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娶亲习俗竟源于一场神仙骗局。那年大旱,道士说献新娘给河神才能降雨。
新娘们总在洞房夜离奇消失……直到我嫁过去才发现——所谓河神是个被贬下凡的倒霉龙王。
他醉醺醺掀开盖头:你也是被忽悠来的?那骗子每年都换地方搞促销活动!现在,
他正拉着我要去天庭投诉:今年必须退货!---雨下不下来,地都裂成了龟背,
一道一道深痕,能吞掉人的脚。河见了底,只剩下晒成硬板的黑泥,蜷曲着,
像烧过的纸钱灰。田里的苗,早就枯成了引火的柴,风一过,簌簌地响,是死掉的声音。
村子就趴在这片焦渴的土地上,喘着最后一口气。祠堂前的空坝子,黑压压挤满了人,
却没多少声响,只有汗水混着尘土的气味,沉甸甸地压着。
目光都钉在祭坛上那个穿着褪色法袍的云鹤子身上。他瘦,高,像根插在地上的竹竿,
袍子空落落地挂着。手里一柄桃木剑,舞得有气无力,剑尖挑着的几张黄符,蔫蔫地耷拉着。
香案上三炷线香,青烟笔直往上冒,到了一人高,就散了,融进滚烫的空气里。
“心不诚啊……”云鹤子停了剑,转过身,眼皮耷拉着,扫过下面一张张枯槁的脸,
声音沙哑,像沙子磨着锅底,“龙王爷,怪罪着呢。”人群里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像水将开未开时的气泡。几个老人互相看了看,浑浊的眼睛里是更深沉的绝望。“道长,
再求求,再求求吧!”老村长拄着拐棍,往前挪了两步,腰弯得几乎要折掉,
“实在是……拿不出更多了……”上一次祈雨,献上了全村的银钱。上上一次,
是最后几头牲口。祭坛后面,那几口原本装得满满当当的米缸、钱箱,如今空空如也,
能饿死老鼠。云鹤子叹了口气,那口气拖得长长的,吊着所有人的性命。“龙王爷,
要的不是这些俗物了。”他抬起眼,目光幽幽地掠过人群,掠过那些面黄肌瘦的妇人,最后,
落在后排几个还未出嫁的姑娘脸上。她们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得是新人,
”云鹤子的声音不高,却像锤子,一下一下,砸在每个人心口,“得是洁净的姑娘,
坐上喜轿,送到河边。成了龙王爷的新娘,这雨……自然就来了。”死寂。然后,
不知是谁家妇人,先憋不住,发出一声被死死捂住嘴的呜咽。“这……这是拿人祭河啊!
”人群里,有汉子低吼出来,拳头攥得咯咯响。“是嫁!”云鹤子猛地提高了声音,
桃木剑指向龟裂的天空,“是嫁给龙王爷!是造化!是给你们全村求一条生路!
”他目光如电,钉在那出声的汉子身上:“不然,大家一起死?嗯?”汉子在他的逼视下,
颓然地低下头,肩膀垮了下去。没人再说话。只有那被捂住的呜咽,断断续续,
像快要断掉的线。规矩,就这么定下了。---李秀儿坐在自家门槛上,
看着爹和村里几个主事的男人从祠堂那边回来。爹走在最后,头埋得很低,
背脊像是突然就驼了。他没进家门,蹲在院墙根的阴影里,摸出别在腰后的旱烟杆,
手抖得厉害,半天也没点燃那点烟丝。秀儿没过去。她心里明镜似的。
村里适龄的、还没许婆家的姑娘,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村东头的赵家丫头,
前年刚嫁到外乡去了。钱家两个,一个太小,另一个是个跛脚,不知道龙王爷看不看得上。
孙家那个……模样倒是周正,就是家里兄弟多,她爹是村里出了名的混不吝,怕是不肯。
数来数去,就剩下她,李秀儿,年纪正好,身子健全,爹又是个老实头。夜风刮过来,
带着土腥气,还是干的。天上的星星密密麻麻,亮得吓人,没有一点要下雨的意思。屋里,
娘压抑的哭声像蚊子叫,细细的,却钻得人耳朵疼。“就不能……再求求道长?
再想想别的法子?”娘的声音带着泪。“有啥法子?有啥法子!”爹猛地低吼起来,
像被困住的野兽,“都试过了!井挖了三丈深,出的还是黄泥汤!再不下雨,全村都得死绝!
”“可秀儿她……”“别说了!”爹的声音又陡然落下去,只剩下疲惫,
“抽签……听天由命吧。”秀儿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她走到水缸边,
借着微光看了看里面。水只剩个底,浑浊得很,照不出清楚的人影,
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年轻的轮廓。她伸手,搅碎了那一圈光影。---祠堂再次挤满了人。
这次,连呼吸声都轻了。台上放着个黑陶罐子。云鹤子闭着眼,嘴里念念有词。
老村长的手抖得像风中的枯叶,把几张写了姑娘们名字的黄纸,一条一条,卷起来,
塞进罐子。秀儿站在人群里,看着赵家丫头吓得脸白如纸,身子直往她娘怀里缩。
钱家那个跛脚的姑娘,低着头,手指死死绞着衣角。孙家姑娘没来,她爹挡在门口,
瞪着一双牛眼,手里攥着把柴刀,没人敢叫他让开。老村长的手,伸进了陶罐。
时间像是被粘住了。秀儿觉得胸口闷得慌,好像那龟裂的土地一路裂到了她心上。
她看见爹死死闭着眼,娘已经软倒在一旁,被邻家婶子扶着。那只枯瘦的手,
从罐子里抽了出来,指尖捏着一个卷起的纸卷。老村长颤巍巍地打开。他张了张嘴,
没发出声音。然后,他抬起眼,目光越过人群,直直地,落在了秀儿身上。那目光里,
有怜悯,有愧疚,有解脱,唯独没有意外。周围所有的声音,所有的光,好像瞬间都褪去了。
秀儿只看见村长的嘴一开一合,吐出两个字。“秀儿。”---接下来几天,
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村里人把最后积攒的一点好东西都拿了出来。
一匹存放多年、颜色有些暗沉的红布被翻出,手脚最利索的婶子们连夜赶工,
给秀儿裁制嫁衣。几个男人叮叮当当,用旧木头打造了一顶小小的、还算体面的喜轿。
甚至还有人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小盒胭脂,干瘪的,带着陈年的香气。秀儿像个木偶,
任由她们摆布。穿上一身不甚合体的红嫁衣,
坐在梳妆台前——那只是一张磨光了漆的旧桌子。娘一边流着泪,一边用木梳沾着水,
给她梳头。“我儿……到了那边,好好伺候龙王爷……保佑,
保佑咱们……”娘的话说不下去了,化成哽咽。
秀儿看着铜镜里那个模糊的、穿着红衣的影子。那是她,又好像不是她。脸上被抹上胭脂,
嘴唇点了口脂,鲜艳得有些刺眼。她扯了扯嘴角,镜子里的人也扯了扯嘴角,
像个精致的假人。爹一直蹲在门外,没进来。起轿的时候,
吹鼓手们卖力地吹打着唯一的唢呐和破锣,调子喜庆得突兀,在死寂的村庄里显得格外刺耳。
村里人都出来了,默默地站在路两边,看着那顶小小的红轿子,被四个汉子抬着,摇摇晃晃,
走向村外那条干涸的河道。没有人说话。那些目光,沉甸甸的,压得轿子吱呀作响。有怜悯,
有恐惧,或许,还有一丝隐藏不住的、为自己逃过一劫而庆幸的轻松。
秀儿坐在颠簸的轿子里,盖着红盖头,眼前只有一片浓郁得化不开的红。
她听见唢呐声越来越远,村民的脚步声也消失了,
只剩下轿夫们沉重的呼吸和踩在干硬河床上的沙沙声。不知道走了多久,轿子终于停了。
有人掀开了轿帘,低声说:“秀儿姑娘,到了。”她被人搀扶着,走下轿子。
脚下是干裂的河泥,硌脚。风大了些,吹得盖头边缘微微晃动。“龙王爷!
新娘子给您送来了!请您收下,降下甘霖,救救我等吧!” 村长的声音带着哭腔,
在空旷的河床上回荡。然后,是短暂的死寂。风卷着沙粒,打在轿子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接着,秀儿听到那些送亲的人,像是被鬼撵着一样,脚步声慌乱地远去,越来越快,
最后消失不见。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站在原地,没动。盖头遮住了视线,
她只能看到自己脚下那一小片龟裂的土地,和红色的嫁衣裙摆。时间一点点过去。
太阳应该西斜了,温度降下来一些,风里的凉意渐重。没有雨,也没有传说中的龙王爷。
只有一片死寂,和河床上被风吹起的、打着旋的尘土。她慢慢抬起手,抓住了盖头的一角。
那粗糙的布料摩擦着指尖。她深吸了一口气,猛地将它掀了下来。视线豁然开朗。
眼前是无比宽阔的、干涸的河床,巨大裂缝纵横交错,像大地的伤疤。远处,
落日的余晖给天地万物蒙上了一层凄艳的血色。她所在的地方,是一处稍微高点的河岸,
旁边歪歪扭扭立着个褪色的木牌坊,上面模糊写着“龙王娶亲”几个字,像个蹩脚的戏台。
没有水晶宫,没有虾兵蟹将,连个水洼都没有。只有荒凉,彻头彻尾的荒凉。秀儿的心,
一点点沉下去,沉进那片冰冷的裂缝里。这就是她的归宿?嫁给这片不毛之地?她站在原地,
看着夕阳一点点沉入远山背后,最后一丝光亮也被吞没。夜幕降临,星子一颗颗跳出来,
冰冷地闪烁着。就在这时,她身后,那片最深的黑暗里,突然传来一点细微的响动。不是风。
像是……脚步声?还有点拖沓,不太利索。秀儿浑身一僵,猛地转过身。黑暗里,
一个身影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借着微弱的星光,能看出是个年轻男子的轮廓,
穿着一身……皱巴巴的、像是某种青色布料做的长袍,上面还沾着些泥点草屑。
他头发有些乱,几缕垂在额前。最关键是,他手里,还拎着个像是酒壶的东西。
那人走到秀儿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住了。一股不算浓烈但清晰的酒气,随风飘了过来。
他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一下秀儿,目光在她那身红得刺眼的嫁衣上停留片刻,
然后打了个酒嗝,带着几分醉意,含混不清地开口:“喂,
你……你也是被那云鹤子老小子……忽悠来的?”秀儿愣住了,攥着嫁衣的手指收紧,
指甲掐进掌心。那人见她不答,自顾自地摇了摇头,一脸愤懑,举起手里的酒壶又灌了一口,
然后抹了抹嘴,带着哭腔抱怨:“妈的!那老骗子!每年都换着地方搞这种‘促销活动’!
拉来的‘新娘’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业绩不合格就往我们这些倒霉蛋身上推!
”他越说越气,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秀儿的手腕。他的手心很凉,带着夜露的湿气。“走!
”他醉醺醺地,却异常坚决地拉着她,转身就往河床深处走,力气大得惊人。“啊?
”秀儿被他拽得一个踉跄,完全懵了,“去……去哪儿?”那年轻男子——或者说,
这位看起来极其落魄、极其不靠谱的“龙王爷”——回过头,
眼睛里居然真的泛起了点委屈的水光,扯着嗓子喊道:“去哪儿?当然是去天庭!
找玉帝老儿投诉!”“今年必须退货!连你带那老骗子,一起退!”那只手凉得不像活人,
带着河底淤泥的湿滑,死死攥着秀儿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等、等等!
”秀儿被他拽得跌跌撞撞,脚下是干硬开裂的河床,好几次差点摔倒。
红盖头早已不知掉在了哪里,夜风直接吹在她脸上,冰冷,带着泥土和腐烂水草的气息。
她拼命想挣脱,可那醉醺醺的家伙力气大得吓人。“等什么等!再等那老骗子又跑没影了!
”他头也不回,声音含混不清,却透着一股积压已久的愤懑,“每年都这样!业绩不达标,
就搞歪门邪道!拿你们这些凡人姑娘充数,塞给我就算完事?我敖凛就算被贬下凡,
也不是收破烂的!”敖凛?这名字听起来倒是有几分气势,
可配上他这踉跄的脚步、皱巴巴沾着泥点的青袍、以及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酒气,
实在难以让人联想到翻云覆雨的龙王爷。“你……你真是龙王爷?”秀儿喘着气,忍不住问。
她的心跳得像擂鼓,一半是惊吓,一半是这匪夷所思的遭遇。“如假包换!
东海龙王三太子……曾经的!”敖凛猛地停下脚步,回过头瞪她,星光下,
他眼睛倒是亮得惊人,只是眼圈泛红,不知是醉意还是委屈,“现在?
就是个被发配到这鸟不拉屎的清水河虽然现在连清水都没了看管水脉的倒霉蛋!
”他甩开秀儿的手,激动地挥舞着双臂:“那云鹤子,根本不是什么得道高人!
他就是个天庭派下来的,专门负责‘基层神灵业绩考核与心理疏导办公室’的……跑腿的!
妈的,名头挺长,干的就是坑蒙拐骗的活儿!”秀儿听得目瞪口呆。天庭?业绩考核?
心理疏导办公室?这些词儿组合在一起,比她被迫嫁给河神还要离奇。
“他……他为什么骗我们?”“为什么?为了他的KPI关键绩效指标!
”敖凛唾沫横飞,“我们这些被贬下凡或者派驻基层的神仙,
每年都有布雨、护佑一方的指标!完不成,影响晋升,扣发香火愿力!我这清水河,
上游被人族修坝截流,下游工厂倾倒污秽,水脉早就半死不活,我拿什么布雨?拿头吗?
”他越说越气,一脚踢飞脚边一块干硬的泥块:“我上报困难,请求支援。结果呢?
支援没等到,等来了云鹤子这老小子!他说什么?‘敖凛同志,你要发挥主观能动性,
要与时俱进,开拓思路!’开拓个屁!他就给我出了这馊主意——搞‘龙王娶亲’!
制造神秘感,激发当地百姓的恐惧和奉献精神,短时间内聚集大量香火愿力,
勉强能催动一点残存水脉,下一场小雨应付考核!
”秀儿看着眼前这位激动得手舞足蹈的“龙王”,只觉得荒谬绝伦。全村人的绝望,
爹娘的眼泪,她被迫穿上嫁衣的恐惧……源头竟然是什么……天庭的业绩考核?
“那……那些之前嫁过来的姑娘呢?”秀儿想起那些消失的新娘,心又提了起来。“姑娘?
”敖凛愣了一下,随即摆了摆手,语气带着点不耐烦,“哪有什么姑娘!都是幻术!
云鹤子那老小子用柳树枝变的障眼法!撑不过一夜就现原形了!每次‘娶亲’后,
我就得配合着,用聚集起来的那点微薄愿力,勉强下一场毛毛雨,
然后看着那些柳树枝变成枯枝烂叶……丢人!太丢人了!”他抱着头,蹲了下去,
声音带上了哭腔:“想我敖凛,当年在东海也是……也是翩翩少年郎,
如今却要在这里配合搞这种诈骗活动……我的龙脸都丢尽了!
每年都要被这老骗子逼着‘娶亲’,每年都要看他那张假惺惺安慰我的老脸!我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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