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说我配不上豪门那天,厉景深端着糖心蛋推开了餐厅包厢门。
‘苏晚。
’他把保温袋放在我面前,戒指盒‘咔嗒’打开,‘我上周在你公司楼下等了六个小时,你说“厉总,我还没放下”。
’他指腹蹭过我发红的眼尾,‘现在能放下了吗?
’
林雨桐冷笑:‘厉总不会真觉得,这种穷酸女人——’
‘穷酸?
’厉景深打断她,调出手机里的后台数据,‘苏主管的“职场踩坑指南”专栏,上周给厉氏电商带来两千万转化。
’他替我擦掉嘴角的咖啡渍,‘至于豪门——’他俯身贴近我耳畔,‘厉家算不算?
’
后来陈默跪在我公司楼下,举着曾经我熬夜为他做的推广方案,哭着说‘我卖了公司,我们重新开始’。
厉景深的私人助理递来文件:‘厉总说,苏主管的时间很金贵,建议陈先生先去保安室填访客表。
’保安架人时,陈默喊得撕心裂肺:‘我错了!
’
我把他的信扔进垃圾桶,转身扑进厉景深怀里。
他抱着我晃了晃,低头吻我额头:‘还生我气吗?
之前不敢表白,怕你嫌我趁虚而入。
’
‘嫌。
’我捏他耳垂,‘但——’我指了指他西装内袋,那里露出半张早餐店会员卡,‘每天送糖心蛋的总裁,勉强原谅。
’
后来周小棠拍我和厉景深的视频上了热搜,文案是:‘曾经被踩在脚底的职场清醒剂,现在被总裁当糖宠。
’
评论区炸了:‘所以说,搞事业比搞男人爽在哪?’
我在厉景深怀里打字回复:‘爽在——’
‘你以为他是救星,结果他说,他是你的糖。’”
第1章 姐的早餐,是前任的断头饭
清晨七点,天空泛着一层灰蒙蒙的冷光,像一块未经打磨的毛玻璃。
苏晚站在“星途”公司楼下,寒风卷起她的长发,带来一丝刺骨的凉意。
她熟练地拐进旁边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对店员说了句“老样子”,一份热气腾腾的糖心蛋便当很快就递到了她手上。
这是她和陈默三年来雷打不动的“创业早餐”。
从“星途”只是一个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开始,这份廉价却温暖的便当,就见证了他们所有的雄心壮志和相濡以沫。
可现在,这份约定似乎只剩她一个人在遵守。
她低头解锁手机,屏幕亮起,映出她略显苍白的脸和眼底淡淡的青黑。
相册里,一张短视频脚本的思维导图还静静躺着,那是她昨晚熬到凌晨两点,为陈默的公司策划的最新系列。
每一个分镜,每一个爆点,都凝聚着她对“星途”未来的全部心血。
指尖在“发送”键上悬停了许久,最终,她还是滑动屏幕,将那条准备发送给陈默的微信记录,连同那张图,一起删得干干净净。
三天了。
整整七十二个小时,陈默没有回她一条消息,没有接她一个电话。
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她不能再自欺欺人地等下去。
今天,她必须当面问个清楚,哪怕得到的答案是她最不愿听到的那一个。
凭借着创始员工的身份,苏晚畅通无阻地上了楼。
可陈默的办公室空无一人,只有桌上那盆她送的绿萝,叶子有些发黄,显然很久没人照料了。
她心头一沉,转身问向路过的前台小妹:“看见陈总了吗?”
小妹的眼神有些闪躲,支支吾吾地说:“陈总……陈总他……好像在‘御景轩’谈事情。”
“御景轩”是公司附近最高档的一家餐厅,人均消费四位数,专门用来招待最重要的客户。
苏晚的心坠得更快了。
她什么也没说,抓起包,转身就走,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每一下都像是砸在自己的心上。
餐厅三楼的VIP包厢区,空气里都弥漫着金钱的香气。
苏晚站在“牡丹厅”的包厢门外,虚掩的门缝里,传出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只是那语气,轻佻又陌生。
“雨桐,你放心,我和她早就没可能了。”是陈默。
他似乎在哄着谁,声音里带着一丝讨好,“晚晚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太拼了,活脱脱一个男人婆。我们一起创业,她是我的功臣,但不是我的女人。你看你,随手一笔零花钱,都比她辛辛苦苦干一年挣得还多。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苏晚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手脚冰凉。
她死死攥住冰冷的黄铜门把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疼痛让她勉强保持着清醒。
紧接着,一个娇嗲又刻薄的女声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陈默,话可别说得这么好听。你最好把她处理干净。一个连豪门少奶奶的命都没有的女人,还妄想靠着你站在我身边?她配吗?”
这个声音,苏晚认得,是林氏集团的千金,林雨桐。
前几天,陈默还兴奋地告诉她,公司拿下了林氏集团的大单,这是“星途”起飞的关键一步。
原来,所谓的“关键一步”,代价是她自己。
门内传来一阵暧昧的轻笑。
苏晚深吸一口气,那股凉气从喉咙一路冲到肺里,像一把冰刀。
她再也没有犹豫,猛地推开了那扇沉重的包厢门。
包厢内的景象比她想象中还要不堪。
陈默果然搂着一个身穿最新款香奈儿套装的女人,那女人正是林雨桐。
桌上摆着昂贵的菜肴和红酒,而他们面前,似乎还放着一份精致的珠宝首饰。
听到开门声,两人同时惊愕地望过来。
陈默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被一种居高临下的冷漠所取代。
“晚晚?你怎么来了?”
林雨桐则连一丝伪装都懒得给,她上下打量着苏晚身上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职业套裙,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冷笑,仿佛在看一个不合时宜的笑话。
苏晚没有理会他们的目光,她强迫自己挺直了几乎要弯折的脊背,一步一步走到桌前。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U盘,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啪”的一声,U盘被她甩在光洁的餐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
“陈默,”她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却比任何歇斯底里的质问都更有力量,“这里面,是我给你准备的最后二十条爆款视频策划案,足够‘星途’吃到明年的红利。从今天起,我们两清了。就当这二十条策划,还清了我们三年的感情债。”
陈默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被苏晚眼里的决绝堵了回去。
苏晚说完,转身就走。
她一秒钟都不想在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多待。
可就在转身的那一刻,或许是情绪波动太大,或许是走得太急,她脚下的高跟鞋鞋跟,不偏不倚地卡进了地板装饰用的缝隙里。
身体猛地失去平衡,她狼狈地踉跄了一下。
“呵,”林雨桐毫不留情的讥笑声在身后响起,像一根针扎在她紧绷的神经上,“看吧,连路都走不稳,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屈辱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苏晚咬紧牙关,正准备不顾形象地把鞋子拔出来时,包厢的门,再一次被人从外面推开。
这一次,进来的是一道冷峻挺拔的身影。
男人穿着一件质感极佳的黑色风衣,剪裁利落,气场强大。
他一出现,整个包厢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
他的目光越过惊愕的陈默和林雨桐,径直落在踉跄的苏晚身上,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在全场震惊的注视下,他走到苏晚面前,旁若无人地伸出手。
他的手里,竟然也提着一份便利店的便当,和苏晚早上买的那份一模一样,还冒着热气。
“给。”他将那份热腾腾的糖心蛋便当递到苏晚手中。
苏晚愣住了,完全没反应过来。
紧接着,男人做了个更令人匪夷所思的动作。
他另一只手从剪裁得体的西装内袋里,取出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
打开,里面躺着的不是什么鸽子蛋钻戒,而是一枚设计极其简约的钛钢戒指,泛着低调而坚硬的冷光。
他低沉的嗓音,清晰地响在每个人耳边:“苏晚,我等你放下他,等了很久了。”
全场死寂。
陈默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他终于认出了眼前这个男人,声音都开始结巴:“厉……厉总?您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人,赫然是最近频频登上财经杂志封面的商界巨鳄,厉氏集团的现任掌舵人——厉景深!
一个跺跺脚就能让整个行业地震的大人物!
厉景深却连一个眼角的余光都懒得施舍给他,他的视线始终牢牢锁定在苏晚身上,语气平淡却掷地有声:“你做的那个叫‘职场清醒剂’的短视频系列,让我集团上个季度的客服投诉率,下降了百分之三十七。苏小姐,你随便说的一句话,有时候比我的董事会还管用。”
他顿了顿,伸手,轻轻牵起苏晚那只因用力而指节泛白的手,声音沉稳而笃定:“所以,我不是来救你的。我只是来接我那个,迟了三年才等到的人。”
苏晚彻底懵了,大脑一片空白。
她被厉景深牵着,几乎是行尸走肉般地走出了那间包厢,走出了餐厅。
清晨的阳光终于穿透云层,暖洋洋地洒了下来。
光线落在她手中的便当盒上,那颗半固态的糖心蛋黄,在透明的盒盖下微微颤动着,像一颗还没来得及冷却的心。
她没有去看那枚戒指,更没有戴上,只是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温热的便当盒。
身后,隐约传来林雨桐气急败坏的尖叫,和陈默追出来时惊慌失措的呼喊:“晚晚!晚晚你听我解释!厉总!”
苏晚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厉景深侧过头,看了她一眼,阳光勾勒出他分明的下颌线。
他没有多问,只是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明天,老地方,我还在楼下等你。”
苏晚的睫毛在阳光下剧烈地颤抖着,像被狂风惊扰的蝶翼。
她以为今天,是她人生跌入谷底的一天,是过去三年青春和梦想的葬礼。
她的大脑乱成一团,一手是前男友廉价的背叛信物,另一手是陌生巨鳄滚烫的橄榄枝。
她不知道,这场突如其来的相遇,究竟是救赎的序章,还是将她卷入另一场更巨大风暴的开始。
那个叫“明天”的词,第一次变得如此沉重,又如此充满了无法预知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