪歪扭扭。
曾经修剪整齐的冬青丛成了野刺猬的巢穴,叶片上的虫洞像被蛀空的牙齿,
偶尔有受惊的麻雀从丛中窜出,撞在积满灰的玻璃窗上,发出沉闷的钝响。
门廊的马赛克地砖裂成蛛网,每块砖的边角都缺了口,露出底下潮湿的红泥。
廊柱上的石膏浮雕被雨水泡得发胀,天使的翅膀塌了半边,剩下的一只翅膀上爬满霉斑,
黑绿相间的纹路像道未愈合的伤疤。铜制门环裹着层青绿色的锈,摸上去黏糊糊的,
仿佛碰了块陈年的脓疮。客厅的水晶吊灯垂着半截电线,玻璃坠子碎了一地,
在月光下闪着冰冷的光。墙纸卷成波浪状挂在墙上,露出里面发黑的墙皮,
霉斑顺着墙角爬成狰狞的图案,像无数只手指在黑暗中搔刮。真皮沙发的坐垫烂出大洞,
露出里面发黄的海绵,几只潮虫从破口处探头探脑,又倏地缩回去。
餐厅的长桌上还摆着褪色的桌布,上面的红酒渍早已变成深褐色,像块干涸的血痂。
骨瓷餐盘倒扣在桌面上,边缘缺了个月牙形的豁口,盘底结着层灰黑色的污垢。
天花板的吊灯罩裂成蛛网状,一只死蝙蝠卡在里面,干瘪的翅膀还保持着展翅的姿势,
像片被钉死的枯叶。旋转楼梯的红地毯烂成一缕缕的,露出底下朽坏的木板,
每踩一步都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仿佛随时会塌下去。扶手上的雕花积着指厚的灰,
木雕的玫瑰花早就被虫蛀空了花心,露出一个个黑洞洞的眼窝。
楼梯转角的穿衣镜裂成了无数块,镜面蒙着白雾,隐约映出晃动的树影,
像有个模糊的人影在里面徘徊。主卧的蕾丝窗帘烂得像块破渔网,
阳光透过破洞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斑,照见空气中飞舞的尘埃。
梳妆台上的香水瓶倒在发霉的台布上,瓶塞不知去向,里面的液体早已挥发殆尽,
只留下圈深褐色的渍痕。床头柜的抽屉半开着,露出里面泛黄的情书,
纸页被虫蛀得全是窟窿,字迹模糊得像场褪色的梦。地下室的门挂着把生锈的挂锁,
锁链上的每个环都锈成了红褐色,轻轻一碰就簌簌掉渣。
推开时一股混杂着霉味和腐味的浊气扑面而来,呛得人喉咙发紧。
水泥地上积着层厚厚的灰尘,上面印着几排模糊的脚印,一直延伸到黑暗深处,
仿佛有人不久前刚来过。墙角堆着几个破损的木箱,其中一个箱子的盖子敞开着,
露出里面褪色的丝绸,上面绣着的鸳鸯早已被老鼠咬得残缺不全。阁楼的天窗碎了半块,
雨水顺着裂缝渗进来,在地板上积成小小的水洼,倒映着晃动的树影。
角落里堆着发霉的旧书,书页粘在一起,一翻开就簌簌掉渣,
油墨的气味混着霉味呛得人睁不开眼。2梁上悬着只破旧的摇篮,绳索早已朽坏,
轻轻一碰就晃个不停,发出吱呀的声响,像个婴儿在黑暗中无声地哭泣。
他并没有发现这有什么特殊之处,只能拍一些照片准备回去先洗出来。他低头小心的走着,
忽然被人打晕了。林川在混沌与黑暗中沉浮,意识仿佛被无数丝线缠绕,
每一次挣扎都只会让束缚愈发收紧。腐臭与铁锈混合的气味钻入鼻腔,
像是某种远古巨兽的呼吸,黏腻地贴在喉咙上。他试图张嘴呼喊,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胸腔里的空气仿佛被抽干,每一次喘息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林川猛然睁眼,
后脑勺传来炸裂般的剧痛。他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张铁床上,手腕被麻绳勒出血痕。
空气中弥漫着福尔马林和血腥的混合气味,像极了医学院的解剖室。不知过了多久,
一丝微弱的光线如利刃般刺入他沉重的眼帘。那光线起初只是针尖大小的亮斑,
逐渐扩散成扇形,在视网膜上灼烧出残影。他费力地睁开双眼,睫毛上仿佛挂着铅块,
每抬一下都要耗尽全身力气。视线聚焦的瞬间,
胃里猛地一阵翻涌 —— 他身处一间狭小、昏暗的房间,四周的墙壁泛着潮湿的霉斑,
青黑色的斑块顺着墙缝蜿蜒攀爬,像是无数双诡异的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他。
铁床的弹簧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他试图起身,却发现手腕被粗糙的麻绳紧紧勒住。
麻绳早已被汗水浸透,在皮肤表面勒出紫红的沟壑,稍一挣扎就传来火烧火燎的疼。
冰冷的金属触感顺着脊椎蔓延至后颈,让他打了个寒颤,混沌的意识瞬间清醒了大半。
记忆如潮水般涌回,带着古宅木楼梯的吱呀声、死者圆睁的双眼、周雨颤抖的指尖,
还有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碎片。十二年前的雨夜突然在脑海中炸开,
碎的脆响、女人凄厉的尖叫、还有温热粘稠的液体溅在脸上的触感…… 那些画面如此真实,
却又带着诡异的疏离感,仿佛在观看别人的人生。“我究竟是谁?” 林川的内心在呐喊,
下颌线绷得死紧。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像是生了锈的齿轮在强行咬合,
每一次转动都伴随着剧痛。如果记忆是可以被移植的,那 “我” 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醒了?”阴影里传来女人的声音。林川瞳孔骤缩——周雨正把玩着一把手术刀,
刀尖在他眼前晃过。她今天涂了暗红色口红,衬得肤色惨白如纸,
牛仔裤膝盖处的破洞里露出结痂的伤疤。"你疯了吗?"林川挣扎着,
铁床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他突然注意到周雨左手腕内侧有个奇怪的纹身:HY-7,
像是某种编号。周雨突然俯身,发丝垂落在他脸上:“知道为什么选你吗?
因为你的记忆...”她冰凉的手指按在他太阳穴上,“都是偷来的。”此时,
房间的门 “吱呀” 一声缓缓打开,合页摩擦的声响在死寂中被无限放大,
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擦玻璃。刺眼的强光射了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狭长的光带,
灰尘在光柱里疯狂舞动。林川下意识地眯起眼睛,
视网膜上残留的光斑让他产生了短暂的失明。待适应光线后,他看到一个身影缓缓走进房间。
许微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袖口磨出了毛边,牛仔裤的膝盖处有两个破洞。
她脸上挂着一种难以捉摸的微笑,嘴角上扬的弧度僵硬得像是用尺子量过,
眼神却透着冰窖般的寒冷,混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你终于醒了,实验品 7 号。
” 许微的声音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如同鬼魅在空旷的山谷中穿行。她每走一步,
地面就扬起一阵细小的尘埃,空气中弥漫的霉味里,似乎还夹杂着淡淡的消毒水气息。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你不是我的助理吗?为什么在这里?
” 林川的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愤怒让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什么实验品,
我不明白!” 他用力挣扎着身上的束缚,麻绳深深嵌入皮肉,带来尖锐的疼痛。
周雨缓缓走到林川身边,蹲下身子。她的动作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两人的距离不过半米,林川能清晰地看到她瞳孔里自己狼狈的倒影,
能闻到她发间飘来的艾草香 —— 那是古宅后院疯长的野草味道。“你是真的没想起来吗?
” 周雨直视着他的眼睛,睫毛颤动的频率突然加快,“林川,你还要装傻充愣到什么时候。
”“周雨,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你们两个到底在搞什么鬼?
” 林川的喉结剧烈滚动着,愤怒中夹杂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恐慌,
“你知不知道绑架是犯法的?”“哈哈哈,犯法?” 周雨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
笑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撞出刺耳的回音,“你以为你还是活人吗?”她的笑声尖锐而凄厉,
像是用指甲划过黑板,却在某个瞬间戛然而止。豆大的泪珠毫无征兆地从眼角滚落,
砸在林川手背上,滚烫的温度与冰冷的金属形成诡异的反差。“既然你要装傻,
那我给你一点提示。” 周雨用袖口胡乱抹了把脸,留下几道模糊的泪痕,“十二年前,
周雪,许晴,你不记得了吗?你这个杀人凶手。”“周雪、许晴,李梦,
王阳” 这些名字像是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撬开了林川记忆深处的闸门。
那个扎着高马尾、总是抱着画板的女孩突然清晰起来 —— 她站在古宅的回廊下,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她发梢,手里拿着一支削得尖尖的铅笔,笑着对他说:“哥哥,
你看这朵花像不像星星?”她死之前手里紧攥着一张画满星形花朵的素描。
画纸右下角签着"周雪"。而许晴总是一个人蹲在角落里哭泣,
半夜睡着时梦话里都是喊着“姐姐,救我。
”李梦···王阳···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林川猛地闭上眼睛,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实验室里闪烁的仪器、福尔马林浸泡的器官、还有那些人倒在血泊中时,
那一双双失去焦距的眼睛……“十二年前,这座古宅是一场可怕实验的发生地。
” 周雨的声音低沉而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所谓的‘暗夜审判’组织在这里进行着扭曲的记忆移植实验。3你,我,
我们都是他们制造出来的一个替代品,承载着林川部分记忆的替代品。真正的林川,
早已在当年的雨夜死去,而我们的妹妹,也成了这场邪恶实验的牺牲品。
”周雨的表情瞬间扭曲,手术刀‘铮’地扎进床头:“许铭用她做实验时,
她还没过16岁生日。”她掀开衣领,锁骨下方露出同样的HY编号,
“我们都是'辉月计划'的实验品。”林川的手指蜷缩起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不愿相信这一切,
下室里那些贴着标签的玻璃罐、自己身上莫名出现的伤疤、还有对某些场景没来由的熟悉感,
都在无声地反驳着他的抗拒。“那李梦又是怎么回事?” 林川咬牙问道,牙关咬得发酸,
“这一切和她有什么关系?”周雨站起身,转身走到房间的一角。
那里放着一个掉漆的铁皮柜,锁孔上锈迹斑斑。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发夹,
灵巧地摆弄了几下,只听 “咔哒” 一声,柜门应声而开。她拿出一个牛皮纸文件夹,
封面已经泛黄,边角磨损得厉害。“李梦,她也是这个实验的关联者,
只不过她是警方的卧底。” 周雨翻动着文件夹里的纸张,沙沙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她在调查一些旧案时,无意间触碰到了‘暗夜审判’的秘密,所以他们要除掉她,
还设计了这一切来嫁祸给你。”林川皱起眉头,
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可那些悬案死者的照片,还有墙上的标记,又该怎么解释?
”周雨冷笑一声,嘴角勾起的弧度里带着浓重的嘲讽:“这不过是‘暗夜审判’故弄玄虚。
他们想通过这些来混淆视听,让你陷入恐慌与混乱,
同时也想警告那些试图揭开他们秘密的人。” 她顿了顿,声音里突然多了一丝决绝,
“而我和徐薇,只是想利用这个机会,让你彻底暴露,找到幕后黑手,为我妹妹报仇。
”林川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胸腔里翻腾的情绪平复下来。他知道现在不是愤怒和迷茫的时候,
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关系到生死。他必须想办法摆脱困境,
揭开真相 —— 不仅是为了周雪,也是为了弄清楚自己究竟是谁。“解开我的绳子。
” 林川看着周雨,目光坚定得像是淬了火的钢,“我们一起找出‘暗夜审判’,
为所有受害者报仇。”周雨犹豫了一下,看着许微,两人无声的用眼神交流。
许微的手指在文件夹的边缘反复摩挲着。窗外的光线突然暗了下来,乌云遮住了月亮,
房间里的阴影变得更加浓重。她最终还是走上前,掏出一把小刀,
小心翼翼地割断了绑在林川手脚上的麻绳。勒痕处的皮肤已经麻木,
林川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身体,关节发出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声响。他揉了揉手腕上紫红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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