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导主任说校长要请我喝茶时,我以为是个玩笑。直到看见北极熊端着青花瓷茶杯,
企鹅在室内冰湖里仰泳。
校长指着扶贫名单上首富比尔·盖茨的名字:“这种困难户必须重点帮扶!
”他批改文件的金锄头钢笔突然断了,随手抓过墙上的《阿房宫赋》擦墨,
却把它当《陋室铭》我紧张地后退一步,肩膀蹭到墙皮簌簌掉下金粉。
校长养的阿拉丁神灯突然跳出来:“我可以满足您三个愿望!
”校长感动地握住灯神的手:“别担心,我可以帮你实现三个愿望。
”我低头看着掌心沾着的金粉,在校长室灯光下闪烁。“我好像……成世界首富了?
”管家推了推单片眼镜:“少爷,您脚边这块金砖,似乎磕掉了您财富报表上的小数点。
”教导主任老张那张刻薄的脸挤进教室门缝时,我就知道准没好事。
他那双藏在厚瓶底眼镜后面的小眼睛精准地钉在我身上,薄嘴唇抿成一条向下弯的弧线,
像被人用刀在脸上划了一道口子。“林小凡,”他声音又尖又细,刮得人耳膜生疼,
“收拾收拾,跟我走一趟。校长要请——请你喝茶。” 最后那四个字,他刻意拖长了调子,
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仿佛毒蛇吐信般的滑腻感。教室里瞬间安静得可怕。
几十道目光齐刷刷射过来,有同情,有好奇,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王大壮那傻小子在我后腰上捅了一下,挤眉弄眼地做着口型:“完了你!
”我硬着头皮站起来,膝盖有点发软。喝茶?校长室的茶?那玩意儿能喝?
我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校园传说,关于那间神秘办公室的离奇故事版本众多,
核心主旨却出奇统一:进去的人,灵魂都得掉层皮。不过这次,我可是带着“使命”来的!
全班同学,不,是全校同学都在四十度高温的蒸笼教室里煎熬,风扇吹出来的都是热风,
空调?那是校长室宠物的专属奢侈品!作为被推选出来的倒霉蛋代表,
我怀揣着全班同学签名的“请愿书”——其实就是一张皱巴巴的作业纸,
上面歪歪扭扭写满了名字和汗渍,肩负着“为民请命”的重任。虽然这任务看起来九死一生,
但总比在教室被蒸成人干强一点……吧?
跟着老张穿过空旷得能听见自己心跳回音的行政楼走廊,皮鞋踩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砖上,
发出空洞的“嗒、嗒”声,每一下都像敲在我紧绷的神经上。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异的味道,
像是名贵木材的沉郁香气,又混合了某种冰冷刺鼻的化学药剂味。
越靠近走廊尽头那扇厚重的、镶着繁复黄铜花纹的实木大门,那股寒意就越发明显,
像无形的冰针扎进皮肤里。老张停在门前,脸上挤出一点比哭还难看的假笑,
伸手在门上一个不起眼的指纹识别区按了一下。“嘀”的一声轻响,门悄无声息地向内滑开。
就在门开启一道缝隙的刹那——一股强劲的、裹挟着细小冰晶的白色寒流,
如同挣脱牢笼的冰龙,猛地咆哮着扑了出来!这股寒流是如此猛烈、如此霸道,
它狠狠撞在我的脸上,灌进我的衣领,瞬间夺走了我的呼吸。我猝不及防,
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鼻涕眼泪差点一起喷出来,身体被冲得向后踉跄了一步。
走廊里昂贵的盆栽瞬间挂上了白霜,老张那几根稀疏的头发更是被吹得根根直立,
像顶着个冰刺猬。与此同时,从我们刚刚离开的、闷热如同蒸笼的教学楼方向,
约传来了午间新闻播音员那字正腔圆、此刻却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困惑的播报声,
透过敞开的窗户,
室效应……及全球变暖问题……于今日午间……出现……打败性逆转……”寒流再次加强,
……百年未遇之低温……两极冰盖……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扩张……”寒流达到顶峰,
声音几乎被淹没,
……新的冰期危机……迫在眉睫……呼吁各国……”就在我狼狈地用手背抹掉冻出来的鼻涕,
耳朵里还残留着播音员那荒谬绝伦的“冰河时代”警告时,
视线终于艰难地穿透了门内弥漫的、更加浓郁粘稠的白色寒气。然后,我的大脑彻底宕机了。
门内根本不是什么办公室。这他妈是个……冰雪王国?巨大的空间望不到边际,
脚下是坚硬光滑的冰面,延伸向远方朦胧的白色雾气中。
一个目测比我们学校操场还大的椭圆形冰湖占据了大半视野,
湖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近乎透明的深蓝色,咕嘟咕嘟冒着寒气。湖中心,
几只黑白相间、胖墩墩的身影正欢快地划着水,用短翅膀拍打着水面,发出“嘎嘎”的叫声,
笨拙而得意地仰泳着。企鹅?!活的?!在南方的盛夏?!
我被这超现实的景象冻得思维都僵住了,牙齿不受控制地开始打架。
就在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过度紧张产生了集体幻觉时,
一个更庞大、更具压迫感的白色身影,迈着沉稳的步伐,
无声无息地从寒气缭绕的冰湖另一侧踱了过来。一头真正的北极熊。它肩背宽阔厚实,
白色的长毛在低温下根根分明,闪烁着冰晶般的光泽。巨大的熊掌踩在冰面上,
却只发出轻微的“噗噗”声,显示着与其庞大身躯不相符的轻盈。它径直朝我走来,
那双黑色的、毫无波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每一步都让我心脏骤停一秒。
它走到我面前不足两米处停下,庞大的身躯投下的阴影将我完全笼罩。我屏住呼吸,
血液似乎都凝固了,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我林小凡十七年的人生,
今天就要以“被校长饲养的北极熊当点心”这种荒谬绝伦的方式画上句号了吗?然而,
预想中的血盆大口并没有落下。那头北极熊只是慢悠悠地抬起它那蒲扇般的右前掌。
在它厚实的肉垫之间,竟然极其灵巧地、稳稳当当地夹着一只……青花瓷茶杯?
茶杯小巧玲珑,釉色温润,上面描绘着精细的缠枝莲纹,杯口还氤氲着袅袅热气。
它把茶杯往我面前又递了递,动作带着一种奇特的、训练有素的精确感,
甚至还有点不耐烦地晃了晃。我呆若木鸡,大脑彻底死机,
完全无法理解眼前这魔幻现实主义的一幕。“愣着干什么?小冰请你喝茶呢!
”一个洪亮、带着点不耐烦的粗粝嗓音穿透了寒气,从冰湖深处传来。我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亮紫色丝绸睡袍的矮胖身影,正背对着我们,弯腰在冰湖边鼓捣着什么。
他睡袍的料子在寒气中居然隐隐流动着水波般的光泽,上面还用金线绣满了……铜钱图案?
金线在弥漫的冷气中闪烁不定,刺得人眼睛发酸。
他脚下踩着一双巨大的、毛茸茸的北极熊爪造型拖鞋,随着他弯腰的动作,
睡袍下摆掀起一角,露出里面同样金光闪闪的丝绸裤衩。这就是传说中的钱满仓校长?
那个名字在荣誉榜上金光闪闪,照片永远挂在教学楼最醒目位置的男人?钱校长终于直起腰,
手里拎着一只沉甸甸的、用某种亮黑色金属打造的桶,
桶壁上还嵌着几颗闪闪发光的透明石头——看着像钻石?他费力地拎着桶走到冰湖边,
“哗啦”一声,把桶里五颜六色的东西倒进了湖里。
冰蓝色的湖水瞬间翻腾起一片晶莹的浪花。那些企鹅立刻兴奋地扑腾过去,
争抢着啄食水面上漂浮的东西。我眯起眼仔细辨认,心脏又是一阵抽搐——那桶里倒出来的,
分明是各种切割好的、在冰湖幽光下折射出璀璨光芒的……宝石?红的像火,蓝的像海,
绿的像盛夏的树叶,混杂着一些圆润饱满的珍珠。企鹅们吃得嘎嘎直叫,欢快无比。
钱校长这才拍了拍手,像是干完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家务活,转过身,
趿拉着那双巨大的熊爪拖鞋,慢悠悠地踱了过来。他的脸盘很大,油光水滑,
红润得像是刚蒸熟的螃蟹,稀疏的头发被精心地梳到一边,试图掩盖那广阔的不毛之地。
一双小眼睛倒是精光四射,带着审视的意味在我身上扫了一圈。“新来的?”他声音洪亮,
带着一种长期发号施令形成的习惯性腔调,“嗯,看着挺精神。小冰的茶,接着啊!
”他朝那头北极熊努努嘴。那头叫“小冰”的北极熊又把茶杯往我面前怼了怼,
冰凉的鼻息喷在我脸上。我打了个寒颤,手抖得跟筛糠一样,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
用指尖极其轻微地捏住了那只温热的茶杯边缘,生怕一个不稳摔了,或者惹恼了这位熊大爷。
“谢…谢谢校长…谢谢熊…呃,谢谢小冰…”我语无伦次,声音小得自己都快听不见。
“甭客气!”钱校长大手一挥,睡袍袖子带起一股冷风,“坐!别拘束!
”他指了指冰湖边几块巨大的、像是从整块水晶里凿出来的“凳子”。那凳子通体透明,
内部仿佛冻结着流动的星河,散发着幽幽的蓝光。我战战兢兢地蹭过去,
用半个屁股挨着那冰凉刺骨的水晶凳边缘,感觉下一秒自己就要被冻在上面了。
钱校长倒是舒舒服服地一屁股坐进旁边一张宽大得离谱的、铺着厚厚雪白熊皮的“沙发”里。
那张沙发腿似乎是某种巨大猛兽的腿骨打磨而成,扶手则是弯曲的象牙形状,
上面还挂着几个金光闪闪的奖牌,
刻着诸如“年度最佳环境营造者”、“极地生态守护先锋”之类的字样。“哦,对了,老莫!
”钱校长像是刚想起来,朝冰湖深处那片朦胧的雾气喊了一嗓子。
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从雾气中浮现,仿佛他本身就是冰雾凝聚而成。
来人穿着一身剪裁极其合体的燕尾服,浆洗得笔挺雪白,没有一丝褶皱。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油光水滑地向后抿着,露出宽阔得能跑马的额头。鼻梁上架着一副精致的单片金丝眼镜,
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得像手术刀,平静无波地扫过我,最后恭敬地落在钱校长身上。
他手里托着一个纯金的托盘,上面放着一只……还在冒热气、滋滋作响的烤红薯?!“校长,
您吩咐。”被称为“老莫”的管家声音低沉平稳,毫无起伏,像在播报天气预报。
“给小同学也来个烤红薯,暖暖身子!瞧给孩子冻的,脸都青了!”钱校长指了指我,
又指了指管家托盘里的红薯,仿佛在施舍什么山珍海味。
他浑然不觉自己正身处一个能把企鹅冻得嘎嘎叫的冰窟里。管家老莫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不知从哪又变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放在金箔纸上的烤红薯,步履无声地走到我面前,
稳稳地放在我旁边的水晶凳上。烤红薯散发出诱人的香甜气息,
与这冰天雪地的环境格格不入,却又诡异地融合在一起。
我低头看着那金箔纸包裹的、滚烫的红薯,再看看自己冻得发僵的手指,
感觉这个世界彻底疯了。“小张说你最近……学习压力有点大?
”钱校长端起旁边小冰适时递上的另一只青花瓷茶杯,呷了一口,眯着小眼睛看我。
那只茶杯在他肥厚的手掌里显得格外迷你。教导主任老张,
在他嘴里就成了轻飘飘的“小张”。“还…还好,校长。”我捧着那杯来历诡异的茶,
完全不敢喝,只觉得寒气顺着茶杯一个劲儿往骨头缝里钻。“其实,校长,我这次来,
主要是代表全校同学……” 我鼓起勇气,试图切入正题。“嗯,年轻人,压力大正常!
”钱校长完全没听我后面的话,放下茶杯,身体向前倾了倾,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而悲悯,
仿佛肩负着拯救苍生的重任,“但是,要想想那些真正困难的人!看看这个!
”他猛地一拍沙发扶手,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吓得我差点从水晶凳上滑下去,
把后半句“反映一下四十度高温不开空调的事”硬生生憋了回去。
沙发扶手侧面无声地弹开一个暗格。
钱校长从里面抽出一卷厚厚的、闪烁着柔和金光的……纸张?
那纸的质地看上去异常坚韧光滑,边缘似乎还滚着细细的金边。
他“哗啦”一声把那卷金纸在我面前抖开,动作豪迈得像在展示一幅价值连城的藏宝图。
“看看!这是我们学校本季度的重点帮扶名单!”他手指点着名单最上方,
那个用醒目的、仿佛镶嵌了碎钻的墨水写成的名字,语气沉重,“比尔·盖茨!瞧瞧,首富!
排名第一的重点困难户!这说明了什么?”他猛地抬头,目光炯炯地逼视着我,
仿佛在等待我发表什么振聋发聩的见解。我张着嘴,喉咙像是被冰碴子堵住了,
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比尔·盖茨?困难户?还排名第一?
我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经历一场史无前例的十级强震,震中就在这间冰窟窿似的校长室里。
“这说明,真正的贫困,是精神的贫困!是认知的贫困!”钱校长痛心疾首,
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我的脸上,“首富又如何?在追求更高层次的精神富足和认知提升面前,
他一样赤贫!一无所有!我们学校,有责任,有义务,帮助这样的困难户,
实现精神层面的共同富裕!”他说得慷慨激昂,唾沫横飞,脸上油光更盛,
仿佛在进行一场关于人类命运的终极演讲。他越说越激动,猛地站起身,
在巨大的熊皮沙发旁边一个同样由水晶打造、但造型更为复杂的“办公桌”上摸索起来。
那桌子上散乱地堆着几份文件,
文件的封面赫然印着“国际顶尖贫困人口识别与精准扶持项目——内部绝密”的字样。
他抓起一支钢笔。那支笔立刻吸引了我的目光。笔身通体金黄,沉甸甸的,
笔帽顶端镶嵌着一颗硕大的、血红色的宝石,在冰湖反射的幽光下流转着摄人心魄的光芒。
笔尖似乎是某种罕见的黑色金属,闪烁着冷硬的寒光。
最离谱的是笔的造型——它被做成了一把微缩的、极其精致的锄头模样!
金灿灿的锄头柄就是笔杆,锄刃部分则巧妙地构成了笔夹!
钱校长用他那粗短的手指捏着这把“金锄头”,蘸了蘸旁边一个翠玉笔洗里浓得发黑的墨汁,
作势就要在“比尔·盖茨”的名字旁边批注。他眉头紧锁,
仿佛在思考着如何为这位“头号困难户”量身定制脱贫方案。
那沉甸甸、镶着红宝石的金锄头笔尖即将触碰到那张金光闪闪的扶贫名单的瞬间——“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心碎的断裂声,突兀地在寂静寒冷的空气中炸响。钱校长那根粗壮的食指,
捏着那支价值连城的金锄头钢笔,正压在名单上。或许是用力过猛,
或许是那纯金的笔身承受不住他指间的豪横力道,
又或许……是那名单的纸张本身也并非凡品?总之,那锄头造型的笔尖,
就在我们两人的注视下,极其干脆地……从笔杆上断裂开来。那颗血红色的硕大宝石笔帽,
先是在空中划过一道短促而昂贵的弧线,然后“叮”的一声脆响,
掉落在坚硬冰冷的水晶桌面上,弹跳了几下,滚向桌沿。
而断裂的、带着尖锐茬口的金色笔杆,则被钱校长下意识地攥在手里。更糟糕的是,
笔杆断裂处那浓黑的、散发着异香的墨汁,正汩汕地冒出来,迅速染黑了他肥厚的掌心,
并顺着手腕,滴落在他那件亮紫色、绣满金线铜钱的奢华睡袍袖口上,
迅速晕开一大片令人心痛的乌黑。“哎——呀!
”钱校长发出一声拖长了调的、混合着心疼和恼怒的怪叫,
那张油光满面的胖脸瞬间皱成了一团。他像被烫到一样甩着手,试图甩掉那些昂贵的墨汁,
但只是徒劳地将墨点溅得更远。他低头看看自己瞬间报废的珍宝钢笔,
又看看袖口上那块刺眼的墨渍,小眼睛里满是肉痛和烦躁。“晦气!真晦气!”他嘟囔着,
目光在巨大冰冷的水晶办公桌上飞快地扫视着,似乎在寻找擦手的东西。
桌上除了几份同样镶金嵌玉的“绝密”文件,就是那个翠玉笔洗,再无他物。
他的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一幅装裱精美的书法卷轴。卷轴上是龙飞凤舞的《阿房宫赋》,
落款处还盖着几个朱红的、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印章。“老莫!快!
给我拿……”他话没说完,大概是觉得管家离得远,情急之下,
他做出了一个让我眼珠子差点掉出来的动作——他一把扯下了墙上那幅《阿房宫赋》卷轴!
钱校长看也没看,动作极其麻利地将那价值连城的名家真迹卷轴“哗啦”一声展开,
然后毫不犹豫地、像用抹布一样,用那散发着墨香的宣纸,狠狠地去擦他袖口和掌心的墨渍!
一边擦还一边抱怨:“这《陋室铭》的纸也太糙了!硌手!回头让后勤处换了,换点细腻的,
最好是金箔纸!”我:“……” 管家老莫推了推他的单片眼镜,镜片反光一闪,
看不清表情,但他给企鹅梳毛的动作明显停顿了一下。就在这短暂而慌乱的几秒钟里,
我的身体因为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加上屁股底下那水晶凳实在冻得慌,
下意识地、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试图调整一个稍微不那么冰镇的坐姿。就是这一动,
我的右肩,毫无防备地、轻轻地蹭在了背后那堵支撑着整个校长室的墙壁上。触感粗糙,
带着一种奇异的颗粒感。
紧接着——“簌簌…簌簌簌…”一阵极其细微、如同春日细雨拂过树叶般的声响,
在我脑后响起。伴随着这声响,一点点细碎的金色粉末,闪着微弱但绝对不容忽视的光芒,
从被我肩膀蹭过的那片墙皮上,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
钱校长正准备继续用那幅《阿房宫赋擦拭袖口那点碍眼的墨渍,
几粒微小的金粉飘然落在他的紫色睡袍袖子上,点缀在乌黑墨迹旁。
他的反应平淡得令人发指。那双精光四射的小眼睛只是随意地瞟了一眼袖口上的金点,
眉头极其轻微地蹙了一下,不是惊喜,
而是……一种类似于看到地毯上掉了几粒面包屑的不耐烦。“啧,老莫。”他头都没抬,
声音带着点被打扰的烦躁,“不是说了让保洁部每周用纳米级静电吸附器清理三遍吗?
这浮尘怎么还有?还是金粉?这批次‘低调奢华环保涂层’的质量真是越来越敷衍了!
回头扣供应商的尾款!” 他一边抱怨,一边用那幅可怜的名画更加用力地去擦袖口,
结果墨迹没擦掉,反而把金粉也揉进了昂贵的丝绸里,形成了一小片污浊的金黑色。
管家老莫如同鬼魅般无声出现在他侧后方,
手里已经拿着一个巴掌大小、闪烁着幽蓝光芒的仪器,对着那片污渍扫描了一下。
仪器发出“嘀”的一声轻响。“校长,初步扫描显示,污染物成分:60%为纳米级金粉,
纯度99.99%,35%为昆仑山千年墨玉研磨墨汁,5%为……呃,
您的皮肤油脂代谢物。建议处理方案:局部剥离受损面料,
由皇家御用织补师采用同批次金线进行隐形织补,预计耗时48小时,
费用约为您上周慈善拍卖会上那件明代青花瓷瓶成交价的十分之一。”“嗯,按流程办。
”钱校长挥挥手,像在打发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终于把注意力从自己袖子上移开,
目光落在了我刚才蹭过的墙壁上,那片指甲盖大小的金色区域上。他踱步过去,
动作随意得像在自家后花园散步。他伸出那根肥短的手指,这次没用指甲盖,
而是直接用指腹,极其粗糙地在那片金色区域和周围的灰扑扑涂层上抹了一把。
“簌簌簌……”更多的金粉和灰泥混合物簌簌落下。钱校长的脸上没有任何发现宝藏的惊喜,
只有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和更深的不满。“我就知道!”他哼了一声,
语气带着点恨铁不成钢,“前年那个什么酋长,
哭爹喊娘非要把他家祖传的‘至尊低调奢华内墙金砖’抵给我,
说是顶他儿子在我们国际贵族班的赞助费。我看他可怜,才勉为其难收下让工程队糊墙上了。
结果呢?”他指着那片金色,对着老莫抱怨,“这施工队偷工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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