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刺骨的海水,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我每一寸裸露的皮肤,
瞬间就夺走了所有力气和温度。咸腥灌入鼻腔,呛进喉咙,火烧火燎。眼前一片混沌的黑暗,
只有海面上方极其遥远的地方,透着一抹模糊、扭曲的霓虹光影,
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嘲笑。麻袋粗糙的纤维死死勒着我的脸,
每一次徒劳的挣扎都只是让它缠得更紧,灌进更多的海水。
肺里最后一点稀薄的空气被压榨殆尽,只剩下令人窒息的绝望。身体在沉重麻袋的拖拽下,
不断下沉,冰冷的海水无情地挤压着胸腔。岸上,那熟悉得刻进骨髓的引擎咆哮声,
由近及远,撕裂了沉闷的夜和海浪的呜咽。低沉、嚣张、带着一种彻底甩脱包袱的轻松感。
是周雄那辆骚包的红色法拉利,我替他洗过无数次,
连引擎盖下每一处改装的痕迹都了如指掌。那声音像一把钝刀,在我濒死的意识里反复切割。
“……阿默,下辈子别跟错人。”他最后那句话,带着笑意,轻飘飘的,
混合着廉价威士忌的味道,再次在我混乱的脑海深处响起。
七年的画面碎片般闪过:替他挡下砍向肋骨的西瓜刀,
血溅在KTV包厢廉价的墙纸上;深夜在昏暗的地下室里,
一遍遍清点那些沾着血腥味的钞票,手指被油墨染黑;还有每一次被推出去顶罪时,
他拍着我肩膀,信誓旦旦“兄弟,委屈一下,出来哥给你洗尘”……忠诚?呵。
喉咙里涌上一股铁锈味的腥甜,是血,还是彻底破碎的什么东西?冰冷的淤泥,
带着死亡特有的滑腻和腥臭,终于彻底漫过了我的口鼻,
封死了最后一丝与世界微弱的气息联系。黑暗,沉重,无边无际。冰冷的海水,咸腥刺鼻,
沉重的麻袋……一切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冰冷。
一种深入骨髓、恒定不变的冰冷。像一条蛰伏在脊椎深处的毒蛇。我猛地睁开眼。
视野里不是海底的黑暗,也不是医院的惨白,
而是九龙**顶楼私人包间那令人炫目的水晶吊灯。巨大的灯盏垂下千万条切割完美的棱晶,
将下方铺陈的猩红波斯地毯映照得如同泼洒的鲜血。
空气里弥漫着雪茄醇厚的焦香、昂贵香水的甜腻,
还有一种更深沉、更不易察觉的——金钱和权力的味道。我动了动手指,不是血肉的触感,
而是某种极其坚硬、冰冷的金属,包裹着指关节,传递着一种非人的力量感。
它们隐藏在定制的黑色衬衫袖口下,像野兽收起的利爪。包间的门无声地滑开,
一个穿着剪裁完美黑西装、面无表情的男人侧身让开。他身后,
一个身影被两个同样沉默的保镖半推半就地“请”了进来。是周雄。三年。
时间在他身上刻下了痕迹。那张曾经意气风发、写满张狂的脸,
如今被酒色和焦虑浸泡得有些浮肿松弛,昂贵的定制西装也掩不住微微凸起的肚腩。
唯一没变的,是那双眼睛里沉淀的、属于食肉动物的凶狠和精明。只是此刻,那凶狠底下,
明显压着一层强自镇定的慌乱。他的目光飞快地扫过包间,掠过站在阴影里的几个高大保镖,
最后才落在我身上。我坐在宽大的黑色真皮沙发里,背对着巨大的落地窗。窗外,
是整个九龙璀璨迷离的夜景,万家灯火如同倾倒的星河。我整个人陷在沙发深沉的阴影里,
只有指尖夹着的那支粗大雪茄,顶端燃烧着一点暗红的光,在幽暗中勾勒出一点模糊的轮廓。
周雄的眼神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带着一丝上位者习惯性的审视和不易察觉的轻蔑。显然,
阴影里的轮廓没能让他立刻警觉起来。他清了清嗓子,努力挤出一点属于“大佬雄”的气势,
尽管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哪位老板这么大排场?道上规矩,请人见面,
总得亮亮山门吧?”他往前走了两步,皮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没发出一点声音。
包间里死寂一片,只有雪茄燃烧时细微的嘶嘶声,像毒蛇的吐信。我缓缓地、极其缓慢地,
从沙发深处向前倾身。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滞涩感,仿佛关节不是由血肉构成,
而是由精密的齿轮和冰冷的钢缆驱动。头顶那过分璀璨的水晶灯光,
终于毫无遮挡地倾泻下来,照亮了我的脸。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了。
周雄脸上那点强装的镇定,如同脆弱的玻璃般瞬间粉碎。他猛地倒抽一口冷气,
那声音尖锐得几乎要撕裂包间里凝滞的空气。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变得惨白如纸,眼珠子死死地凸出来,仿佛下一秒就要挣脱眼眶的束缚。
他像是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踉跄着向后猛退了一大步,
脊背“砰”一声撞在身后厚重的实木门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不……不可能!
”他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充满了纯粹的、见鬼般的惊骇,“阿默?
陈默?!你……你明明……死了!我亲眼看着你沉下去的!你他妈是人是鬼?!
”他语无伦次地嘶吼着,手指颤抖地指向我,仿佛我是什么从地狱深渊爬出来的怪物。
我沉默着,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抬起左手,用那包裹着冰冷金属的指骨,
慢条斯理地、轻轻拂过自己右侧的后颈。指尖的金属质感,
清晰地触碰到皮肤下一道凸起、粗粝、如同巨大蜈蚣般的疤痕。那疤痕狰狞地蜿蜒向下,
消失在衬衫坚挺的领口深处。这个动作,像一把钥匙,
彻底打开了周雄记忆深处某个被刻意尘封的、血淋淋的抽屉。他的目光死死钉在那道疤痕上,
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缩成了针尖大小。三年前那个湿冷肮脏的码头,麻袋,
海水……还有他亲手挥下的、带着铁锈腥气的沉重一击!所有的细节,伴随着刺骨的寒意,
瞬间将他淹没。“啊——!”一声短促、惊恐到极致的尖叫从他喉咙里挤出,
他像是被那道疤痕烫伤,又像是被无形的恐惧攫住了咽喉,整个人筛糠般抖了起来。恐惧。
纯粹的、原始的恐惧,终于彻底吞噬了他。我没有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是将身体更向前倾了一些,雪茄暗红的火头,在幽暗的包间里划出一道短暂的光弧。
那点微弱的红光,清晰地映亮了我左手的轮廓——那只手,正随意地搭在膝盖上。
那只手……周雄的尖叫戛然而止,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他的眼球几乎要从眼眶里爆裂出来,死死地钉在我的左手上。光线并不算明亮,
但足以让他看清。那只手,五指修长,骨节分明,却透着一股绝非血肉的冷硬质感。
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指关节处——那里并非平滑的皮肤包裹,
而是覆盖着一层哑光的、泛着幽冷金属光泽的奇异结构。那些金属关节微微凸起,棱角分明,
随着我极其轻微的手指动作,在灯光下折射出锐利、非人的寒光。那绝不是装饰品。
那冰冷、精密、充满机械感的线条,带着一种纯粹的功能性暴力,
一种血肉之躯绝不可能拥有的残酷美感。它们像某种外骨骼装甲的末端,
又像是……从钢铁地狱里硬生生长出来的骨头!“鬼?”我的声音终于响起,低沉、平缓,
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沙哑质感,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铁砂,磨过死寂的空气。“周雄。
”我准确地叫出他的名字,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波澜,“三年不见,你胆子倒是小了不少。
”我缓缓站起身。沙发发出轻微的皮革摩擦声。
我的动作依旧带着那种奇异的、仿佛齿轮咬合的滞涩感,但站起来的身形却异常高大挺拔,
如同一座拔地而起的铁塔,瞬间带来的压迫感让包间里的空气都凝滞了几分。
周雄被这无形的压力逼得又后退了一步,脊背再次撞在门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他脸上的恐惧几乎要滴出血来,嘴唇翕动着,却再也发不出完整的音节,
只有牙齿咯咯打颤的声音清晰可闻。我没有立刻靠近他。
而是慢条斯理地踱步到包间中央那张巨大的、铺着墨绿色绒布的赌桌旁。桌上空无一物,
光洁的绒面反射着头顶水晶灯冰冷的光。“坐。”我朝赌桌对面那张空着的椅子偏了偏头,
声音平淡得像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周雄的腿肚子在剧烈地打颤,
眼神惊恐地在我和那张椅子之间来回扫视,充满了抗拒。他身后,
那两个一直沉默如铁塔般的保镖,无声地向前逼近了一步。他们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只是那种纯粹的、如同山岳倾轧般的体魄和漠然的眼神,就构成了最直接的威胁。
周雄的身体猛地一僵,额头瞬间沁出大颗大颗的冷汗,顺着惨白的脸颊滑落。
他几乎是同手同脚地、极其僵硬地挪到那张椅子边,像一具被牵线的木偶,重重地跌坐下去,
发出“哐当”一声响。椅子被他坐得摇晃了一下。我走到他对面,拉开椅子,同样坐下。
动作流畅了一些,但那金属关节细微的摩擦声,在死寂的包间里清晰得令人心悸。“赌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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