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爸爸的短信与染血的家规深夜,十一点五十分。我正戴着耳机刷手机,
一条短信突然弹了出来,发件人赫然是——爸爸。可爸爸的葬礼,三天前刚刚结束。
一股寒意瞬间从脊椎窜上头顶。我手指颤抖地点开短信,内容只有短短一行字:“儿子,
如果半夜你妈妈来敲你卧室门,无论她说什么,绝对不要开!!记住客厅墙上的家规!!!
”结尾三个触目惊心的感叹号,像针一样扎进我的眼睛。我猛地扯下耳机,心脏狂跳。
客厅墙上的家规?我家客厅确实挂着一幅略显陈旧的十字绣,
上面绣着一些“勤俭持家”、“和睦友善”之类的老话,我从未在意过。
难道那里面藏着别的什么?我屏住呼吸,侧耳倾听。房子里死一般寂静。
妈妈应该早就睡下了。这短信是谁发的?恶作剧?可这个号码,的的确确是爸爸生前用的。
就在我惊疑不定时,短信又响了,还是爸爸的号码:“她可能不像你妈妈了。看眼睛!!!
千万别信她的话!!!快去看家规!!!”“她”?“不像妈妈”?“看眼睛”?
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攥紧了我的心脏。我咽了口唾沫,赤着脚,
像猫一样悄无声息地溜出卧室,来到漆黑的客厅。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
我看向那幅十字绣。“勤俭持家”、“早睡早起”……都是些普通的字眼。
难道爸爸吓糊涂了?不,等等……在十字绣最下方,
有一行几乎与背景同色的、用极细的银线绣出的字,
平时根本不会注意到:家规一:午夜至凌晨四点,切勿应允母亲任何请求。
家规二:若母亲呼唤,需确认其双眼皆为黑色。家规三:如违反上述任何一条,
立即前往地下室,反锁大门,直至日出。我浑身的汗毛瞬间立了起来!这……这是什么?!
我家怎么会有这种诡异的东西?!
就在这时——“咚……咚……咚……”沉闷、缓慢的敲门声,从我卧室门的方向传来。不,
准确地说,是来自主卧室的方向,也就是……妈妈卧室的门!紧接着,
妈妈那熟悉又带着一丝怪异粘稠感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响起:“小远……睡了吗?
妈妈胃有点不舒服……能给妈妈倒杯热水吗?”我的心跳骤停了一秒。
妈妈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但又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似乎……比平时更慢,更刻意?
现在的时间是十一点五十八分。距离家规规定的“午夜”,还有两分钟。胃痛?倒水?
这算不算是“请求”?我死死攥着手机,指甲掐进了掌心。我不敢回答,甚至不敢大声呼吸。
“咚……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比刚才更重了一些。“小远?听到妈妈说话了吗?
”门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我猛地想起家规二:需确认其双眼皆为黑色。
这是什么意思?正常的眼睛不就是黑色的吗?
难道……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难道规则指的是……纯粹的、没有眼白的漆黑?!
我躲在客厅的阴影里,浑身发冷。我看不到门口的情况。我不能过去确认!
“小远……”妈妈的声音忽然带上了哭腔,听起来无比可怜和脆弱,
“妈妈真的好难受啊……你开开门,让妈妈看看你好不好?就一眼……”这一声哭求,
几乎要击溃我的心理防线。那是养育我二十多年的母亲啊!我几乎要忍不住冲过去了!
但爸爸的短信和那三条冰冷的家规,像枷锁一样捆住了我的脚。我颤抖着拿起手机,
想给那个“爸爸”的号码回短信,想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然而,
屏幕上显示:发送失败。我再打过去,
只有冰冷的系统提示音:“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睡衣。“咚!
咚!咚!”敲门声变成了撞击!一下,又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用力撞门!“开门!!
小远!给妈妈开门!!”门外的声音骤然变得尖利、扭曲,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恶意,
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虚弱!我惊恐地看到,主卧室门下方的缝隙里,
客厅的光线映照出……两条腿的阴影。她就站在门后。不,也许……已经不是“她”了。砰!
!!一声巨响,主卧室的门似乎被撞开了!脚步声在走廊里响起,不是走向厨房,
而是……径直朝着客厅走来!我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缩到客厅最大的沙发后面,
紧紧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脚步声停在了客厅入口。我能感觉到,
一个“东西”站在哪里,视线扫视着黑暗的客厅。它似乎在寻找我。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我甚至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像是……铁锈混合着福尔马林的味道弥漫开来。
“小远……”那个声音又响起了,这次近在咫尺,仿佛就站在沙发前面!
它又变回了妈妈那种温柔却诡异的口吻,“躲猫猫吗?乖,出来吧,
妈妈找到你了……”一只苍白的手,缓缓地从沙发靠背上方伸过,摸索着。它的指甲,
在手机微光的反射下,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暗紫色的光泽。我死死屏住呼吸,
眼泪和冷汗混在一起。完了!要被发现了!就在这时!“叮咚——!叮咚——!叮咚——!
”刺耳的门铃声,毫无征兆地炸响!在这死寂的恐怖氛围里,如同救命的惊雷!
是家里的入户门门铃!这个时间,谁会来?!站在沙发前的那个“东西”动作猛地一僵。
那只摸索的手停顿了,然后缓缓缩了回去。脚步声响起,它似乎被门铃声吸引,
朝着入户门的方向走去了。我瘫软在沙发后面,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湿透,
剧烈地喘息着。是……得救了吗?不!我猛地看向墙上的挂钟。时针和分针,不偏不倚,
重合在了“12”上。午夜,到了。家规第一条:午夜至凌晨四点,切勿应允母亲任何请求。
而门外那个“东西”……刚刚对我提出了“倒水”和“开门”的请求。我虽然没有口头应允,
但我之前产生了“冲过去”的念头,这算不算某种意义上的“应允”?
一股比刚才更刺骨的寒意,席卷全身。我违反了家规吗?我是不是……该去地下室了?!
我连滚带爬地冲向通往地下室的那扇小门。地下室阴暗潮湿,堆放杂物,
我小时候很害怕那里,但现在,那里是家规指定的唯一“安全区”。
我拧动门把手——锁着的!钥匙!钥匙在哪里?!我慌乱地四处摸索,
终于在旁边一个废弃的花盆底下,摸到了一把冰冷、锈迹斑斑的钥匙。
手抖得几乎对不准锁孔。好不容易打开门,一股浓重的霉味和灰尘味扑面而来。我闪身进去,
立刻从内部将门反锁,背靠着冰冷的水泥墙,滑坐在地上。地下室里一片漆黑,
只有手机屏幕的光。我颤抖着给几个好朋友发求救信息,但一条都发不出去。信号格是空的。
我被完全困住了。困在这个所谓的“安全屋”里。门外,恢复了寂静。
那个“东西”没有再靠近客厅,也没有去开门。门铃声也再没响过。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死寂。
但我知道,它还在外面。我靠着门,努力平复呼吸。
爸爸的短信、诡异的家规、变异的“妈妈”、恰到好处的门铃……这一切绝不是巧合!我家,
或者说我妈妈,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爸爸他知道多少?他的死……是意外吗?
那个门铃声……是谁?是救了我一命,还是带来了新的恐怖?我必须要弄清楚!否则,
我可能活不过今晚!在地下室昏暗的光线下,我下意识地用手机照亮四周。墙壁上,
似乎有一些模糊的刻痕。我凑近一看,浑身血液几乎倒流!那是我父亲的字迹!
用尖锐物刻上去的,凌乱而仓促:“不能完全相信家规!它在骗你!”“眼睛是陷阱!
关键在声音!听音色!找‘回声’!
的秘密在……字迹到这里被一大片暗红色的、像是干涸血迹的东西模糊了……”“快逃!
趁她还没完全……”最后几个字,更是完全无法辨认!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爸爸留下的警告?
!家规不能全信?眼睛是陷阱?关键在声音?回声?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它”在骗我?
“它”是谁?是家规本身?还是……门外的那个“妈妈”?地下室的秘密又是什么?
爸爸想告诉我什么?
那血迹……就在我试图分辨那模糊字迹时——“咚……咚……咚……”缓慢而熟悉的敲门声,
再次响起。这一次,是敲在我背靠着的……地下室的门板上。紧接着,
妈妈那温柔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隔着一层薄薄的门板,清晰地传了进来:“小远,
原来你躲在这里呀……”“出来吧,妈妈找到你了。”“这次,
可不能再不听话了哦……”2 声音陷阱!
地下室的父亲日记“咚……咚……咚……”敲门声如同死亡的倒计时,
敲打在薄薄的地下室门板上,也敲打在我几乎要崩溃的神经上。妈妈或者说,
门外的那个“东西”的声音,隔着门板,依旧保持着那种扭曲的温柔:“小远,出来吧,
妈妈找到你了。”“这次,可不能再不听话了哦……”我背靠着门,浑身僵硬,
冷汗像小溪一样从额角流下,滴进眼睛里又涩又痛,但我连眨一下眼睛都不敢。绝对不能开!
绝对不能应!
爸的警告短信、墙上染血的家规、以及他在地下室刻下的“不能完全相信家规”的绝望留言,
像走马灯一样在我脑海里疯狂旋转。眼睛是陷阱?关键在声音?听音色?找“回声”?
这是什么意思?!门外的“妈妈”没有得到回应,敲门声停了下来。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下来,
比持续的敲门声更让人窒息。它是在思考,还是在酝酿更可怕的事情?我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连呼吸都放到了最轻,耳朵却像雷达一样捕捉着门外最细微的声响。
窸窸窣窣……一阵极其轻微、仿佛指甲划过木头的的声音响起。它……没走!它就在门外!
它在干什么?紧接着,我听到了极其轻微的、用鼻子吸气的声音。
嘶……嘶……它像是在……嗅闻?它在闻我的味道!它在确认门后有没有活物!
巨大的恐惧像冰水一样浇遍全身。
我甚至能想象出门外那个“东西”此刻可能的表情——歪着头,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
贴着门缝,贪婪地嗅着……不行!地下室不能待了!这里根本不安全!家规是骗人的!
这里只是一个更容易被堵死的囚笼!我必须动起来!必须找到爸爸说的“回声”!
那是唯一的生路!我像壁虎一样,贴着冰冷潮湿的墙壁,小心翼翼地挪动,
尽可能远离那扇门。地下室里堆满了杂物和旧家具,在手机微弱的光线下,
投下各种扭曲狰狞的阴影,每一个都像是潜藏的怪物。我的心脏跳得像擂鼓,
每一次脚踩到地面杂物发出的轻微声响,都让我心惊肉跳,生怕被门外的“东西”听到。
“回声”……“回声”……到底什么是回声?是指说话的回声?可这里这么小,
怎么产生回声?还是指……重复的声音?爸爸刻下的“听音色”又是什么意思?
是要我分辨声音里的不同?门外,“妈妈”的声音再次响起了,这次不再是温柔的呼唤,
而是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缓慢的哼唱,调子是我小时候她常给我唱的摇篮曲。但此刻,
这熟悉的旋律却变得无比阴森诡异。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歌声在地下室狭小的空间里回荡,撞击着墙壁,
形成一种模糊的回音。我猛地停住脚步!回音!爸爸说的“回声”,是不是就是指这个?!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集中全部精神去听那歌声和它的回音。
“……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门外的声音唱道。紧接着,
微弱的回音传来:“……摇着你……”就在这一瞬间!
我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不协调的地方!门外的本体歌声,音色虽然扭曲,
但依稀还能听出是妈妈声带的振动。但那个回荡过来的“回音”……音色却更加粗糙、低沉,
甚至带着一丝极其微弱的、仿佛金属摩擦般的杂音!
就像……就像有两个不同的“东西”在同时发声!一个在门外唱,另一个,
或许就在地下室某个角落,模仿着、重复着!这个发现让我毛骨悚然!难道爸爸的意思是,
真正的危险不是门外那个“妈妈”的声音,而是这个隐藏的、模仿它的“回声”?!或者说,
这个“回声”才是本体?!“咚!”突然,一声沉重的撞击声从门那边传来,
打断了我的思绪!它失去耐心了!开始撞门了!老旧的木门发出痛苦的呻吟,
门框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必须更快!必须在门被撞开之前找到线索!
爸爸刻的字说“地下室的秘密在……”后面被血迹模糊了。秘密……秘密在哪里?!
我发疯似的用手机光照亮墙壁、地面、堆积的杂物……砰!砰!砰!撞门声一下比一下重,
门锁已经开始变形,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我的手机光扫过一个被旧床单覆盖的角落。床单下,露出一个老旧木箱的一角。
那木箱我很眼熟,是爸爸以前当宝贝一样收着,从不让我碰的箱子!难道秘密在这里?!
我扑过去,扯开床单和堆在上面的杂物。木箱没有上锁。我颤抖着手打开箱盖。
里面没有怪物,只有一些旧照片、几本厚厚的笔记本,
以及……一个老式的、带着麦克风的录音机?爸爸留这些东西在这里干什么?
撞门声越来越急,门板已经出现了裂缝!我没时间细想了!
我本能地抓起最上面一本深蓝色的笔记本,飞快地翻开。笔记本里是爸爸工整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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