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汉口码头当记账员,给青龙帮和白虎帮两边都做假账。>那晚,
革命党人林觉民在我账本夹层塞了起义密令。>青龙帮截船搜身时,
我暗恋的船娘小满突然扑进我怀里。>她胸前插着青龙匕首,血染红了我藏密令的衣襟。
>“快走……去武昌……”她最后望着长江说。>起义枪声里,我高举染血账本冲上城楼。
>十年后,我在长江大桥遇见卖热干面的小贩。>他碗底刻着青龙标记,低声问:“先生,
账……平了吗?”---汉口的七月,连江风都带着股铁锈的腥气,闷沉沉地扑在人脸上,
黏腻得甩不脱。这铁锈味,是江边千百条货船锈蚀的龙骨,
是码头工人肩上磨破皮肉渗出的血汗,
更是这龙王庙码头日复一日吞吐的、看不见的刀光剑影。
浑浊的江水卷着上游冲下来的碎木烂草,打着旋儿,拍在驳岸的青石条上,
发出“哗——啪”的闷响,永不停歇。我的账房,就嵌在码头深处那片低矮歪斜的板棚里。
一扇狭小的木窗,框住外面永远灰蒙蒙的天和江面上桅杆林立的剪影。桌上,
一盏油灯的火苗被不知何处钻进来的穿堂风撩拨着,忽明忽暗,
在摊开的账簿黄纸上投下摇曳不安的影子。
空气里弥漫着劣质烟草、汗臭、鱼腥和木头朽烂混合的复杂气息,这就是汉口码头的味道,
深入骨髓。手指下的算珠噼啪作响,冰冷坚硬。左边一摞账簿,
封皮上画着一条盘踞的狰狞青龙,墨色深沉;右边一摞,则是一只下山猛虎的白色轮廓,
线条凌厉。指尖划过粗糙的纸面,在青龙帮的账册上,
十担盐巴悄悄缩水成了八担;翻到白虎帮那本,本该是五十件洋布的收入,
墨迹未干处已悄然添成了五十五件。数字在指尖跳舞,跳的是刀尖上的舞。
两边的“孝敬”银子沉甸甸地揣在怀里,硌着肋骨,提醒着我这钢丝走得有多悬。一个不慎,
脚下就是万丈深渊,尸骨无存。这龙王庙码头的每一块青石板缝里,大概都渗着算不清的血。
手指有些发僵,我停下拨算珠的动作,指尖无意识地在粗糙的账册纸面上划着无意义的圈。
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不远处的跳板旁,泊着那条熟悉的旧舢板。船娘小满正弯着腰,
把几捆蔫了的青菜抱上船。汗水浸透了她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短褂,紧贴在背上,
勾勒出少女纤细又蕴含着惊人韧劲的腰身曲线。江风拂过,撩起她几缕汗湿的鬓发,
黏在晒得微红的脸颊上。她似乎觉察到我的目光,抬起头,朝这边望过来。
隔着浑浊的空气和喧嚷的人声,她的眼睛像两丸浸在清水里的黑石子,清澈见底,
带着点劳作后的疲惫,却又亮得惊人。她嘴角微微向上弯了一下,那笑容很淡,
像投石入水荡开的涟漪,瞬间就被码头的喧嚣吞没了。她很快又低下头去,
继续搬弄那些不值钱的菜蔬,乌黑油亮的大辫子随着她的动作,在身后轻轻摆动。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随即又沉下去。我慌忙收回视线,
重新盯住眼前密密麻麻的数字。这浑浊的码头,这刀口舔血的日子,
这双沾满了帮派脏银的手……我有什么资格去触碰那样干净的目光?手指重新按上算珠,
噼啪声再次响起,比刚才更急,也更空洞,像是在掩饰什么。油灯的火苗猛地一跳,
灯芯爆出个小小的灯花,“啪”地一声轻响。就在这灯花爆开的瞬间,
账房那扇薄薄的木板门被无声地推开了。一股带着江水湿气和淡淡硝烟味的冷风倏地卷入,
油灯的火苗剧烈地摇晃起来,几乎熄灭。门口的光线被一个颀长瘦削的身影挡住大半。
那人穿着件半旧的灰色长衫,浆洗得发硬,袖口磨出了毛边。脸上没什么血色,
双颊微微凹陷,显出几分清癯和难以掩饰的疲惫。但最摄人的是那双眼睛,
沉静得像深秋的潭水,里面却燃着两簇跳动的火苗,锐利得能穿透人心。他像一道影子,
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反手极轻地将门掩上。动作利落,没有一丝多余声响。
“先生……”我下意识地站起身,喉咙有些发干。码头上三教九流,我自认识人无数,
但这人身上的气息截然不同——是那种在黑暗里蛰伏太久、即将喷薄而出的滚烫岩浆的气息,
危险,却莫名地令人心颤。他是谁?是青龙帮新来的“师爷”?还是白虎帮请的硬手?
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手指在袖子里悄悄攥紧。他没有回应我的询问,目光如电,
迅速扫过桌上摊开的青龙、白虎两本账册,又掠过我这间狭小凌乱的账房。
那眼神里没有丝毫惊讶,仿佛早已洞悉一切。随即,视线落在我脸上,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审视。“陈汉生?”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沙哑却异常清晰,
像铁器刮过石板。我点点头,后背沁出一层冷汗。他竟知道我的名字。“时间不多。
”他言简意赅,一步跨到桌前,动作快得我只觉眼前一花。他伸出左手,那只手骨节分明,
指腹带着薄茧,稳稳地按在青龙帮那本厚厚的账册封面上。几乎同时,
他空着的右手从长衫内襟里闪电般抽出一个折叠得极小的、近乎透明的薄纸片。
那纸片边缘锐利,薄如蝉翼,在昏暗的油灯下泛着奇异的微光。“看好了。”他低喝一声,
语气不容置喙。左手拇指指甲在封面内侧靠近装订线的隐蔽处猛地一划!
那看似厚实、沾染了无数汗渍油污的硬纸封面,竟无声地裂开一道细缝,
里面赫然露出一层极其纤薄的夹层!那夹层的空间极小,边缘切割得异常整齐,
显然是精心设计预留的。没等我从震惊中回神,他捏着纸片的右手两指一捻,
那薄纸片便如活物般,精准地滑入了那道缝隙。整个过程快如电光石火,不过眨眼之间。
他左手顺势一抹,那裂开的封面竟又严丝合缝地恢复了原状,
只留下一条几乎无法察觉的细微痕迹,被账册本身的污渍完美掩盖。“八月十九,
夜半子时三刻。”他盯着我的眼睛,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铁钉,狠狠楔进我的耳膜,“武昌,
楚望台军械库。”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令人血液冻结的寒意,
“口令:‘驱除鞑虏’。接头信物,就是这本账册。”“这……这是什么?
”我的声音干涩发颤,目光死死盯着那本恢复原状的青龙帮账册,
仿佛它下一秒就要喷出火来。“火种。”他吐出两个字,
眼神里那燃烧的火焰几乎要燎到我的脸上,“点燃这死水一潭的火种。”他顿了顿,
语气斩钉截铁,“把它带到武昌,交到接应的人手里。用你的命护着它。”他不再看我,
转身,如同来时一样,毫无征兆地拉开木门,身影一闪,
便融入了门外嘈杂昏暗的码头夜色中,消失得无影无踪。门板在他身后轻轻合拢,
只留下那股淡淡的硝烟味,混合着冰冷的江风,在狭小的账房里盘旋不去。
油灯的火苗还在不安地跳动,映着那本静静躺在桌上的青龙帮账册。封面上盘踞的墨龙,
在摇曳的光影里,张牙舞爪,狰狞欲噬。方才那惊鸿一瞥的薄纸片,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隔着厚厚的封面,烫着我的神经。八月十九,
夜半子时三刻……楚望台军械库……驱除鞑虏……每一个字都在脑子里嗡嗡作响,
撞得头昏脑涨。这哪里是什么账册?分明是一颗引信滋滋作响的炸弹!我猛地抓起那本账册,
冰冷的硬壳封面触手生寒,直透骨髓。手指下意识地用力,几乎要将那封面攥裂,
又像被烫到般猛地松开。心跳如擂鼓,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几乎盖过了窗外江水的呜咽。
“汉生哥!”一声清脆又带着点急促的呼唤,像根针,猛地刺破了我几乎凝固的思绪。
是小满!我浑身一激灵,几乎是本能地将那本烫手的账册死死按在胸口,慌乱地转过身。
小满正站在门口,她显然刚从江上回来,额发被汗水打湿,几缕黏在光洁的额角。
那双乌亮的眼睛里盛满了担忧,正一瞬不瞬地看着我。“你脸色……好难看。”她走进来,
带来一股江风特有的水腥气,“刚才那个人……”她朝门外努了努嘴,欲言又止,
眼神里带着探询。“没……没事!”我急急打断她,声音拔高得有些尖利,自己都觉得刺耳。
胸口那本账册隔着薄薄的夏衣,硬邦邦地硌着皮肉,冰冷坚硬得像块铁板。
我强迫自己挤出一点僵硬的笑,试图掩饰声音里的颤抖,“一个……一个来问旧账的,
讨债鬼似的,烦人!已经打发走了。”目光躲闪着,不敢去看她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
小满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眉头微蹙。她那双眼睛太干净,
仿佛能照见人心底的污秽和惊惶。码头上的风言风语她不会没听过,我做的那些勾当,
她心里大概也是明镜似的。可她从不说破。此刻,那沉默的注视比任何追问都让我心慌意乱。
“真的没事?”她又问了一遍,声音轻轻的,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坚持。“真没事!
”我几乎是喊出来的,随即又懊恼地压低声音,语无伦次地解释,
“就是……就是账目有点麻烦,心烦……对,心烦!”我胡乱地抓起桌上的算盘,
手指却僵硬得不听使唤,算珠哗啦一声散落,几颗滚到了地上。小满没去捡掉落的算珠。
她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轻得像羽毛,却沉甸甸地落在我心上。
“没事就好……”她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看你慌的……我还以为……”她没再说下去,转身走到角落里那个破旧的瓦罐前,
拿起葫芦瓢舀水。屋里只剩下水瓢磕碰瓦罐的清脆声响,一下,又一下,
敲打着我紧绷的神经。我僵在原地,胸口那本账册的棱角硌得生疼,
仿佛要将我的皮肉都刺穿。小满那无声的叹息,像一根无形的绳索,紧紧勒住了我的喉咙。
我多想告诉她,怀里揣着的不是账本,是能烧塌这腐朽天地的火种!
是林先生……是那个有着燃烧眼神的林觉民先生托付给我的火种!可话到了嘴边,
却死死地堵在喉咙里。告诉她?让她也卷入这滔天的巨浪?让她那双清澈的眼睛也染上血色?
不!绝对不行!这火种,这灾祸,这随时可能粉身碎骨的宿命,只能由我一人担着!
窗外的天色,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和心乱如麻中,一点点沉暗下去,如同我的心境。
江水的呜咽声似乎更响了,带着一种不祥的预兆,从四面八方涌来。
夜色浓稠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汁,沉沉地压在江面上。白日里喧嚣鼎沸的龙王庙码头,
此刻只剩下零星几点昏黄的灯火,在无边的黑暗中苟延残喘,映照着岸边随波起伏的船影,
像蛰伏的巨兽。江水拍打驳岸的声音,在死寂的夜里被无限放大,
“哗——啪……哗——啪……”单调而空洞,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节奏,敲打着紧绷的神经。
我蜷缩在板棚账房最黑暗的角落里,背靠着冰冷潮湿的木板墙。那本青龙帮的账册,
此刻紧紧贴在我胸前最里层的内襟口袋里。薄薄的一层布,
根本阻隔不了它散发出的那种冰冷坚硬、又带着致命灼热的触感。每一次心跳,
都清晰地撞击在它的棱角上,提醒着我它的存在。时间,从未像此刻这般缓慢而粘稠,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
子时三刻……楚望台……军械库……这几个词如同烧红的烙铁,轮番在我脑海里烫下印记。
我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那点锐利的疼痛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就在这几乎令人窒息的等待中,死寂的江面上,骤然响起一声凄厉尖锐的唿哨!
那声音撕裂了沉闷的夜色,如同恶鬼的嚎叫,刺得人耳膜生疼。紧接着,
是更多的唿哨声此起彼伏,从不同的方向传来,急促、凶狠,带着冰冷的杀意!昏暗中,
几条如同鬼魅般的黑影,迅疾无比地从泊在近岸的几艘大船阴影里蹿出,踏着摇晃的跳板,
直扑向码头!“青龙办事!闲人滚开!”一声粗暴的嘶吼炸响在夜空中,如同惊雷。
“拦住所有船!一个不准走!
”杂沓沉重的脚步声、刀鞘碰撞的金属声、粗野的呼喝声……瞬间打破了夜的死寂,
像一瓢滚油泼进了冷水里!昏黄的灯火被粗暴地踢翻、打碎,
黑暗如同潮水般汹涌地吞噬过来,只有几处零星的火焰在挣扎跳动,
映照出那些挥舞着砍刀、面目狰狞的身影——是青龙帮的打手!他们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
瞬间封锁了码头通往岸上的几条狭窄通道,更有几条黑影直接跳上了泊在江边的船只,
粗暴地翻检、驱赶船工。完了!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
随即又疯狂地擂动起来,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们的目标……是我!
是这本要命的账册!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冰寒刺骨。我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
猛地从角落里弹起来,身体比脑子更快一步,几乎是凭借着求生的本能,
矮身钻出了那扇摇摇欲坠的后窗。腐朽的窗棂刮破了我的胳膊,火辣辣地疼,我却浑然不觉。
冰冷的夜风夹杂着水汽猛地灌入口鼻,呛得我一阵窒息。脚下是湿滑黏腻的江岸烂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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