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阿穗(山间岁月慢)全章节在线阅读_(山间岁月慢)全本在线阅读

第一章：晨炊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还没翻过东边的山脊，林小山就已经醒了。木窗支起一半，

带着露水气的风溜进来，轻轻掀动墙上挂着的干辣椒串。他侧过身，看着枕边人。

阿穗还睡着，呼吸又轻又匀，一只手搭在薄被外，指节处有常年织布留下的细茧。

鸡叫了头遍。小山轻手轻脚地下床，灶间还是暗的。他舀一瓢水洗脸，冷水激得人精神一振。

米缸见底了，他想着今天得去村头李伯家换些新米。阿穗爱吃软糯的，李伯家的米煮粥最好。

灶火升起来的时候，屋里暖了。米下锅，小火慢熬，米香一丝丝溢出来。小山坐在灶前添柴，

火光一跳一跳，映着他平静的脸。窗外，天光渐渐亮起来，能看见院里的老槐树，

和远处层层叠叠的青山。山尖罩着薄雾，像是还没睡醒。“好香啊。”小山回头，

看见阿穗披着外衣站在门边，头发松松挽着，眼里还带着惺忪睡意。“怎么不再睡会儿？

”他问，往灶里添了根细柴。“听见你起来了，就睡不着了。”阿穗走过来，挨着他坐下，

把头靠在他肩上，“今天粥里放了什么？闻着特别香。”“就一点山菇，昨天采的。

”小山伸手理了理她鬓边的碎发，“再去睡会儿吧，粥好了叫你。”阿穗摇摇头，

站起身：“不了，今天要织那匹蓝布，王婶等着要呢。”她走到水缸前舀水洗漱，

水声哗哗的。小山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满满的。成亲三年了，每个清晨还是这样，平淡，

却让人心安。粥熬好了，米粒开花，稠稠的。就着一碟咸菜，两个煮鸡蛋，一顿简单的早饭。

“我上午去李伯家换点米，”吃完饭，小山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地里的草也该除了。

”阿穗正在系围裙，闻言点头：“我织布。中午想吃点什么？”“随便做点就好，

你别太累着。”“那就擀面条吧，浇头用昨天的野菜，再打两个鸡蛋。”太阳完全升起来了，

金灿灿的光照进院子。小山扛着锄头出门时，阿穗已经坐在织机前，梭子在她手里穿来穿去，

发出有节奏的声响。第二章：昼忙去李伯家要走过一条田埂，两旁的稻子绿油油的，

挂着露珠。早起的农人已经在地里忙活了，互相打着招呼。“小山，这么早啊！

”李伯正在院里喂鸡，见他来，笑眯眯的。“来换点米。”小山放下肩上的布袋，

“新米下来了吗？”“下了下了，正好给你留了最好的。”李伯引他进屋，“阿穗还好吧？

听说她织的布，镇上的人都抢着要呢。”“她喜织织布。”小山笑笑，看着李伯量米。

米是新打的，白净饱满，闻着有股阳光的味道。小山把带来的干菇和豆子递给李伯，

这是山里的规矩，以物易物，谁也不占谁的便宜。扛着米往家走，太阳已经有些热度了。

小山想着阿穗织布时的样子，神情专注，嘴角微微上扬。她织的布确实好，细腻密实，

染的颜色也鲜亮。村里人都说，阿穗的手是菩萨赐的。快到家时，他拐到菜地里看了看。

豆角该搭架了，茄子还小，辣椒已经结了几个。他拔了几棵杂草，想着下午得来浇水。

院子里，织机的声音规律的响着。阿穗背对着他，腰板挺直，手臂起落间，布匹一寸寸延长。

小山没打扰她，悄悄进了灶间，把米倒进缸里。缸满了，心里也踏实了。日头快到头顶了，

该做午饭了。阿穗织完最后一梭，伸直了酸痛的腰。一上午，她织了半匹布，蓝色的底子，

上面有她偷偷织进去的细小桂花纹样，是王婶女儿出嫁要用的，小姑娘喜欢桂花。

灶间有响动，小山已经在和面了。阿穗洗了手走过去：“我来吧，你歇会儿。”“就快好了。

”小山的手在面团上按压，力度不轻不重，“布织得顺利吗？”“顺利，

下午再织一会儿就能完成了。”阿穗开始洗菜，野菜是昨天两人一起上山采的，嫩嫩的荠菜，

“王婶说，她闺女特别喜欢我上次织的那块有暗纹的布。”小山笑了：“是你手巧。

”面和好了，醒着。阿穗切菜，小山剥蒜，两人在不算宽敞的灶间里默契地移动，

不会碰到彼此。“下午我去地里浇水，豆角该搭架了。”小山说。“我织完布去帮你。

”阿穗把菜下锅，“刺啦”一声，香气冒出来。简单的午饭，手擀的面条劲道，野菜清新，

荷包蛋煎得恰到好处，蛋黄流心。两人坐在院里的石桌旁吃，树影婆娑，微风拂面。

“李伯家的米真好。”阿穗满足地喝掉最后一口面汤。“他说下次多给我们留点。

”小山收拾着碗筷，“睡会儿午觉吧，你看你眼圈都青了。”阿穗确实困了，

点点头：“就睡一刻钟，你叫我。”第三章：午憩与劳作小山看着她进屋，自己却毫无睡意。

他把碗洗了，然后拿起斧头劈柴。柴火堆得整整齐齐的，冬天就不怕冷了。劈完柴，

他又修了修鸡窝。两只母鸡是他开春时抱回来的，现在已经开始下蛋了。阿穗说等入秋了，

再抱几只小鸡崽。屋里静悄悄的，阿穗应该睡着了。小山轻手轻脚走进去，果然，她侧躺着，

呼吸均匀。他拉过薄被给她盖好，在床边坐了一会儿。阿穗的睫毛长长的，像小扇子。

成亲那天，她凤冠霞帔，睫毛低垂，羞得不敢看他。转眼三年过去了，日子就像山间的溪水，

静静流淌。一刻钟到了，小山轻轻叫她：“阿穗，该起了。”她咕哝一声，翻个身，

孩子气地把头埋进被子里。小山笑了，捏捏她的耳朵：“再不起来，布可织不完了。

”这话管用，阿穗一下子坐起来，眼睛还没完全睁开：“这就起，这就起。”下午，

织机声又响起来。小山扛着锄头去了地里。日头偏西时，阿穗织完了布，

仔细叠好放在篮子里，准备明天给王婶送去。然后她拎着水壶去了地里。

小山正在给豆角搭架，汗湿的衣衫贴在背上。看见她来，他直起腰，

接过水壶“咕咚咕咚”喝了大半。“快好了。”他指着已经搭好架的豆角，“再过个把月，

就能吃上嫩豆角了。”阿穗用袖子给他擦汗：“慢点做，不着急。

”夕阳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小山继续搭架，阿穗就在地里拔草。偶尔说两句话，

更多的是沉默，但一点也不尴尬。山里的日子就是这样，慢慢的，一件事一件事地做，

一句话一句话地说。第四章：夜话晚上，粥是中午的剩面条热了热，就着咸鸭蛋和凉拌黄瓜。

吃过饭，两人在院里乘凉，小山编筐，阿穗补衣服。星星出来了，一颗两颗，渐渐铺满天空。

山里的星星特别亮，特别低，好像一伸手就能够到。“明天我去镇上送布，你要带点什么吗？

”阿穗问。“买点盐和针线吧，再给你称点红糖。”小山说，“我明天把东边那块地翻一翻，

种点晚玉米。”夜深了，凉意上来。两人收拾东西进屋，插上门闩。油灯吹灭了，

月光从窗户纸透进来，朦朦胧胧的。躺在床上，能听见山风掠过树梢的声音，

偶尔有不知名的鸟叫。“睡吧。”小山说，轻轻握住阿穗的手。“嗯。”她回应，

手指在他掌心动了动。一天过去了，平静而充实。明天，太阳照常升起，日子还会这样继续。

春种秋收，织布耕田，山间的岁月慢，慢到能听见幸福的声音。窗外，月亮升到中天，

清辉洒满院落，一切都睡着了，只有蟋蟀在轻声吟唱，像在守护这宁静的夜。远山如黛，

近树含烟，小小的院落里，日子就像阿穗织布机上的梭子，穿来穿去，织出生活的纹理，

细腻而绵长。夜深了。第五章：镇集晨光再次照进小院时，阿穗已经起床梳洗完毕。

今天要去镇上送布，她特意穿了那件月白色的襦裙，裙摆处有她自己绣的几丛兰草。

“穿这么好看，王婶该以为你是新娘子了。”小山打趣道，往她篮子里放了两张烙饼，

“路上吃。”阿穗嗔怪地看他一眼，眼里却是笑意：“我晌午前就回来。

”镇子离村子有十里路，要翻过一座山。阿穗脚步轻快，山路虽崎岖，她却走惯了。

路旁的杜鹃花开得正盛，一簇簇红的粉的，热热闹闹。到镇上的时候，日头已经老高了。

王婶家就在镇口，青砖黑瓦的一处院落。“阿穗来了！”王婶迎出来，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

“这布织得真好，比我预想的还好！”布展开来，蓝色的底子光滑如镜，

那些细小的桂花纹样在光下若隐若现，雅致又不张扬。“您喜欢就好。”阿穗微笑。

王婶付了工钱，又硬塞给她一包桂花糕：“自己做的，你和小山尝尝。”从王婶家出来，

阿穗去杂货铺买了盐和针线，又去药铺称了点红糖。路过书肆时，她犹豫了一下，走进去。

小山认字，是小时候村里老秀才教的。他喜欢看书，可是书贵，舍不得买。

阿穗记得他上次在镇上书肆门口徘徊了好久。“老板娘，最便宜的书是哪本？”阿穗小声问。

老板娘指指角落的一摞旧书：“那些都是两文钱一本。”阿穗翻捡着，大多是残缺不全的，

要么少了封面，要么缺了页。最后她挑了一本《农桑辑要》，虽然旧，但是完整的，

里面还有插图。小山应该会喜欢。回家的路觉得特别长，也许是心里急着想把书给小山看。

阿穗走出一身汗，终于在晌午前看到了自家屋顶的炊烟。小山果然在做饭，粥香飘出老远。

“回来了？”他接过阿穗手里的篮子，“顺利吗？”阿穗点点头，

先把书拿出来：“给你买的。”小山愣了一下，接过书，翻了几页，眼睛亮起来：“这书好，

正用得着。”看他高兴，阿穗也开心，一边喝水一边说：“王婶很满意，给了工钱，

还给了桂花糕。”午饭是粥和烙饼，就着咸菜。小山一边吃一边翻书，

看到有意思的地方就读给阿穗听。“书上说，豆角旁边种点香菜，能防虫。”小山指着插图。

“那明天就种点。”阿穗把最后一块桂花糕夹到他碗里。第六章：生辰下午，

小山去翻东边那块地，阿穗在家洗衣服。阳光暖暖的，晾衣绳上的衣服随风轻摆，

有阳光和皂角的味道。日子就是这样，一天天，平淡却充实。夜晚来临，油灯下，小山看书，

阿穗做针线，偶尔交流几句，更多的是安静的陪伴。睡前，小山说：“下个月是你生日，

想要什么？”阿穗想了想：“想要你陪我去山上采一天药，听说这个时节黄芪正好。”“好。

”小山答应着，吹灭了灯。月光如水，夜色温柔。生日那天，天还没亮两人就起床了。

小山准备了干粮和水，阿穗带了采药的小锄和背篓。清晨的山林还带着露水，鸟鸣清脆。

他们沿着熟悉的小路往上走，阿穗眼尖，不时发现草药。“看，这丛黄芪真好。”她蹲下身，

小心地挖掘，尽量不伤根须。小山在不远处采桔梗，他的眼睛更利，

总能发现藏在草丛里的宝贝。到中午时，背篓已经半满了。两人坐在溪边吃干粮，

溪水清澈见底，能看见小鱼游来游去。“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一起来采药吗？”阿穗突然问。

小山笑了：“怎么不记得，你摔了一跤，把药篓打翻了，哭得可伤心了。

”那是他们刚定亲不久的时候。阿穗爹是村里的郎中，她从小认药，常上山采药补贴家用。

小山那时就经常“偶遇”她，假装也是来采药的。“你当时还把你的药分给我一半。

”阿穗也笑了。吃完干粮，两人手牵手在溪边散步。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斑驳陆离。

阿穗的裙摆被草叶上的露水打湿了，但她不在意，哼着小调。“要是天天都能这样就好了。

”她说。“等冬天闲了，我常陪你来。”小山承诺。采满了背篓，日头已经偏西。

下山的路轻松愉快，阿穗数着今天的收获：黄芪、桔梗、柴胡、地黄...能卖个好价钱。

“卖药的钱，给你扯块布做新衣裳吧。”阿穗说。“我不用，给你自己做吧。”小山摇头，

“你那条裙子都穿三年了。”“那我给你做件棉袄，冬天快到了。

”夕阳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依偎在一起，分不开。到家时，晚霞正红。

简单的晚饭后，阿穗在灯下整理药材，小山在旁边帮忙。“今天开心吗？”他问。

阿穗点头：“最开心的生日。”夜深了，药材整理好了，摊在竹匾里，明天晒干。

两人都累了，但心里满满的。“睡吧。”小山吹灭灯。窗外，月牙弯弯，繁星点点。

山静静地立在那里，守护着这片土地和土地上的人们。日子还长，这样的时光还会有很多。

春去秋来，花开花落，他们还会一起做饭，一起织布耕田，一起慢慢变老。山间的岁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