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翼山脊热成像溢出!
数量不明!”
耳麦里的嘶吼混着电流杂音,刘永明的战术手套己攥出冷汗。
他匍匐在荆棘丛中,迷彩服被汗水泡成深色,十字准星死死咬着三百米外的草动—— 两个蓝方士兵正架设雷达,金属支架在阳光下闪得像死神的镰刀。
手腕战术表的倒计时疯狂跳动:40 分钟。
“猎隼小队!
不惜一切代价端掉雷达站!”
指挥部的咆哮几乎震碎听筒,“再让他们前进一步,老子扒了你的皮!”
刘永明舔掉唇角的血痂,食指在扳机护圈上敲出死亡摩斯密码。
身后两名队员如猎豹展开战术迂回,阳光穿过树叶在枪身流淌,照亮他小臂上那道边境扫雷留下的刀疤—— 三年前这道疤没让他倒下,今天更不会。
“三点钟方向狙击镜反光!”
观察手的低语像毒蛇吐信。
子弹擦树而过的爆响中,刘永明连滚带爬躲到松树后。
烟雾弹炸开橙黄屏障的刹那,他如离弦之箭窜出,突击步枪的连射声震得耳膜生疼,换弹夹的动作快成残影。
余光瞥见蓝方狙击手转移的瞬间,他凭风速修正弹道,扣动扳机 ——“噗!”
演习弹命中提示音像砸烂西瓜,沉闷得令人心悸。
“清除一号目标。”
他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寒流。
雷达站在树丛后露出狰狞轮廓,两名蓝方士兵还在调试设备,全然不知死神己摸到身后。
刘永明摸出爆破装置的刹那,指节因用力泛白—— 这玩意儿威力堪比小型炮弹,五米内寸草不生。
倒计时 10 秒。
他转身撤离的瞬间,通讯器突然爆出刺耳杂音,像有把钝刀在颅腔里搅动:“猎隼!
坐标错误!
你们闯入实弹区 ——”巨响吞掉了最后一个字。
不是演习弹的闷响!
是真炮弹在身后炸开!
气浪如无形巨掌狠狠拍在背上,刘永明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移位,身体像断线风筝滚下斜坡。
战术头盔磕在岩石上迸出火花,视野里的树木开始扭曲,队友的呼喊变成遥远星系的回声。
“操!”
这是他意识清醒前的最后一个词。
掌心捞到的只有湿泥,黏得像未干的血。
坡越来越陡,身体失控下坠,肋骨撞在树根上的剧痛,像被烧红的钢筋反复穿刺。
就在痛觉神经即将崩溃时,一切突然静止。
没有风,没有重力,只有某种粘稠又轻盈的物质包裹全身。
刘永明猛地睁眼 —— 深渊在他脚下张开了瑰丽的嘴。
数十米首径的光环悬浮在虚空,金色边缘流淌着液态光芒,向内渐变为靛蓝漩涡,中心那点纯白亮得像上帝的瞳孔。
无数光点在其中旋转碰撞,织成星河流转的密码,当他靠近时,金色涟漪突然掀起狂潮,仿佛在欢呼猎物入网。
下坠速度骤减,他像被无形丝线牵引,缓缓向光环靠近。
那些光点穿透皮肤渗入骨髓,在眉心汇成灼热的能量球。
记忆开始碎片化奔溃:演习硝烟、队友面孔、炮弹火光……全被陌生画面取代—— 崎岖山路、破茅草屋、两个女孩的模糊身影在水雾中沉浮。
“这他妈是什么……”喉咙像被棉花堵住,只能发出嗬嗬声。
光环中心的白点疯狂扩张,吞噬一切视野。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闪过一个荒诞念头:这玩意儿比所有爆炸都绚烂,像把全宇宙的烟花都塞进了深渊。
身体被光环吞没的刹那,时间凝固了。
疼痛恐惧全被抽离,只剩纯粹的宁静。
光点在血液里炸开亿万星辰,意识被拉成无限长的线,穿过时空隧道。
最后映入眼帘的,是那点纯白骤然爆发 ——亮得像十个太阳同时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