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共享的尴尬阿明是被一阵持续不断的敲门声吵醒的。
窗外的天己经擦黑，他挣扎着从堆成山的漫画书里坐起来，屏幕还亮着，停留在昨晚没打完的游戏存档界面。
敲门声带着股不耐烦的节奏，笃笃笃，笃笃笃，像在敲他紧绷的神经。
“谁啊？”
他哑着嗓子喊，抓起件印着机甲图案的外套往身上套，脚在拖鞋堆里划拉半天才找到一对。
门一拉开，他就愣住了。
门口站着的是天台那个男生，手里拎着个鼓鼓囊囊的纸袋子，卫衣换了件灰色的，胸前印着个模糊的字母组合，袖口同样有点发毛。
对方显然也没料到开门的是他，挑染的眉毛拧了拧，表情跟吞了苍蝇似的。
“你怎么在这儿？”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阿明往后退了半步，才发现男生身后还跟着个阿姨——是住在对门的张婶，手里拿着串钥匙，脸上堆着歉意的笑：“阿明啊，这是我远房侄子，叫阿哲，刚从老家过来，暂时住我这儿。
昨天忘跟你说了，以后就是邻居了，相互照应着点啊。”
阿明的目光在阿哲身上打了个转，落到他手里的袋子上——印着某快餐品牌的logo，香气顺着袋口往外飘，勾得他肚子咕咕叫。
他昨晚光顾着生气，忘了吃晚饭。
“邻居？”
阿明扯了扯嘴角，没什么好脸色，“张婶，你这侄子……挺‘特别’的。”
阿哲立刻瞪了他一眼，把袋子往身后藏了藏，语气冲得很：“总比某些人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活像个发霉的蘑菇。”
“你说谁发霉？”
阿明往前凑了半步，被张婶拦了下来。
“好了好了，都是年轻人，少说两句。”
张婶打圆场，把阿哲往屋里推，“阿哲，快进来，别在门口堵着。
阿明啊，他年纪小，性子冲，你多担待。”
阿哲被推进门时，故意撞了阿明一下，肩膀抵着肩膀，带着股较劲的意思。
阿明没让，梗着脖子顶了回去，两人眼神在空中撞出火星子。
关门前，张婶又回头叮嘱：“对了阿明，我这几天要回老家一趟，家里热水器坏了，让阿哲暂时用用你的，回头我让他给你交点水电费啊。”
阿明还没来得及拒绝，门己经关上了。
他站在原地，气不打一处来——让那个假牌子爱好者用自己的热水器？
想想就觉得膈应。
果然，没过十分钟，敲门声又来了。
阿哲斜靠在门框上，手里拿着条印着logo的浴巾，那图案歪得像是用马克笔描的。
“喂，你家热水器怎么开？”
阿明没动，盯着屏幕上的游戏角色：“不会自己看说明书？”
“说明书在哪儿？”
阿哲走进来，眼睛在屋里扫了一圈——满地的漫画书，桌上堆着吃剩的泡面桶，墙角的手办架子摆得满满当当，阳光透过窗帘缝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几道光柱，里面飘着细小的灰尘。
他皱了皱眉，“你这儿能住人？”
“总比装腔作势强。”
阿明头也不抬，操纵着角色往前冲，“热水器在 bathroom，自己摸索。”
他特意用了个蹩脚的英文词，故意气对方。
阿哲嗤笑一声，没接话，转身进了卫生间。
很快，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夹杂着他嘟囔的声音：“什么破玩意儿，水温忽冷忽热……”阿明的游戏角色刚好被对手KO，屏幕上跳出“失败”的提示。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听见卫生间的水声停了，阿哲裹着那条滑稽的浴巾走出来，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滴在胸前的卫衣上——那件灰色卫衣被打湿后，模糊的字母彻底晕开，像块没洗干净的污渍。
“喂，”阿哲走到他身后，瞥了眼屏幕，“你这玩的什么？
画质这么差，还不如我手机上的小游戏。”
“你懂个屁。”
阿明退出游戏，点开动漫播放器，“这是经典老番，比你那些假牌子有含金量多了。”
屏幕上正好播放到主角喊口号的画面，阿明下意识跟着念：“为了梦想，燃烧吧！”
阿哲翻了个白眼，转身往门口走：“幼稚。
对了，明天我朋友过来，你把你那些破烂收一收，别丢人现眼。”
“你朋友？”
阿明抬头，“就是跟你一样穿假牌子的？”
阿哲的脚步顿住了，回头时脸色铁青：“你再说一遍？”
“我说——”阿明拖长了调子，故意把声音放大，“你的朋友，是不是也喜欢买九块九包邮的奢侈品？”
阿哲猛地冲过来，一把按住阿明的肩膀，力气大得吓人：“我警告你，别跟我扯这些。
不然我把你这些塑料小人全扔楼下喂狗。”
阿明也急了，挣扎着想去推他，却被对方死死按住。
两人的脸离得很近，阿明能闻到阿哲身上廉价沐浴露的香味，混着点汗水的味道；阿哲则盯着他下巴上没刮干净的胡茬，和那件洗得发白的机甲外套。
就在这时，阿哲的手机响了，屏幕上跳出“妈”的备注。
他的动作瞬间僵住，像是被按了暂停键，按住阿明的手也松了松。
“接电话啊。”
阿明喘着气说。
阿哲没理他，抓过手机就往门外走，关门前还撂下一句：“明天给我老实点。”
门“砰”地关上，屋里又恢复了安静。
阿明瘫回椅子上，盯着屏幕里暂停的动漫画面，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他和那个高街弟，就像两条平行线突然歪了，缠成了一团乱麻。
他摸了摸肚子，想起刚才闻到的快餐香味，认命地站起来，去泡今晚的第二桶泡面。
窗外的路灯亮了，照在对面楼的墙面上，投下一片昏黄的光。
阿明看着那片光，突然有点好奇——明天阿哲的朋友，会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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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啊？”
他哑着嗓子喊，抓起件印着机甲图案的外套往身上套，脚在拖鞋堆里划拉半天才找到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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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站着的是天台那个男生，手里拎着个鼓鼓囊囊的纸袋子，卫衣换了件灰色的，胸前印着个模糊的字母组合，袖口同样有点发毛。
对方显然也没料到开门的是他，挑染的眉毛拧了拧，表情跟吞了苍蝇似的。
“你怎么在这儿？”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阿明往后退了半步，才发现男生身后还跟着个阿姨——是住在对门的张婶，手里拿着串钥匙，脸上堆着歉意的笑：“阿明啊，这是我远房侄子，叫阿哲，刚从老家过来，暂时住我这儿。
昨天忘跟你说了，以后就是邻居了，相互照应着点啊。”
阿明的目光在阿哲身上打了个转，落到他手里的袋子上——印着某快餐品牌的logo，香气顺着袋口往外飘，勾得他肚子咕咕叫。
他昨晚光顾着生气，忘了吃晚饭。
“邻居？”
阿明扯了扯嘴角，没什么好脸色，“张婶，你这侄子……挺‘特别’的。”
阿哲立刻瞪了他一眼，把袋子往身后藏了藏，语气冲得很：“总比某些人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活像个发霉的蘑菇。”
“你说谁发霉？”
阿明往前凑了半步，被张婶拦了下来。
“好了好了，都是年轻人，少说两句。”
张婶打圆场，把阿哲往屋里推，“阿哲，快进来，别在门口堵着。
阿明啊，他年纪小，性子冲，你多担待。”
阿哲被推进门时，故意撞了阿明一下，肩膀抵着肩膀，带着股较劲的意思。
阿明没让，梗着脖子顶了回去，两人眼神在空中撞出火星子。
关门前，张婶又回头叮嘱：“对了阿明，我这几天要回老家一趟，家里热水器坏了，让阿哲暂时用用你的，回头我让他给你交点水电费啊。”
阿明还没来得及拒绝，门己经关上了。
他站在原地，气不打一处来——让那个假牌子爱好者用自己的热水器？
想想就觉得膈应。
果然，没过十分钟，敲门声又来了。
阿哲斜靠在门框上，手里拿着条印着logo的浴巾，那图案歪得像是用马克笔描的。
“喂，你家热水器怎么开？”
阿明没动，盯着屏幕上的游戏角色：“不会自己看说明书？”
“说明书在哪儿？”
阿哲走进来，眼睛在屋里扫了一圈——满地的漫画书，桌上堆着吃剩的泡面桶，墙角的手办架子摆得满满当当，阳光透过窗帘缝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几道光柱，里面飘着细小的灰尘。
他皱了皱眉，“你这儿能住人？”
“总比装腔作势强。”
阿明头也不抬，操纵着角色往前冲，“热水器在 bathroom，自己摸索。”
他特意用了个蹩脚的英文词，故意气对方。
阿哲嗤笑一声，没接话，转身进了卫生间。
很快，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夹杂着他嘟囔的声音：“什么破玩意儿，水温忽冷忽热……”阿明的游戏角色刚好被对手KO，屏幕上跳出“失败”的提示。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听见卫生间的水声停了，阿哲裹着那条滑稽的浴巾走出来，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滴在胸前的卫衣上——那件灰色卫衣被打湿后，模糊的字母彻底晕开，像块没洗干净的污渍。
“喂，”阿哲走到他身后，瞥了眼屏幕，“你这玩的什么？
画质这么差，还不如我手机上的小游戏。”
“你懂个屁。”
阿明退出游戏，点开动漫播放器，“这是经典老番，比你那些假牌子有含金量多了。”
屏幕上正好播放到主角喊口号的画面，阿明下意识跟着念：“为了梦想，燃烧吧！”
阿哲翻了个白眼，转身往门口走：“幼稚。
对了，明天我朋友过来，你把你那些破烂收一收，别丢人现眼。”
“你朋友？”
阿明抬头，“就是跟你一样穿假牌子的？”
阿哲的脚步顿住了，回头时脸色铁青：“你再说一遍？”
“我说——”阿明拖长了调子，故意把声音放大，“你的朋友，是不是也喜欢买九块九包邮的奢侈品？”
阿哲猛地冲过来，一把按住阿明的肩膀，力气大得吓人：“我警告你，别跟我扯这些。
不然我把你这些塑料小人全扔楼下喂狗。”
阿明也急了，挣扎着想去推他，却被对方死死按住。
两人的脸离得很近，阿明能闻到阿哲身上廉价沐浴露的香味，混着点汗水的味道；阿哲则盯着他下巴上没刮干净的胡茬，和那件洗得发白的机甲外套。
就在这时，阿哲的手机响了，屏幕上跳出“妈”的备注。
他的动作瞬间僵住，像是被按了暂停键，按住阿明的手也松了松。
“接电话啊。”
阿明喘着气说。
阿哲没理他，抓过手机就往门外走，关门前还撂下一句：“明天给我老实点。”
门“砰”地关上，屋里又恢复了安静。
阿明瘫回椅子上，盯着屏幕里暂停的动漫画面，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他和那个高街弟，就像两条平行线突然歪了，缠成了一团乱麻。
他摸了摸肚子，想起刚才闻到的快餐香味，认命地站起来，去泡今晚的第二桶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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