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江川《挖我肾给妹妹后，全家求我捐骨髓》最新章节阅读_(挖我肾给妹妹后，全家求我捐骨髓)全章节免费在线阅读

林悦再次晕倒在客厅时，我正在厨房煲汤。那是我为这个家煲的第五千四百七十五次汤，

从我十二岁记事起，一日未断。妈妈冲进厨房，劈手夺过我手里的汤勺，砸在地上。

汤汁溅在我的裤脚，留下油腻的痕迹。“悦悦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煲汤！”她冲我喊，

眼睛里布满血丝。我看着她，没有说话。哥哥林宇从楼上跑下来，抱起沙发上的林悦，

他路过我身边，脚步停顿，说了一句：“林昭，你没有心。”他们开着车，去了医院。

我一个人，蹲下身，用抹布擦干地上的汤汁。厨房的窗户外面，天色一点点变暗。

晚上他们回来了。客厅里没有开灯，一家三口坐在沙发上，身影被窗外的月光拉长。

我走过去，站着。爸爸先开了口，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回响：“小昭，悦悦得了尿毒症，

需要换肾。”我身体里某个地方，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妈妈接着说：“医生说，

家里人的肾源匹配度最高。爸爸妈妈年纪大了，你哥哥……”她没有说下去，

但意思已经很明白。我十八年的人生，是作为林悦的“姐姐”存在的。她是林家真正的千金，

而我，是那年冬天，被他们在医院门口捡到的弃婴。他们给了我一个家，给了我一口饭吃。

现在，他们想要我一颗肾。我问：“会死吗？”哥哥林宇站起来，走到我面前，

手放在我的肩膀上。他的手掌很大，压得我骨头有点疼。“不会的，小昭。

现在的医学很发达，只是一个微创手术。你给了悦悦一颗肾，我们还是一家人。”“一家人。

”我重复着这三个字。妈妈走过来，拉住我的手，她的手很凉。她哭了，

眼泪滴在我的手背上。“小昭，妈妈求你了。悦悦是我的命啊，你就当，

就当是报答我们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好不好？”报答。原来十八年的饭，一颗肾，

才能结清。我看着他们三个人，在黑暗中，他们的脸模糊不清，像三座影子。我点头，

说：“好。”那一晚，妈妈亲手给我熬了粥，端到我房间。她坐在我的床边，

给我讲我小时候的故事。她说，我刚被抱回来的时候，又小又瘦，像只猫。我喝着粥，

胃里一阵阵地抽搐。2手术前一天，林悦住进了高级病房。我住在走廊尽头的普通病房。

妈妈和爸爸在她的病房里，给她削苹果，讲笑话。哥哥林宇给她带了最新的游戏机，

陪她打游戏。欢笑声顺着门缝，飘到走廊里，再飘进我的耳朵。我的病房里，

只有消毒水的味道。护士进来给我做术前检查，她问：“你的家人呢？

手术同意书需要家属签字。”我拿起笔，在“家属”那一栏，签下了我自己的名字：林昭。

护士看着我，眼神里有什么东西，我看不懂。手术那天早上，妈妈终于来了我的病房。

她给我带来了一碗鸡汤，说：“小昭，喝了它，有力气。别怕，妈妈就在外面陪着你。

”我看着她，她的眼睛里有关切，但那关切底下，是更深的东西。是催促，是期待。

我一口一口，喝完了那碗汤。我被推进手术室，麻醉师让我从一数到十。我数到三，

就失去了知觉。最后听到的声音，是妈妈在外面跟医生说：“医生，一定要保证我女儿的肾，

是健康的。拜托了。”她的女儿。手术刀割开皮肤和肌肉的感觉，我当然不知道。但我知道，

有什么东西，连着血肉，从我身体里被拿走了。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身体的右侧，

是空的，也是痛的。痛感像潮水，一阵一阵。我按了床头的呼叫铃。护士进来，

给我打了止痛针。我问她：“我妹妹呢？”护士说：“手术很成功，她在加护病房观察，

她的家人都陪着她呢。”我“哦”了一声，闭上了眼睛。墙上的钟，滴答，滴答。

我在医院躺了三天。这三天，爸爸，妈妈，哥哥，林悦，没有一个人来看过我。我的手机上，

也没有一条信息，一个电话。第四天早上，护士拿着账单走进来，她说：“林昭，

你的住院费该交了。你家里人，联系不上。”我看着账单上那一串数字。然后，我掀开被子，

拔掉手上的针头，走下了床。每走一步，右腰的伤口就像被撕开一样。我扶着墙，

走出了病房，走出了医院。那天，太阳很大，照得我眼睛睁不开。我站在医院门口，

回头看了一眼。我想，我可能，没有家了。33他们走后，医院的走廊似乎没有尽头。

我穿着那身单薄的病号服，口袋里只有一张身份证和几十块钱。

我在医院门口的公交站台坐了很久，看着人来人往，车来车往。一辆公交车停下，

上来几个人，下去几个人。我不知道该去哪里。天黑的时候，肚子开始叫。

我在附近找了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一个面包，一杯热水。我坐在便利店的窗边，

看着外面的夜景。城市的霓虹灯，一闪一闪，像不真实的梦。伤口的疼痛，因为走了太多路，

变得更加剧烈。我额头上全是冷汗。便利店的店员是个年轻的女孩，

她可能看出了我的不对劲，走过来问我：“你还好吗？”我抬头，对她笑了一下，

说：“没事。”她没走，给我倒了一杯热水，说：“你脸色很差。”那天晚上，

我就在便利店的椅子上睡着了。第二天，我用身上剩下的钱，租了一个最便宜的地下室。

房间里没有窗户，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空气里，是潮湿和发霉的味道。我躺在床上，

伤口疼得睡不着。我就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我想，我需要一份工作。身体稍微好一点后，

我开始找工作。我学历不高，身体又差，能做的工作不多。最后，

我在一家餐厅找到了一份洗碗的工作。每天，我要洗上千个盘子，上千个碗。水池里的水，

冬天是冰的，夏天是油的。我的手，很快就变得又红又肿，还裂开了口子。每天下班，

我拖着身体回到那个地下室，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伤口，一直在隐隐作痛。医生说，

少了一个肾，身体会变得虚弱，不能劳累。但我没有选择。我需要钱，需要活下去。

我很少说话，只是埋头洗碗。餐厅的厨师，是个话很多的中年男人，他总是把吃不完的饭菜，

打包起来，让我带回去。他说：“小姑娘，多吃点，看你瘦的。”我接过饭盒，对他鞠躬，

说：“谢谢。”我以为，日子就会这样过下去。在黑暗的地下室，在油腻的洗碗池，

过完我剩下的，不完整的人生。直到那天，我洗碗的时候，突然一阵头晕，

手里的盘子掉在地上，碎了。经理冲过来，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什么都听不见，

只觉得天旋地转，然后，就倒了下去。4我用一只肾，

换来了在街角快餐店吃一份盒饭的资格。再次醒来，是在医院。不是我失去肾的那家，

是一家社区小医院。是餐厅的厨师，那个话很多的中年男人，把我送来的。

他坐在我的病床边，给我削苹果，嘴里还在絮絮叨叨。“你说你这孩子，身体不好就说啊，

逞什么能。”“医生说你营养不良，还有点贫血，以后可得好好吃饭。”我看着他，

眼眶有点热。这是在我失去一颗肾后，第一个关心我身体的人。我出院后，

厨师不让我再去洗碗了。他让我在前厅帮忙，做点轻松的活，端端盘子，收收钱。

工资虽然少了，但至少，我不用再泡在冰冷油腻的水里。我叫他李叔。李叔有个儿子，

跟我差不多大，在读大学。有一次，他儿子来店里，李叔指着我，对他儿子说：“叫昭昭姐。

”那个大男孩，挠了挠头，有点害羞地叫了一声：“昭昭姐。”我笑了。那是我离开林家后，

第一次笑。我开始慢慢地，学着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我会跟李叔聊天，

会跟店里的客人微笑。我用攒下的钱，从地下室搬了出来，租了一个能看到阳光的小房间。

每天早上，阳光照在我的床上，我会觉得，活着，好像也没那么糟糕。只是，我的身体，

越来越差。我很容易累，走几步路就会喘。我经常会头晕，眼前发黑。有一次，

我给客人端汤，手一抖，汤洒了出去，烫伤了客人的手。我一直在道歉，鞠躬。

客人不依不饶，李叔出来，替我赔了钱，又替我道了歉。晚上，李叔对我说：“昭昭，

明天别来上班了，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身体。”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塞到我手里。

“李叔给你预支的工资，不够叔再给你。”我捏着那沓钱，指甲陷进手心。第二天，

我去了市里最大的医院。挂号，排队，抽血，做各种检查。我一个人，

坐在医院冰冷的椅子上，等待着结果。周围的人，都有家人陪着。他们在焦急，在安慰，

在争吵。那些声音，离我很远。我觉得，自己像一个透明人，坐在世界的角落。一个星期后，

我来拿诊断报告。医生是个中年女人，她看着我的报告，又抬头看看我，眉头皱得很紧。

她问：“你的家人呢？怎么一个人来？”我说：“他们忙。”医生沉默了很久，然后，

她把那张纸，递给了我。5那张诊断书，是命运对我开的又一个玩笑，或者说，判决。纸上，

写着一行字：慢性肾功能衰竭。尿毒症期。我看着“尿毒症”那三个字，觉得有些好笑。

一年前，我给了林悦一颗肾，让她活了下去。一年后，我剩下的这颗肾，也坏掉了。

真是公平。医生看着我，眼神里是同情。她说：“因为你只有一个肾，它的负荷太重，

加上你长期劳累，营养不良……所以衰竭得很快。”她又说：“最好的治疗方法，

是肾脏移植。其次，是长期做血液透析。”肾脏移植。这个词，像一把生了锈的刀，

在我心里来回地割。我去哪里，再找一颗肾呢？我问医生：“如果不治疗，我还能活多久？

”医生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最后说：“半年，也许更短。”我拿着那张诊断书，

走出了医院。外面的阳光，依然很好。街上的行人，依然行色匆匆。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变的，只是我。我回到出租屋，坐在床上，看着那张纸，看了一整个下午。我没有哭。

好像身体里的眼泪，早就在一年前的那个冬天，流干了。我只是觉得很平静。原来，

我只剩下半年了。我给李叔打了个电话，我说，我没事，只是有点累，想休息一段时间。

我辞掉了餐厅的工作。我开始为我的死亡做准备。我用剩下的钱，

给自己买了一块小小的墓地，在一个能看到海的山坡上。我给自己买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

我想，我死的时候，要穿得干净一点。我每天，都会去海边坐一坐。看着潮起潮落，

看着日出日落。海风吹在脸上，有点咸。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初，我没有被林家捡到，

会怎么样。也许，我会在某个孤儿院，平安长大。也许，我早就死在了那个冬天的街头。

没有答案。命运，从不给人选择的机会。我开始做血液透析。每周三次，去医院，

让冰冷的机器，把我的血液抽出去，过滤一遍，再输回来。针头扎进胳膊，很疼。但比不上，

腰侧那个空洞的，永无止境的疼。透析室里，都是和我一样的病人。他们大多数，

都有家人陪着。只有我，一个人来，一个人走。有一次，我做完透析，身体很虚弱，

刚走出医院，就摔倒了。一个年轻人，扶起了我。他穿着和我们一样的病号服，脸色苍白，

但眼睛很亮。他对我伸出手，说：“你好，我叫江川。”6在生命的尽头，

我以为不会再有光，直到我遇见江川。他也是这里的病人，白血病。我们成了透析室里，

唯二的“独行侠”。他总是坐在我旁边的位置，在机器运转的嗡嗡声里，跟我聊天。

他给我讲他生病前，去过很多地方。他说，西藏的天空，蓝得像宝石。大理的洱海，

清得像眼泪。我静静地听着，好像自己也跟着他，去那些地方走了一遍。有时候，做完透析，

我们会一起去医院后面的小花园坐一坐。他说：“林昭，你看那棵树，叶子都掉光了，

明年春天，还是会再长出来。”我看着那棵光秃秃的树，没有说话。我的春天，不会再来了。

江川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他笑着说：“别这么悲观。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希望。

多么奢侈的词。我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透析的副作用，让我开始恶心，呕吐，

吃不下东西。我的头发，也开始大把大把地掉。有一天，江川来看我，给我带了一个帽子，

是毛线织的，很暖和。他说：“这是我妈妈织的，送给你。”我戴上帽子，他说：“很好看。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嘴唇没有血色，像个鬼。我问江川：“你为什么，

对我这么好？”江川看着我，眼睛里像是落满了星星。他说：“因为，我们是同类。”是啊，

我们都是被死神下了判决书的人，在这条通往死亡的路上，结伴而行。那天，江川告诉我，

他找到了匹配的骨髓，下个月，就可以做移植手术了。他说：“林昭，等我好了，

我带你去看海，看真正的，蓝色的海。”我看着他充满希望的脸，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开始期盼着，他的手术能成功。我希望，这个给了我温暖的男孩，能够活下去。能够替我，

去看一看，那些我没来得及看的人间风景。那段时间，我的精神，好了很多。

我会努力地吃饭，会在天气好的时候，出去走一走。我甚至开始觉得，也许，奇迹会发生。

也许，我能等到一颗合适的肾源。也许，我还能活下去。直到那天，我做完透析，

在医院门口，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爸爸，妈妈，还有哥哥林宇。他们站在那里，

像三座雕像。他们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了我的身上。那一瞬间，我所有的希望，

所有的幻想，都碎了。7她的血癌，是他们找上门来的理由，也是对我迟来的，

最荒诞的报应。一年不见，他们好像都老了。爸爸的头发，白了。妈妈的眼角，多了皱纹。

哥哥林宇，瘦了，也憔悴了。他们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惊讶，有愧疚，

还有……一丝不易察やす的，急切。妈妈最先朝我跑过来，她想抓住我的手，被我躲开了。

她的手停在半空中，很尴尬。“小昭……”她开口，声音哽咽，“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穿着病号服，戴着帽子，脸色苍白。答案，不是明摆着吗。我没有回答她。我绕过她，

想走。哥哥林宇拦住了我，他抓住我的胳膊，力气很大。“林昭，你别走！”我看着他，

这个我叫了十八年“哥哥”的男人。他的眼睛里，是焦急和恳求。

“悦悦……悦悦她……”他艰难地开口，“她得了白血病。”我心里，毫无波澜。哦，

白血病。那个用我的肾换来生命的女孩，现在，又得了新的病。爸爸也走了过来，他看着我，

叹了口气。“小昭，我们找了你很久。跟我们回家吧。”回家。我看着他们三个人，

把我的路，堵得严严实实。就像一年前，他们用“亲情”和“报恩”，堵住了我所有的退路。

我说：“我没有家。”妈妈哭了，哭得很伤心。“小昭，我知道，我们对不起你。

是爸爸妈妈错了，你原谅我们，好不好？悦悦快不行了，医生说，只有骨髓移植，才能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