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七分。手机屏幕的冷光刺破黑暗,映在我干涩的瞳孔里。不是闹钟,
不是垃圾信息,是刘杨发来的短信。内容简单,却让我的血液在刹那间冻住。别回家,
他们穿着我的皮。每一个字都认识,拼在一起却成了最荒诞恐怖的呓语。我僵在床上,
脖颈像是生锈的合页,一寸寸地,极其缓慢地,转向身侧。刘杨就躺在那儿。呼吸均匀,
胸膛随着睡眠的节奏微微起伏。卧室窗外漏进一点微弱的路灯光,勾勒出他熟悉的侧脸轮廓。
一切都和过去无数个夜晚一样。除了……这条短信。我的指尖冰凉,心跳在耳膜里擂鼓。
这不可能。他明明就在这里,睡得很沉。是恶作剧?手机被盗?可这号码分明是刘杨的,
那个我烂熟于心的号码。理智在尖叫,但一股更原始、更冰冷的不安攫住了我。我屏住呼吸,
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探向床头柜上他的手机。屏幕是暗的。我按了下侧键,没有反应。
可能是没电自动关机了。这解释让我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丁点。对,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也许是信号延迟,或者……我重新看向自己的手机,那条短信像一条毒蛇,盘踞在屏幕中央。
别回家,他们穿着我的皮。家。我们现在就在家里。我们的卧室,我们的床。
那这条短信……我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再次落到刘杨身上。他睡得很沉,沉得有些不自然。
平时我稍微一动他就会醒,此刻我手机屏幕这么亮,动作也不小,他却毫无反应。
寂静像潮水般涌来,淹没了一切声音,只剩下我自己狂乱的心跳,
还有……刘杨平稳到诡异的呼吸声。不对。有什么东西,不对。
我死死盯着他露在薄被外的手臂。借着手机微弱的光,那手臂的皮肤看起来……有点奇怪。
不像平时那种温润的触感,反而显得过分光滑,甚至……隐隐有种非人的质感,
像是做工极好的乳胶。一个荒谬绝伦的念头不受控制地钻进脑海。
如果……如果他不是刘杨呢?如果这条短信,是真的警告呢?这个想法一旦出现,
就像藤蔓一样疯狂滋生,缠绕得我几乎窒息。我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极其缓慢地,
将指尖伸向他的手臂。越来越近。我能感觉到自己毛孔竖立,后背已被冷汗浸湿。终于,
我的指尖,轻轻触碰到了他小臂的皮肤。冰冷。一种不似活人的冰冷顺着指尖瞬间窜遍全身。
而且,那触感……滑腻,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弹性,完全不像是人类的皮肤。更可怕的是,
就在我的指尖落下的一刹那,我清晰地感觉到,那皮肤之下,有什么东西猛地一缩,
然后开始快速、细密地蠕动起来!像是一窝被惊扰的蛆虫,在薄薄的皮层下疯狂窜动!
“嗬——”我猛地抽回手,喉咙里挤出一声短促的抽气,整个人向后缩去,
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床头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可刘杨,不,我身边这个“东西”,
依旧一动不动地躺着,呼吸平稳得像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只有皮肤下的蠕动,
在手机光线的照射下,似乎变得更加清晰、活跃了。它不是刘杨!它是什么?!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四肢百骸都在发软。我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让第二声惊叫溢出。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上来,视线模糊。就在这时——叮——手中的手机再次响起提示音,
屏幕随之亮起。又一条来自刘杨的短信。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看过去,
瞳孔因恐惧而剧烈收缩。快跑,他们发现你能看见了。……跑!必须跑!大脑一片空白,
只剩下最本能的逃生欲望支配着身体。我甚至不敢再看身边那东西一眼,手脚并用地翻下床,
双腿软得像是煮烂的面条,差点直接栽倒在地毯上。我扶住冰冷的墙壁,勉强稳住身体,
踉跄着冲向卧室门。手握住冰凉的门把,拧动。门开了。我闪身出去,反手轻轻带上门,
不敢发出一丝声响。背靠着冰冷的木门,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客厅里一片死寂,拉着厚厚的窗帘,比卧室更暗。熟悉的家具轮廓在黑暗中显得陌生而狰狞,
仿佛潜藏着无数双眼睛。他们。短信里说的是“他们”。不止一个。这房子里,
还有别的“东西”?我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耳朵竖起来,捕捉着任何一丝细微的声响。
卧室里没有任何动静。那个顶着刘杨皮囊的东西,似乎并没有追出来。但另一种声音,
却隐隐约约地传了过来。是从……书房方向。极其细微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摩擦地面,
窸窸窣窣,间或夹杂着一种类似湿布拍打地面的、令人极不舒服的粘腻声响。我的书房,
和刘杨共用的书房。里面放着我们的电脑、文件,还有他的一些研究资料。现在,
那里面有什么?我贴着墙壁,像一抹游魂,挪向书房的方向。喉咙干得发疼,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书房的门虚掩着,留着一道缝。里面没有开灯,
但那粘腻的摩擦声更清晰了。我屏住呼吸,颤抖着,将眼睛缓缓凑近门缝。黑暗中,
借着窗外一点微光,我看到了。地板上,匍匐着两个“人”形的东西。它们没有穿衣服,
通体呈现出一种暗淡的、类似橡胶或浸湿皮革的光泽。
它们的身体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方式扭曲着,四肢像是没有骨头一样软塌塌地贴地移动,
摩擦着木地板,发出那窸窣声。而它们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空白,
如同尚未塑形完成的模型。它们在……忙碌。其中一个,正用那软泥般的手臂,
在地上涂抹着什么。暗红色的,粘稠的液体,被它一点点抹开,
勾勒出一个扭曲的、不成形的图案。空气里,隐隐飘来一丝甜腥气。是血吗?另一个,
则趴在一个打开的行李箱旁——那是我出差用的行李箱。
它用那没有手指、更像是触手末端的前端,卷起几件……皮肤?
几片薄薄的、带着毛发、隐约能看出人皮轮廓的东西,小心翼翼地,
像是在整理一件易碎的珍贵衣物,将它们叠放进行李箱。那些皮肤的色泽、纹理……我认得。
其中一片手肘部位的疤痕,和刘杨左手肘上那个小时候骑车摔跤留下的疤,一模一样。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背,才没有当场呕吐出来。它们在整理……人皮?
那地上涂抹的,是……?巨大的惊恐和恶心感几乎将我击垮。我腿一软,向后退了半步,
脚跟不小心踢到了墙角的落地花瓶。“咚。”一声轻响。书房里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两个匍匐在地上的无面“人”,动作瞬间定格。然后,它们那空白的、没有五官的“脸”,
齐刷刷地,转向了门缝的方向。明明没有眼睛,我却清晰地感觉到,两道冰冷、粘腻的视线,
穿透了门缝,牢牢地锁定了我!被发现了!跑!我脑子里嗡的一声,转身就向大门冲去!
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想立刻逃离这个地狱!黑暗中,我被茶几绊了一下,膝盖传来剧痛,
但求生的本能让我立刻爬起,扑向玄关。身后,书房门被猛地撞开,
那粘腻急促的爬行声瞬间放大,紧追而来!到了!玄关!大门!
我猛地伸手去拧门锁——纹丝不动!锁死了!怎么会?我疯狂地拧动、拉扯,
门把手坚固得如同焊死一般。我用力拍打着厚重的防盗门,嘶声呼救:“救命!开门!
救救我!”声音在死寂的楼道里可能微乎其微,更何况是凌晨三点多。回头望去,黑暗中,
那两个无面的“人”形东西,正以一种快得惊人的速度,扭曲着从客厅方向爬来!
它们光滑的躯体能轻易地绕过家具,越来越近!那空白的脸部正对着我,即使没有表情,
我也能感受到一种纯粹的、冰冷的恶意。完了!绝望像冰水一样浇下。
就在它们即将扑上来的前一刻,我的脚后跟不知碰到了什么,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是地下室的门把手!这栋老式公寓带有一个小小的、平时几乎从不使用的地下储物间!
求生的本能让我几乎是滚了下去,反手“砰”地一声用力拉上了地下室厚重的隔音门,
手指摸到内侧老旧的旋钮门锁,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拧死!“咚!咚!咚!
”几乎在门锁落下的同时,沉重的撞击声从门外传来!它们在外面砸门!
但地下室的门是实木的,很厚重,一时半会儿似乎撞不开。我瘫软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心脏像是要炸开,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门外,撞击声持续了几下,停了下来。
但我知道,它们没走。它们就在外面。黑暗中,我蜷缩在角落,抱住膝盖,眼泪无声地流淌。
刘杨……我的刘杨……他已经……那些皮……书房里看到的景象不断在眼前闪回,
胃里一阵收缩,我干呕了几下,却什么也吐不出来。手机!对,手机!我颤抖着摸出手机,
屏幕的光再次亮起,成了这绝对黑暗里唯一的光源和希望。没有信号。一格都没有。该死!
这地下室是信号盲区!110,119,任何一个号码都拨不出去!我绝望地尝试着,
一次次看到“呼叫失败”的提示。微信,短信,所有需要网络的功能全部瘫痪。怎么办?
怎么办?!等等……短信?我猛地想起,那两条来自刘杨号码的短信,是在地面上收到的。
如果……如果能收到短信,是不是意味着,在某些靠近门口或者特定的位置,
可能会有微弱的信号渗入?这个念头让我重新燃起一丝希望。我屏住呼吸,
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像壁虎一样贴着冰冷粗糙的水泥墙壁,向通往一楼的那扇门靠近。
每一步都轻得不能再轻,耳朵时刻监听着门外的动静。很安静。死一样的安静。这安静,
比之前的撞击声更让人毛骨悚然。在地下室门边,我停下脚步,颤抖着举起手机。一格!
信号标志那里,微弱地、时断时续地,跳动着一格信号!够了!也许够了!
我激动得几乎要哭出来,立刻尝试拨打110。“嘟……嘟……”通了!竟然通了!快接!
快接啊!我内心疯狂地呐喊。“喂?110接警中心。”一个冷静的女声从听筒里传来。
“救命!救救我!”我压低了声音,带着哭腔,语无伦次,“我在青松公寓B座1701!
有怪物!它们穿着我丈夫的皮!它们要抓我!求你们快来!”“女士,请您冷静一点,
慢慢说。您是说您的丈夫……”“他不是我丈夫!我丈夫已经死了!它们是别的什么东西!
穿着人皮!就在我家里!我现在躲在地下室!它们就在外面!”我急促地喘息着,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似乎在判断。“女士,我们确认一下您的地址,
青松公寓B座1701,对吗?您确定您处于危险之中?”“我确定!千真万确!
它们刚才还在撞门!求你们快……”“咔哒。”一声极其轻微的,仿佛塑料齿轮转动的细响,
从我头顶传来。不是来自门外。是来自……地下室的内部。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我猛地抬头。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我看到地下室的角落,
那个废弃的老旧通风管道口,此时,盖板被从外面挪开了一条缝隙。一只眼睛,
正透过那条缝隙,静静地、一眨不眨地,看着我。那只眼睛,我认得。
是楼下邻居张姨的眼睛。平时见到,总会热情地打招呼,问一句“吃了没”。可此刻,
那只眼睛里,没有任何人类的情感,只有一片空洞的、机械的冰冷。而在那只眼睛的周围,
管道口的阴影里,我看到了和书房里那东西一样的、暗淡光滑的皮肤质感。
它们……不止上面有。它们无处不在。“女士?女士您还在吗?您那边是什么声音?
”电话里,接警员的声音还在询问。我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极致的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扼住了我的喉咙。那只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我。然后,
通风管道口传来了细微的、持续的刮擦声。有什么东西,正在从那条狭窄的管道,挤进来。
“呵……”我似乎听到了一声极轻的、像是漏气般的叹息,从管道口传来。手机,
从我彻底僵住的手中滑落,“啪”地一声,屏幕朝下,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最后的光源,
熄灭了。彻底的黑暗,吞噬了一切。手机摔落的脆响在绝对寂静中如同惊雷。
地下室里最后一丝光源消失了,浓稠的黑暗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
带着陈年灰尘和霉菌的窒息气味。我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冲上头顶,在耳膜里轰鸣的声音。
通风管道口那持续的、令人牙酸的刮擦声,在黑暗中被无限放大。它在往里挤。
那个顶着张姨皮囊的东西,或者别的什么,正从那个本该只有老鼠才会钻的狭窄通道,
硬生生地挤进我的最后避难所。跑!必须离开这里!立刻!我像被烫到一样从门边弹开,
手脚并用地在黑暗中向后爬。膝盖和手肘撞到堆放的杂物,发出沉闷的响声,
但我感觉不到疼痛,只有冰冷的恐惧攫紧了我的心脏。眼睛在拼命适应黑暗,但这里太黑了,
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我只能凭借记忆和触觉,摸索着向后挪动。刮擦声停了。
一种更可怕的、布料与水泥地轻微摩擦的声音响了起来。它……进来了。
它落到了地下室的地面上。我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连呼吸都屏住了,
整个人蜷缩在一个巨大的旧衣柜后面,恨不得能融进墙壁里。耳朵竖得高高的,
捕捉着黑暗中任何一丝动静。没有声音。那个东西,落地之后,就没了声息。它在哪里?
它在干什么?它是不是……正用那双空洞的眼睛,在黑暗中无声地扫视,寻找我?
冷汗顺着我的额角滑落,滴进眼睛里,又涩又疼,但我连眨眼都不敢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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