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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雨水抽打着玻璃窗,发出令人心悸的噼啪声。窗外,本该是墨蓝的夜空,

此刻却晕染着一层诡异、粘稠的暗红,像劣质颜料泼洒在浸透的绒布上,

沉沉地压在顾家这栋森严的宅邸上方。那光晕,红得发污,透着一股浓重的不祥。

头痛得像要炸开,无数尖锐的碎片在颅腔内疯狂冲撞、搅拌。

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地撞击着耳膜,咚…咚…咚…缓慢,粘滞,带着一种非人的沉重感。

这不是心跳,倒像是…某种巨大而冰冷的东西,在黑暗中规律地蠕动。我猛地睁开眼。

眼前是熟悉的景象——顾家为我准备的卧室。

昂贵却冰冷的古董家具在幽暗的光线下投下扭曲的影子,

空气里弥漫着顾沉舟书房特有的、昂贵的雪茄与旧书混合的味道,

此刻却诡异地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是血。记忆深处的血腥味瞬间翻涌上来,

几乎让我窒息。我回来了。回到了地狱开启的前夜。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细微颤抖,

前一刻被彻底撕裂的剧痛,那深入骨髓、碾碎灵魂的冰冷触感,如同附骨之疽,

死死缠绕着每一寸神经。我挣扎着,几乎是滚下那张奢华却如同刑具般的大床,

手脚并用地爬到梳妆台前。梳妆镜光洁冰冷,映出一张年轻的脸。苍白,惊恐,眼窝深陷,

瞳孔里还残留着无法磨灭的、濒死的绝望。是我。是二十岁,尚未被彻底撕碎的沈微。

可这双眼睛,已经盛满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深渊般的恨意与寒冰般的决绝。指尖颤抖着,

摸索到放在梳妆台上的手机。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混乱的思绪有了一瞬间的凝聚。屏幕亮起,

刺目的白光灼痛了视网膜。日期赫然显示:XX年10月17日。心脏骤然缩紧,

随即又被一股更冰冷的恨意冻结。果然。就是明天。

顾家一年一度、冠冕堂皇的“慈善”晚宴之夜。也是我的……祭日。

前世零碎而血腥的记忆碎片,不受控制地、疯狂地涌入脑海。觥筹交错,衣香鬓影,

虚假的笑脸在眼前晃动。然后,灯光毫无征兆地熄灭。绝对的黑暗降临,只有窗外那轮血月,

将妖异的红光泼洒进来,把整个宴会厅染成一片血海。死寂中,

某种令人牙酸的、仿佛骨骼在错位生长的“咔…咔…咔…”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越来越密集,越来越近。紧接着,是某种沉重物体拖过地面的粘腻摩擦声,

伴随着液体滴落的“啪嗒…啪嗒…”声。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我的喉咙。

我想尖叫,却发现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我想逃跑,双腿却如同灌了铅,

钉在原地。就在那时,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阴影,带着令人作呕的腐腥气,

无声无息地从我身后笼罩下来。彻骨的寒意瞬间冻结了我的血液。

我僵硬地、一点点地转过头。……没有头。或者说,那根本不能被称作“头”。

在那团扭曲蠕动的、仿佛由无数淤血块和烂肉强行缝合而成的“躯干”上方,

本该是头颅的位置,突兀地镶嵌着一颗……巨大、浑浊、布满血丝的眼球。眼球缓缓转动,

冰冷、粘腻、毫无生机的目光,死死地锁定了我。那目光里,只有一种纯粹到极致的…饥饿。

视线下移,是两条由纯粹的阴影凝聚成的“手臂”,末端延伸出的,

是五根扭曲、闪烁着金属寒光的利爪。利爪上,还挂着新鲜的血肉碎末,正缓缓滴落。

“嗬…嗬…” 那怪物喉咙深处发出意义不明的、仿佛坏掉风箱般的嘶鸣。巨大的眼球里,

倒映着我惊恐到扭曲的脸。然后,它动了。快得只剩下一道撕裂空气的暗影。剧痛!

无法形容的剧痛!不是一处,是全身同时爆开!

利爪轻易地穿透了我的肩膀、小腹、大腿……像撕开一张薄纸。骨骼碎裂的声音清脆得刺耳。

温热的、属于我的血液,如同喷泉般疯狂涌出,溅满了冰冷的地板,

也溅上了怪物那浑浊的巨大眼球。它似乎毫不在意,只是更加兴奋地发出“嗬嗬”的嘶鸣,

利爪搅动,撕裂,拉扯……“啊——!!!”无声的惨嚎只在我意识深处回荡。

最后的视野里,是宴会厅那扇巨大的、描绘着天堂景象的彩绘玻璃窗。窗外,

那轮巨大的、滴血般的红月,正冷漠地俯视着这一切。而就在那轮血月的边缘,

似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像是一道模糊的、巨大的暗影轮廓,

缓缓地、缓缓地睁开了……视线彻底沉入黑暗。冰冷,虚无。

“呼…呼…” 我猛地从回忆的泥沼中挣脱出来,大口喘息,冷汗瞬间浸透了薄薄的睡衣,

紧紧贴在冰冷的皮肤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冲破肋骨。祭品。

这个词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脑海。顾沉舟!是他!

那个收养我、在外人面前对我“视如己出”的顾氏掌权者!是他亲手挑选了我,

用我的血肉和灵魂,去喂养那轮血月下的怪物!那所谓的家族慈善晚宴,

根本就是一个精心布置的屠宰场!而顾家那些人模人样的成员,他们当时在哪里?

他们在做什么?!记忆碎片再次翻搅。黑暗降临前的最后一瞥。顾沉舟那张英俊儒雅的脸上,

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或惊恐。只有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一种…期待?

他手里似乎紧紧握着什么东西?还有顾家其他人……大伯顾振山,

他惯常佩戴在胸前的那块温润的羊脂玉佩……二叔顾振海,

手腕上从不离身的、据说能辟邪的墨玉手串……堂妹顾莹,

耳垂上那对小巧玲珑的碧玉耳钉……甚至那个总是低眉顺眼、存在感极低的管家老陈,

他无名指上那个不起眼的、暗沉无光的黑玉戒指……那些玉石饰品,

在血月降临前那诡异的黑暗里,

似乎…似乎都极其短暂地闪过了一丝微弱的、难以察觉的幽光?像沉睡的活物被惊醒了一瞬?

一个冰冷刺骨的念头,如同毒蛇,猛地缠住了我的心脏。

那晚出现的怪物……它那扭曲蠕动的身体,

球……那些特征……那些特征不正隐隐对应着……顾沉舟他们每个人身上佩戴的不同玉石吗?

!羊脂玉的温润?墨玉的深沉?碧玉的翠色?黑玉的暗沉?还有……顾沉舟自己呢?

他握在手里的,是什么?寒意瞬间从脊椎骨窜上头顶。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冰冷的手,

扼住了我的喉咙。复仇!必须复仇!不仅仅是为了撕碎顾沉舟伪善的面具,

更要彻底掀翻这用人命献祭的邪恶祭坛!但这一次,猎手与猎物的位置,必须调换!

前世撕心裂肺的剧痛还残留在每一根神经末梢,此刻却化作燃料,

点燃了我眼底深处冰封的火焰。恨意不再沸腾,反而沉淀下去,

凝结成一块坚不可摧、寒光凛冽的冰。我抬起手,指尖冰凉,

轻轻抚上自己年轻却已刻满风霜的脸颊。镜中的女孩,眼神深处那刻骨的惊恐和绝望,

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被一种令人心寒的平静所取代。嘴角,

极其缓慢地、一点点地向上弯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一个完美的、乖巧顺从的、属于顾家养女沈微的面具,无声地戴上了。“咚咚咚。

”敲门声突兀地响起,不轻不重,带着顾家仆人特有的刻板节奏。我眼底的冰焰瞬间敛去,

换上属于“沈微”的、带着一丝恰到好处怯懦的温顺。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杀意,

我走过去拉开了厚重的雕花木门。门外站着管家老陈。他穿着浆洗得一丝不苟的黑色制服,

背脊挺得笔直,脸上的皱纹如同刀刻,眼神浑浊却异常锐利,像鹰隼在扫视猎物。

他枯瘦的手指习惯性地捻动着无名指上那枚不起眼的黑玉戒指,动作细微而规律。“沈小姐,

”他的声音干涩平板,毫无起伏,“先生吩咐,明日晚宴至关重要,请您务必保持最佳状态。

另外,您的晚宴礼服已经送到,放在衣帽间了。”他的目光在我略显苍白的脸上停留了一瞬,

浑浊的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其隐晦的审视。“知道了,陈伯。”我微微垂下眼睫,

声音轻柔温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完美地扮演着那个小心翼翼、仰人鼻息的孤女,

“麻烦您了。我会好好准备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睡裙的边缘,恰到好处地流露出紧张。

老陈点了点头,没再多言,转身离开。皮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消失在走廊尽头。我轻轻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刚才伪装出的怯懦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只剩下眼底一片冰冷的算计。

枚黑玉戒指……前世血月怪物那暗沉如墨、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阴影躯体……这两者之间,

仅仅是巧合吗?这个念头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在我心中激起一圈圈冰冷的涟漪。时间,

像被浸在冰水里,缓慢而沉重地流动。每一分,每一秒,都拉扯着紧绷到极限的神经。

我强迫自己扮演着那个温顺的沈微,在仆人们安静而警惕的目光下,

像一个真正的豪门淑女那样,试穿了那件华丽却束缚感极强的晚礼服,

甚至还温顺地喝下了女佣送来的、据说能安神助眠的参茶——当然,趁人不备,

它被倒进了洗手池深处。天色,终于一点点暗沉下来。晚餐的气氛压抑得如同灵堂。

巨大的水晶吊灯投下冰冷的光,映照着长餐桌上精致的银器和骨瓷餐具。

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食物的香气,却混合着一丝挥之不去的、若有若无的陈旧霉味。

顾沉舟坐在主位,姿态优雅从容,慢条斯理地用银质刀叉切割着盘中三分熟的牛排,

暗红的汁液渗出来,像凝固的血。他偶尔抬眼,目光温和地扫过众人,

落在坐在餐桌末端的我身上时,会露出一个堪称慈爱的微笑。“小薇,多吃点。

明天是你第一次正式参加家里的晚宴,要精神些。”他的声音醇厚悦耳,带着长辈的关切。

“谢谢爸爸。”我抬起头,回以一个羞涩感激的笑容,眼底清澈见底,不染一丝杂质。

心中却是一片冰封的荒原。爸爸?这个称呼此刻像淬了毒的针,扎在舌尖。

顾振山坐在顾沉舟右手边,他身形微胖,红光满面,

正兴致勃勃地谈论着即将在晚宴上展示的几件“慈善”拍品。说话间,

他那戴着硕大黄金戒指的胖手,习惯性地摩挲着胸前那枚温润的羊脂玉佩。

玉佩在他指腹下微微转动,在灯光下反射出柔和的光晕。“沉舟啊,

那块前朝的‘福寿双全’玉佩,我看压轴就很好嘛!寓意好,成色顶级,

那些个附庸风雅的家伙肯定抢破头!”顾振山的声音洪亮,带着商人特有的精明。

顾沉舟微笑着颔首,目光掠过顾振山的玉佩,眼神深邃难辨:“大伯眼光一向精准。

”坐在我对面的是顾振海,顾沉舟的堂弟。他沉默寡言,几乎不参与交谈,

只是沉默地吃着盘中食物。他手腕上那串深沉的墨玉珠子,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幽暗。

他偶尔抬眼,目光锐利如刀,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我身上时,

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冰冷的审视,仿佛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那目光,

让我想起潜伏在阴影里的毒蛇。而顾莹,顾振海的女儿,我的“堂妹”。她坐在我斜对面,

正兴致勃勃地和旁边一个女伴低声讨论着明天要戴哪套珠宝,语气娇憨。她小巧的耳垂上,

那对碧玉耳钉随着她说话的动作轻轻晃动,折射出活泼的翠色光芒。

她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我这个“堂姐”的存在毫不在意,

只有在顾沉舟提到我时,才飞快地瞥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和优越感。

我看着他们。看着顾振山摩挲玉佩的胖手,看着顾振海手腕上沉静的墨玉手串,

看着顾莹耳畔晃动的碧玉耳钉,看着管家老陈侍立一旁时,

枯指下意识捻动的黑玉戒指……最后,目光定格在主位上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身上。

他脖子上,似乎……空无一物?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了一下。

前世最后那血腥的一幕再次闪现——在绝对的黑暗和混乱中,顾沉舟手里,

似乎紧紧握着什么东西?那东西……在血月妖异的红光下,

似乎曾短暂地闪烁过一点……炽烈如血的红芒?一个模糊的、惊悚的轮廓,

在我脑海中逐渐清晰。晚餐在一种表面和谐、内里暗流汹涌的氛围中结束。众人陆续离席。

我最后一个起身,温顺地向顾沉舟道了晚安。“去吧,好好休息,小薇。”顾沉舟点点头,

目光温和依旧,但那温和的深处,却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泛着幽冷的光。我回到房间,

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等待。像一只潜伏在黑暗中的蜘蛛,

耐心地等待着猎物落网的时刻。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

但天空依旧被那层令人不安的暗红色光晕笼罩着,仿佛凝固的污血。宅邸里彻底安静下来,

死寂得可怕。只有远处走廊尽头,那座古老的落地钟,发出沉闷而规律的“咚…咚…”声,

如同送葬的鼓点。凌晨两点。我悄无声息地坐起身。没有开灯,赤着脚踩在厚厚的地毯上,

像一道没有重量的影子。指尖在黑暗中摸索,

摸出一枚冰冷的、边缘被打磨得异常锋利的薄薄金属片——这是白天在杂物间角落里找到的,

一枚废弃的铜质书签。推开房门。走廊空无一人,壁灯散发着昏黄暗淡的光,

将走廊两侧墙壁上那些价值不菲的油画肖像映照得影影绰绰,

画中人物的眼神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阴森,仿佛都在无声地注视着我这个闯入者。

心跳在胸腔里擂动,但我的手却异常稳定。每一步都落得极轻,

避开记忆里那些会发出轻微声响的地板接缝。顾沉舟的书房在三楼走廊的尽头,

那扇厚重的、雕刻着繁复藤蔓花纹的橡木门,如同通往深渊的入口。终于到了门前。

我屏住呼吸,将耳朵贴在冰冷的门板上。里面一片死寂。金属片被我灵巧地插入门锁缝隙。

前世在孤儿院为了生存而学会的、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技巧,此刻成了最锋利的武器。

我集中全部精神,指尖感受着锁芯内部细微的簧片结构,

手腕以几乎不可见的幅度轻轻拧动、试探。咔哒。一声极其轻微的、几不可闻的机括弹开声,

在死寂的走廊里却如同惊雷。成了!我轻轻压下黄铜门把手,

沉重的橡木门无声地向内滑开一道缝隙。

一股熟悉的、混合着雪茄、旧书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陈旧气息扑面而来,

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极淡的、几乎被掩盖的……铁锈腥甜?书房内一片漆黑。

厚重的天鹅绒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隔绝了窗外那令人不安的血色天光。空气异常冰冷,

仿佛置身冰窖,与走廊的温差形成鲜明对比。黑暗中,只有书桌方向,

似乎有一点极其微弱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暗红色光芒,如同沉睡怪物的眼睛,

在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起伏明灭。是它!心脏猛地一缩,血液几乎冻结。就是那个东西!

前世被顾沉舟紧紧握在手里、召唤出血月怪物的关键!

我深吸一口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像一只融入黑暗的猫,

悄无声息地滑了进去,反手极其缓慢、极其小心地将门在身后虚掩上。黑暗浓稠得如同实质,

压迫着感官。我凭借着前世记忆中对这间书房布局的熟悉,避开地上可能存在的障碍物,

一步一步,朝着书桌的方向挪去。冰冷的气息越来越重,

皮肤上甚至激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腥甜铁锈味,

也似乎变得清晰了一点点。近了。更近了。书桌巨大的轮廓在黑暗中显现。

那点微弱的、起伏的暗红光芒,就在书桌后方靠墙的位置。

我的指尖终于触碰到冰冷的、光滑的红木桌面边缘。屏住呼吸,绕过宽大的桌角,

目光死死锁定了光源——那是书桌后方一个嵌入墙壁的、小巧而隐秘的保险柜。柜门紧闭,

但那点令人心悸的暗红光芒,正从柜门边缘极细微的缝隙中顽强地透射出来,

在黑暗中勾勒出一个模糊的方形轮廓。光芒在极其缓慢地起伏、明灭,如同沉睡巨兽的呼吸。

每一次明灭,都带着一种诡异的、冰冷的生命韵律。就是它!我蹲下身,

凑近那冰冷的保险柜。指尖再次捻起那枚锋利的铜片,这一次,目标不再是门锁,

而是保险柜那精密复杂的密码旋钮。我闭上眼,前世顾沉舟在书房处理事务时,

那细微的、几乎被忽略的拨动密码盘的咔哒声,在极度专注的回忆中被无限放大。

一次…两次…三次…左旋…右旋…再左旋……指尖感受着旋钮内部传来的细微齿轮咬合感。

汗水沿着额角滑落,滴在冰冷的地毯上,无声无息。时间仿佛凝固了。

每一次拨动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每一个微小的声音都可能惊醒沉睡的恶魔。喀。

一声轻到极致的、代表内部锁舌松开的声响,如同天籁。成了!

我强压下几乎冲出喉咙的狂喜和战栗,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

我小心翼翼地拉开沉重的保险柜小门。

一股更加浓郁、更加冰冷的陈旧气息混合着那若有若无的铁锈腥甜扑面而来,几乎让我窒息。

柜内空间不大,

只放着几份泛黄的纸质文件和……一个深红色的、表面布满诡异暗色纹路的丝绒盒子。

那起伏不定的、令人心悸的暗红光芒,正是从这盒子内部透射出来的!我的呼吸瞬间停滞。

就是它!前世噩梦的核心!我伸出手,指尖冰凉,带着一种近乎献祭般的决绝,

轻轻打开了盒盖。嗡——一股无形的、冰冷刺骨的波动,如同实质的冲击波,瞬间扩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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