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末日审判:十一日轮回第一日:羊头人的十分钟林宇的后脑勺磕在金属床架上时,
钝痛像电流般窜过神经。他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灰得发腻的水泥天花板,
鼻腔里灌满消毒水和铁锈混合的怪味——像是医院太平间和汽车修理厂的结合体。“醒了?
”斜对面床铺传来粗粝的嗓音。一个满脸胡茬的壮汉正揉着胳膊,
肱二头肌上的刀疤在昏暗灯光下泛着白,“我叫王猛,十分钟前就醒了,
这破地方连个窗户都没有。”林宇撑着床沿坐起身,发现自己陷在十张铁架床围成的空间里。
每张床上都躺着人,有穿西装的眼镜男,有扎马尾辫的学生妹,
还有个抱着公文包发抖的中年男人。所有人的脸色都和墙壁一样惨白。“这是哪儿?
”马尾辫女孩突然尖叫,发绳“啪”地崩到墙上,露出的手腕上还戴着中学生手环,
“我明明在奶茶店排队买珍珠奶茶!”“闭嘴!”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推了推滑落的镜架,
他的指甲缝里沾着深色油墨,“听那声音说。”他话音刚落,头顶的扩音器突然滋滋作响,
一个经过变声器处理的电子音炸开来,震得人耳膜发疼:“欢迎来到‘十一日审判’,
恭喜各位成为末日预选者。
”抱着公文包的男人突然抽搐起来:“十一日审判……我在梦里见过这个名字!
”他语无伦次地翻找公文包,“他们说世界末日要来了,
只有通过审判的人才能活……”扩音器不理会他的疯癫,继续嘶吼:“每日零点开启新游戏,
连续存活十一日者可离开。现在,第一轮游戏‘数字墓碑’开始——十分钟内找到十个数字,
按从小到大排列在中央桌台。超时或错误,淘汰。”“淘汰是什么意思?”王猛攥紧拳头,
指节发白得像石块。回答他的是墙壁里弹出的机械臂。
十根银光闪闪的金属臂从不同方向伸出来,每个臂端都托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刀刃上还沾着暗红色的凝固物。匕首“唰”地钉在地面,形成个不规则的圈,
将所有人困在中央。林宇的心跳瞬间飙到一百八。
他的目光扫过墙面——灰色水泥上布满细小花纹,乍看像污渍,
凑近了才发现是被人用指甲刻出的阿拉伯数字。他突然想起地震前最后通电话里,
妹妹林溪说的“哥,数字会藏在最显眼的地方,
就像你总把我藏起来的糖果放在书架第一层”。“看墙缝!”他大喊着扑向最近的角落,
果然在两块水泥板衔接处摸到凸起的“3”,数字边缘还留着新鲜的水泥粉末。
王猛反应最快,一把撕下贴在床板背面的“7”,
胶带撕裂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刺耳;眼镜男推了推眼镜,用钢笔尖撬开通风口格栅,
里面卡着张写着“9”的锡纸,
大概是香烟盒里的内衬;马尾辫女孩抖着声音从枕头套里翻出“2”,
布料摩擦声里混着她的抽泣……当最后一个数字“0”从天花板吊灯罩里滚出来时,
扩音器里的倒计时刚好跳到零。林宇扑过去把数字摆上桌台,手指因为紧张而僵硬,
好几次都碰倒了已经摆好的数字。桌台上的数字突然亮起绿光,像墓地里的鬼火。
墙面的匕首“唰”地收回,金属摩擦声让人牙酸。林宇瘫坐在地,
才发现自己的衬衫已被冷汗浸透,后背黏糊糊地贴在身上。“恭喜存活。”门口传来脚步声,
一个戴着羊头面具的人站在那里,黑袍下摆沾着的暗红色污渍和匕首上的一模一样。
“休息十二小时,准备第二日游戏。”他说话时,面具的羊鼻会随着呼吸翕动。
在他转身离开的瞬间,林宇瞥见他黑袍领口敞开的地方,
脖颈上有串纹身——罗马数字“XI”,也就是“11”。
2 第二日:真假疯子午夜钟声在十二点准时敲响,比教堂丧钟还难听,
像是用钝器敲打铁皮桶。羊头人推着辆餐车进来,金属轮子碾过地面,发出“吱呀”的惨叫。
托盘上摆着十杯冒着白汽的液体,颜色从透明到深紫不等。“第二轮‘真话假话’。
”他将一杯蓝紫色液体推到林宇面前,杯壁上凝着水珠,“每人选一杯,
喝下后必须说一句关于自己的话。若为真话,
液体无害;若为假话……”他抬脚踹开餐车底层,露出个铁笼,里面的白鼠正在抽搐,
四肢蜷缩成诡异的角度,“会变成这玩意。”王猛率先端起一杯透明液体,
杯底还沉着片柠檬:“我是前武警,因打伤嫌犯被开除。”他仰头灌下,
喉结滚动的弧度像吞咽石头,喝完打了个嗝,咂咂嘴说,“还行,像冰镇汽水。
”轮到眼镜男时,他盯着杯墨绿色液体犹豫许久,手指在杯沿画圈。“我……我没杀过人。
”他闭着眼喝下,突然捂住喉咙,脸涨成猪肝色,眼球往外凸。林宇刚要上前,
他却猛地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骗你们的!我是法医,天天跟尸体打交道,
杀没杀过人,你们猜?”马尾辫女孩的嘴唇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她捧着杯粉色液体,
杯壁上还印着卡通小猫。“我叫苏晓晓,我爸是……”她突然哽咽,泪珠砸在杯沿,
“我爸是消防员,在救我时牺牲了。”液体刚沾嘴唇,她就倒在地上抽搐,
四肢像刚才的白鼠一样蜷缩起来。“假话。”羊头人面无表情地按下墙上的按钮,
地面裂开道缝,将苏晓晓的身体吞没,“她父亲还在市消防队任职,上周刚救了场仓库火灾。
”林宇的心跳到嗓子眼。他面前的蓝紫色液体泛着荧光,像稀释过的消毒水。
他想起地震时自己为了抢那个装着压缩饼干和水的救生包,把一个拄拐杖的老奶奶推倒在地。
老人摔倒时的呻吟声,三天来一直在他耳边盘旋。“我曾为了活命伤害过别人。
”他闭着眼喝下液体,喉咙里火辣辣的,像吞了口辣椒水。过了半分钟,
除了烧心没有别的感觉。他睁开眼,看见王猛冲他竖了竖大拇指。清晨六点,
幸存的七人看着空出的三张床铺,谁都没说话。王猛突然踹翻餐车,
金属托盘砸在地上发出巨响:“这狗屁游戏就是耍人!”餐车倒下时,
林宇看见车底贴着张泛黄的地图,角落用红笔标着“十一日循环”,
箭头指向个从未见过的符号。3 第三日:迷宫里的婴儿哭第三日的游戏场是座三层迷宫,
墙壁是移动的钢板,每隔十分钟就会“轰隆”作响,重新组合路径。
羊头人给每人发了个对讲机,信号时断时续。“找到三把钥匙,两小时内到顶层汇合。
”他的声音带着电流声,“提醒一句,迷宫里有‘惊喜’。”林宇和王猛组队,
刚拐过第一个弯就听见婴儿哭声。那哭声不像是录音,带着真实的沙哑和换气,
听得人头皮发麻。循声找到个锈迹斑斑的摇篮,里面躺着个仿真娃娃,塑料脸蛋上画着红晕,
胸口贴着张钥匙形状的贴纸。“钥匙在这?”王猛伸手去拿,娃娃突然睁开眼,
眼珠子是两个黑色摄像头,正死死盯着他们。两侧的钢板“轰隆”合拢,
把他们和其他人彻底隔开。“第一把钥匙在娃娃肚子里。”对讲机里传来羊头人的笑声,
像用指甲刮玻璃,“但它需要‘养分’。”娃娃的哭声突然变得尖利,震得林宇耳朵疼。
他发现娃娃的嘴巴在动,上下颚机械地咬合,像是在啃咬空气。王猛急得踹墙:“什么养分?
血吗?”他掏出随身携带的折叠刀——不知什么时候藏在靴子里的,割破手指按在娃娃额头。
对方果然停止哭泣,塑料肚子裂开道缝,露出把铜钥匙,上面还沾着类似羊水的黏液。
王猛骂了句脏话,用衣角擦着钥匙上的血。找到眼镜男时,他正被群机械蟑螂追得满地跑。
那些蟑螂有巴掌大,甲壳是金属的,爬过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
“第二把钥匙在通风管道!”他举着消防斧劈砍,镜片反射出管道里的银光,
“我看见反光了!”林宇想起第一日的通风口,搬来墙角的灭火器砸开格栅。
里面果然挂着把银钥匙,被蜘蛛网似的电线缠着。他伸手去够,
突然被什么东西缠住手腕——是段生锈的铁链,链尾拴着个骷髅头挂件。“别碰!
”眼镜男大喊,“这是触发式陷阱!”他用消防斧砍断铁链,钥匙“当啷”落地。
林宇这才发现铁链上刻着字:“越想要的,越会困住你。”顶层汇合时还差最后把金钥匙。
眼镜男突然指着林宇的裤腿:“你沾了什么?”他的裤脚缠着根红线,
线尾还系着个小小的蝴蝶结。顺着线往前走,尽头是面伪装成墙壁的暗门,
门把手上挂着的正是金钥匙——红线的另一端,系在苏晓晓失踪前戴的发绳上。
当三把钥匙同时插入锁孔,迷宫开始剧烈震动。林宇在坠落的碎石中,
看见钢板墙壁上用血写的字:“第十一日是终点,也是起点。”字迹歪歪扭扭,
像是用手指蘸着血写的。4 第四日:丧尸新娘第四日的游戏场是座废弃婚纱店,
落地镜蒙着层灰,映出七个狼狈的人影。天花板垂下的水晶灯缺了一半,
玻璃碎片在地上闪着寒光。羊头人穿着神父袍,领口别着朵枯萎的白玫瑰。
“‘丧尸围城’特别版。”他翻开本烫金册子,每页都贴着照片,
“她们是死于末日预言的新娘,婚礼当天都遭遇了意外。现在需要新郎,找到匹配的婚纱,
穿上它走到祭坛,就能活。
”册子上的第七张照片让林宇浑身发冷——那是个穿鱼尾婚纱的女人,背景是坍塌的教堂,
和他地震时看到的场景一模一样。王猛对着照片皱眉:“这不是胡闹吗?让大老爷们穿婚纱?
”话没说完,试衣间里传来撕布声。个穿着破烂婚纱的女人扑出来,婚纱裙摆沾着黑泥,
脸上的皮肤正一片片脱落,露出底下的白骨。她嘶吼着扑向王猛,腐烂的手指抓向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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