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兄弟失踪前只留下一句话:“他们在偷走记忆!”当我踏入那座与世隔绝的完美小镇,
才发现每个人都在对我微笑。整个小镇都在合伙篡改我的记忆。第一章:世上最好的诊所,
治最疼的病我叫陈醒,是个调查记者。铁肩担道义那种,说白了就是爱刨根问底,
专碰硬钉子。我最好的兄弟周磊,三个月前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警察的调查陷入僵局,只说可能和某个偏远小镇有关。失踪前一周,他给我寄了张明信片。
上面只有一行字,字迹潦草得像在发抖:“他们在偷走记忆!别来安宁镇!
”“安宁镇”三个字,被用力划了好几下,透着一股恐惧。我捏着明信片,手心全是汗。
周磊是我过命的兄弟,他绝不会无的放矢。“别来”?我偏要来。我必须来。安宁镇,
藏在深山老林里,地图上都得拿放大镜找。进镇的路只有一条,蜿蜒曲折,像没有尽头。
镇子倒是山清水秀,白墙黛瓦,像个世外桃源。但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心慌。
街上每个人都冲你笑,露出八颗牙,标准得像礼仪教科书。可那笑容底下,空荡荡的,
没有一点温度。我问路,对方不仅耐心指路,还非要送我到旅馆。热情得过了头,
反而让我后背发凉。镇上听不见小孩哭闹,老人脸上也没有愁容。连路边的野狗都懒洋洋的,
不叫不嚷。这种完美,像一层精致的油彩,底下藏着什么?我假装闲聊,
问杂货店老板:“镇上这些年挺太平吧?”他笑眯眯地擦着杯子:“没啊,一直这么好,
连吵架都没有。”可他弯腰时,我瞥见柜台底下压着张泛黄的旧报纸一角。
黑体标题赫然是“……特大火灾疑云”,日期是五年前。
所有线索都指向镇子尽头那栋唯一的现代建筑。一栋纯白色的三层小楼,安静得像个墓碑。
门口挂着个小牌子:“遗忘诊所”。小得像怕被人看见。接待我的苏医生,三十多岁,
金丝眼镜,白大褂一尘不染。说话声音温和,像能抚平所有褶皱。“我们专治各种顽固执念,
尤其是痛苦记忆。”“失恋,背叛,亲人离世,重大创伤……”“精准靶向清除,
无痛无副作用,还您一个清净人生。”我谎称被女友甩了,痛不欲生,想探探虚实。
苏医生笑容无懈可击:“记忆是沉重的负担,陈先生。”“尤其是那些让你夜不能寐的片段,
丢掉它们,才能轻装前行。”他递给我一杯琥珀色的茶,香气奇异,闻着让人有点晕眩。
我假装抿了一口,趁他不注意倒进了旁边的盆栽。诊所雪白的墙壁上,
挂着一张巨大的集体合影。全镇的人都在上面,笑容灿烂,簇拥着正中央的苏医生。
他们的眼神,不像在看医生,更像在仰望……神。离开时,我心乱如麻,
在诊所门外的花坛边绊了一下。低头一看,是一枚磨损严重的旧硬币。下意识捡起来,
硬币背面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像只眼睛,又像一把钥匙。我浑身一震,呼吸几乎停止。
这个符号,周磊的笔记本扉页上,用红笔画了无数遍!我死死攥紧硬币,
冰冷的触感扎着掌心。回头望去,苏医生正站在三楼的落地窗后,微笑着俯视我。那笑容,
和照片里一模一样,却让我从脚底凉到头顶。我知道,我找对地方了。但我也清楚地感觉到,
一张无形的大网,已经向我张开。第二章:当全世界都说你记错了我不敢打草惊蛇,
开始暗中调查。镇上唯一的图书馆,成了我的突破口。管理员阿月,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
总是低着头,很安静。我说想查阅近十年的地方志和旧报纸。她指尖微微一颤,
头垂得更低:“没什么好看的,都是些老黄历。”声音很小,但我听出了一丝压抑的颤抖。
那天夜里,我睡得不安稳。半梦半醒间,听到极轻微的钥匙转动声。我屏住呼吸,假装熟睡。
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进来,没动任何大件物品。但我第二天早上发现,
笔记本的角度、牙刷的位置、鞋子的朝向……所有东西都被细微地挪动过。
这是一种精准的警告:你的一切,都在我掌控之中。更可怕的还在后面。
我和阿月约好第二天下午三点在镇口的咖啡馆见面。我准时赶到,她却一脸茫然:“陈先生,
我们不是约的两点在中心公园吗?”我愣住,拿出手机想确认聊天记录。
却发现记录清清楚楚地显示:昨天下午,我主动提出两点公园见。
连咖啡馆老板都凑过来作证:“对啊,陈先生你昨天自己说的,还夸公园空气好。
”我后背的冷汗瞬间湿透了衬衫。这不是简单的恶作剧。这是系统性的、群体性的现实篡改。
整个小镇的人,他们的记忆和口供,编织成了一张天衣无缝的网。而我,
成了网上唯一一个不和谐的线头,一个需要被修正的“错误”。我必须找到盟友。
我再次找到阿月,在一个僻静的角落。我亮出记者证和那枚硬币,
直接摊牌:“我为周磊而来。”阿月看到硬币,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
她猛地把我拉进满是灰尘的旧书库,声音压得极低:“周磊……他失踪前一天晚上,
来找过我。”“他看起来很害怕,说他‘想起来了’。”“想起什么?
”阿月指着自己的太阳穴,眼神恐惧:“火灾。五年前那场大火,烧死了十几个人。
”“但镇上所有人,都‘忘’了这件事。包括我,我的记忆也很模糊。
”“是苏医生……他能……编辑所有人的记忆。”那天晚上,我回到旅馆,
发现房门从外面被锁死了。窗外,不知何时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影。全镇的居民,男女老少,
都来了。他们沉默地站着,每人手里举着一支白色的蜡烛。
跳动的烛光映着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挂着标准化的微笑。像一场诡异而沉默的仪式。
苏医生站在最前面,白大褂在夜色中格外刺眼。他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
依旧温和得可怕:“陈先生,你病了,出现了严重的记忆紊乱和妄想。”“你需要帮助,
需要治疗。
”第三章:在记忆的深渊里泅渡我被几个人高马大的“镇民”“请”进了诊所地下室。
地下别有洞天,根本不是诊所,更像一个高科技实验室。巨大的环形屏幕上,
无数记忆片段像数据流一样滚动。
哭泣的脸、绝望的呼喊、燃烧的火焰、破碎的家庭……这些被剥离的痛苦记忆,
像标本一样被陈列、分析、归类。苏医生像个欣赏艺术品的收藏家,漫步在屏幕前。“看,
这些就是人性的毒素,痛苦的根源。
”“嫉妒、贪婪、恐惧、悲伤……我帮他们做了彻底的清理。”“留下的,
才是纯粹的、高效的快乐。”他称之为“精神进化”。他转向我,
调出一段逼真的“记忆录像”。画面里,我和周磊在楼梯口激烈争吵,面目狰狞。
我用力推了他一把,他滚下楼梯,后脑撞在栏杆上,不动了。
苏医生惋惜地叹气:“周磊想揭发你曾经的学术不端,你失手杀了他。
”“巨大的罪恶感让你精神崩溃,虚构了来调查的一切。”“来吧,接受治疗,忘记这一切,
你就能解脱。”庞大的信息量和负罪感像海啸一样冲击着我。那一刻,
看着屏幕上“自己”的暴行,我几乎真的要相信了。自我怀疑像毒藤一样缠绕上来。
就在意志即将崩溃的瞬间,口袋里的硬币硌了我一下。冰冷的,坚硬的触感。
周磊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阿醒,这符号是‘锚’,记住你是谁!”我猛地抬起头,
用尽全身力气盯着苏医生:“记忆可以修改,图片可以伪造!”“但心里的感觉骗不了人!
我想起周磊时,是暖的,是替他憋屈!”“不是恐惧,不是内疚!你在撒谎!
”苏医生完美无瑕的表情,终于裂开了一丝细微的缝隙。就在这时,
通风管道里传来阿月急促而微弱的声音:“陈醒!五年前……火灾幸存者名单!
归档室……最下面的铁柜!”我用头撞开身边的守卫,发疯似的冲进隔壁的归档室。
里面堆满了积灰的纸箱。我撬开最角落那个生锈的铁柜。泛黄卷边的名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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