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为遛狗必牵绳,被小区里的其他狗主人孤立了。他们嘲讽我太过紧张,
限制了狗狗的天性。我索性从善如流,拆掉了狗绳,让它在小区里自由奔跑。
我甚至鼓励它和其他自由的狗狗们一起追逐嬉戏。没过几天,
小区里接连发生了好几起宠物狗伤人事件。曾经嘲讽我的邻居们彻底慌了,
堵在我家门口求我。他们说,还是有约束的自由才最安全。1傍晚,我牵着我的金毛土豆,
准时出现在小区的花园。土豆很乖,亦步亦趋地跟在我左侧,牵引绳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
而老王的2哈,正在疯狂地冲刺。哈士奇一头撞在我腿上,冲击力让我趔趄了一下。
土豆立刻警惕地挡在我身前,喉咙里发出低沉的低吼。“哎哟,小陈,没撞着吧?
”老王叼着烟,慢悠悠地晃过来。“你这狗绳牵这么紧干嘛,看把土豆给紧张的。”他身后,
跟着几个遛狗不牵绳的熟人。抱着泰迪的李姐,阴阳怪气地开了口:“就是啊,小陈。
狗的天性就是跑,你天天这么拴着它,跟坐牢有什么区别?”“你看我们家宝宝,多自由,
多快乐。”她怀里的泰迪,对着土豆的脚踝疯狂吠叫。我收紧了手里的牵引绳,
把土豆拉到身后。“王哥,李姐,小区规定,遛狗必须牵绳。”我的声音很平静。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嘛。”老王吐了个烟圈,“咱们这花园,就这么大点地方,
能出什么事?都是邻里邻居的狗,都熟。”“你就是太较真了。”我不想争辩。我拉着土豆,
转身准备离开这片是非之地。身后传来他们压抑不住的议论声。“看他那样子,跟防贼似的。
”“他那狗真可怜,摊上这么个主人。”“就是个怪人,融不进集体。”手机业主群里,
消息弹了出来。是李姐发的。一张我牵着土豆离开的背影照片。有些人啊,
就是喜欢搞特殊,显得自己多高贵似的。下面一连串的附和。@李姐,别理他,
咱们的狗,咱们的自由!哈哈哈,他那不叫遛狗,叫押送犯人。我握着手机,
寒意从指尖蔓延到心脏。我不是在搞特殊。土豆刚来我家时,也有过爆冲的坏习惯。
我花了三个月时间,每天清晨五点带它出门训练,用掉了三大包零食,磨坏了两副手套,
才让它学会了完美的随行。我做这一切,不是为了逼得,
只是为了对自己、对狗、对路上的每一个人负责。可这份责任心,在他们眼里,
竟然成了不合群的罪证。土豆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情绪,用它毛茸茸的大脑袋,
蹭了蹭我的手心。我看着它温顺的眼睛,心里的委屈一沉,
随即被一股燥热的怒火从胸腔烧到了天灵盖。好啊。既然你们都这么推崇所谓的天性和自由。
那我就让你们见识一下。2第二天,我又在同样的时间,出现在花园。
老王和李姐他们已经在了。十几只没有牵引绳的狗,在草坪上互相追逐、吠叫,
场面一片混乱。他们看到我,眼神里都带着一丝戏谑。我牵着土豆,径直走到他们面前。
在所有人惊讶的注视下,我蹲下身,解开了土豆脖子上的牵引绳。随着“啪嗒”一声,
金属扣清脆地弹开。“小陈,你这是……?”我站起身,拍了拍土豆的背。“王哥,李姐,
你们说得对。”“是我太紧张了,是我限制了土豆的天性。”“以后,我也加入你们。
”我冲着土豆,下巴一扬。“去吧,土豆,跟哥哥姐姐们玩去。”土豆有些犹豫,
它习惯了我的指令,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老王的哈士奇可不管这些,它兴奋地冲过来,
用前爪扒拉着土豆。土豆被带动起来,试探性地追了上去。“这就对了嘛!”老王一拍大腿,
高兴地揽住我的肩膀,“小陈,你能想通,太好了!来来来,抽根烟!
”李姐也笑得合不拢嘴:“我就说嘛,小陈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看看,这下多好,
狗狗们玩得多开心。”他们热情地把我拉进了他们的圈子。我脸上挂着和他们一样的笑容,
心里却是一片冰冷的平静。我看着土豆被卷入那群“自由”的狗狗里。看着老王的哈士奇,
仗着体型优势,蛮横地抢走别的小狗嘴里的玩具球。看着李姐的泰迪,追着一只胆小的比熊,
不停地做出猥琐的骑跨动作,李姐却在旁边笑骂:“哎呀,我们宝宝就是热情。
”看着一只边牧,因为护食,和另一只萨摩耶龇着牙互相低吼,主人却在旁边聊天,
浑然不觉。这就是他们要的自由。一片混乱,毫无规则。而我,也成了他们中的一员。
土豆很快就适应了这种自由。它是一只金毛,天性温和,但体型巨大。当它全速奔跑起来,
草皮被巨大的爪子蹬得四处飞溅,直接撞开两只挡路的小狗。我甚至鼓励它。“土豆,快,
去追哈士奇!”“土豆,那个飞盘是你的了!”我看着它在草坪上掀起一片片草皮,
看着它和其他狗一起,把一个孩子忘在这里的皮球撕成了碎片。老王他们还在夸我:“小陈,
你看你,学得多快!土豆现在多活泼!”我笑了笑,没说话。3.混乱的征兆,
比我想象的来得更快。第三天傍晚,王大爷提着一袋刚买的蔬菜,颤颤巍巍地走过花园。
李姐那只没牵绳的泰迪,突然像一颗小炮弹一样窜了出去,绕着王大爷的脚脖子又叫又跳。
“哎哟!”王大爷被吓了一跳,手里的菜洒了一地,身体晃了晃,险些摔倒。“谁家的狗!
不牵绳子!”王大爷气得满脸通红,指着那只还在狂吠的泰迪,“想害死人啊!
”李姐赶紧跑过去,一把抱起她的宝宝,嘴里却不饶人。“王大爷,你嚷嚷什么呀!
我们家宝宝才五斤重,能把你怎么样?”“它就是想跟你玩玩,你至于吗?
”“是你自己走路不长眼睛!”王大爷气得嘴唇都在哆嗦:“你这是什么话!
狗不牵绳还有理了?万一我这把老骨头摔了,你负得起责吗?”老王赶紧上来打圆场。
“王大爷,消消气,消消气。李姐不是那个意思。小狗不懂事,您别跟它一般见识。
”他一边说,一边把王大爷扶到旁边的长椅上,又转头压低声音对李姐说:“行了,
少说两句,以后注意点。”李姐撇撇嘴,抱着她的狗,一脸不服气。我站在不远处,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土豆就趴在我的脚边,安静地吐着舌头。我没有上前,没有劝解,
甚至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我只是一个观众。这场闹剧,很快就在老王的和稀泥下收场了。
王大爷被几个邻居劝回了家。李姐还在小声嘟囔:“多大点事,真是小题大做。”但气氛,
已经变了。之前那种无所顾忌的“快乐”,悄然蒙上了一层阴影。
有几个原本让狗疯跑的主人,下意识地把自己的狗叫回了身边。他们看我的眼神,
也多了一丝复杂。似乎在我的平静里,读出了一丝不祥的预感。老王大概是想缓和气氛,
又走过来拍我的肩膀。“小陈,别往心里去啊。一点小摩擦。”我扯了扯嘴角:“没事,
王哥。”我当然不会往心里去。4.那天天气很好,花园里多了很多带孩子出来玩的家庭。
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正在草坪上和妈妈玩一个红色的弹力球。老王的哈士奇,
正和另外几只大狗追逐嬉戏。它们的速度极快,像一群掠过草原的狼。
小男孩的妈妈一不小心,把球扔远了。红色的球,在绿色的草坪上,弹跳着,
滚向了那群疯跑的大狗。哈士奇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它放弃了追逐同伴,一个急转弯,
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向了那个红色的球。小男孩也尖叫着,笑着,跑向自己的玩具。
悲剧就在这一瞬间发生。老王凄厉的喊着自己的哈士奇,
但声音被淹没在狗的喘息和孩子的笑声里。哈士奇的速度太快了。它的目标是球,
但它的路径上,有一个孩子。一声闷响。哈士奇巨大的身体,
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小男孩的身上。小小的身体被那股巨力直接撞得离地而起,
摔出去一米多远,在草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他手中的球,也滚落出去。
哈士奇一口咬住了球,兴奋地甩着头,尖利的牙齿在玩具上划出刺耳的声音。孩子的哭声,
没有立刻响起。有那么一两秒钟的死寂。然后,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啊——!我的手!
”所有人都僵住了。小男孩的妈妈,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疯了一样扑过去。“天天!天天!
你怎么了!”我看到,小男孩的左臂上,有两排清晰的、正在往外冒血的牙印。
哈士奇在抢球的时候,咬偏了。血,染红了孩子白色的T恤。整个花园,瞬间炸开了锅。
女人的哭喊,孩子的惨叫,狗的呜咽,人们的惊呼……老王彻底傻了,他站在原地,
脸色惨白,
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它不是故意的……它就是想玩球……它从来不咬人的……”他的辩解,
苍白无力。在鲜血淋漓的现实面前,不堪一击。李姐和其他狗主人,也都吓得魂飞魄散,
手忙脚乱地去抓自己的狗。场面乱成一团。我第一时间掏出手机,拨了120。然后,
我大步走到那个崩溃的母亲身边。“别动孩子!让我来!
”我从口袋里掏出随身备用的急救包。“用纱布按住伤口,别松手!抬高他的手臂!
”李姐尖叫着去抓她的泰迪,另一只萨摩耶的主人手忙脚乱地把狗往身后拽,
嘴里不停地喊着:“不是我家的!不是我家的!”几个男人想上前帮忙,
却面对着鲜血和孩子的哭嚎,手足无措,只是围在旁边干着急。整个花园,
除了孩子撕心裂肺的惨叫,就只剩下狗主人们惊慌失措的呵斥和狗被拉拽时的呜咽声。
我抬头,冷冷地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老王。“还愣着干什么?狗!立刻关起来!
”老王如梦初醒,连滚带爬地去抓他那只闯了祸的哈士奇。救护车的笛声,由远及近。
那个叫天天的孩子,被抬上了担架。他的妈妈,用一种淬了毒的、要吃人的目光,
死死地盯着老王。“我告诉你!这事没完!我跟你没完!”5.狗咬人事件,
马上在小区里彻底引爆。物业连夜在所有单元楼门口,都贴上了措辞严厉的通告。
关于规范小区文明养犬的紧急通知:即日起,小区内所有犬只出门必须使用牵引绳,
违者将处以罚款,并上报相关执法部门。对于造成人身伤害的犬只,
将联合公安机关强制收容!加粗,标红,感叹号。每一个字,都像一记耳光,
抽在老王和李姐爱狗人士的脸上。业主群里,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天天的妈妈,
直接把孩子在医院处理伤口的照片发了出来。缝了八针,手臂肿得像根胡萝卜。触目惊心。
“@老王!你给我出来!你不是说你的狗不咬人吗?!”“这就是你说的‘闹着玩’?
我儿子要在手上留一辈子疤!这笔账怎么算!”“赔钱!报警!必须让他坐牢!
”群里炸开了锅。那些曾经沉默的大多数,此刻都站出来,义愤填膺地声讨。
“早就说了要牵绳,就是不听!”“这种没素质的狗主人,就该把他赶出小区!
”“支持天天妈妈维权!必须严惩!”老王和李姐他们的爱狗小群,瞬间成了战场。
所有人都在疯狂地@老王。“老王,你这事闹大了!”“都是你,天天宣扬什么狗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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