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苏念,一个平平无奇,梦想是成为顶尖设计师的打工人。我和傅斯年在一起三年,
他是天之骄子,是我伸手摘不到的月亮。我最好的闺蜜,张晚意,温柔善良,
一直是我们感情的润滑剂,也是我事业上的“最佳拍档”。
可就在那场决定我职业命运的“升格”研讨会上,她站在万众瞩目的高台上,
盗用我熬了三个通宵才赶出来的设计方案,眉飞色舞,侃侃而谈。而我的男友傅斯年,
就坐在台下第一排,为她献上最热烈的掌声。我准备站起来,用一封邮件让她身败名裂时,
傅斯年却从助理那递过来一张纸条,龙飞凤舞的字迹刺痛了我的眼:念念,
给晚意一个面子,这个项目算她的,回头我加倍补偿你。1.会场的顶灯亮得晃眼,
光束精准地打在台上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身影上。张晚意正手持翻页笔,
对着PPT上的设计稿,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充满自信的语调阐述着。……所以,
我的核心理念是『回响』。利用建筑内部特殊的回音结构,让空间与进入其中的人产生互动,
每一次脚步,每一次交谈,都会成为建筑记忆的一部分……台下掌声雷动。我坐在角落里,
感觉自己像个笑话。这他妈的,是我昨天凌晨四点,一边灌着冰美式一边敲定的最终方案。
连回响这个名字,都是我随口跟我家猫吐槽时想出来的。张晚意,我认识了七年的闺蜜。
她说她最近状态不好,没有灵感,想借鉴一下我的思路。我毫无保留地将最终稿发给了她。
结果,她直接原封不动地搬了上来,连我为了凑字数加进去的废话都没删。
我旁边的同行碰了碰我的胳膊,压低声音:苏念,这个方案怎么跟你的风格那么像?
我还以为是你上台了。我能说什么?我只能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的视线越过人群,落在第一排正中央的那个男人身上。傅斯年。我的男朋友。
他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整个人英挺得像是从财经杂志封面上走下来的。他看得极其认真,嘴角噙着一抹欣赏的笑意,
时不时地点头。那眼神,专注又温柔。是我曾经最迷恋,也最熟悉的模样。只不过,
这份专注和温柔,此刻完完全全地给了台上的另一个女人。心里像是被谁用钝刀子来回地割,
不锋利,但磨人,疼得四肢百骸都泛着酸。张晚意讲到了第三个论点,
关于环保材料的创新应用。这部分数据最复杂,是我花了一个月跑遍了各大材料市场,
跟无数厂家极限拉扯才拿到的。她显然没吃透,讲得磕磕巴巴,几个专业术语的发音都错了。
台下开始有了细碎的议论声。傅斯年的眉头也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我深吸一口气,
知道我的机会来了。就在我准备举手的时候,傅斯年的助理悄无声息地走到我身边,
递过来一张折叠整齐的便签。我打开,上面是傅斯年那熟悉的笔迹:念念,
给晚意一个面子,这个项目算她的,回头我加倍补偿你。补偿?拿什么补偿?钱吗?
还是下一个项目?我的心,在那一刻,像是被泡进了冰窖里,从里到外都凉透了。
原来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台上那个是我的方案,但他选择了沉默,
选择了维护张晚意。为什么?因为张晚意柔弱,不能受刺激?
还是因为张晚意是他心口的朱砂痣,而我,苏念,只是他无聊时逗弄的一只猫?我捏着纸条,
指尖都在发抖。会场里燥热的空气仿佛被抽干,我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台上的张晚意终于讲完了,她朝着傅斯年的方向,露出了一个羞涩又感激的笑容。
主持人上台,开始最后的提问环节。各位来宾,有对张小姐的设计理念提问的吗?
我看着傅斯年,他正抬头看着张晚意,眼神里的纵容和宠溺,像一根烧红的针,
狠狠扎进我的心里。我笑了。然后,我举起了手。在全场数百道目光的注视下,我站了起来。
聚光灯从张晚意身上分了一束给我,刺得我眼睛发酸。你好,张小姐。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你的设计非常精彩,尤其是第三个论点,
关于新型环保材料的应用,数据详实,论证有力。张晚意看到是我,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但很快恢复如常:谢谢。不客气。我弯了弯嘴角,笑容灿烂,
我只是有个小小的疑问,能不能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提到的所有数据、论点,
甚至包括PPT的排版,都和我上周四晚上十一点三十七分发给你的那封邮件,一字不差呢?
2.我的话音刚落,整个会场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
在我跟张晚意之间来回扫射。张晚意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白转红,再从红转青,
最后变得惨白。她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这位小姐,主持人出来打圆场,
您是不是搞错了?这可是业内的顶级研讨会,可不能开这种玩笑。我是不是在开玩笑,
很简单。我从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走向主控台,麻烦技术人员,
帮我把电脑投屏到大屏幕上,谢谢。技术人员有些犹豫,下意识地看向了第一排的傅斯年。
傅斯年此刻的脸色,比锅底还黑。他站了起来,周身散发着骇人的低气压,
一言不发地看着我,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不识抬举的疯子。我回望着他,
心里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了。投。他终于开口,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邮件记录、带时间戳的草稿文件、原始数据表格……所有的一切,
清晰地展现在巨大的屏幕上。铁证如山。会场炸了。卧槽!真的假的?直接复制粘贴啊?
这女的谁啊?胆子也太大了,这种级别的会也敢抄?这下乐子大了,主办方脸都绿了。
闪光灯开始疯狂地朝着张晚意闪烁,记者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
扛着长枪短炮就往台上冲。张晚意彻底崩溃了,她抱着头,蹲在地上,发出小兽般的呜咽。
就在这时,傅斯年动了。他大步流星地走上台,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
一把裹住瑟瑟发抖的张晚意,将她护在怀里。他用后背挡住了所有镜头,那姿态,
像一个守护公主的骑士。然后,他转过头,隔着混乱的人群,看向我。那眼神里,
没有一丝对我的愧疚,只有滔天的怒火和失望。仿佛我才是那个无理取闹、恶毒至极的罪人。
我的心,被这眼神彻底凌迟。我没再看他,转身,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步一步走出了会场。
外面的天不知道什么时候阴了,乌云沉沉地压下来,风刮在脸上,有点疼。我刚走到停车场,
一辆黑色的宾利就发着狠地 screech 一声,横在我面前。车门打开,
傅斯年从驾驶座上下来,他把车门摔得震天响,几步就冲到我面前。苏念!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你满意了?你非要闹到这个地步才开心吗?
我看着他因为愤怒而微微泛红的眼角,突然觉得很可笑。闹?我重复着这个字,
轻笑出声,傅斯年,你搞清楚,被人偷了东西的是我,被人当众羞辱的也是我。
你现在来质问我,凭什么?一个方案而已!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
我不是说了会加倍补偿你吗?你为什么就不能大度一点?
晚意她……她只是太想证明自己了,她不是故意的!又是这样。又是这套说辞。三年来,
每一次张晚意闯了祸,无论是打碎了他奶奶最喜欢的古董花瓶,
还是弄丢了我们公司最重要的合同,傅斯年永远都是这句话:她不是故意的。她不是故意的,
所以我就该被牺牲,就该受委屈。傅斯年,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
如果今天,站在台上被揭穿剽窃,被所有人指着鼻子骂的人是我,你会这么护着我吗?
他噎住了。他眼里的怒火褪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复杂的情绪。
车后座的车窗降了下来,露出了张晚意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她怯生生地看着傅斯年,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斯年……我头好疼……我们回家好不好?傅斯年的心,
立刻就被那声娇弱的呼唤给拽了过去。他最后看了我一眼,
眼神里的那点复杂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冰冷的警告:苏念,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
你好自为之。说完,他转身上了车,引擎发出一声咆哮,绝尘而去。
我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停车场,看着那远去的车尾灯,直到它变成一个模糊的光点,
消失在视野尽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冲到旁边的垃圾桶,吐得昏天黑地。
什么都没吐出来,只有酸涩的胆汁。原来,心碎到极致,是会引发强烈的生理不适的。
3.我回了我和傅斯年同居的那个家。一个两百多平的大平层,装修是我一手包办的,
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我们生活的痕迹。玄关处挂着我给他画的肖像画,
客厅的沙发上还扔着他昨晚看球赛盖过的毯子,阳台上的多肉是我养的,长得肥肥胖胖。
这里的一切,都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我脱力地陷进沙发里,
目光落在电视柜上摆着的一个奖杯上。那是我和傅斯年大学时,
参加一个全国大学生设计大赛拿到的一等奖。也是我们爱情的开始。记忆的阀门,
一下子被打开了。那时候,傅斯年还不是什么傅总,只是一个穿着白衬衫,笑容干净的学长。
我也是个穷学生,为了省钱,可以一天只吃两个包子。我们为了那个比赛,
在学校租的廉价工作室里熬了整整两个月。夏天,没有空调,只有一台吱呀作响的破风扇。
我记得有天晚上,我画图画到崩溃,把笔一摔,趴在桌上就哭了。傅斯年什么也没说,
只是走出去,过了半个小时,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排骨面回来。学校食堂关门了,
他把面推到我面前,语气有些别扭,我跟宿管大爷借的厨房,你凑合吃。
我一边哭一边吃,眼泪鼻涕全掉进了碗里。他就在旁边看着,等我吃完了,抽了张纸巾,
粗鲁又温柔地帮我擦脸。哭什么,他说,有我在呢,天塌下来我给你顶着。后来,
我们拿了奖,奖金有五万块。我激动得抱着他在马路上又蹦又跳。
他笑着揉我的头发:苏念,以后我们就是最强的搭档,一起拿更多的奖,赚更多的钱,
买最大的房子。那时候,张晚意也在。她总是在我们最忙的时候,提着奶茶和点心出现,
一脸崇拜地看着傅斯年,然后用羡慕的语气对我说:念念,你真幸福,
有这么厉害的男朋友。现在想来,那些所谓的“甜蜜回忆”,从一开始,
就埋着一颗定时炸弹。张晚意,就像一根无孔不入的藤蔓,悄悄地缠绕在我们之间,
吸取着本该属于我的阳光和养分。开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傅斯年回来了。他换了身家居服,
脸上的怒气已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疲惫的疏离。晚意已经睡下了。
他给自己倒了杯水,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天气。哦。我应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喝了口水,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苏念,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会摆平媒体,
也会给主办方一个交代。你明天去跟晚意道个歉,就说是一场误会。我猛地抬起头,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我说,他重复了一遍,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去跟晚意道歉。她因为这件事,精神状态很不好,刚刚还吃了安眠药。我气得浑身发抖,
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傅斯年,你有没有搞错?是她偷了我的东西!
你现在让我去跟一个小偷道歉?你脑子被门夹了吗?苏念!你说话注意点分寸!
他的音量也提了上来,她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就不能体谅她一下吗?她从小身体就不好,
心思敏感,受不得刺激!那我呢?我红着眼眶,指着自己的心口,我就活该被她偷,
被你冤枉,被你逼着去道歉吗?我的心是铁打的,不会痛吗?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
最终却什么都没说。他眼里的那点愧疚,转瞬即逝。他转身,走向了客房。今晚我睡客房。
他丢下这句话,关上了门。我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客厅里,周围的空气冷得像冰。原来,
失望是一点一点积攒的。从那张纸条开始,到他护着张晚意离开,再到此刻,他让我去道歉。
我的心,就像被一块一块地敲碎,再也拼不起来了。4.之后的一个星期,
我和傅斯年陷入了冷战。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他早出晚归,
我甚至不知道他晚上回不回来睡觉。家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他不再睡客房了,
而是回到了主卧。但我们之间隔着楚河汉界,他睡他的,我睡我的,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我以为,他至少会给我一个解释。哪怕是敷衍的也好。但他没有。他好像觉得,
这件事就该这么翻篇了。那天,我发高烧,烧到39度,浑身骨头缝里都疼。我躺在床上,
给他打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喂。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遥远,
背景里还传来张晚意柔柔弱弱的声音。傅斯年,我发烧了,你能不能……回来一下?
我的声音因为虚弱而发着抖。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我在医院。他说,
晚意急性肠胃炎,在挂水。你自己叫个外卖,吃点药,我晚点回去。说完,
他就挂了电话。我握着手机,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原来,
我的一场高烧,比不上张晚意的一场肠胃炎。我挣扎着爬起来,自己找了退烧药吃了,
然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第二天,我在朋友圈里,看到了张晚意发的一张照片。照片里,
一只修长的手正拿着棉签,小心翼翼地给她涂抹着嘴角的药膏。那只手上戴着的表,
是江诗丹顿的,我送给傅斯年的生日礼物。配文是: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发布时间,
是昨天晚上十一点。我烧得最难受的时候,我的男朋友,正在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另一个女人。
我面无表情地给那条朋友圈,点了个赞。没过多久,傅斯年回来了。他似乎是刚从公司过来,
身上还带着一丝清晨的寒气。他看到我,愣了一下,走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退烧了?
嗯。我躲开他的手。他似乎有些尴尬,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递给我:给你的。
我打开,是一条钻石项链,闪得晃眼。那天的事,是我不对。他语气放软了一些,
别生气了。晚意那边,我会处理好。我看着那条项链,又看了看他,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他以为,一条项链,就能抹平所有的伤害吗?傅斯年,我把盒子盖上,推了回去,
我们的周年纪念日,你还记得是哪天吗?他明显地怔住了。他的眼神开始闪躲,
薄唇紧紧地抿着。我替他回答:是后天。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但最终只是吐出三个字:我记得。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根本不记得。
如果记得,他就不会订好两张后天飞往瑞士的机票。我也是在查他邮箱的时候,
无意中看到的。旅客信息上,是他的名字,和张晚意的名字。他要去瑞士,陪张晚意散心。
而我们的周年纪念,他忘得一干二净。好,我说,那我等着。等着看你记得有多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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