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槌重重落下的瞬间,我死死攥住包厢扶手,指节泛白如骨。
展台上那枚蓝宝石胸针折射出冷冽的光,刺痛了我的眼睛。“三百万第三次!成交!
恭喜唐小姐!” 拍卖师的声音激昂回荡。透过二楼的雕花栏杆,
我看见唐棠起身时裙摆扫过座椅,像一只优雅舒展羽翼的黑天鹅。
她戴着珍珠白手套的手轻轻接过胸针,无名指上璀璨的钻戒在聚光灯下一闪,
晃得我心口骤然抽痛。十年了,我从未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重逢。记忆中那个扎着马尾,
总穿着褪色校服的少女,与眼前这个身着高定礼服、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冷艳贵气的女人,
实在难以重合。“顾总?” 助理小吴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需要我安排与唐小姐接触吗?
这枚胸针对顾家的收购案......”“不必。” 我打断他,喉间像哽着块烧红的炭。
玻璃幕墙外的霓虹灯光影交错,映得唐棠的背影愈发虚幻。我想起十年前的雨夜,
她也是这样头也不回地冲进雨幕,任由雨水打湿单薄的衣裳。那时我们都还在念高三,
我父亲的公司濒临破产,全家挤在狭小的出租屋里。唐棠总是默默省下早餐钱,
塞给我温热的包子。她说:“阿沉,等我们考上大学,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然而命运弄人,
父亲的公司最终还是倒闭了。那个雨夜,我亲眼看见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她楼下,
西装革履的男人为她撑伞,她接过男人递来的信封,转身进了车。从那以后,
唐棠再没出现在学校。我疯了似的找她,得到的却只有她转学的消息。后来我才知道,
那男人是唐氏集团的董事长唐建业,而唐棠,是他失散多年的私生女。“顾总,
唐小姐邀请您去贵宾室一叙。” 小吴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深吸一口气,整理好西装,
迈步走向贵宾室。水晶吊灯下,唐棠慵懒地倚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把玩着胸针。
听见脚步声,她抬起头,红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阿沉,好久不见。
” 她的声音依旧温柔,却让我浑身发冷。“唐小姐客气了。” 我在她对面坐下,
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不知唐小姐找我所谓何事?”唐棠放下胸针,
起身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萦绕在鼻尖,
竟与记忆中她用的廉价雪花膏有几分相似。“阿沉,你还是这么不解风情。
” 她伸手想要触碰我的脸,我条件反射地躲开。她的手僵在半空,
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很快又被冷笑取代,“听说顾家最近在收购李氏集团?巧了,
李氏是唐氏的合作伙伴。”我心里一沉,终于明白她拍下胸针的用意。
那枚胸针是李氏老爷子的遗物,对李氏现任总裁李墨来说意义非凡。唐棠此举,
分明是在给顾家收购案使绊子。“唐棠,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猛地站起来,
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她后退半步,靠在墙上,眼神中满是嘲讽:“我想干什么?
顾沉,你忘了当年是怎么求我的?你说只要我留在你身边,哪怕去工地搬砖,
也会让我过上好日子。可结果呢?你转身就娶了林氏集团的千金,成了人人羡慕的商界新贵。
”“那是因为......” 我刚要解释,却被她打断。“因为什么?
因为你父亲的公司需要林家的注资?还是因为林婉柔比我更能帮你重振顾家?
” 唐棠的声音渐渐拔高,眼中泛起泪光,“顾沉,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
我被唐建业接回去后,不过是他用来巩固商业版图的棋子。他逼我学习各种礼仪,
参加数不清的社交活动,只为了把我嫁给合适的人。”我看着她颤抖的肩膀,喉咙发紧。
当年的事情远比我想象的复杂,可我却因为一时的误会,错过了这么多。“所以,
你现在是来报复我的?” 我轻声问。唐棠擦干眼泪,恢复了冷静:“报复?不,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当年抛弃的人,如今有能力让你后悔。李氏集团我要定了,
顾家的收购案,我也不会让它顺利进行。”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是母亲打来的,
声音里带着哭腔:“阿沉,你爸被查出肝癌晚期,医生说...... 说最多还有三个月。
”我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摔倒。唐棠见状,快步上前扶住我,眼中满是担忧:“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我推开她的手,跌坐在沙发上。父亲的病,顾家的危机,还有唐棠的报复,
所有的一切像潮水般涌来,将我淹没。“顾沉,对不起,我......” 唐棠欲言又止,
伸手想要触碰我,又缩了回去。我抬头看着她,苦笑:“唐棠,你赢了。顾家现在内忧外患,
根本无力与唐氏抗衡。你想要的,都可以拿走。”唐棠咬着嘴唇,沉默许久,
终于开口:“阿沉,其实我...... 我拍下胸针,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这些年,
我一直......”她的话被突然闯入的人打断。林婉柔踩着高跟鞋走进来,妆容精致,
眼神却带着敌意:“顾沉,原来你在这儿。这位就是唐小姐?久仰大名。”唐棠站直身子,
恢复了冷艳的模样:“林小姐客气了。我与顾总不过是旧识,叙叙旧而已。
”林婉柔走到我身边,挽住我的胳膊:“叙旧?我看未必。听说唐小姐在阻挠顾家的收购案?
顾总最近压力很大,唐小姐何必为难他呢?”唐棠冷笑:“林小姐这是在威胁我?可惜,
我唐棠最不怕的就是威胁。”气氛剑拔弩张,我头痛欲裂,只想逃离这里。就在这时,
唐棠的手机响起。她接起电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踉跄着后退几步,险些摔倒。
我下意识地伸手扶住她:“怎么了?”唐棠看着我,
眼中满是恐惧:“我爸...... 我爸出车祸了,情况很危急。
”林婉柔在一旁嗤笑:“真是报应。唐建业这些年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现在遭报应了。
”我狠狠瞪了林婉柔一眼,转头对唐棠说:“我送你去医院。”路上,唐棠一言不发,
只是死死盯着手机。我几次想开口安慰,却不知该说什么。医院走廊里,唐建业正在抢救,
唐棠坐在长椅上,双手抱膝,像只受伤的小猫。“阿沉,我好害怕。” 她突然扑进我怀里,
哭得浑身发抖,“我爸要是出事了,我该怎么办?”我轻轻拍着她的背,心中五味杂陈。
曾经那个坚强的女孩,原来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放心,他会没事的。” 我轻声说。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起。是小吴打来的,语气焦急:“顾总,不好了!林氏突然撤资,
媒体又爆出顾家资金链断裂的消息,股价暴跌,公司乱成一团!”我只觉得天旋地转,
唐棠抬起头,眼中满是关切:“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苦笑着摇头:“顾家完了。
林婉柔这招釜底抽薪,真是够狠。”唐棠咬着嘴唇,沉默片刻,突然说:“阿沉,我帮你。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说什么?”“我说,我帮你。” 唐棠眼神坚定,
“虽然唐氏现在群龙无首,但我手里还有些资源。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动用唐氏的关系,
帮顾家渡过难关。”“为什么?” 我问,“你不是恨我吗?”唐棠苦笑:“恨?
我以为我恨你,可当看到你难过的样子,我才发现,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
当年我收下唐建业的钱,是因为我妈得了重病,急需手术费。
我本想等安顿好我妈就回去找你,可等我再去学校,你已经退学了。
”我只觉得心口一阵剧痛,原来我们都误会了彼此。如果当年我能多等一等,
如果我能多相信她一点,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阿沉,对不起。” 唐棠泪水涟涟,
“这些年,我一直在等一个机会,能再见你一面,把真相告诉你。这次拍下胸针,
确实是想引起你的注意,但我从没想过要真的毁了你。
”我紧紧抱住她:“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这些年,我一直活在怨恨里,错过了太多。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走出来,说手术很成功。唐棠喜极而泣,
我也松了一口气。“阿沉,我们重新开始吧。” 唐棠抬起头,眼中满是期待。我点头,
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好,重新开始。”然而,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林婉柔得知唐棠要帮顾家,开始不择手段地阻挠。她先是散布谣言,
说唐棠与我旧情复燃是为了吞并顾家,又暗中收买唐氏的高层,企图架空唐棠。
面对重重危机,我和唐棠并肩作战。我们一起走访客户,稳定人心;一起召开新闻发布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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