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残卷入秋后的第一场冷雨缠绵了整整三日,像是老天也在为某种隐秘的悲伤垂泪。
潮湿的水汽顺着青瓦缝隙钻进古籍修复室,在墙根洇出一片片深褐的霉斑,那霉斑边缘模糊,
竟像极了凝固许久的血痕,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我坐在靠窗的楠木桌前,
指尖捻着半张泛黄发脆的宣纸,鼻尖萦绕着陈年纸张特有的草木灰气息,
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类似铁锈的腥甜——那味道淡得像错觉,却又顽固地黏在鼻腔深处,
仿佛钻进了骨髓里,无论怎么擤鼻子都挥之不去。窗外的雨丝斜斜地打在玻璃上,
留下一道道蜿蜒的水痕,像谁在上面无声地哭过。
这是今天下午从市档案馆送来的一批待修复古籍里最古怪的一件。它不是完整的书册,
只是一沓散乱的残页,用早已朽烂的蓝布包裹着,
布面上绣着的缠枝莲图案只剩下模糊的轮廓。档案馆的二毛送东西来的时候,
脸色比窗外的天色还难看,放下包裹就匆匆走了,只留下一句“这东西邪门得很,
你小心点”。我叫陈海,是这家私人古籍修复工作室的主理人。浸淫这行近十年,
从明清孤本到民国残卷,经手的珍本没有上千也有八百,断简残编见得多了,
却从未见过这般诡异的纸张。它比寻常宣纸更厚三分,质地却软得像泡发的腐肉,
指尖轻轻一按就能留下凹陷,对着光看时,能清晰瞧见纤维间嵌着些针尖大小的暗红细点,
凑近了用放大镜仔细辨,那些细点边缘发黑,竟像是干涸多年的血痂。
更离奇的是纸上的文字,既非楷隶也非篆草,笔画扭曲缠绕,时而向上翻卷,时而向下勾连,
活像在纸上疯狂爬行的蜈蚣,每一笔每一划都透着股说不出的阴邪,
仿佛那些文字本身就带着某种不祥的力量。我用竹制镊子小心翼翼地将残页展开,
每一个动作都轻得像怕惊扰了沉睡的鬼魂。残页边缘已经脆化,稍一用力就可能碎裂,
我花了近一个小时,才将十几张残片在铺着毛毡的桌面上拼凑出大致轮廓。
当最后一页残片归位的瞬间,窗外的雨突然毫无征兆地大了起来,
狂风裹挟着雨点狠狠砸在玻璃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像是有无数只手在外面疯狂拍打着窗户。室内的温度骤然降了好几度,
原本暖融融的空气瞬间变得冰冷刺骨,桌上的台灯开始疯狂闪烁,暖黄色的光晕忽明忽暗,
将我的影子在墙上拉得老长,那影子扭曲变形,活像一个张牙舞爪的黑色怪物,
仿佛随时都会从墙上跳下来。“咔哒。”台灯突然灭了。我心里咯噔一下,
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我。我慌忙伸手去摸桌角的手机想打亮手电筒,
指尖却先触到一片冰凉黏腻的触感,那触感滑溜溜的,带着种令人作呕的湿意。
借着窗外透进的惨淡天光低头看去——那拼凑好的残页上,
那些原本干涸的暗红细点竟像活过来一般,缓缓渗出血珠,血珠顺着纸页的纹路蜿蜒流淌,
在桌面上汇成一小滩暗红水渍,水渍还在微微颤动,像有生命般缓慢扩张,
边缘甚至泛起细小的涟漪。一股刺骨寒意从脚底窜上后颈,激得我浑身汗毛倒竖。
我猛地缩回手,动作太大带翻了桌边的墨水瓶,黑色墨汁“哗啦”一声泼在桌面上,
与暗红血珠瞬间交融。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混合着墨汁的血水在桌面上迅速晕开,
竟诡异地凝成一张扭曲的人脸轮廓,那“人脸”的五官模糊不清,唯独眼窝处,
两滴血珠正缓缓滚动,像两颗没有瞳仁的眼珠,死死地、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仿佛要将我的灵魂都看穿。“谁……谁在那里?”我声音发颤,环顾四周。
修复室里只有我一个人,门是锁着的,窗户也关得好好的。可不知为什么,
我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我,那目光冰冷、怨毒,带着一种穿透骨髓的恶意。
就在这时,桌角那部老旧的 rotary 座机突然尖啸起来,那铃声尖锐刺耳,
像钢针般扎人耳膜,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我惊魂未定地抓起听筒,
指腹触到冰冷的金属机身,听筒里却没有熟悉的人声,只有一阵嘈杂的电流声,
“滋滋”的声响中,夹杂着一个女人凄厉的哭声——那哭声断断续续,时而远在天边,
空灵缥缈,时而又近在耳畔,仿佛她就贴在我耳边哭泣,冰冷的气息都能喷到我的脸颊上。
“救……救我……”女人的声音破碎而绝望,“它在找我……它要杀了我……”“你是谁?
你在哪里?”我对着听筒大喊,可对方却没有回应,只有那凄厉的哭声越来越响,
最后变成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然后电话就挂断了。我握着听筒,手还在不停发抖。
桌上的残页已经停止了渗血,那些暗红色的血迹也渐渐干涸,只剩下模糊的印记。
可刚才那股腥甜的铁锈味却越来越浓,弥漫在整个修复室里。我不敢再待下去,
匆忙收拾好东西,锁上门就往楼下跑。外面的雨还在下,夜色已经完全降临,
像一块厚重的黑布将整个城市笼罩。街道上行人稀少,昏黄的路灯透过雨幕洒下斑驳的光,
将雨水打湿的路面照得一片狼藉,倒映着扭曲的树影和街灯。我快步走着,
心脏还在胸腔里狂跳,总觉得身后有人亦步亦趋地跟着我,那脚步声轻得像猫爪落地,
却又清晰地传入耳中。我一次次猛地回头,身后却空无一人,
只有自己的影子在路灯下忽长忽短,像个诡异的跟屁虫,无论我怎么甩都甩不掉。回到家,
我反锁了门,又检查了一遍窗户,才稍稍松了口气。我倒了一杯热水,坐在沙发上,
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可刚才在修复室里发生的一切,
那渗血的残页、扭曲的人脸、听筒里凄厉的哭声,像潮水一样在我脑海里翻涌。我打开电脑,
想查一查关于那些奇怪文字的资料。就在这时,电脑屏幕突然闪烁了一下,
弹出一个陌生的邮件窗口。发件人地址是一串乱码,邮件主题只有两个字:“冥音”。
我犹豫了一下,点开了邮件。邮件里没有文字,只有一个音频文件。我戴上耳机,
点击了播放。起初是一阵沙沙的电流声,接着,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声音像是用指甲在刮擦木板,又像是久病之人的喘息,一字一句地念着一些奇怪的句子,
那些句子的发音和我在残页上看到的文字隐隐对应。听着听着,我只觉天旋地转,
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眼前浮现出狰狞而清晰的幻象:一间昏暗的厢房里,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檀香和霉味,靠墙摆着一张雕花梳妆台,台上的铜镜蒙着厚厚的灰尘,
镜中映出个穿月白旗袍的女人,她的长发披散着,遮住了大半张脸,纤细的肩膀不住地颤抖,
像是在无声地哭泣。突然,她猛地转过身来——长发滑落,露出一张惨白如纸的脸,
眼窝深陷,里面没有丝毫瞳孔,只有两片漆黑的空洞,嘴角却咧开一个弧度诡异的笑,
那笑容大得几乎要撕裂脸颊,她朝着我飘来,冰冷的指尖带着刺骨的寒意,
几乎要触到我的眼皮。“啊!”我惊叫一声,猛地摘下耳机,电脑屏幕也在这时黑了下去。
我惊魂未定地看着漆黑的屏幕,心脏还在狂跳。窗外的雨还在下,风敲打着窗户,
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外面哭泣。我知道,从打开那包残页开始,
有什么东西已经跟着我了,它不会轻易放过我。我必须找出真相,否则,下一个被它找上的,
可能就是我自己。第二章 旧案第二天一早,我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去了工作室,
眼睛干涩得像要冒火。刚推开门,一股浓烈的霉味混杂着若有若无的腥气扑面而来,
比昨日更甚,那味道钻进鼻腔,呛得我忍不住咳嗽起来。
桌上的残页还保持着昨夜拼凑的形状,只是那些干涸的血迹像是被人重新涂抹过,
红得愈发刺眼,边缘甚至泛着淡淡的光泽,仿佛在无声地提醒我,
昨晚那些渗血的诡异场景绝非幻觉,而是真实发生过的。我深吸一口气,走到桌前,
戴上白手套仔细观察着那些残页。在放大镜下,我发现残页的右下角有一些模糊的印章印记,
虽然大部分已经磨损得看不清轮廓,
但通过残存的笔画依稀能辨认出“民国二十三年”的字样。民国二十三年,
也就是1934年,那个兵荒马乱、动荡不安的年代,到底发生了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
会让这些看似普通的残页染上如此诡异的血腥气息?我心里充满了疑惑,
同时又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些残页背后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恐怖秘密。
我决定去市档案馆查一查相关的资料。档案馆的二毛看到我来,脸色有些不自然,“大海,
昨天那东西……没出什么事吧?”“没什么,”我敷衍道,“就是想查一下这批古籍的来源。
”二毛犹豫了一下,还是带我去了档案库。“这批东西是从郊区的一座老宅里清理出来的,
那老宅是民国时期一个姓苏的富商的产业,后来一直荒废着,前段时间政府拆迁,
才发现了这些东西。”“姓苏的富商?”我心里一动,“有没有关于他的详细资料?
”二毛在档案架上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一本泛黄的档案册。“喏,都在这里了。
这个苏富商叫苏鸿远,民国时期做茶叶生意发了财,娶了三房太太,
不过他的第三房太太死得很蹊跷,听说死的时候才二十出头。”我翻开档案册,
里面夹着一些泛黄的老照片和用毛笔书写的文字记录。照片上的苏鸿远穿着笔挺的西装,
戴着黑色礼帽,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看起来文质彬彬,
但那双眼睛里却透着一股精明算计和不易察觉的冷漠,让人望而生畏。
第三房太太的照片是一张三寸黑白半身照,照片已经有些褪色,照片上的女人眉清目秀,
柳叶眉,杏核眼,气质温婉娴静,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
可那双眼睛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像蒙着一层化不开的雾,让人看了心生怜惜。
她叫沈玉容,档案里记载,她是苏鸿远在一次画展上认识的,出身书香门第,很有才华,
尤其擅长书法和绘画,一手簪花小楷写得极为出色。档案里关于沈玉容死因的记录很简单,
只写着“民国二十三年七月,病逝于家中”。但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从那些残页和昨晚的经历来看,沈玉容的死绝对不寻常。我继续翻看着档案,
手指在纸页上轻轻滑动,突然摸到一张质地粗糙的纸张,抽出来一看,
是一张夹在里面的旧报纸。报纸的日期已经有些模糊,
但依稀能辨认出是民国二十三年七月十五日,
头条标题用醒目的黑体字写着“苏氏公馆离奇命案,三太太沈玉容身亡”。
报纸上的内容比档案里详细得多,上面说沈玉容死在自己的卧室里,死状凄惨,七窍流血,
脸上凝固着极度恐惧的表情,房间里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门窗也都是从内部反锁的,
只有桌上放着一本打开的古籍,古籍的书页上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字迹模糊不清。
当时警方调查了很久,排查了所有的嫌疑人,却始终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最后只能以“突发急病暴毙”草草结案。看到这里,我心里咯噔一下。报纸上描述的古籍,
会不会就是我手里的这些残页?如果是的话,那沈玉容的死就和这些残页有着莫大的关系。
我把报纸小心翼翼地夹进档案册里,对二毛说:“二毛,这本档案我能借回去看看吗?
我尽快还回来。”二毛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行,不过你可得小心点,
那老宅里的东西都邪门得很,听说之前清理老宅的几个工人,回去后都大病了一场。
”我谢过二毛,拿着档案册匆匆离开了档案馆。回到工作室,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仔细阅读着报纸和档案上的内容。沈玉容死的那天是七月十五日,也就是中元节,
民间俗称鬼节。她的房间里除了那本沾血的古籍,
还有一支折断的毛笔和一张写满了奇怪文字的宣纸,
那些文字和我手里残页上的文字一模一样。我突然想起昨晚邮件里的那个音频文件,
那些奇怪的句子会不会就是沈玉容写在宣纸上的内容?我打开电脑,
试图恢复那个被删除的音频文件,可无论我用什么软件,都无法恢复。就在我失望之际,
电脑屏幕突然又闪烁了一下,弹出一个对话框,对话框里只有一行字:“想知道真相,
就去苏氏公馆。”苏氏公馆就是那个郊区的老宅,现在已经被拆迁队围了起来,准备拆除。
我知道去那里很危险,但为了找出真相,我别无选择。我收拾了一下东西,
带上那些残页和档案册,驱车前往郊区。郊区的道路坑洼不平,车子行驶在上面颠簸得厉害,
像是要散架一般。我握着方向盘的手心全是冷汗,心里既紧张又期待,
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抵达苏氏公馆。老宅早已破败不堪,院墙塌了大半,
断壁残垣间长满了齐腰高的杂草,几只乌鸦停在光秃秃的槐树枝上,
“呱呱”的叫声在空荡的院子里回荡,声音嘶哑难听,透着股渗人的死寂。
院子中央的水井早已干涸,井口布满了蛛网,井边散落着一些破碎的瓦砾,
整个场景荒凉得像一座废弃的坟墓。我推开虚掩的木门,
门轴发出“吱呀——”一声悠长的哀鸣,像是垂死之人的最后喘息,
在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刺耳。脚下的石板路布满了裂缝,缝隙里长满了滑腻的青苔,
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生怕滑倒。正对着大门的两层小楼斑驳不堪,墙皮大面积脱落,
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墙,窗户上的玻璃全碎了,黑洞洞的窗框像一只只空洞的眼窝,
死死盯着我这个不速之客,仿佛在无声地警告我不要靠近。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恐惧,
走进小楼。一楼的大厅里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和蛛网,阳光透过破碎的窗户照进来,
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漂浮着无数细小的尘埃。角落里堆着一些废弃的家具,
一张紫檀木的太师椅歪倒在地,椅腿已经断裂,上面蒙着一层灰,
散发出一股浓重的腐朽气息。我沿着木质楼梯走上二楼,楼梯的木板已经腐朽不堪,
每走一步都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像是随时都会坍塌,吓得我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二楼的走廊里一片漆黑,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
借着微弱的光线向前走去,墙壁上的墙纸早已剥落,露出里面发黑的墙体。
沈玉容的房间在走廊尽头,房门虚掩着,油漆剥落的门板上还能看到模糊的缠枝莲图案。
我轻轻推开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那味道虽已时隔近百年,却依旧尖锐刺鼻,
像是刚凝固不久的血,混杂着霉味和腐朽味,让人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房间里的摆设与档案描述分毫不差:靠窗边放着一张老旧的梳妆台,
台上摆着一面蒙尘的铜镜和几个空了的胭脂盒;墙角是一张雕花大床,
床上的被褥早已腐烂成碎片;靠里墙则放着一张紫檀书桌。书桌上放着盏缺了口的油灯,
灯旁赫然摆着本完整的古籍,封面泛黄发脆,边缘已经磨损,
上面用朱砂写着“冥音录”三字,笔迹鲜红刺眼,与我手中残页上的如出一辙。
我走到书桌前,指尖刚触到《冥音录》的封面,就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全身,
仿佛摸到了一块寒冰。古籍异常沉重,比看起来要重得多,封面上的暗红血迹早已干涸发黑,
结成了坚硬的血痂,却仍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我颤抖着伸出手,轻轻翻开书页,
里面的纸张已经泛黄发脆,字迹是用朱砂书写的,颜色鲜红如血,
与我手中残页上的文字完全一致,只是更完整。越往后翻,我的心越沉,
这本书里记载的竟是一种古老而邪恶的血咒仪式:通过特定的文字和咒语,以自身精血为引,
能召唤冥界厉鬼,实现任何愿望,但代价是献祭自己的灵魂,永世不得超生,
沦为厉鬼的奴隶。沈玉容为什么要冒着永世不得超生的风险进行这种诅咒仪式?
她到底想要实现什么愿望?是对苏鸿远的怨恨太深,还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就在我陷入沉思、满心疑惑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很轻,
像女人穿着绣花鞋踩在地板上,“嗒、嗒、嗒”,缓慢而有节奏。我猛地转过身,
只见一个穿着白色旗袍的女人站在门口,她的长发披散着,遮住了大半张脸,
只露出一双苍白纤细的手,旗袍的下摆上沾着些暗红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你是谁?
”我声音发颤,握紧了手里的《冥音录》。女人没有回答,
只是缓缓抬起头——乌黑的长发从脸颊两侧滑落,露出一张惨白如纸的脸,
脸上没有丝毫血色,眼窝深陷,里面没有丝毫神采,只有两片漆黑的空洞,
像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嘴角却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那笑容僵硬而冰冷,
与我在电脑幻象中见到的一模一样,透着股非人的阴冷和怨毒,让人不寒而栗!
“沈……沈玉容?”我吓得后退一步,撞到了书桌,桌上的油灯掉在地上,
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女人朝着我飘来,双脚离地,身体轻飘飘的,像一片羽毛。
一股彻骨的寒意瞬间包裹住我,我感到呼吸困难,四肢像被冻住般无法动弹,
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就在她冰冷的指尖即将触到我脸颊的瞬间,
我手中的《冥音录》突然发出一阵微弱的金光,那光芒虽然暗淡,却像一把利剑般刺向女人,
女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音尖锐刺耳,猛地后退了几步,脸上露出痛苦扭曲的表情,
身体也变得有些透明。我趁机转身就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了房间,沿着楼梯狂奔而下,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蹦出来。我一口气跑出了苏氏公馆,钻进停在门口的车里,
手忙脚乱地发动车子,猛地踩下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直到车子驶上平坦的柏油马路,我才稍稍松了一口气,透过后视镜回头望去,
苏氏公馆已经消失在浓重的夜色中,只剩下一片漆黑,仿佛从未存在过。我知道,
沈玉容的鬼魂已经盯上我了,而《冥音录》里那邪恶的诅咒,才刚刚开始,
我即将陷入一场无法逃脱的恐怖噩梦。第三章 诅咒回到家后,
我把《冥音录》用厚厚的黑布包裹起来,锁进保险柜最深层,
还在保险柜周围贴了好几张护身符,可即便如此,夜里依旧辗转难眠,精神高度紧张。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无比真实的噩梦:我又回到了苏氏公馆的那间厢房,房间里昏暗潮湿,
血腥味和霉味混杂在一起,沈玉容的鬼魂就站在梳妆台旁,背对着我。我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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