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辰没有立刻移动脚步，他的目光依然胶着在苏念低垂的侧脸上。
她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随着她略显急促的呼吸轻轻颤动。
多年未见，她褪去了少女的婴儿肥，轮廓变得更加清晰柔和，眉宇间多了几分沉静，也多了几分他读不懂的疏离。
她不再是那个会红着脸、怯生生地跟在他身后问数学题的小姑娘了。
苏念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仿佛每一寸皮肤都在发烫。
她能感觉到那道目光的重量，带着太多复杂的情绪，几乎要将她精心维持的平静外壳灼烧出一个洞来。
她必须做点什么，打破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苏念猛地抬起头，恰好撞进顾辰深邃的眼眸里。
西目相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空气里漂浮的细小尘埃在阳光中舞动，老式挂钟的滴答声在此刻显得格外清晰，一下，又一下，敲在两人紧绷的神经上。
苏念的心脏疯狂地跳动着，像是要挣脱胸腔的束缚。
那些被强行压抑的记忆碎片，如同开闸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心理防线。
高中时的嬉笑打闹、图书馆里的并肩学习、银杏树下的青涩誓言、以及最后那个夏天，无尽的等待和绝望…… 一幕幕，在脑海中飞速闪过。
她看到顾辰眼中清晰的震惊，那是一种猝不及防的、仿佛被施了定身法般的错愕。
紧接着，是浓得化不开的愧疚，像一层薄雾，笼罩在他深邃的眼底，让她心头微微一颤。
再仔细看，似乎还有一丝…… 难以言喻的欣喜？
那欣喜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稍纵即逝，却被她捕捉到了。
千言万语，似乎都堵在他的喉头。
他张了张嘴，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苏念率先回过神来，像是被烫到一般迅速移开视线，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吧台上那盆长势喜人的绿萝上。
她的指尖冰凉，微微颤抖。
“店里…… 有新书推荐吗？”
顾辰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更加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刻意的平稳，却又难掩其中的紧张。
苏念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有，在那边的新书专柜。”
她伸出手指了指书店右侧的一个区域，指尖因为用力而有些泛白。
她甚至不敢再看他一眼，生怕自己的眼神会泄露内心的慌乱。
“谢谢。”
顾辰的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情绪。
苏念听到他迈开脚步的声音，朝着她指示的方向走去。
她几乎是立刻就松了一口气，感觉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后背，不知何时己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她快步走到吧台最里面，拿起一个空了的咖啡豆罐子，转身走向仓库，几乎是逃也似的。
“我去仓库补点货。”
她留下这句话，声音不大，也不知道顾辰有没有听到。
躲进狭小、昏暗的仓库，苏念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心脏依旧在剧烈地跳动，脑海里全是顾辰刚才那个复杂的眼神。
他怎么会来这里？
他回来做什么？
无数个问题盘旋在心头，让她头痛欲裂。
而另一边，顾辰站在新书专柜前，目光却根本没有落在那些崭新的书籍封面上。
他的视线越过书架的缝隙，望向仓库紧闭的小门，眼神复杂。
他看到了她的闪躲，她的疏离，她的强装镇定。
他不怪她。
一点都不。
如果他是她，当年被那样不告而别，杳无音信，再次重逢，恐怕只会比她更加冷漠，更加决绝。
刚刚那短短几分钟的对视，对他而言，却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震惊于她的变化，愧疚于当年的懦弱，欣喜于她还在这里，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五味杂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该说什么呢？
“对不起”？
这三个字太轻，太苍白，如何能弥补她这些年所受的委屈和伤害？
“我想你”？
这三个字又太重，太突兀，凭什么在他缺席了这么多年之后，还能如此轻易地说出口？
顾辰苦笑了一下，伸出手，无意识地拂过一本包装精美的诗集。
他知道，他们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这几年的时光，更是一道深深的鸿沟。
想要跨越，恐怕没那么容易。
仓库的门过了好一会儿才被打开，苏念抱着一袋咖啡豆走了出来，脸上己经恢复了之前那种淡淡的、职业化的微笑，仿佛刚才那个仓惶躲避的人不是她。
她径首走向吧台，将咖啡豆放下，然后开始忙碌地清洗、研磨，全程没有再看顾辰一眼，仿佛他只是店里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客人。
顾辰默默地拿起一本离他最近的书，随意翻开一页，目光却再次不受控制地飘向吧台。
阳光依旧明媚，咖啡依旧醇香，但这家名为 “念时光” 的书店里，却弥漫着一种无声的尴尬与疏离，将两个曾经无比亲近的人，隔绝在两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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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再是那个会红着脸、怯生生地跟在他身后问数学题的小姑娘了。
苏念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仿佛每一寸皮肤都在发烫。
她能感觉到那道目光的重量，带着太多复杂的情绪，几乎要将她精心维持的平静外壳灼烧出一个洞来。
她必须做点什么，打破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苏念猛地抬起头，恰好撞进顾辰深邃的眼眸里。
西目相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空气里漂浮的细小尘埃在阳光中舞动，老式挂钟的滴答声在此刻显得格外清晰，一下，又一下，敲在两人紧绷的神经上。
苏念的心脏疯狂地跳动着，像是要挣脱胸腔的束缚。
那些被强行压抑的记忆碎片，如同开闸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心理防线。
高中时的嬉笑打闹、图书馆里的并肩学习、银杏树下的青涩誓言、以及最后那个夏天，无尽的等待和绝望…… 一幕幕，在脑海中飞速闪过。
她看到顾辰眼中清晰的震惊，那是一种猝不及防的、仿佛被施了定身法般的错愕。
紧接着，是浓得化不开的愧疚，像一层薄雾，笼罩在他深邃的眼底，让她心头微微一颤。
再仔细看，似乎还有一丝…… 难以言喻的欣喜？
那欣喜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稍纵即逝，却被她捕捉到了。
千言万语，似乎都堵在他的喉头。
他张了张嘴，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苏念率先回过神来，像是被烫到一般迅速移开视线，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吧台上那盆长势喜人的绿萝上。
她的指尖冰凉，微微颤抖。
“店里…… 有新书推荐吗？”
顾辰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更加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刻意的平稳，却又难掩其中的紧张。
苏念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有，在那边的新书专柜。”
她伸出手指了指书店右侧的一个区域，指尖因为用力而有些泛白。
她甚至不敢再看他一眼，生怕自己的眼神会泄露内心的慌乱。
“谢谢。”
顾辰的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情绪。
苏念听到他迈开脚步的声音，朝着她指示的方向走去。
她几乎是立刻就松了一口气，感觉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后背，不知何时己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她快步走到吧台最里面，拿起一个空了的咖啡豆罐子，转身走向仓库，几乎是逃也似的。
“我去仓库补点货。”
她留下这句话，声音不大，也不知道顾辰有没有听到。
躲进狭小、昏暗的仓库，苏念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心脏依旧在剧烈地跳动，脑海里全是顾辰刚才那个复杂的眼神。
他怎么会来这里？
他回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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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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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该说什么呢？
“对不起”？
这三个字太轻，太苍白，如何能弥补她这些年所受的委屈和伤害？
“我想你”？
这三个字又太重，太突兀，凭什么在他缺席了这么多年之后，还能如此轻易地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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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径首走向吧台，将咖啡豆放下，然后开始忙碌地清洗、研磨，全程没有再看顾辰一眼，仿佛他只是店里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客人。
顾辰默默地拿起一本离他最近的书，随意翻开一页，目光却再次不受控制地飘向吧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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