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房中的丫鬟跌跌撞撞冲到慕思琬院中，扯着嗓子喊道：“不好了！
夫人晨起用了小姐送的香粉，此刻满脸红疹，怕是毁容了！”
春桃手中的扫帚“当啷”落地，脸色瞬间煞白：“这……这怎么可能！
小姐从未送过……闭嘴！”
慕思琬抬手止住丫鬟，眼底翻涌着冷冽的暗芒。
她太熟悉这套路了——前世凌柔儿正是用掺了毒草的胭脂，栽赃她意图毒害主母，害得她被关柴房半月，落下病根。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衣角，她忽然轻笑出声，这笑声惊得报信丫鬟打了个寒颤。
等慕思琬踏入柳氏院落时，正撞见凌柔儿跪在床前，握着柳氏裹着纱巾的手哭得肝肠寸断：“母亲为了照顾妹妹，特意收了这份心意，谁知竟遭此横祸……”话未说完，便被柳氏凄厉的哭喊打断：“来人！
把那个孽障给我绑了！
送官法办！”
慕思琬立在门槛处，看着满地狼藉的妆奁，目光最终落在那盒绣着并蒂莲的香粉盒上。
盒角沾着半枚新鲜的胭脂指印，颜色与凌柔儿今日唇色分毫不差。
她勾起唇角，踩着满地碎瓷片缓步上前：“母亲这是急着给女儿定罪？
不妨先听听大夫怎么说。”
话音未落，府中医正匆匆赶来。
他刚要诊脉，凌柔儿突然按住柳氏的手腕，哽咽道：“大夫不必劳神，这症状与半月前我在庙里用的香粉过敏一模一样……哦？”
慕思琬突然逼近，吓得凌柔儿往后跌坐在地。
她俯身捡起香粉盒，指尖划过盒面暗纹，“姐姐既知过敏之症，为何不提醒母亲？
反倒在母亲出事后来献殷勤？”
不等对方反驳，她猛地扯开盒盖，一股刺鼻的腐味扑面而来，“再者，我送母亲的香粉，明明是苏绣芍药纹，这并蒂莲的样式，倒像是姐姐房中的物件。”
柳氏闻言浑身一震，死死盯着凌柔儿。
后者脸色骤变，慌乱辩解：“这……这定是有人偷换！
妹妹莫要血口喷人！”
“偷换？”
慕思琬冷笑，从袖中掏出一方素帕，上面赫然印着完整的胭脂指纹，“昨夜我在花园捡到这个，正疑惑姐姐为何深夜外出，如今倒是明白了——姐姐踩着露水去母亲房里‘调换香粉’，连鞋边的泥渍都没来得及清理干净呢。”
凌柔儿下意识低头，绣鞋边缘的泥土暴露无遗。
她惊恐地望向柳氏，却见平日最疼她的主母己别过脸去。
而此时慕瑾瑜匆匆赶来，看到满地证据，喉间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低呼。
“来人！”
柳氏突然拍案而起，“把柔儿身边的翠袖拖下去杖责二十！
敢用下作手段陷害主母，反了天了！”
慕思琬垂眸掩住眼底嘲讽。
她当然知道柳氏不会动凌柔儿分毫，但能让这对“母女”心生嫌隙，己足够有趣。
转身离开时，她在回廊暗处瞥见凌柔儿怨毒的眼神，笑意更浓——小毒蛇，这就忍不住了？
真正的剧毒，还在后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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