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收神秘包裹当晚,我手机自动连上了死者WiFi。 每刷新一次,就能刷到一条来自亡者的未读消息: 别回家!你老婆在鸡汤里下了毒 第三医院停尸间,我的尸体正在说话,速来 注意你身边的每个人,他们都不是活人——包括我 正当我依赖提示逃过无数死劫时,最后一条消息让我血冷: 你才是已死之人,而我们——都在陪你玩一场大型真人剧本杀
七月十五,中元节,夜。
雨下得跟天漏了似的,砸在窗台上噼啪乱响。城市浸在一种湿漉漉的昏黑里,霓虹灯的光晕化开,像一团团模糊的血迹。
我叫林渊,一个普通到扔人堆里三秒就找不着的社畜。今天唯一的不普通,是收到了一个找不到寄件人的包裹。
扁平的硬纸盒,就放在门口脚垫上,淋了点雨,边角有些发软。没有快递单,没有署名,只有用黑色马克笔潦草写着的我的名字和地址,笔迹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古怪僵硬,像是有人咬着笔杆勉强写的。
屋里灯有点接触不良,忽明忽灭。我掂了掂盒子,不重。撕开胶带,里面只有一部手机。
一部我从没见过的黑色手机,通体哑光,触手冰凉,像是某种冷血动物的皮。没有品牌logo,没有按键,整个正面就是一块纯黑的屏幕,能照出我有些疑惑的脸。
“搞什么鬼?”我嘀咕一声,尝试按动侧边唯一的按钮。
屏幕骤然亮起。
惨白的光刺得我眼睛一眯。没有开机动画,没有系统界面,屏幕中央只有一个不断旋转的、扭曲复杂的银色符号,看久了让人头晕。
更诡异的是,它自动连接上了WiFi。
我家里的网络名称我清楚,是土里土气的“ChinaNet-XXXX”,可这手机屏幕上显示连接的,却是一串不断微微抖动的乱码字符,夹杂着意义不明的标点,像是一段濒死者的呓语。
最让我后颈汗毛竖起的是,在这乱码WiFi名称下方,赫然跳出一行小字提示:
“死者网络,信号强度:满格。”
“恶作剧?”我皱紧眉头,试图划掉这界面,或者找到设置选项,但屏幕毫无反应,只有那个旋转的符号和那行该死的“死者网络”。
就在这时,屏幕猛地一黑,紧接着,一个极其简陋的、类似老旧短信的界面弹了出来。
纯白背景,黑色边框。
最顶上,是四个浓黑得仿佛要滴出墨来的大字:
未读消息:1
发件人位置,是一串长长的、不断变化的数字,毫无规律,看得人心里发毛。
指尖莫名有点发颤,我深吸一口气,点开了它。
消息内容极短,文字却像冰锥子直直扎进我眼里:
“别回家!你老婆在鸡汤里下了毒。 – 发送于 3秒前”
心脏猛地一抽,几乎骤停。
老婆?我他妈连女朋友都没有,哪来的老婆?
荒谬感还没来得及爬上心头,另一种更尖锐、更本能的不安瞬间攫住了我。这手机邪门,这消息更邪门!它怎么知道我刚进门?还他妈是3秒前?
屋子里安静得可怕,只有窗外的雨声和我骤然加速的心跳。那盏接触不良的灯又闪烁了两下,终于彻底熄灭,把我抛进一片黑暗里。只有手中那部黑色手机的屏幕,散发着幽幽的白光,映亮我僵住的手指和惊疑不定的脸。
等等……鸡汤?
一股极其浓郁诱人的鸡肉香味,混着香菇和枸杞的甜香,丝丝缕缕,从厨房的方向飘了过来。
我独居。下班时灶台是冷的,冰箱里只有半盒过期的牛奶和几罐啤酒。
这香味哪来的?
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我屏住呼吸,赤着脚,一步步挪向厨房。冰冷的瓷砖地面透过脚心传来寒意。
厨房的门虚掩着,暖黄的光从门缝里淌出来,还伴随着一个女人轻哼歌谣的声音。那调子很古怪,黏黏糊糊,断断续续,听不清歌词,却让人无端联想到摇晃的摇篮,或者……某种祭祀时的低吟。
我透过门缝看去。
一个穿着我那件略显宽大的白色衬衫的女人背影,正站在灶台前,用一柄长勺轻轻搅动着砂锅里的鸡汤。她的动作很轻柔,很专注,哼歌的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满足感。
她是谁?!
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注视,搅动的动作顿了一下。
我猛地缩回头,后背紧紧贴住冰冷的墙壁,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一样狂跳。
不能进去!绝对不能进去!
那部紧攥在手里的手机,屏幕又无声地亮了一下。
未读消息:1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立刻点开。
“她听见你了。快走!从消防通道,离开! – 发送于 1秒前”
草!
几乎在看清文字的同时,厨房里哼歌的声音戛然而止。
紧接着,是勺子轻轻放回锅里的细微磕碰声。
然后,是脚步声。
嗒。
嗒。
嗒。
不紧不慢,正向厨房门口走来。
我头皮瞬间炸开,想也不想,转身就往大门冲去!伸手拧动门把——
咔哒。咔哒。
锁死了!纹丝不动!
“老公?是你回来了吗?”
女人的声音从厨房门口传来,温温柔柔,甜得发腻,却像一条冰冷的蛇顺着脊梁骨往上爬。
“汤快好了哦,你最爱的香菇炖鸡,快来尝尝呀。”
脚步声再次响起,逼近客厅!
我瞳孔紧缩,目光猛地扫向客厅另一侧的消防通道门!那扇门平日里几乎从没用过!
求生本能瞬间爆发,我像只受惊的野猫般窜了过去,手忙脚乱地拉开那道沉重的金属门,闪身钻了进去,又反手轻轻带上。
身后,传来我家房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以及那个女人带着一丝疑惑的呼唤:“老公?你去哪儿了?”
黑暗,浓郁的、带着灰尘和铁锈味的黑暗瞬间包裹了我。消防通道里只有安全出口指示牌散发着幽绿的光芒,勉强勾勒出通往楼下的、无穷无尽的冰冷水泥阶梯。
我背靠着冰冷的铁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手里那部该死的手机,屏幕又亮了。
幽白的光,在这绝对黑暗里,像一只窥视的眼睛。
未读消息:1
我颤抖着点开。
“向下。别回头。别相信任何声音。它在找你。 – 发送于 刚刚”
“它”是谁?!那个“老婆”?
我猛地抬头向上看,通过楼梯间的缝隙。
头顶上方,隐约传来铁门被推开的“吱呀”声。
以及,一下一下,用指甲轻轻敲击金属扶手的声音。
嗒。
嗒。
嗒。
不紧不慢,从上而下,追来了。
我肝胆俱裂,再也顾不上其他,沿着冰冷陡峭的消防楼梯,连滚带爬地向下狂奔。
一层,两层,三层……我记不清自己跑了多少层,肺叶火烧火燎,腿软得像面条。身后的敲击声和那轻柔的哼歌声,仿佛始终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跟着,如影随形。
终于,我看到了底层出口那扇刷着绿漆的铁门。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撞开它,冰冷的雨水和潮湿的风瞬间拍在脸上。
我冲到了街上!午夜的商业街空无一人,雨水冲刷着路面,路灯的光晕在雨幕中化作一团团模糊的黄斑。
我踉跄着扑到路边,扶着一棵滴水的行道树,弯腰剧烈地干呕起来,冰冷的雨水顺着头发流进脖颈,却浇不灭那股从骨头缝里渗出的寒意。
稍微缓过一口气,我惊魂未定地回头看向我住的那栋楼。
我住在11楼。其中一个窗户亮着暖色的光,那是我的厨房。
窗户后面,似乎隐约站着一个穿着白衬衫的人影,正静静地、一动不动地俯视着街角狼狈不堪的我。
我猛地低下头,心脏又是一阵抽搐。
手里的手机,屏幕一直亮着。
我下意识地刷新了一下。
未读消息:1
“第三医院停尸间,我的尸体正在说话,速来。 – 发送于 23:59:59”
发件人那串乱码数字的末尾,依稀变成了一个“张”字的轮廓,但瞬间又模糊成别的符号。
老张?公司里那个沉默寡言、三天前刚因车祸去世的保安老张?
他的尸体……在说话?
去停尸间?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真的吐出来。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我背脊发凉,猛地抬头,雨水迷蒙了视线。
空荡的街角尽头,雨幕被路灯切割出诡异的光暗界限。
一个穿着黄色雨衣的身影,蹲在积水里,正一下一下,用手里的东西,敲击着湿漉漉的地面。
嗒。
嗒。
嗒。
和消防通道里一模一样的节奏。
他,或者说,它,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注视,敲击声停了。
雨衣的帽檐缓缓抬起。
阴影之下,空无一物。
没有脸。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蠕动的漆黑。
手机屏幕再次幽幽亮起,新的消息覆盖了旧的,文字猩红,仿佛用血写成:
“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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