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你家的钥匙，我扔了雨水顺着玻璃幕墙滑下来，像谁在无声地流泪。我站在楼下，
抬头看那扇熟悉的窗——窗帘半掩，暖黄的灯光洒出来，映出两个交叠的人影。
他们靠得很近。近到我能看清那个女孩把头轻轻靠在陈磊肩上，而他，
抬手替她撩开一缕碎发。钥匙在我掌心硌得生疼。我低头看了眼手机，
时间是晚上七点四十三分。三小时前，我还坐在客户会议室里，
为一个五星级酒店的室内设计方案做最后陈述。我的PPT赢得满堂掌声，
江翊在后排冲我点头，眼神里有藏不住的欣赏。我发了条消息给他：“今晚要不要一起吃饭？
”他回得很快：“等你。”可我临时接到工作室助理的电话：“林姐，
你家楼下的便利店老板说，有个年轻女孩提着行李进了你们单元，
还跟保安说‘我是家里人’。”我当时没反应过来。直到现在，站在这栋楼下，
看着属于我的家，亮着灯，却不再属于我。我没有冲上去砸门。没有打电话质问。
甚至没觉得天塌了。我只是掏出手机，拨通了开锁公司的电话。“您好，我要换锁，
现在就上门。”声音平稳得像在订一杯咖啡。“女士，这个时间……要加急费。
”“加急费翻倍，立刻来。”挂了电话，我又打开微信，找到陈磊的对话框。
输入一行字：**“你的东西我打包放楼道了，钥匙寄到你妈家。”**发送。
然后拉过行李箱，转身走进雨里。便利店老板看见我，愣了一下：“林设计师？
你这是……”“搬家。”我笑了笑，“以后不住这儿了。”他张了张嘴，
最终只说：“那小姑娘……看着挺年轻。”我没接话，拎着箱子走进地铁站。
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在白色风衣上洇出深色痕迹。耳机里放着爵士乐，
萨克斯低沉地吹着《Autumn Leaves》，仿佛在为一段感情送葬。
我住进了江翊推荐的一处公寓——位于城市另一端的老洋房改造项目，是我去年参与设计的。
顶层复式，视野开阔，落地窗外是整片梧桐林。搬进去那天，快递陆续送达。
第一个包裹是离婚协议书，江翊寄来的，附了一张便签：“按你节奏来，
需要律师出面随时告诉我。”第二个包裹是工作室助理送来的，一箱文件、几本设计图册，
还有一只陶瓷杯——我最喜欢的那只，杯身绘着青竹，杯底刻着“宁可食无肉，
不可居无竹”。她小心翼翼问：“林姐，陈先生打了好几个电话，说要见你。”“不见。
”我说，“以后所有他的来电，一律转到语音信箱。”她点点头，欲言又止。“还有事？
”“那个……张萌，她今天去了工作室，说想找你谈谈。”我拧开杯盖，
倒了点热水：“我说过，谁都不能进我办公室。”“但她说是你丈夫的……情人。
”“那就更不能见。”我吹了口气，“告诉她，我丈夫的事，跟我无关。”她走了之后，
我坐在飘窗边，看着夕阳沉入城市天际线。手机震动。陈磊打来视频通话。我点开。
他脸涨得通红，眼里布满血丝：“林薇！你发什么神经？突然换锁？ 东西全扔在楼道里，
被人拿走了怎么办？”“那你妈会收好的。”我语气平静，“她一向爱收拾别人的东西。
”“你他妈有病吧！”他猛地拍桌，“我工作压力大，你也不关心我！
张萌她……她只是需要人陪！”我静静看着他。这个和我同床共枕七年的人，
此刻像在为自己的懦弱寻找借口。“所以你就带她回家？”我问。“我没有！
我们只是在楼下说了会儿话！”“那你为什么让她进屋？”他一愣。“我看到了。”我说，
“你们在沙发上，她靠你肩上，你替她撩头发。动作很熟。”他语塞，
随即恼羞成怒：“你跟踪我？”“我从不跟踪任何人。”我放下杯子，“我只是回家的时候，
刚好看到了她进入房间。”“那是她……她手机没电了，
想借厕所……”“所以你就让她住下？”“我没让她住！她只是……”“陈磊。”我打断他，
“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他瞪着我。“是你一边享受我带来的生活质量，
一边嫌弃我不够温柔；你靠我父母介绍的资源升职，
却说我‘控制欲强’；你在我加班时抱怨冷餐凉了，却在她面前扮演‘温暖港湾’。
”我站起身，走到镜子前，看着镜中自己。三十二岁，眼神清亮，眉宇间没有一丝狼狈。
“你以为她年轻，就能取代我？”我轻笑，“她连怎么泡茶都不会，而我，
连你妈的生日都记得比你清楚。”他嘴唇颤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上周。”我说，
“你衬衫领口的香水味，不是我的。”他猛地闭眼。“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因为我给你机会。”我走向窗边，“只要你回头，一切都可以装作没发生。
可你选择了带她回家——那是我的底线。”“现在，”我直视镜头，“我们结束了。
离婚协议已经寄给你，签完字，房子归我，你搬出去。”“你休想！”他突然吼，
“那房子是我们婚内财产！一人一半！”“房产证写的是我的名字。”我淡淡道，
“首付是我工作室赚的第一笔钱，贷款是我一个人还的。你出的那几万装修费，
我已经转你了。”他脸色瞬间惨白。“你……你早就准备好了？”“不是准备，是清醒。
”我关掉视频，“再见，陈磊。”手机黑屏。我走到厨房，打开冰箱，取出一瓶香槟。
这是江翊送的，说是庆祝我拿下新项目。我倒了一杯，轻轻碰了下空气。敬自由。
敬不再自欺欺人。敬终于学会，先爱自己。手机又响。是江翊。“新家安顿好了？”“嗯。
”我望着窗外，“雨停了。”“明天有空吗？我朋友开了家私房菜，环境不错，要不要试试？
”我笑了：“好啊。”刚挂电话，门铃响了。我透过猫眼往外看——是张萌。
她穿着粉色针织衫，头发扎成马尾，看起来像个无辜大学生。我打开门。她仰头看我，
眼睛红红的：“林姐，我能进去说两句话吗？”我没让开。“你说。
”她咬了咬唇：“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靠近陈磊。但我真的喜欢他，他对我很好，
说我是他唯一的光……”我打断她：“你知道他工资多少吗？”她一愣：“啊？
”“他月入两万八，房贷八千，车贷四千，你猜他能给你什么？”她脸色变了。
“你知道他胃病犯了要吃什么药吗？知道他每年体检哪项指标超标吗？”她摇头。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喜欢他，”我靠在门框上，“但我知道，
你喜欢的是他能带你去高档餐厅、帮你介绍工作、让你住进市中心的房子——而这些，
都是我给的。”她嘴唇发抖：“你……你这么厉害，为什么留不住他？”我笑了。
“因为我从不留住一个想走的人。”她突然冷笑：“那你现在得意什么？
他已经在考虑离婚了，等他自由，我们就能在一起。你老了，我年轻，他需要新鲜感。
”我点点头，转身进屋，拿出一个快递盒。递给她。“这是什么？”她警惕地问。
“你的东西。”我说，“昨天你落在我家沙发缝里的口红、发圈，
还有……这张写满‘陈磊我爱你’的便签。”她猛地后退一步。“顺便告诉你，
”我压低声音，“你今天去我工作室，前台录音了。你威胁她说‘再不让我见林薇，
我就去网上发她的黑料’——这种话，够我告你诽谤了。”她脸色煞白。“最后提醒你一句，
”我关上门，“别再靠近我和我认识的人。否则，我不只是换锁。”门关上的瞬间，
我听见她在门外低声咒骂：“装什么清高……等着瞧！”我没理会。走进卧室，打开衣柜。
所有带红色的衣服都收了起来——那是我曾经为婚姻保留的色彩。现在，我只想穿黑白灰。
手机震动。江翊发来一张照片：一家隐蔽的小院，灯笼高挂，石径蜿蜒。
配文：**“明晚七点，我等你。”**我回了个“好”。然后打开电脑，
开始整理离婚材料。十分钟后，邮箱弹出新消息。发件人：陈磊。主题：**“你别逼我！
”**正文是一张截图——某社交平台的匿名帖子，
标题赫然写着：**《32岁老女人靠父母上位，丈夫出轨是活该！
》**配图是我的工作室宣传照，还有我和江翊在项目发布会上的合影。
文字极尽羞辱：“表面独立女性，实则靠爹妈资源吃饭，
老公养家还得伺候岳父岳母……现在勾搭律师，急着转移财产！”我看完，没愤怒，没慌乱。
反而笑了。这种伎俩，二十年前就过时了。我截图，转发给江翊：**“有人想搞我，
证据链给你了，能立案吗？”**他秒回：**“能。名誉侵权+网络诽谤，
我可以帮你告到对方破产。”**我又转发给工作室法务，
抄送所有合作媒体：**“这是我前夫和他小三的操作。接下来，
我会用法律手段清理网络垃圾。请各位监督。”**做完这些，我起身泡茶。水汽氤氲中，
手机再次响起。陌生号码。我接听。“林薇？”是个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是陈磊妈妈。”我握紧茶杯。“阿姨，有事？”“你……你把东西扔楼道，
被邻居拍了发群里了！现在整栋楼的人都在议论！你说要寄钥匙给我，可我没收到！
”“快递单号发你了。”我平静道，“明天上午送达。”“那你也不能这么对他啊！
他工作累成那样，你就不能体谅？那个小姑娘……她说她怀孕了！”茶杯顿在唇边。
我缓缓放下。“怀孕？”我冷笑，“上个月他体检，精子活性只有38%。
医生建议他戒酒半年。他告诉你了吗？”电话那头沉默。“回去问问你儿子，”我站起身，
“他上个月在私立医院做的辅助生殖检查，花的可是我的年终奖。”挂断电话。我走到窗前。
夜色如墨，城市灯火如星。手机屏幕亮起。江翊发来消息：**“怕吗？
”**我回：**“不怕。我只是在清理垃圾。”**他回了个笑脸。我正要放下手机，
突然收到一条微博私信。陌生账号，头像是一只黑猫。内容只有一句：**“你以为你赢了？
游戏才刚开始。”**我盯着那句话，忽然想起张萌离开时的眼神——不是恐惧，是恨。
一种被戳穿后的羞辱性仇恨。我保存截图，标记为“证据003”。然后关掉手机，
走进浴室。热水冲下来的时候，我对着镜子问自己：“林薇，你后悔吗？”镜中人摇头。不。
我只是终于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而有些人，注定只能活在别人的阴影里。我擦干头发，
换上睡衣。刚躺下，手机又响。是物业。“林女士，楼下有个女孩不肯走，说是找你。
我们劝了半小时了。”我坐起身：“叫保安送她回去。如果她再出现，报警。
”“可她说……她有重要证据要给你。”“那就让她交给警察。”我冷声道，
“我不是信访办。”电话挂断。我躺回床上，闭上眼。这座城市很大，人很复杂。但我知道，
从今往后，我的门，只为自己和值得的人打开。而钥匙，永远在我手里。
---### 第二章：姐姐，你人设崩了法院门口的梧桐叶落了一地。
我踩着枯叶走进调解室时，陈磊坐在对面，西装皱巴巴的，眼窝发青。张萌没来。
但她的影子无处不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