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夜我回到乡下老宅,推门撞见个浑身湿透的旗袍美人。>沈晚棠水珠顺着腿往下淌,
说这是我爹给她抵债的婚房。>城里表哥突然翻脸要收房:“叔欠我家二十万,
拿房抵债天经地义!”>我翻出父亲日记冷笑:“这房早抵押给沈家了,白纸黑字!
”>沈晚棠突然解开领口盘扣:“你爹说……谁娶我,这债就一笔勾销。
”>我盯着她旗袍开衩处的水痕:“那你先帮我解决眼前这个。”>表哥带人围宅时,
沈晚棠抄起锄头砸碎他车玻璃。>“快走!”她跳上我的二手摩托紧贴我后背,
“姐带你私奔!”>摩托冲下山坡时,她在我耳边低语:“其实我爹那债……是假的。
”---暴雨砸在青石板上,跟老天爷倒了洗脚盆似的,哗啦啦的,没半点停歇的意思。
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眼前那栋老宅子黑黢黢地戳在雨幕里,像头趴窝的沉默巨兽。
院门歪斜着,早被风雨剥蚀得不成样子,一推就发出“嘎吱——”一声刺耳的***。
一股子混合着霉烂木头、陈年尘土和阴冷水汽的味道猛地灌进鼻子,冲得我脑仁儿一抽。
这就是我老子留下的“遗产”?我心头那点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被这破败景象一激,
又“噌”地往上冒。城里那点糟烂事像牛皮糖似的甩不脱,好不容易回来想喘口气,
结果就给我看这个?堂屋里更是伸手不见五指,我掏出手机,
借着屏幕那点微弱的光四下乱晃。光斑掠过墙壁上褪了色的年画,扫过角落堆着的破农具,
最后停在正对着大门的墙上——那里,一个硕大的、同样褪色得厉害的“囍”字剪纸,
像个咧开的诡异嘴巴,在幽光里若隐若现。一股寒气顺着脊椎就爬了上来。“操。
”我低声骂了一句,这气氛,拍鬼片都不用布景了。刚想转身去找灯绳,身后,
院门那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又响了起来,比刚才更慢,更沉,
带着一种被强行推开的滞涩感。我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这鬼天气,这荒村野地,
谁他妈会来?不会是……我猛地回头,手机光柱也跟着甩了过去。光,
瞬间钉在了门口那个影子上。一个女人。一个浑身湿透、曲线毕露的女人。她站在门槛外,
屋檐的雨水串成线,在她身后织成一道灰蒙蒙的帘子。
一件深紫色提花软缎旗袍紧紧裹在她身上,被雨水浸透了,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
勾勒出惊心动魄的起伏。水珠顺着她乌黑凌乱的发梢往下滚,
滑过光洁的额头、苍白的脸颊、尖俏的下巴,再沿着细长的脖颈一路向下,
没入那令人遐想的领口深处。更多的水顺着旗袍开衩的地方淌下来,
沿着那双笔直紧实的小腿,流到脚边那双同样湿透了的黑色细高跟鞋上,积成一小滩水渍。
手机的光线太弱,照不清她的脸,只能看到一个模糊却异常精致的轮廓,还有那双眼睛。
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那双眼睛也亮得惊人,像寒潭里淬过的黑曜石,直直地穿透雨幕,
钉在我身上。那眼神里有惊愕,有警惕,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哗啦啦的雨声,和她急促的喘息声,带着水汽的凉意,
一下下撞进耳朵里。我喉咙发干,一时间忘了说话,只觉心脏擂鼓般撞击着胸腔,
震得耳膜嗡嗡作响。这破地方,暴雨夜,突然冒出个穿旗袍的落汤美人?
比那墙上的“囍”字还邪乎!她先打破了沉默,声音被雨声冲得有些飘忽,但字字清晰,
带着一种奇怪的冷静:“你是……林栋?”她认识我?我心里那根弦绷得更紧了,
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机,指关节发白。“我是。你谁?”我的声音绷得紧紧的,带着防备。
她没直接回答,反而向前挪了一小步,跨进了门槛。屋檐的阴影罩下来,
手机光正好打在她脸上半明半暗的区域。这下我看清了。一张巴掌大的脸,
五官精致得不像话,只是嘴唇冻得有些发青。那双黑沉沉的眼睛依旧锁着我,
里面的情绪翻涌,最终沉淀成一种近乎认命的平静。“我叫沈晚棠。”她开口,
雨水顺着她尖俏的下巴滴落,“这房子……你爹林有田,把它抵给我了。”“抵给你?
”我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谬的笑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声音陡然拔高,
在空荡的堂屋里激起回响,“抵什么?他欠你钱?”我老子林有田,
一个老实巴交刨了一辈子地的农民,能欠下什么需要拿祖宅抵的债?
还是欠给这么个……妖精似的女人?沈晚棠没理会我的震惊和质疑,只是微微垂下眼睫,
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水珠,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实:“抵的是债,
也是……婚房。”“婚房?!”这两个字像两颗烧红的铁球,狠狠砸进我耳朵里,
烫得我脑子一片空白,嗡嗡作响。我下意识地重复,声音都有些变调了,“谁的婚房?
”她抬起眼,那双黑得纯粹的眼睛直视着我,里面没有任何玩笑的意思,
只有一种冰冷的、近乎残酷的坦诚。“我的婚房。”她顿了一下,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瞬,
似乎在确认我的反应,然后才缓缓地、清晰地补充道,“你爹说,这房子,以后就是我的。
他亲口应承的。”一股邪火“轰”地就冲上了我的天灵盖。我爹?婚房?沈晚棠?
这他妈都哪跟哪?我离开家满打满算也就两年,在城里金融圈里摸爬滚打,看够了勾心斗角,
也欠了一***堵不上窟窿的债,这才灰溜溜跑回老家,想找个地方躲躲风头,
顺便看看能不能把这破宅子拾掇拾掇卖点钱应急。结果倒好,一推门,家没了?
还莫名其妙成了别人的婚房?对象还是个……来历不明、穿着湿旗袍站在雨夜里的漂亮女人?
“放屁!”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压抑了一路的憋屈和此刻的荒谬感像火山一样喷发,
“我爹死了才半年!他活着的时候屁都没放一个!这老宅子是我们林家的根!
他凭什么做主抵给你?拿什么抵?凭一张嘴吗?证据呢!”我像头被激怒的困兽,
在狭小的堂屋里烦躁地来回踱步,脚下带起陈年的尘土。沈晚棠被我吼得瑟缩了一下,
但很快又挺直了背脊,那湿透的旗袍贴在身上,更显出一种脆弱的倔强。
她抿了抿发青的嘴唇,没说话,只是伸手探向自己旗袍紧贴的侧襟口袋。那布料本就湿滑,
她冻得手指有些僵硬,摸索了几下才掏出一个东西。
一个用厚厚的、透明的防水塑料袋裹了好几层的小布包。她一层层小心地剥开,动作很慢,
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最后露出来的,是一个同样被岁月浸染得发黄发脆的……红布包?
她把那红布包托在掌心,递到我面前。雨水顺着她的手臂往下淌,滴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
“你爹……给的。”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说,这是信物。
也是……凭证。”我死死盯着那个小小的红布包,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我爹?
信物?凭证?这都什么跟什么?我脑子乱得像一团浆糊,无数个念头在里面疯狂冲撞。
他难道真背着***了什么糊涂事?还是这女人在撒谎?可她那眼神,那冻得发青的嘴唇,
还有这被精心保护的红布包……不像是假的。我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翻腾的怒火和疑虑,
一把将那红布包抓了过来。入手冰凉,还带着她掌心的湿意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冷香。
我粗暴地扯开系着的红绳,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布包里面,躺着一块玉。
不是多好的成色,水头很一般,带着点灰扑扑的杂色。雕工也粗糙,是个小小的弥勒佛,
咧着嘴笑,憨态可掬。玉佛的头顶,歪歪扭扭地刻着一个字——“林”。这个“林”字,
像一道闪电劈进了我的脑海。我认得这块玉!绝对错不了!这是我爹林有田的命根子!
据他说,是我奶奶传下来的,他戴了一辈子,洗澡睡觉都不曾离身。小时候我好奇想摸一下,
被他狠狠训斥过,那严厉的眼神我至今记得。后来他病重,我赶回来看他最后一眼,
他还紧紧攥着这块玉,浑浊的眼睛望着我,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
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就那么攥着玉咽了气。下葬的时候,
我明明亲手把这玉放进了他贴身的寿衣口袋里!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在这个叫沈晚棠的女人手里?还成了什么“信物”?
巨大的震惊和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瞬间攫住了我,比这雨夜的湿冷更刺骨。我抬起头,
看向沈晚棠,声音干涩得厉害:“这……这玉……你哪来的?”她看着我骤然剧变的脸色,
眼神闪烁了一下,避开了我的直视,声音低了下去,
带着一种认命般的疲惫:“你爹……临走前,亲手塞给我的。就在这堂屋里,
他说……他说……”她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停顿了片刻,才艰难地续道,“他说,拿着这个,
守着这房子,等他儿子……回来。”“等他儿子回来?”我咀嚼着这句话,
每一个字都像冰渣子,硌得我生疼。等他儿子回来干什么?接手这莫名其妙的“婚约”?
接手这栋已经被他许诺出去的祖宅?荒谬!愤怒!
还有一丝被至亲之人彻底蒙蔽、背叛的尖锐痛楚,在我胸腔里疯狂搅动。
我攥紧了那块冰冷的玉佛,粗糙的边缘硌得掌心生疼。就在这时——“砰!
”一声巨响猛地炸开,院门被人从外面狠狠踹开,重重地撞在后面的土墙上,
震得整个门框都在簌簌落灰。几道雪亮的手电光柱像探照灯一样蛮横地扫了进来,
瞬间刺破了堂屋里的昏暗,也刺得我和沈晚棠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哟呵!挺热闹啊!
”一个流里流气、带着浓重城里腔调的声音响了起来,充满了戏谑和毫不掩饰的恶意,
“林栋!你小子果然躲回这耗子窝了!让老子一顿好找!”光柱乱晃,最终聚焦在我脸上,
刺得我眼睛生疼。我抬手挡住强光,透过指缝,看清了门口堵着的人。
为首的是个穿着花里胡哨紧身T恤、脖子上挂着条小指粗金链子的年轻男人。
他嘴里斜叼着烟,一手叉腰,一手拿着强光手电,正一脸得意又鄙夷地上下打量着我。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壮实的跟班,穿着黑背心,胳膊上纹龙画虎,眼神不善。
是我二姑家的儿子,我表哥,赵金宝。
一个在县城开了两家小KTV、放点小额贷、欺软怕硬的主儿。我的心猛地一沉。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在城里捅的篓子,欠的就是他赵金宝的高利贷!利滚利,小二十万,
像座山一样压得我喘不过气。这次回来,除了处理老宅,就是想先躲开他的催债。没想到,
他居然这么快就闻着味儿追来了!还偏偏挑在这个节骨眼上!
赵金宝用手电光在我脸上又晃了晃,嘿嘿一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行啊表弟,出息了!
欠着哥哥的钱不还,倒有闲心跑回老家会小情儿?”他的目光淫邪地扫过我身边的沈晚棠,
尤其在湿透的旗袍包裹下那玲珑的曲线上停留了好几秒,啧啧两声,“啧,这妞儿够劲儿!
难怪你小子乐不思蜀了!”沈晚棠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往我身后缩了缩,
抓紧了湿透的衣襟,脸上血色尽褪。“赵金宝!”我厉声喝道,强压下心里的慌乱,
上前一步,把沈晚棠挡在身后,隔绝开他那令人作呕的目光,“我的事跟她没关系!
钱我会还你!给我点时间!”“时间?”赵金宝夸张地掏了掏耳朵,嗤笑一声,“林栋,
你当老子是开善堂的?还是当老子傻?”他猛地收起笑容,脸上横肉一抖,
眼神变得凶狠起来,“老子没时间陪你耗!今天,要么连本带利把钱给我拍这儿!
要么……”他拖长了音调,用手电光恶意地扫视着破败的堂屋和四周,
“就拿你这破房子抵债!”“放***屁!”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的鼻子,
“这房子是我林家的祖宅!跟你有个屁关系!”“祖宅?”赵金宝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烟灰都抖落下来。他身后那两个跟班也跟着嘿嘿怪笑。
笑够了,他猛地止住,往前逼近一步,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眼神阴鸷:“林栋,
你真以为这破房子还是你的?你那个死鬼爹,活着的时候,早就把这房押给我家了!
”“什么?!”我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血液似乎都冻住了。
赵金宝得意洋洋地从他那个鼓囊囊的腋下皮包里,慢条斯理地掏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
刷地一下抖开,几乎戳到我眼皮底下。“瞪大你的狗眼给老子看清楚!”他恶声恶气地吼道。
雪亮的手电光下,那张泛黄的纸格外刺眼。抬头的“借据”两个大字像烧红的烙铁。
下面是我爹林有田歪歪扭扭的签名和鲜红的手印。借款金额:贰拾万元整。
借款日期:三年前。抵押物一栏,清清楚楚地写着:林家老宅含宅基地及地上附着物。
最后一行小字更是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眼睛:若逾期未还,债主有权处置抵押物。白纸黑字,
红手印,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太阳穴上,砸得我眼前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三年前?
那时候我爹身体还没那么差,他……他怎么会借这么多钱?还是找赵金宝家借的?
借来干什么?为什么从来没跟我提过一个字?甚至在他临终前,
都只字未提这房子已经被他抵押出去了!巨大的震惊和被至亲欺骗的痛楚,
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我。我踉跄了一下,扶住旁边落满灰尘的八仙桌才勉强站稳,
脑子里一片混乱。“看清楚了?”赵金宝狞笑着,一把抽回借据,宝贝似的叠好塞回包里,
“白纸黑字,红手印!你爹亲笔写的!这房,现在归我赵金宝了!”他得意地环顾四周,
仿佛这破败的老宅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识相的,现在就带着你的小娘们儿给老子滚蛋!
别耽误老子收房!”他身后的两个跟班也配合地往前逼了一步,摩拳擦掌,
眼神不善地盯着我和沈晚棠。绝望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我的心脏。二十万!
白纸黑字的借据!祖宅抵押!赵金宝这***,绝对是有备而来!他追债是假,
图这老宅子才是真!我该怎么办?拿什么跟他斗?打?打不过。讲理?白纸黑字就是理!
就在我万念俱灰,赵金宝一脸胜券在握、准备挥手让跟班上来撵人时——“等等!
”一个清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颤抖的女声,从我身后响起。是沈晚棠!
她不知何时已经从刚才的惊慌中恢复过来,或者说,强压了下去。
她轻轻推开我挡在她身前的手臂,往前走了半步,站在了我和赵金宝中间。
湿透的旗袍贴在身上,勾勒出她单薄却挺直的背脊。
雨水打湿的头发有几缕黏在苍白的脸颊上,但那双黑沉沉的眼睛,此刻却亮得惊人,
像淬了火的寒冰,直直地射向赵金宝。“赵老板是吧?”她的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穿透了雨声,带着一种奇异的镇定,“你说这房子,是你家的了?
”赵金宝显然没料到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人会突然站出来,愣了一下,
随即露出更加轻蔑和淫邪的笑容:“哟?小娘们儿想出头?怎么?心疼你这姘头了?
还是……”他猥琐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舍不得这破房子?
”沈晚棠对他的污言秽语置若罔闻,只是微微扬起下巴,
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你手上那张借据,日期是三年前的腊月十八,对吧?
”赵金宝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但很快又被凶狠掩盖:“是又怎么样?关你屁事!”“是不关我的事。
”沈晚棠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但很不巧,
这房子……它早就不是林有田的了。”她顿了顿,目光转向我,那双深邃的眸子里,
有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快得抓不住,“就在三年前……腊月初十。”腊月初十?
比那张借据的日期,早了整整八天!我猛地看向她,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
腊月初十?那正是我爹病重住院,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我匆匆从城里赶回来的日子!
就在那个冬天……他躺在县医院惨白的病床上,枯瘦的手紧紧攥着我的手,
眼睛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
着:“栋儿……老屋……老屋不能丢……那是根……”难道……难道他那时说的“不能丢”,
指的就是这个?他早就把房子……赵金宝的脸色瞬间变了,那点强装的凶狠褪去,
露出了底气的不足和惊疑:“你……你胡说八道什么!腊月初十?放你娘的狗屁!有证据吗?
”“证据?”沈晚棠轻轻重复了一遍,脸上那抹冰冷的弧度加深了。她抬起手,
动作有些僵硬,缓缓地伸向自己旗袍领口那精致的盘扣。堂屋里死寂一片。
赵金宝和他那两个跟班都瞪大了眼睛,
目光不由自主地聚焦在她那修长、冻得有些发青的手指上。我也屏住了呼吸,
看着她解开第一颗珍珠盘扣,然后是第二颗……领口微微敞开了一线,
露出里面同样湿透的、月白色的里衬,以及一小片细腻得晃眼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
那肌肤在昏暗的光线下,白得像上好的瓷器,沾着未干的水痕,
透着一股惊心动魄的脆弱和……诱惑。赵金宝的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
眼里的淫邪几乎要溢出来。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这都什么时候了?
她……她想干什么?就在所有人的心神都被她这突兀的动作牵引住时,
沈晚棠的手指却停在了第三颗盘扣上。她没有继续解开,反而探入了那微微敞开的领口里侧,
摸索了一下,然后,从贴身的、湿冷的布料夹层里,抽出了一样东西。
不是我想象中的什么香艳物件,而是一张同样泛黄、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
她两根手指捏着那张纸,手腕微微有些发抖,但眼神却锐利如刀,
直刺向赵金宝:“你要的证据,就在这里。”她猛地将那张纸展开,
动作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同样是抬头的“抵押文书”四个大字!下面的签名和手印,
赫然也是我爹林有田的!抵押物同样是林家老宅!而抵押债主一栏,
清清楚楚地写着:沈卫东沈晚棠之父!最要命的是日期——三年前腊月初十!白纸黑字,
比赵金宝那张借据,早了整整八天!“看清楚了吗,赵老板?”沈晚棠的声音冷得像冰渣子,
带着一丝嘲讽,“一屋不抵二主。按规矩,总得讲个先来后到吧?”“轰!
”仿佛一个炸雷在赵金宝头顶爆开。他脸上的得意、凶狠、淫邪,
瞬间被一种极致的错愕、震惊和暴怒取代!他死死盯着沈晚棠手里的抵押文书,
眼珠子瞪得快要凸出来,脸上的横肉剧烈地抽搐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不可能!
假的!这他妈绝对是假的!”他猛地抬起头,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疯牛,
布满血丝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我,那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林栋!
***联合这小***阴我?!伪造文书?!行!真行啊!”他气得浑身发抖,
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爹白纸黑字画押借的钱,想赖账?
门儿都没有!今天这房子,老子收定了!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他猛地一挥手,
对着身后那两个早就蠢蠢欲动的跟班吼道:“妈的!给我上!
把这小娘们手里的假文书抢过来撕了!把这俩赖账的狗男女给老子扔出去!谁敢拦着,
往死里打!”两个凶神恶煞的壮汉应声而动,像两座移动的小山,
带着浓重的煞气就朝我和沈晚棠扑了过来!其中一个目标明确,
蒲扇般的大手直接抓向沈晚棠捏着文书的手腕!另一个则狞笑着朝我当胸一拳捣来,
拳风呼呼作响!“操!”我头皮一炸,肾上腺素瞬间飙升!来不及多想,
身体的本能快过大脑。我一把将还举着文书的沈晚棠狠狠往旁边推开,同时侧身,
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捣向心窝的那一拳。拳风擦着我的衣襟过去,刮得皮肤生疼。“躲开!
”我对被推得踉跄的沈晚棠吼道。混乱瞬间爆发!堂屋本就不大,堆满了杂物,
根本施展不开。我被那个跟班缠住,他力气极大,招式虽然粗野但拳拳到肉,
我只能凭着在城里健身房练过的一点底子和一股子狠劲勉强招架,身上已经挨了好几下,
***辣地疼。眼角余光瞥见另一个跟班已经抓住了沈晚棠的手腕,正用力抢夺她手里的文书!
“放手!”沈晚棠尖叫着,拼命挣扎,另一只手胡乱地去抓挠对方的脸。“***!
”那跟班吃痛,怒骂一声,扬起巴掌就要朝她脸上扇去!“住手!”我目眦欲裂,想冲过去,
却被眼前的对手死死缠住,肩膀上又重重挨了一拳,疼得我眼前发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砰!哗啦——!”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猛地从院子里炸开!
紧接着是汽车玻璃爆裂的刺耳声音!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惊得动作一滞,
下意识地朝院子里看去。只见赵金宝那辆停在院门口、挡了我们路的崭新黑色帕萨特轿车,
前挡风玻璃上赫然出现了一个蛛网般的大坑!玻璃渣子溅得到处都是!
而造成这一切的“凶器”——一把沾满泥巴的旧锄头,正哐当一声掉在车头前的水洼里。
动手的,竟然是沈晚棠!她不知何时挣脱了那个跟班的钳制,手里还保持着投掷的姿势,
胸口剧烈起伏着,苍白的脸上因为刚才的搏斗和此刻的爆发而染上一抹不正常的潮红,
那双黑沉沉的眼睛里,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火焰,死死盯着赵金宝。院子里死寂了一瞬。
赵金宝看着自己爱车前挡风玻璃上那个狰狞的大坑,脸上的表情从暴怒瞬间凝固,然后扭曲,
最后变成了难以置信的呆滞。仿佛被人当众狠狠抽了一百个耳光,又像是心口被捅了一刀。
“我……我的车……”他喃喃着,声音都变了调,带着哭腔和一种荒诞的滑稽感。几秒后,
他猛地爆发出一声凄厉到变形的尖叫,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啊——!!!我的车!!!
沈晚棠!***你祖宗!!!”他彻底疯了!什么房子,什么文书,什么债,
全抛到了九霄云外!他现在眼里只有他那被砸烂了玻璃的爱车!
他像一头彻底失去理智的野兽,红着眼,抄起门边一根手腕粗的顶门杠,
嗷嗷叫着就朝沈晚棠扑了过去!那架势,是真要拼命了!“走!快走!”沈晚棠猛地回头,
冲我嘶声大喊,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决绝和焦急。走?往哪走?
前门被赵金宝和他那个抢文书的跟班堵死了!另一个跟我缠斗的跟班也反应过来,
狞笑着再次扑上!电光火石间,我瞥见堂屋侧面那扇通往杂物间的小门!那后面,
是通向后院的小路!“这边!”我吼了一声,拼着硬挨对方一拳,猛地发力将他撞开,
同时一把抓住沈晚棠冰凉的手腕,用尽全身力气将她往侧门的方向狠狠一拽!“别想跑!
”赵金宝的顶门杠带着风声砸了下来,擦着沈晚棠的后背掠过,重重砸在门框上,木屑纷飞!
我们俩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撞开了那扇摇摇欲坠的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