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瓦巷的雨,总带着股洗不掉的潮湿气。陈阿婆坐在竹椅上,
望着巷口那块被雨水泡得发胀的青石板,手里的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
巷子里的墙皮剥落得厉害,露出里头泛黄的泥坯,像极了她额头的皱纹。"阿婆,
您的桂花糕好了。"清脆的声音打断了陈阿婆的怔忡。她抬眼,
看见巷尾那家新开的糕点铺老板探出头来,手里捧着个油纸包。年轻人叫林砚,
上个月才搬来,租下了巷尾那间闲置多年的老房子,刷了白墙,摆了木柜,
愣是把死气沉沉的角落变成了飘着甜香的所在。陈阿婆慢悠悠起身,踩着木屐嗒嗒地走过去。
林砚把油纸包递过来,指尖沾着点面粉:"今天加了点新磨的芝麻,您尝尝看。""后生仔,
生意怎么样?"陈阿婆接过纸包,入手温热。"还行,附近的街坊常来。
"林砚笑起来眼角有个浅浅的梨涡,"就是您总来照顾,我都不好意思了。
""你这糕甜而不腻,合我胃口。"陈阿婆打开纸包,拿起一块放进嘴里。
桂花的香气混着芝麻的醇厚在舌尖散开,让她想起几十年前,巷口那棵老桂花树下,
总围着一群抢着捡落花的孩子。林砚的糕点铺确实成了青瓦巷的新景致。每天清晨,
蒸笼掀开的白雾裹着甜香飘满整条巷子,唤醒沉睡的砖瓦。街坊们提着竹篮来买糕,
顺便和林砚搭几句话。他话不多,却总耐心听着,偶尔应一声,眼角的梨涡就漾开来。
陈阿婆来得最勤。有时是午后,带着自己腌的萝卜干;有时是傍晚,
拎着刚从菜场买回来的新鲜蔬菜。林砚从不推辞,总会变着法子回赠些吃食:清明做青团,
端午包粽子,中秋烤月饼。一来二去,两人倒像祖孙俩。这天陈阿婆又来送菜,
刚走到糕点铺门口,就看见林砚蹲在地上,对着一堆木板发愁。墙角堆着些拆下来的旧窗棂,
雕花已经模糊,却透着股老物件的温润。"这是..."陈阿婆放下菜篮。"想把后窗修修,
这老木头朽得厉害。"林砚用手指戳了戳窗棂,掉下来一小块木屑,"找了几个木匠,
都说这活儿太麻烦,不愿意接。"陈阿婆凑近看了看,忽然说:"我认识个人,
说不定能帮上忙。"她指的是住在巷头的老周。老周是个木匠,年轻时在木器厂当师傅,
退休后就守着间堆满刨花的小屋子,很少出门。陈阿婆带着林砚找到他家时,
老周正坐在小马扎上,手里拿着把刻刀,对着块木头琢磨。"老周,给你找活儿来了。
"陈阿婆扬声道。老周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了看林砚,又低下头去:"老胳膊老腿,
做不动了。""你看看这个。"林砚把窗棂递过去。老周的目光落在窗棂的雕花上,
忽然顿住了。他放下刻刀,用粗糙的手指拂过那些模糊的纹路,
半晌才开口:"这是...如意纹?""是啊,我看着像。"林砚点点头。老周没再说话,
拿起窗棂翻来覆去地看,眼神里渐渐有了光。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头:"明天我去看看。
"第二天一早,老周果然背着工具箱来了。他仔细量了尺寸,又在纸上画了几笔,
然后拿出刨子、凿子,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忙活起来。林砚给他端了杯茶,就在旁边看着。
老周的动作不快,却稳得很,刨花像雪片似的落在脚边,散发出淡淡的木香味。
陈阿婆搬了竹椅坐在对面,看着两个年纪差了大半辈子的人,一个刨木,一个递工具,
倒也和谐。她忽然想起年轻时,巷子里也是这样热闹。有修鞋的张师傅,有剃头的李大爷,
还有走街串巷卖糖葫芦的王大叔。后来,张师傅搬去了儿子家,李大爷走了,
王大叔的糖葫芦摊也被城管追得没了踪影。青瓦巷就渐渐静了下来,
只剩下些老人守着老房子,等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窗棂修了三天。最后那天傍晚,
老周把装好的窗户推开,夕阳正好照进来,落在雕花的如意纹上,光影流转,
竟有了几分灵动。林砚看着窗户,又看看老周额上的汗,递过去一条毛巾:"周师傅,
谢谢您。"老周擦了擦汗,难得地笑了笑:"这活儿,好久没做了。""您手艺真好。
"林砚真心实意地说。老周没接话,收拾好工具箱准备走,忽然回头:"你这铺子,
用的都是老方子做糕?""嗯,我奶奶传下来的。"林砚点点头。老周"哦"了一声,
慢慢走了。从那以后,老周每天都会来糕点铺坐一会儿。有时帮林砚修修松动的木柜,
有时就坐在门口抽袋烟,看着林砚招呼客人。林砚会给他留块刚出炉的糕点,老周也不客气,
就着茶水慢慢吃。这天下午,巷子里来了个陌生的年轻人,背着相机东拍西拍。
他走到糕点铺门口,对着那块"青瓦糕坊"的木招牌拍了半天,又问林砚:"老板,
这巷子有多少年历史了?""具体说不清,反正我小时候来外婆家,就在这儿住过。
"林砚笑着说。"我是做城市纪录片的,想拍点老巷子的故事。"年轻人拿出名片递过来,
"我叫沈浩。"林砚接过名片,刚想说什么,就听见陈阿婆在旁边说:"这巷子可有故事了。
就说巷尾那棵老槐树,还是民国时候种的呢。"沈浩眼睛一亮:"阿婆,您给我讲讲?
"陈阿婆来了兴致,搬了竹椅坐下,打开了话匣子。从民国时的大户人家,
讲到抗战时的地下党,再到解放后的公私合营,说得眉飞色舞。沈浩听得入了迷,
手里的相机也没闲着,拍下陈阿婆说话的神情,拍下老周专注刨木的样子,
拍下林砚揉面团的背影。"林老板,您为什么想来这儿开铺子?"沈浩问。
林砚停下手里的活,望着窗外的青瓦屋顶:"我外婆以前住在这儿,
她做的桂花糕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后来她走了,房子也空了。我就想,不如回来开个铺子,
让这味道留着。"沈浩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能拍您做糕的过程吗?""可以啊。
"林砚爽快地答应了。接下来的几天,沈浩天天来青瓦巷。他拍清晨的雾气漫过青瓦,
拍阳光穿过老槐树的枝叶洒在地上,拍街坊们坐在门口聊天的样子。
他把镜头对准那些斑驳的墙、老旧的门环、磨圆的石阶,
也对准陈阿婆脸上的皱纹、老周手上的老茧、林砚眼角的梨涡。林砚的糕点铺渐渐有了名气。
有人看了沈浩发在网上的片段,特意找来买糕。青瓦巷也热闹起来,
不时有背着相机的年轻人来寻访。街坊们起初有些不自在,后来也习惯了,遇见拍照的,
还会笑着摆摆手。这天,沈浩拍完最后一个镜头,收拾东西准备走。
林砚给他装了袋刚出炉的桃酥:"尝尝,新做的。""谢谢。"沈浩接过袋子,忽然说,
"我片子剪好后,想在巷子里放一次,您觉得行吗?""在这儿放?"林砚有些意外。"嗯,
找块白布,挂在老槐树上,就像小时候露天电影那样。"沈浩眼里闪着光,
"让街坊们都看看自己的故事。"林砚觉得这主意不错,
转头问坐在旁边的陈阿婆和老周:"阿婆,周师傅,你们觉得呢?""好啊好啊,热闹热闹。
"陈阿婆拍着手说。老周也点了点头:"我去借台投影仪。"放映那天,巷子里张灯结彩。
街坊们搬来了小板凳,孩子们围着老槐树跑闹。沈浩把白布挂在树枝上,调试好投影仪。
天色暗下来,屏幕上出现了青瓦巷的画面:清晨的雾气,午后的阳光,陈阿婆摇着蒲扇,
老周刨着木头,林砚揉着面团...画面里的人,都是平日里熟悉的模样,
可当他们出现在屏幕上,每个人都觉得新鲜又感动。陈阿婆看着镜头里的自己,
抹了抹眼角;老周盯着屏幕上自己修窗棂的样子,
嘴角微微上扬;林砚看着外婆家那扇重新焕发生机的窗户,眼眶有些发热。片子放到最后,
是林砚做桂花糕的特写。镜头从他揉面的手,慢慢移到他脸上,他正对着镜头笑,
眼角的梨涡清晰可见。画外音是他的声音:"我想让青瓦巷的味道,一直留下去。
"屏幕暗下来,巷子里静了几秒,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孩子们欢呼着跑向屏幕,
大人们互相说着片子里的趣事,笑声和说话声在巷子里回荡。陈阿婆拉着林砚的手,
又指了指老周和沈浩:"真好啊,咱们青瓦巷,又活过来了。"林砚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
心里暖暖的。他想起外婆在世时,总说青瓦巷的日子就像她做的桂花糕,慢慢熬,才有味道。
现在他信了。那些看似平淡的日子,那些寻常的烟火气,就像青瓦上的苔藓,
悄无声息地生长,却牢牢地扎根在每个人的心里。夜渐渐深了,街坊们陆续散去。
林砚收拾好东西,锁上糕点铺的门。陈阿婆和老周站在巷口,等着他一起走。沈浩背着相机,
说要再拍几张夜晚的青瓦巷。月光洒在青石板上,泛着淡淡的光。四个人慢慢走着,
木屐的嗒嗒声、脚步声、说话声,在寂静的巷子里轻轻回响。林砚忽然觉得,青瓦巷的故事,
才刚刚开始。雨又开始下了,不大,像一层薄雾。林砚抬头,
看见老槐树上的叶子被雨水洗得发亮,像缀满了星星。他想起外婆说过,雨是青瓦巷的魂,
洗去尘埃,留下念想。或许吧。那些藏在砖瓦里的时光,那些留在记忆里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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