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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滴水声凌晨两点的夜风裹着潮气，刮在张小云脸上像贴了片湿冷的叶子。

他蹬着半旧的自行车，车链“咔啦咔啦”响，在空无一人的镇街上格外刺耳。

便利店的夜班熬得他眼冒金星，此刻满脑子都是热被窝，直到镇东头那片老巷口传来奇怪的声音。

“哗啦——哗啦——”像是有人在水里涮拖把，又像是……洗头？

张小云捏了捏车闸，自行车在青石板路上滑出半米才停稳。

老巷里的房子都是黑的，墙皮剥落的砖缝里嵌着青苔，唯独巷尾那间废弃的理发店，窗玻璃后透着点昏黄的光，像只半睁的眼。

那是间死过认得的铺子。

张小云小时候听奶奶说过，三十年前这里的女老板上吊了，舌头伸得老长，尸体就挂在房梁上，脚下还打翻了个水盆，一地的水混着血，把地板泡得发涨。

从那以后，谁也不敢接这铺子，门板上的“秀丽理发店”招牌褪成了灰白色，玻璃上积的灰能盖过手指印。

可现在，那盏挂在天花板上的钨丝灯分明亮着。

张小云的心跳突然窜到了嗓子眼。

他攥紧车把，脚撑在地上，借着微弱的路灯往理发店窗里看。

昏黄的光线下，能看见个模糊的背影，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背对着他站在生锈的镜子前。

那人低着头，乌黑的长发垂下来，一直垂到地上的铜盆里。

“哗啦”一声，她抬手抓了把头发，往水里按了按，水珠顺着发梢滴下来，砸在青石板上，“嘀嗒、嘀嗒”，在寂静的夜里敲得人心慌。

是在洗头。

张小云的后颈瞬间爬满了冷汗。

这时候？

这地方？

他猛地蹬了下脚踏板，自行车往前蹿了半米，车铃“叮铃”响了一声。

就这一声，理发店的灯灭了。

“哗啦”声也停了。

整条老巷瞬间陷入死寂，只有风刮过巷口的呜咽声。

张小云僵在原地，后背上的冷汗把衬衫黏在了皮肤上。

他鼓起勇气回头看，理发店的窗户黑沉沉的，像个洞，刚才那抹昏黄的光、那个蓝布衫的背影，全都没了踪影。

他不敢再耽搁，蹬着车疯了似的往家冲，车链的“咔啦”声里，总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湿漉漉的，还带着股铁锈味。

第二章 无人相信第二天中午，张小云顶着黑眼圈敲开了李磊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