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裁员风暴公司裁员名单果然有我。我捏着通知书，不敢告诉住院的妻子。回到家，

发现她正和我的老板在客厅。“他这种窝囊废，早就该滚了。”妻子笑着说。

我沉默地退出家门，却收到一条陌生短信：“想报复吗？你床底下有把枪。

”我颤抖着手摸出那把冰冷铁器，短信又响了：“对了，忘了说，

你妻子床下也有一样的东西。”---裁员通知书捏在手里，薄薄一张纸，

却像烙铁一样烫得我指尖生疼。部门经理把纸递给我时，嘴唇翕动，

说了些“公司战略调整”、“感谢你多年的贡献”、“会有丰厚的补偿”之类的屁话，

眼神却躲闪着，不敢看我。办公室里静得可怕，其他还幸存的工位上的脑袋都深深埋下去，

假装忙碌，空气里只剩下中央空调死气沉沉的嗡鸣。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这半年，

公司风声鹤唳，效益不好，裁员的消息像幽灵一样在格子间飘荡。我只是没想到，

真的轮到我了。

像我这种干了十年还是最底层、加班最多、功劳最少、连屁都不敢大声放一个的老实人，

果然是性价比最高的清洗对象。“周伟……”经理好像还想勉强安慰两句。我没等他说完，

低着头，捏着那张纸，几乎是踉跄着逃出了办公室。背后的目光像针一样扎着我，

或许有同情，但更多的，大概是庆幸。走廊，电梯，大堂……所有景物都褪了色，扭曲晃动。

我把通知书塞进旧公文包最里层，拉链拉了好几次才拉上。手一直在抖。不能哭，不能丧气。

还得去医院。妻子小薇躺在病床上，脸色比床单还白。急性阑尾炎手术，住了三天院了。

钱像流水一样花出去，每天的缴费单都看得我心惊肉跳。她精神还好，看见我进来，

勉强笑了笑：“今天怎么这么早？”“嗯…项目…提前弄完了。

”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把在路上买的、她最爱吃的那家粥放在床头柜上，

“感觉好点没？”“好多了。”她点点头，眼神在我脸上扫了一圈，“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是不是又加班熬的？”“没…没事，可能有点累。”我慌忙低头，假装给她整理被子，

不敢看她的眼睛。她叹了口气，没再追问。只是轻声说：“医生说了，再观察两天，

没问题就能出院了。就是费用……”“钱的事你别操心。”我打断她，声音有点发急，

又赶紧压低，“我有办法。你好好养病就行。”她看着我，眼神复杂，

最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那眼神让我无地自容。我有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

卡里那点存款撑不了几天，工作没了，

下个月的房贷、她的营养费、接下来的生活……巨大的恐惧像冰冷的潮水，一波波淹没上来，

让我几乎窒息。坐在病床边，我如坐针毡。那张裁员通知像毒蛇一样盘踞在公文包里，

随时要窜出来咬人。小薇跟我说话，我也心不在焉，答非所问。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最后只是沉默地看着窗外。呆了不到一个小时，我再也受不了这种煎熬。找了个借口，

几乎是落荒而逃。走出医院，傍晚的风带着凉意，吹在我发烫的脸上。城市华灯初上，

车水马龙，热闹是别人的，我只有兜里那张冰冷的纸和一个沉甸甸、看不到未来的明天。

我不想回家。那个逼仄的、贷款三十年才买下的二手两居室，此刻像一座巨大的坟墓，

等着埋葬我。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像一抹孤魂。不知道走了多久，腿像灌了铅一样沉。

天彻底黑透了。我最终还是蹭到了楼下。抬头望去，家里窗户黑着。小薇住院，

家里应该没人。也好，我需要一点时间独自舔舐伤口，想想怎么跟她开这个口。

拖着沉重的步伐爬上楼梯，用钥匙拧开门锁。屋里一片漆黑，寂静无声。我松了口气，

习惯性地伸手去摸墙上的开关。就在灯亮的前一瞬，

我听到了极其细微的、从客厅方向传来的声音。像是……女人的轻笑？我的手指僵在开关上，

心脏莫名一紧。幻觉吧。太累了。我甩甩头，啪嗒一声，按亮了灯。

2 背叛之夜刺眼的白光瞬间驱散黑暗，也照亮了客厅沙发上……交织在一起的两个人影。

我的血，猛地一下冲到了头顶，又在瞬间冻结。沙发上的人也被突如其来的光亮惊动，

猛地分开。女的是我的妻子小薇。她穿着病号服，外面随意披了件外套，头发有些凌乱，

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红潮。男的，是我的老板，张钊。他衣冠不整，领带歪在一边，

平时在公司里道貌岸然的脸上，此刻满是惊愕和一丝狼狈。时间仿佛凝固了。

我像被雷劈中了一样，僵在门口，大脑一片空白，无法理解眼前这超现实的一幕。小薇？

她不是应该在医院吗？张钊？他怎么会在我家？他们…他们在干什么？小薇最先反应过来。

她脸上的慌乱只持续了一秒，就迅速被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冰冷的嘲讽所取代。

她甚至没有整理一下衣服，就那么斜靠在沙发上，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哟，

回来了？”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一丝慵懒和不在意，“比我想的早了点嘛。

”张钊也镇定了下来，他干咳一声，整理着自己的领带和衬衫，

恢复了那副居高临下的老板姿态，只是眼神有些闪烁，不敢直视我。

巨大的荒谬感和尖锐的刺痛感同时攫住了我。血液轰隆隆地冲撞着耳膜，我张着嘴，

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手指死死抠着门框，指甲几乎要劈裂。

“你…你怎么…”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我怎么出院了？”小薇轻笑一声，打断我，

“不想住了就回来了呗。怎么？打扰你的好事了？”她的话像刀子一样捅进我心里。

我看着她，看着这个我爱了多年、省吃俭用拼命工作想让她过好日子的女人，

感觉前所未有的陌生。“小薇！你胡说什么！”张钊皱起眉头，低声呵斥了她一句，

似乎觉得她的态度过于放肆了。他转向我，试图拿出平时的威严，

但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周伟，你别误会…我只是顺路送小薇回来，她刚出院，

身体还不方便…”“误会？”小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花枝乱颤，笑声尖锐刺耳，

“张总，事到如今，你还跟他装什么装？”她收住笑，目光重新落在我身上，

那眼神里的轻蔑和厌恶毫不掩饰，像看一堆垃圾。“周伟，你看看你这副样子。

”她上下打量着我，从我一尘不变、洗得发白的旧衬衫，看到我廉价磨损的皮鞋，

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鄙夷，“活了三十年，活得像个缩头乌龟。在公司唯唯诺诺，

任人拿捏；在家里屁都不敢放一个，赚那点钱够干什么的？连我做个手术你都愁眉苦脸，

好像天塌了一样！”她的话语如同毒液，劈头盖脸地朝我泼来。“你知不知道，

我看见你这副窝囊废的样子就恶心！”“张总说得对，你这种废物，早就该滚了！

占着位置都嫌碍眼！”“裁员名单上有你吧？哼，猜都猜到了。除了你这种废物，还能有谁？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脏上。我踉跄了一下，靠在门框上才没摔倒。

呼吸变得极其困难，胸口疼得像是要裂开。原来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

她看着我为工作煎熬，为钱发愁，看着她躺在病床上演戏，

看着我像个小丑一样奔波……而她，早就和决定我命运的人勾搭在了一起。

巨大的羞辱和绝望瞬间淹没了我。比失去工作更可怕的，是信仰的崩塌和尊严的被彻底碾碎。

我看向张钊。他脸色有些难看，但并没有反驳小薇的话，

甚至眼神里也流露出一丝认同和轻蔑。或许在他，不，在他们眼里，

我确实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一个活该被踩在脚下的窝囊废。我还能说什么？质问？

怒吼？冲上去厮打？我做不到。骨子里那股积压了三十年的懦弱和顺从，

像铁链一样死死捆着我的手脚，抽干了我所有的勇气。甚至在这一刻，

我该死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不能得罪张总，

不然连补偿金都没了……这个念头让我对自己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恶心。

滔天的怒火在胸腔里燃烧，却找不到出口，只能疯狂地灼烧我自己，烧得我浑身颤抖，

眼眶发烫，却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我死死咬着牙关，尝到了嘴里血腥的味道。

小薇看着我这副样子，眼中的嘲讽更浓了，仿佛在说：看吧，

果然是个连发脾气都不敢的废物。我猛地转过身，一把拉开门，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背后传来小薇毫不掩饰的、轻蔑的笑声，还有张钊似乎低低说了句什么的声音。

我都听不清了。楼道里的声控灯因为我急促的脚步声而亮起，又很快熄灭。

我一头扎进楼下浓重的夜色里，冷风像耳光一样抽在脸上。我不知道该去哪里，能去哪里。

世界这么大，却没有一个可以容纳我片刻的地方。我只是盲目地向前跑，

想要逃离那个令人窒息的家，逃离那两张刻薄的脸，

逃离我自己这具令人作呕的、窝囊的皮囊。妻子的背叛，上司的羞辱，

失业的恐惧……所有东西像山一样压下来，要把我压垮，碾碎。我不知道跑了多远，

直到肺像破风箱一样嘶哑地疼，才猛地停下来，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

在一条昏暗无人的小巷里剧烈地喘息，干呕。眼泪终于忍不住，

大颗大颗地砸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极致的悲愤和无力感攫住了我，

我恨不得找堵墙一头撞死。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活得这么窝囊？为什么谁都可以踩我一脚？

为什么连我最信任的人都要这样对我？3 枪影迷踪就在我被绝望彻底吞噬的时候，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我茫然地直起身，木然地掏出手机。屏幕亮着，

显示有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手指颤抖着点开。只有简短的四个字，

却像一道冰冷的闪电，劈入我混沌的脑海：想报复吗？我的呼吸骤然停止，

心脏疯狂地跳动起来，撞得胸口生疼。报复？这个词像毒蛇，嘶嘶地诱惑着我。谁？

是谁发的？恶作剧？还是……我手指颤抖着，几乎握不住手机。脑子乱成一团浆糊。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又一条短信紧随而至：你床底下，靠墙的位置，有把枪。轰！

我的大脑像是被这行字炸开了！枪？！开什么玩笑！在我床底下？怎么可能！

我第一反应是荒谬，是恐惧。这是违法的！是致命的！

可是……那个未知号码……它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它怎么知道我现在想的什么？

它怎么知道……我家床底下的情况？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猛地窜上来。我猛地回头，

看向我家那个方向。窗户依旧黑着，像一只沉默的、窥视的眼睛。去？还是不去？

理智在疯狂尖叫：离开！报警！这是陷阱！但另一个声音，

一个被压抑了三十年、充满了屈辱、愤怒和毁灭欲望的声音，在我心底嘶吼：去看看！

万一是真的呢？他们那样对你！张钊！小薇！他们该死！两种念头在我脑子里疯狂厮杀。

我的腿像有自己的意志，开始机械地、一步一步地往回挪。我怕得要死，手脚冰凉，

但一股邪火却在胸腔里越烧越旺。我想知道！我必须知道！我像个幽灵一样，

再次悄无声息地摸回楼下。抬头看，窗户还黑着。他们也许还在客厅，

也许……已经去了卧室。我的心跳得如同擂鼓。蹑手蹑脚地爬上楼梯，屏住呼吸，

把耳朵贴在门上。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他们走了？还是……我用最轻的动作，

掏出钥匙，小心翼翼地***锁孔，一点一点地转动，生怕发出一点声响。门开了一条缝。

里面一片漆黑，寂静无声。我闪身进去，反手轻轻带上门，不敢开灯，

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客厅里没有人，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那令人作呕的、属于张钊的古龙水味。他们走了。我靠在门上，

缓了好几口气，才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一步步挪向卧室。卧室门虚掩着。我推开门。

里面空无一人，床铺凌乱。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床底。那里黑黢黢的，

像一张等待吞噬的嘴。枪？真的有枪吗？我跪倒在地，手指颤抖着，

伸向那个靠墙的、阴暗的角落。灰尘和蛛网沾了我一手。我摸索着。忽然，

我的指尖碰到了一个冰冷、坚硬、长条形的金属物体！我的呼吸骤然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