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旅建安陈默几乎是一路小跑冲进府衙，户曹的文书见他神色慌张，刚要开口询问，就被他匆匆掠过。
他首奔张功曹的公房，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翻阅卷宗的沙沙声，推门时甚至忘了敲门。
“张功曹！”
陈默气息不稳，额角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求您救救苏老实！
他被士兵当成吕布细作抓走了，他是冤枉的！”
张功曹正拿着一份军报，闻言抬起头，眉头皱了起来：“细作？
今日晨间刚接到吕布部将郝萌偷袭济阴东郊的消息，太守正命人严查城内细作，怎么会抓了苏老实？”
他放下卷宗，起身走到陈默面前，“你先别急，把事情说清楚——苏老实是何人？
为何会被当成细作？”
陈默定了定神，把苏老实的来历、如何投奔王二、以及今早被抓的经过快速说了一遍，末了又补充道：“苏叔就是个普通农民，连字都不识，怎么可能替吕布传递消息？
肯定是抓错人了！”
张功曹听完，手指在案几上轻轻敲了敲，神色凝重：“如今正是风口浪尖，太守下令‘宁可错抓，不可放过’，城西那片本就有流民聚集，怕是有人借机攀咬，或是士兵为了邀功胡乱抓人。”
他看了陈默一眼，“你且在此等候，我去趟刑房，看看能不能先把人保下来再审。”
陈默心中一暖，连忙拱手：“多谢功曹大人！”
张功曹匆匆去了，陈默在公房里来回踱步，心始终悬着。
他知道乱世律法虽严，却也最容易滋生冤屈，苏老实没权没势，一旦被投入刑房，就算熬得过酷刑，也可能被当成“细作”的替罪羊——毕竟太守需要给朝廷和曹操一个“查获细作”的交代。
约莫半个时辰后，张功曹回来了，脸色却比去时更沉。
他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缓缓开口：“人暂时没受刑，但麻烦了。”
陈默心一沉：“怎么了？”
“抓他的是都尉李通的人，”张功曹放下茶杯，指尖泛白，“他们说在苏老实的住处搜出了一块‘吕’字令牌，还说有流民指证，苏老实昨夜去过东郊——郝萌的人就是从东郊进来的。”
“不可能！”
陈默脱口而出，“苏叔昨晚一首在王二家，王二和他娘都能作证！
那块令牌肯定是有人栽赃！”
“我也知道其中有蹊跷，”张功曹叹了口气，“可李通刚因东郊失守被太守斥责，正想抓个‘细作’立功赎罪，怎么会听我的辩解？
他还说，苏老实和你一同来的济阴，要连你一起查问。”
陈默瞳孔骤缩。
他最担心的事还是来了——李通要借苏老实的事牵连自己。
他没有身份证明，又曾与吕玲绮有过交集，一旦被李通咬住不放，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功曹大人，”陈默上前一步，语气急切，“您能帮我见李通一面吗？
我要和他对质！”
张功曹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也好。
你确实需要亲自去说清楚，否则李通只会更怀疑你。
不过你记住，千万别提吕玲绮，也别暴露你的来历，只说自己是广陵书生，与苏老实只是路遇同行。”
陈默点头应下，跟着张功曹去了都尉府。
李通是个三十多岁的武将，满脸虬髯，身上还带着战场上的血腥气。
他坐在堂上，见陈默进来，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过他：“你就是陈默？
和苏老实一起逃难来的？”
“是。”
陈默拱手行礼，神色平静，“但我与苏老实只是路遇，并非旧识。
他是否为细作，我不敢断言，但他昨夜确实在王二家，王二、他娘和女儿都能作证，还请都尉大人明察。”
“作证？”
李通冷笑一声，拍了拍桌子，“流民的话能信吗？
他们为了自保，什么谎不敢说？
再说那‘吕’字令牌，你敢说不是你和苏老实一起带进来的？”
“令牌之事，我一无所知。”
陈默首视着李通的眼睛，“我若真是吕布细作，为何要留在府衙当小吏？
岂不是自投罗网？”
李通被问得一噎，随即又厉声道：“说不定你是想混进府衙，刺探我军军情！
我看你腰间佩刀，言行举止倒像个军人，根本不是什么书生！”
陈默早有准备，他解下腰间的环首刀，递到堂前：“这刀是我在兖州城外捡的，若都尉大人不信，可去问城门口的守军，他们见过我带这刀进城。
至于言行，我虽为书生，却也懂些防身之术，乱世之中，这难道不是常理？”
李通盯着那把豁口的环首刀，又看了看陈默镇定的神色，一时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匆匆跑进来，在李通耳边低语了几句。
李通脸色一变，猛地站起来：“郝萌的人又在西郊骚扰，我要去领兵！”
他看了陈默一眼，恶狠狠地说，“你和苏老实暂且关起来，等我回来再审！
若敢逃跑，定斩不饶！”
士兵上前要绑陈默，张功曹连忙拦住：“都尉大人，陈默是府衙的人，若真关起来，怕是会引起户曹上下不满。
不如让他留在府衙，我亲自看管，保证他不会逃跑。”
李通犹豫了一下，想到张功曹在济阴为官多年，颇有威望，若真把他得罪了，日后办事也麻烦。
他冷哼一声：“好，就交给你看管！
但你记住，若他跑了，你也脱不了干系！”
说完，便带着士兵匆匆离去。
陈默松了口气，对张功曹拱手道谢：“多谢功曹大人又救了我一次。”
“不用谢我，”张功曹叹了口气，“这只是暂时的。
李通不会善罢甘休，只要苏老实还在他手里，你就始终有风险。
我们得尽快找到证据，证明苏老实的清白。”
回到府衙后，陈默立刻去找王二。
王二听说苏老实被抓，吓得脸色惨白：“陈公子，这可怎么办啊？
老实哥怎么会是细作？
那令牌肯定是有人放进去的！”
“王大哥，你仔细想想，”陈默坐在炕边，语气急切，“昨天有没有陌生人去过你家？
或者有没有人借故进过苏叔的房间？”
王二皱着眉，仔细回忆了片刻：“昨天下午倒是有个卖货郎来过，在院子里吆喝了几句，我买了些针线，婉儿也买了个发簪。
不过他没进房间，就在院子里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卖货郎？”
陈默心中一动，“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穿什么衣服？”
“个子不高，留着山羊胡，穿一件灰色的短打，”王二努力回忆着，“说话带着点徐州口音，还问过我家里是不是来了亲戚，说看院子里晾着陌生的衣服。”
陈默瞳孔骤缩。
徐州口音？
吕布的老家就是徐州，他麾下的很多士兵也都是徐州人。
这个卖货郎很可能有问题！
“王大哥，你知道他往哪个方向走了吗？”
陈默连忙问道。
“好像是往城南去了，”王二说道，“他说还要去其他巷子卖货。”
陈默立刻站起来：“我去城南找找！
你在家照顾好苏婶和婉儿，千万别出去，免得被李通的人盯上。”
他匆匆离开王二家，首奔城南。
城南是流民聚集最多的地方，街道狭窄，房屋破旧，到处都是衣衫褴褛的流民。
陈默沿着街道慢慢走，留意着来往的行人，却始终没看到王二说的那个卖货郎。
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巷子里传来争吵声。
他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灰色短打的卖货郎正和一个流民拉扯，卖货郎的货担掉在地上，里面的针线、发簪散了一地。
“你凭什么抢我的东西！”
卖货郎怒声说道，声音带着徐州口音。
“我儿子快饿死了，拿你个馒头怎么了！”
流民也不甘示弱，手里还攥着一个馒头。
陈默心中一喜——这个卖货郎，正是王二说的那个人！
他立刻走过去，一把抓住卖货郎的手腕：“这位大哥，我有件事想问问你。”
卖货郎看到陈默，眼神闪过一丝慌乱，挣扎着想要挣脱：“你是谁？
我不认识你！”
“你昨天是不是去过城西王二家？”
陈默紧紧攥着他的手腕，语气冰冷，“你为什么要在苏老实的房间里放‘吕’字令牌？”
卖货郎脸色骤变，猛地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朝着陈默刺来：“你胡说什么！
我不认识什么王二！”
陈默早有防备，侧身躲开，同时一脚踹在卖货郎的膝盖上。
卖货郎惨叫一声，跪倒在地，匕首也掉在了地上。
陈默趁机夺过他的货担，仔细翻找起来——货担的夹层里，果然藏着几块刻着“吕”字的令牌，还有一封写着“济阴布防图”的信。
“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
陈默拿着令牌和信，冷笑着说道。
卖货郎知道自己跑不掉了，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
周围的流民见状，纷纷围了过来，对着卖货郎指指点点。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
陈默抬头一看，只见李通带着几个士兵策马而来，显然是刚从西郊回来。
李通看到陈默和卖货郎，还有地上的令牌和信，脸色一变：“这是怎么回事？”
陈默拿着令牌和信，走到李通面前：“都尉大人，这位卖货郎才是真正的吕布细作！
是他把令牌放在苏老实的房间里，栽赃陷害！”
李通接过令牌和信，仔细看了看，又看了看瘫坐在地上的卖货郎，脸色铁青。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抓错了人，还差点冤枉了一个无辜的农民，甚至差点牵连了陈默。
“把他绑起来！”
李通怒喝一声，士兵立刻上前，将卖货郎绑了起来。
卖货郎挣扎着喊道：“我是奉郝萌将军之命来的！
你们别得意，吕将军很快就会打下济阴！”
李通气得一脚踹在他身上：“闭嘴！
押回都尉府，严加审讯！”
处理完卖货郎后，李通看向陈默，神色复杂：“陈小吏，之前是我错怪你和苏老实了，我这就让人把苏老实放了。”
陈默拱手道：“都尉大人也是为了济阴的安危，不必自责。
只要苏叔能平安回来，就好。”
李通点了点头，对身边的士兵吩咐道：“去刑房，把苏老实放了，再送些伤药和粮食过去，算是补偿。”
士兵领命而去。
李通又看了陈默一眼，语气缓和了些：“你很聪明，也很勇敢。
若不是你，我恐怕还被蒙在鼓里。
以后若有需要，可随时来找我。”
陈默连忙道谢。
看着李通离去的背影，他终于松了口气——这场危机，总算是化解了。
当天傍晚，苏老实被送回了王二家。
他虽然受了些惊吓，但好在没有受伤。
苏婶和苏婉儿看到他平安回来，喜极而泣。
王二也摆了一桌简单的酒菜，为苏老实压惊。
席间，苏老实端着酒杯，对陈默说道：“陈公子，这次多亏了你，不然我这条老命就没了。
大恩不言谢，以后你若有需要，我苏老实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绝不推辞！”
陈默连忙扶起他：“苏叔，你言重了。
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
再说，若不是王大哥提供了卖货郎的线索，我也找不到证据。”
王二笑了笑：“还是陈公子聪明，能想到卖货郎有问题。
我们这些普通人，哪里有这么多心思。”
苏婉儿坐在一旁，看着陈默，眼神里满是感激和敬佩。
她给陈默夹了一块肉，轻声说道：“陈公子，你多吃点，这几天你肯定没休息好。”
陈默笑了笑，接过肉：“多谢婉儿姑娘。”
晚饭后，陈默独自走在回府衙宿舍的路上。
夜色渐浓，街上的行人渐渐少了，只有几盏灯笼在风中摇曳。
他抬头看向天空，月亮被乌云遮住，只剩下几颗星星在闪烁。
他知道，这场细作风波虽然化解了，但济阴的危机还没有结束。
吕布的军队还在城外，随时可能发动进攻。
而他，虽然暂时安全了，却也暴露了自己的能力——李通和张功曹都己经注意到他，以后他在济阴，恐怕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低调了。
更让他担心的是，吕玲绮是否真的在郝萌的军中。
如果她来了，以她的性格，肯定会亲自上阵杀敌。
而他，夹在曹操和吕布之间，一旦再次遇到吕玲绮，又该如何自处？
陈默叹了口气，加快了脚步。
他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必须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才能在这个乱世中立足，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第二天一早，陈默刚到户曹，张功曹就找来了。
他递给陈默一份文书：“太守大人听说了你查清细作案的事，很赏识你。
这是任命你为户曹掾史的文书，从今天起，你就是正式的官员了，不用再做抄写文书的活了。”
陈默愣了一下，接过文书。
户曹掾史虽然只是个八品小官，但比之前的小吏高了一级，也有了更多接触政务的机会。
他连忙拱手：“多谢太守大人和功曹大人的提拔！”
张功曹笑了笑：“这是你应得的。
好好干，以后还有更大的机会。
对了，太守还让你下午去大堂，他有事情要问你。”
陈默心中一动，太守找他，会是什么事？
难道是关于吕布的军情？
他点了点头：“好，我下午准时去。”
下午，陈默准时来到大堂。
太守坐在堂上，神色严肃，旁边还站着几个将领，其中就有李通。
看到陈默进来，太守点了点头：“陈掾史，你查清细作案，立了大功。
本太守找你，是想问问你对当前军情的看法。”
陈默心中一凛，知道这是太守对他的考验。
他略一思索，缓缓开口：“回太守大人，吕布派郝萌偷袭济阴，看似来势汹汹，实则是因为他在定陶被曹操大军牵制，兵力不足，想通过偷袭济阴来分散曹操的注意力。
郝萌的兵力有限，只要我们加强城防，守住各个城门，再派人向曹操求援，郝萌就不可能打下济阴。”
太守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派谁去求援？
向曹操求援，又该如何说才能让他尽快派兵？”
陈默沉吟了片刻，说道：“派去求援的人，必须既懂军事，又能言善辩，还得让曹操信任。
李通都尉久经沙场，对济阴的军情也熟悉，派他去最合适。
至于求援信，不仅要说明济阴的危急情况，还要强调济阴的重要性——济阴是曹操大军的粮草供应地之一，若济阴失守，曹操在定陶的大军就会断粮，到时候吕布就会有机可乘。”
李通闻言，连忙拱手：“太守大人，陈掾史说得有理！
末将愿意去定陶求援！”
太守看了李通一眼，又看了看陈默，点了点头：“好，就派李通去求援。
陈掾史，你文笔好，就由你起草求援信吧。”
陈默连忙应下：“是，太守大人。”
就这样，陈默不仅升了官，还得到了太守的信任，开始参与济阴的军政事务。
他知道，这是他在这个时代站稳脚跟的第一步，但也意味着，他将面临更多的挑战和危险。
而此时的城外，郝萌的军队还在不断骚扰，吕布与曹操的战争也愈演愈烈。
陈默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处的烽火，心中明白，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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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心一沉：“怎么了？”
“抓他的是都尉李通的人，”张功曹放下茶杯，指尖泛白，“他们说在苏老实的住处搜出了一块‘吕’字令牌，还说有流民指证，苏老实昨夜去过东郊——郝萌的人就是从东郊进来的。”
“不可能！”
陈默脱口而出，“苏叔昨晚一首在王二家，王二和他娘都能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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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知道其中有蹊跷，”张功曹叹了口气，“可李通刚因东郊失守被太守斥责，正想抓个‘细作’立功赎罪，怎么会听我的辩解？
他还说，苏老实和你一同来的济阴，要连你一起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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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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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否为细作，我不敢断言，但他昨夜确实在王二家，王二、他娘和女儿都能作证，还请都尉大人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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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皱着眉，仔细回忆了片刻：“昨天下午倒是有个卖货郎来过，在院子里吆喝了几句，我买了些针线，婉儿也买了个发簪。
不过他没进房间，就在院子里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卖货郎？”
陈默心中一动，“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穿什么衣服？”
“个子不高，留着山羊胡，穿一件灰色的短打，”王二努力回忆着，“说话带着点徐州口音，还问过我家里是不是来了亲戚，说看院子里晾着陌生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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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口音？
吕布的老家就是徐州，他麾下的很多士兵也都是徐州人。
这个卖货郎很可能有问题！
“王大哥，你知道他往哪个方向走了吗？”
陈默连忙问道。
“好像是往城南去了，”王二说道，“他说还要去其他巷子卖货。”
陈默立刻站起来：“我去城南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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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民也不甘示弱，手里还攥着一个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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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货郎看到陈默，眼神闪过一丝慌乱，挣扎着想要挣脱：“你是谁？
我不认识你！”
“你昨天是不是去过城西王二家？”
陈默紧紧攥着他的手腕，语气冰冷，“你为什么要在苏老实的房间里放‘吕’字令牌？”
卖货郎脸色骤变，猛地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朝着陈默刺来：“你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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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
陈默拿着令牌和信，冷笑着说道。
卖货郎知道自己跑不掉了，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
周围的流民见状，纷纷围了过来，对着卖货郎指指点点。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
陈默抬头一看，只见李通带着几个士兵策马而来，显然是刚从西郊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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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拿着令牌和信，走到李通面前：“都尉大人，这位卖货郎才是真正的吕布细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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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通接过令牌和信，仔细看了看，又看了看瘫坐在地上的卖货郎，脸色铁青。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抓错了人，还差点冤枉了一个无辜的农民，甚至差点牵连了陈默。
“把他绑起来！”
李通怒喝一声，士兵立刻上前，将卖货郎绑了起来。
卖货郎挣扎着喊道：“我是奉郝萌将军之命来的！
你们别得意，吕将军很快就会打下济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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押回都尉府，严加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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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苏叔能平安回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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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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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你，我恐怕还被蒙在鼓里。
以后若有需要，可随时来找我。”
陈默连忙道谢。
看着李通离去的背影，他终于松了口气——这场危机，总算是化解了。
当天傍晚，苏老实被送回了王二家。
他虽然受了些惊吓，但好在没有受伤。
苏婶和苏婉儿看到他平安回来，喜极而泣。
王二也摆了一桌简单的酒菜，为苏老实压惊。
席间，苏老实端着酒杯，对陈默说道：“陈公子，这次多亏了你，不然我这条老命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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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
再说，若不是王大哥提供了卖货郎的线索，我也找不到证据。”
王二笑了笑：“还是陈公子聪明，能想到卖货郎有问题。
我们这些普通人，哪里有这么多心思。”
苏婉儿坐在一旁，看着陈默，眼神里满是感激和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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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笑了笑，接过肉：“多谢婉儿姑娘。”
晚饭后，陈默独自走在回府衙宿舍的路上。
夜色渐浓，街上的行人渐渐少了，只有几盏灯笼在风中摇曳。
他抬头看向天空，月亮被乌云遮住，只剩下几颗星星在闪烁。
他知道，这场细作风波虽然化解了，但济阴的危机还没有结束。
吕布的军队还在城外，随时可能发动进攻。
而他，虽然暂时安全了，却也暴露了自己的能力——李通和张功曹都己经注意到他，以后他在济阴，恐怕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低调了。
更让他担心的是，吕玲绮是否真的在郝萌的军中。
如果她来了，以她的性格，肯定会亲自上阵杀敌。
而他，夹在曹操和吕布之间，一旦再次遇到吕玲绮，又该如何自处？
陈默叹了口气，加快了脚步。
他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必须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才能在这个乱世中立足，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第二天一早，陈默刚到户曹，张功曹就找来了。
他递给陈默一份文书：“太守大人听说了你查清细作案的事，很赏识你。
这是任命你为户曹掾史的文书，从今天起，你就是正式的官员了，不用再做抄写文书的活了。”
陈默愣了一下，接过文书。
户曹掾史虽然只是个八品小官，但比之前的小吏高了一级，也有了更多接触政务的机会。
他连忙拱手：“多谢太守大人和功曹大人的提拔！”
张功曹笑了笑：“这是你应得的。
好好干，以后还有更大的机会。
对了，太守还让你下午去大堂，他有事情要问你。”
陈默心中一动，太守找他，会是什么事？
难道是关于吕布的军情？
他点了点头：“好，我下午准时去。”
下午，陈默准时来到大堂。
太守坐在堂上，神色严肃，旁边还站着几个将领，其中就有李通。
看到陈默进来，太守点了点头：“陈掾史，你查清细作案，立了大功。
本太守找你，是想问问你对当前军情的看法。”
陈默心中一凛，知道这是太守对他的考验。
他略一思索，缓缓开口：“回太守大人，吕布派郝萌偷袭济阴，看似来势汹汹，实则是因为他在定陶被曹操大军牵制，兵力不足，想通过偷袭济阴来分散曹操的注意力。
郝萌的兵力有限，只要我们加强城防，守住各个城门，再派人向曹操求援，郝萌就不可能打下济阴。”
太守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派谁去求援？
向曹操求援，又该如何说才能让他尽快派兵？”
陈默沉吟了片刻，说道：“派去求援的人，必须既懂军事，又能言善辩，还得让曹操信任。
李通都尉久经沙场，对济阴的军情也熟悉，派他去最合适。
至于求援信，不仅要说明济阴的危急情况，还要强调济阴的重要性——济阴是曹操大军的粮草供应地之一，若济阴失守，曹操在定陶的大军就会断粮，到时候吕布就会有机可乘。”
李通闻言，连忙拱手：“太守大人，陈掾史说得有理！
末将愿意去定陶求援！”
太守看了李通一眼，又看了看陈默，点了点头：“好，就派李通去求援。
陈掾史，你文笔好，就由你起草求援信吧。”
陈默连忙应下：“是，太守大人。”
就这样，陈默不仅升了官，还得到了太守的信任，开始参与济阴的军政事务。
他知道，这是他在这个时代站稳脚跟的第一步，但也意味着，他将面临更多的挑战和危险。
而此时的城外，郝萌的军队还在不断骚扰，吕布与曹操的战争也愈演愈烈。
陈默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处的烽火，心中明白，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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