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他曾许我,后宫三千,只取一瓢;人间繁华,唯我一人。
他亲手为我戴上那枚温润的“护心玉”,说要护我一世安稳,岁岁无忧。
那双曾令我沉溺的眼眸里,盛着我所以为的、举世无双的深情。三年。一千多个日夜的双修,
他助我的,是修为从筑基跌落至炼气三层的“捷径”。每一次缠绵后的黎明,
都是从骨髓深处传来的剧痛。午夜梦回,我时常痛醒。月光描摹着身侧凌玄熟睡的轮廓,
英挺的眉,温存的唇,一如初见。我便会陷入无尽的自我怀疑——是不是我太孱弱,
才辜负了他这般天之骄子的垂爱?直到今日。指尖冰凉的檀木梳,
从我抖若筛糠的手中滑落在地。我望着镜中那张颧骨高耸、眼窝深陷的枯槁容颜,忽然笑了。
笑出了泪。苏清欢啊苏清欢。你不是无用,你是……将死之人。第1章痛。不是潮水,
而是无数根淬了寒冰的针,从骨髓深处一寸寸向外穿刺,要将这副皮囊扎得千疮百孔。
每一次与凌玄双修后,皆是如此。我扶着雕花床沿,挣扎着坐起,体内灵力轻轻一捅,
便是一个窟窿。铜镜映出的,是一张鬼魅般的脸。
那双曾被凌玄赞为“盛满了星河万里”的眼,如今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烬。
这哪里还是三年前那个顾盼神飞、一剑惊鸿的苏清欢?
这分明是一具被精心豢养、即将被榨干最后一丝骨血的祭品。我伸手,想去拿那把檀木梳。
那只手,抖得连自己的影子都抓不住。梳子在我指尖无力地叩击了几下,终究坠落。“啪嗒。
”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凌霄殿里,砸出一圈空洞的回音。我的心,也跟着那回音,
狠狠一抽。三年前,也是在这里。他牵着我的手,嗓音温柔得能化开千年冰雪:“清欢,
从今往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会给你这世间最好的一切。”他还记得落霞山谷的初遇,
我被妖兽追杀至绝境,他如天神般踏月而来,一剑霜寒,白衣胜雪。他说:“姑娘别怕,
我叫凌玄。自见你的第一眼,我的心,便为你而跳。”何其可笑。那不是一见倾心,
那是饿狼终于嗅到了猎物的芬芳。“夫人,您醒了?”侍女春桃端着汤羹进来,
是千年雪莲佐以百种灵药熬制,香气浓郁得令人作呕。这三年来,
凌玄从未断过我的这些“大补之物”。我抬眼看她。她的脸上是标准化的恭敬,可那双眼睛,
平静无波,只映出我这味“药材”的枯萎程度。“放下吧。”我的嗓音嘶哑。“是。
”她放下汤碗,却并未离去,垂手立在一旁。名为伺候,实为监视。我心中一片寒凉,
强撑着站起:“我想去库房看看,前些日子得的冰蚕丝,给你们做两件法衣。
”春桃眼底闪过一丝警惕,立刻道:“夫人凤体违和,这点小事,奴婢去办便是。”“不必,
”我语气淡漠,却不容置喙,“我只是……闷得慌。”我没再看她,径直走向殿外。
凌霄殿的库房,珍宝如山,都是他“爱我”的证明。我走到那堆流光溢彩的冰蚕丝前,
伸出手。那丝线轻若无物,却重如山岳。它从我颤抖的指间滑落,悄无声息,
却比方才碎裂的木梳更让我坠入绝望的深渊。我浑身的力气被瞬间抽空,
踉跄着靠在冰冷的墙上,大口喘息。为什么?胸口那枚他亲手为我戴上的“护心玉”,
不是说能温养经脉吗?为何我的身体却一日不如一日?一个从未敢深思的念头,
猛地破土而出。我猛地推开跟上来的春桃,疯了一样向外跑。“夫人!您要去哪儿?!
”我充耳不闻,凭着那股绝望的执念,冲向后山禁地。那是整个玄阳宗的机密所在。越靠近,
胸口的玉佩便越是滚烫,仿佛在与某个东西遥相呼应,拉扯着我,指引着我。
我躲在一块巨岩后,死死屏住呼吸。禁地入口,两名守卫正与一名核心弟子交谈。
那人是李默,凌玄最信赖的心腹。只听李默冷声道:“宗主吩咐,下月月圆,便是最后一次。
你们盯紧了,别让她提前死了,坏了药性。”一名守卫谄媚地笑:“师兄放心。
只是……这苏清欢毕竟是宗主夫人……”李默嗤笑:“夫人?一个行走的血袋罢了!
若非她身负千年难遇的‘纯阴血脉’,能为林师姐炼制‘还魂丹’,她连给宗主提鞋都不配!
”“纯阴血脉……”“还魂丹……”“林师姐……”林书音!凌玄的青梅竹马,
他心尖上那抹永不褪色的白月光!三年前,她为救凌玄,被魔气侵蚀,陷入沉睡,
成了他心中永恒的痛。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牙齿不受控制地上下磕碰,发出“咯咯”的轻响。
又问:“那她胸口那枚‘护心玉’……”李默的声音充满了残忍的快意:“那是‘锁灵玉’,
宗主特意炼制的禁制法器。既能压制她的修为,方便宗主汲取血脉之力,又能让她神魂迷乱,
对宗主产生绝对的依赖。那禁制会让她至死都以为,宗主是真心爱她。
也算是宗主……对她最后的‘慈悲’了。”慈悲?好一个慈悲!我死死捂住嘴,
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滚烫的泪水从指缝间疯狂涌出,灼烧着冰冷的手背。
三年的恩爱缠绵,三年的温柔缱绻,竟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我不是他的爱人。
我只是一味药。一味被他精心豢养,等待着在下个月圆之夜,被榨干最后一滴心头血,
而后弃之如敝履的药渣!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凌霄殿的。我把自己摔在冰冷的地砖上。
金碧辉煌的宫殿,此刻看来,不过是一座华丽的、为我量身打造的坟墓。最后一丝爱意,
被无尽翻涌的恨意彻底吞噬。我的目光,死死地落在了胸口那枚温热的玉佩上。就是它。
这个所谓的“定情信物”,锁住了我的修为,禁锢了我的神魂,让我沉浸在他编织的谎言里,
心甘情愿地走向死亡。我缓缓抬起手,颤抖着,却又无比坚定地,抓住了那枚“锁灵玉”。
然后,用尽了这一生积攒的所有力气,将它狠狠砸向地面!第2章“砰!”玉石碎裂,
声音尖锐,一声绝望的啼哭在空旷的殿内炸响。那块被凌玄称为“爱我之证”的玉佩,
四分五裂。玉碎的刹那,一道无形的枷锁,从我神魂深处轰然崩解!
一直压制着我灵力感知的禁制,消失了。世界,前所未有的清晰。我能清晰地感觉到,
体内稀薄的血脉在发出痛苦的悲鸣。它们终于挣脱了枷锁,却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在控诉着这三年来无休止的掠夺与伤害。“啊——!”我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嘶吼,
声音尖利而破碎。恨!无边无际的恨意,从我心底喷薄而出,要将这虚伪的世界焚烧殆尽!
但我没有砸碎任何东西。砸碎它们,就像在惩罚那个愚蠢的自己。太廉价了。
我只是静静地坐在满地狼藉之中,
任由那些曾被我视若珍宝的“爱恋证明”——玉簪、丹青、古琴——扎进我的眼底。
我对着窗外那轮冰冷的月亮,一字一句,用神魂立下了血色的毒誓:“凌玄!
你不是要用我的血去救你的白月光吗?”“我偏不让你如愿!”“下个月圆夜,
我会亲手引爆我的纯阴血脉,让这身你觊觎了三年的鲜血,化为焚尽一切的剧毒!
”“我要你,和你的林书音,永生永世,求而不得!”哭,是最无用的东西。从此刻起,
我流的每一滴泪,都只会化为浇灌仇恨的养料。我必须找到引爆血脉的方法。
但凌玄对我防备森严,整个凌霄殿都在他的监视之下,
我绝无可能进入存放高阶功法的藏书阁。怎么办?冷静,苏清欢,你必须冷静。
我坐在满地碎片中,强迫自己冰封所有情绪,只留下最锋利的理智。
凌玄……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自负、多疑,掌控欲极强。他最享受的,
便是我柔弱、顺从、完全依赖他的模样。对,就是这个!一个疯狂的计划,
在我心中悄然成形。次日,凌玄来看我。我没有像往常一样迎上去,而是背对着他,
肩膀微微颤抖,发出一阵压抑的啜泣。他皱了皱眉,走过来,扳过我的身子。“怎么了?
”他的声音依旧温润如玉,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我抬起一双哭得红肿的眼,
脸上满是绝望与无助。“夫君……”我哽咽着,声音脆弱,“我是不是很没用?
我的修为……又倒退了。我……我连陪你双修都快做不到了……”我扑进他怀里,
死死抓着他的衣袖,哭得肝肠寸断:“夫君,我是不是要死了?我是不是再也帮不到你了?
”滚烫的泪,精准地落在他胸前。凌玄的身体僵了一下。我能感觉到,他放在我背上的手,
带着虚伪的安抚。他的眼中,没有心疼,只有一丝被我戳破“药材”即将失效的烦躁,
以及……那熟悉的,高高在上的怜悯与掌控。他抚摸着我的脸,声音放得更柔了:“傻瓜,
有我在,你不会有事。”他顿了顿,“你只是心情郁结,灵力才会不稳。这样吧,
我准许你去藏书阁的基础典籍区散散心。但切记,不可去二楼以上。”我心里冷笑,
脸上却露出受宠若惊的狂喜:“真的吗?谢谢夫君!谢谢夫君!”我成功了。
我利用他对我的掌控欲,为自己撬开了一线生机。接下来的几天,我日日泡在藏书阁最底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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