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玉碎魂归，绣户重生林晚最后看到的，
是工作室台灯下那枚刚完成初稿的和田玉佩设计图。青白色的玉料上，
她用细笔勾勒出缠枝莲纹，笔尖悬在最精巧的莲心处，忽然一阵天旋地转。
连续熬了四个通宵赶工，心脏骤然传来的绞痛让她眼前一黑，
指尖滑落的绘图笔在图纸上洇开一团墨渍，像朵骤然绽放的死亡之花。
“唔……”再次睁眼时，鼻腔里灌满了霉味与草药混合的酸涩气息，呛得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雕花描金的拔步床顶蒙着层灰，阳光透过糊着窗纸的格子窗，在床沿投下斑驳的光影。
身上盖的锦被磨得发亮，针脚处甚至露出了棉絮，粗糙的布料蹭得皮肤有些发痒。
林晚动了动手指，
触到的是细腻却毫无血色的皮肤——这不是她那双常年握刻刀、指腹带着薄茧的手。
这双手纤细、苍白，虎口处还有道浅浅的疤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物划伤过。“姑娘，您醒了？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端着药碗凑过来，粗布襦裙上打了两个补丁，
洗得发白的布料上还沾着点药汁痕迹。她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可算醒了，
您都烧了三天，再不好……刘嬷嬷就要把您挪去柴房了。”林晚张了张嘴，
喉咙干得像要裂开，发出的声音嘶哑难听。丫鬟连忙用小银勺舀了些温水喂她，
指尖触到她的唇，冰凉刺骨。“慢点喝，姑娘。”小丫鬟小心翼翼地，眼神里满是关切。
零碎的记忆像潮水般涌入脑海，带着原主沈知意短暂十六年人生里的委屈与痛苦。
这里是大靖朝永安年间，她是户部侍郎沈从安的庶女沈知意，生母苏氏是江南来的瘦马，
三年前染病去世，留下她在这深宅大院里无依无靠。嫡母刘氏视她为眼中钉，
将她打发到这偏僻的“晚晴院”自生自灭。三天前一场大雨，
原主被嫡姐沈灵薇借口“玩闹”，推搡着跌进荷花池，高烧不退，
竟让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珠宝设计师林晚占了这具躯壳。“水……”她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视线渐渐清晰。不远处的梳妆台上，摆着一面缺了角的铜镜，她挣扎着想坐起来，
却被小丫鬟按住。“姑娘刚醒，身子弱，别乱动。”小丫鬟扶着她的后背垫了个软枕，
“奴婢叫春桃，是姑娘生母还在时就跟着的。”林晚点点头，借着春桃的力，
勉强撑起身子看向铜镜。镜里映出张苍白的小脸，柳叶眉因久病微微蹙着，
杏核眼此刻却亮得惊人，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审视与坚韧。唇色淡得几乎看不见，
唯有脸颊因刚退的高烧，泛着点不正常的潮红。这就是她以后要顶着的模样了。沈知意，
户部侍郎府的三小姐，一个在府里连下人都敢欺辱的庶女。“姑娘，药好了。
”春桃捧着黑褐色的药汁，眼里满是担忧，“这药……刘嬷嬷只给了这些，
说是库房里剩下的陈药。”林晚看着碗底沉着的几粒不明杂质，胃里一阵翻腾。
她大学辅修过中医药理，一眼就认出这药里掺了寒性过重的滑石粉，长期服用只会损耗元气，
根本治不了病。原主的病，恐怕根本不是意外。“我不喝。”她偏过头，
声音虽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春桃，去给我找些生姜和红糖来。再烧壶热水，
我要擦身。”春桃愣了愣，嗫嚅道：“厨房那边……怕是不肯给。刘嬷嬷说，姑娘病着，
不宜吃这些‘发物’。”林晚心头一沉。看来这沈知意的处境，比记忆里更糟。
连最基本的饮食都被克扣，难怪原主身子弱不禁风。她摸了摸枕边，
触到个冰凉坚硬的物件——是枚断裂的玉簪，青白色的玉料里嵌着丝缕红纹，
正是原主生母苏氏留下的唯一遗物，也是她跌进池塘时死死攥在手里的东西。玉簪断口整齐，
边缘锋利，不像是摔碎的，倒像是被人用硬物劈开的。林晚指尖划过断口，心里冷笑。
这哪里是意外，分明是有人蓄意为之。“去试试。”林晚将断簪小心地揣进怀里，
“就说……我若是病死了，对谁都没好处。嫡母还要靠我这庶女的婚事，
给嫡姐换个好前程呢。”这话戳中了要害。春桃眼睛一亮，用力点头：“奴婢这就去！
”春桃走后，林晚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梳理着原主的记忆。沈知意性子怯懦，
生母去世后更是沉默寡言，唯一的慰藉就是摆弄生母留下的那点首饰。
她跟着生母学过几天粗浅的女红，却因刘氏打压，连套像样的针线都没有。而刘氏，
出身小吏之家，靠着娘家势力才坐稳侍郎夫人的位置，一心想让嫡女沈灵薇嫁入高门，
好巩固自己的地位。对可能分走资源的庶女，自然是除之后快。“呵，想让我死？
没那么容易。”林晚睁开眼，眸子里闪过一丝厉色。
她林晚在现代能从孤儿院走到顶尖设计师的位置，靠的可不是忍气吞声。既然占了这具身体，
原主的冤屈，她不能不管。更重要的是，她必须活下去，活得比任何人都好。半个时辰后，
春桃气喘吁吁地回来，手里捧着块生姜和一小包红糖，还有块热乎乎的帕子。“姑娘，
厨房的张妈一开始不肯，奴婢按您说的话一说，她犹豫了半天，才偷偷给了这些。
”春桃擦着汗，“刘嬷嬷好像在前面院子，奴婢差点被撞见。”“辛苦你了。
”林晚接过东西，让春桃煮了碗姜糖水。辛辣的暖意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些许寒意，
也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用热水擦过身，换上干净的中衣还是春桃自己的衣服，
比原主的略合身些，林晚感觉舒服了不少。她让春桃把那碗陈药倒掉，
换上自己弄的姜糖水，才重新躺下。就在这时，
院门外传来粗嘎的呵斥声：“病秧子醒了就赶紧起来！二小姐的珠花掉了颗珍珠，
让你去绣房给补上！耽误了时辰，仔细你的皮！”是刘嬷嬷的声音。林晚眼底划过一丝冷意，
好戏，开始了。2 碎珠巧缀，初露锋芒刘嬷嬷叉着腰站在院门口，
三角眼在林晚身上扫来扫去，像打量件不值钱的旧物。她穿着身半新不旧的青绸衣裙，
比春桃的体面多了，却掩不住那股刻薄相。身后跟着的小丫鬟手里捧着个锦盒，
盒子是上好的紫檀木，边角镶着银，一看就价值不菲。“怎么？还想装死？
”刘嬷嬷见林晚只是靠在床头，没立刻动弹，上前就要拧她的胳膊，“告诉你，
这珠花是要带去参加明儿个护国侯府赏花宴的，要是耽误了二小姐的事，仔惜你的皮！
”林晚下意识地侧身躲开，动作虽慢，却精准地避开了对方的手。刘嬷嬷扑了个空，
踉跄了一下，顿时恼羞成怒：“反了你了！一个贱蹄子，还敢躲？”“嬷嬷息怒。
”林晚扶着春桃的手慢慢站起，苍白的脸上竟浮起抹浅笑，那笑容落在刘嬷嬷眼里，
竟有些晃眼。这丫头以前见了自己，不是发抖就是哭，今天怎么不一样了？
“既然是姐姐要用的物件，知意自当尽心。只是我刚退烧，手抖得厉害，怕是拿不稳针线。
万一再弄坏了珠花……”她故意让手腕晃了晃，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暗示。
果然看到刘嬷嬷眼里闪过丝不耐。这珠花是刘氏托人从江南带来的，上面的东珠圆润饱满，
价值百两，若是被病中的庶女弄坏了，刘氏怕是也要怪罪到她头上。“那你想怎样？
”刘嬷嬷语气稍缓，心里却盘算着，等这事了了，再找个由头收拾这丫头。
“我看这珠花的样式，缺了颗珍珠反倒显得单调。
”林晚目光落在锦盒里的碎珠上——那是东珠摔碎后剩下的小颗粒，
被丫鬟小心地收在盒子一角，“不如让我用金丝把碎珠缠成朵并蒂莲，缀在空缺处，
既不浪费，又添了新意。姐姐戴出去，定能让人眼前一亮，显得姐姐心灵手巧，
连瑕疵都能变成巧思。”这话捧得恰到好处。刘嬷嬷狐疑地看着她：“你有这手艺？
别是想糊弄吧？”原主沈知意性子怯懦，女红只算平平。但林晚不同，她不仅会设计珠宝，
微雕、花丝镶嵌这些非遗技艺都曾专门学过，还得过奖。这点小活计，对她来说易如反掌。
“总要试试才知道。”林晚接过锦盒，指尖轻抚过冰凉的金属底座，
上面的掐丝工艺还算精致，只是点翠的颜色略暗，
“只是我这里没有趁手的工具和金丝……”“我去取！”刘嬷嬷权衡片刻，
终究是怕耽误了沈灵薇的事，跺跺脚转身去了。她心里想着，若是这丫头弄不好，
正好有理由罚她，一举两得。春桃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等刘嬷嬷走远了，
才拉着林晚的衣角小声问：“姑娘，您真的会……”“待会儿就知道了。”林晚打开锦盒，
取出碎珠对着光端详。这东珠质地莹润，碎粒虽小却光泽依旧，最大的那块约有指甲盖大小，
小的只有米粒大。她让春桃找来剪刀和细线，
又借了厨房的火钳和蜡烛春桃说尽好话才弄来的，等刘嬷嬷拿来金丝和小镊子时，
已经构思好了图案。刘嬷嬷拿来的金丝是最细的那种，约有头发丝粗细，
还有一把小巧的剪刀和几块细砂纸。她抱臂站在一旁监工，眼神像刀子似的盯着林晚的手。
林晚深吸一口气，无视她的目光，专注地开始工作。
她先用火钳将金丝烧软这步需要极快的速度，否则金丝会氧化发黑，
趁着余温用指甲掐出细小的卷纹做花瓣边缘。春桃在一旁屏住呼吸，
看着姑娘苍白的手指在烛光下翻飞，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她先取最大的那块碎珠，
用镊子夹着，小心翼翼地用金丝在珠粒中间穿过，留出的金丝两端拧成螺旋状，
固定在珠花的空缺处作为花芯。然后将剩下的碎珠按大小排列，用更细的金丝缠绕，
做出层层叠叠的花瓣。金丝在她指尖仿佛有了生命，时而缠绕，时而弯折，很快，
两朵栩栩如生的小金莲渐渐成形，碎珠被巧妙地嵌在花瓣中央，
转动时竟比整颗珍珠更添了几分灵动。最后，她用细砂纸轻轻打磨接口处，确保没有毛刺，
又用软布擦拭干净。原本缺了一块的珠花，此刻看来，那对并蒂莲仿佛天生就长在那里，
与周围的掐丝点翠相得益彰，甚至更添了几分生动意趣。刘嬷嬷看得直咋舌，
手里的帕子都快绞烂了。她在沈府待了十几年，从未见过这般精巧的手艺。
这丫头什么时候有这本事了？“成了。”林晚将并蒂莲焊在珠花空缺处用的是古法金焊，
她特意让春桃找了点金箔和硼砂，“这样既遮掩了瑕疵，又有好事成双的寓意，
姐姐应该会喜欢。”锦盒里的珠花仿佛瞬间有了灵魂。刘嬷嬷一把抢过，翻来覆去地看着，
嘴里嘟囔着“算你有点用”，脚步却比来时轻快了不少，显然对这结果很满意。
春桃激动得眼圈发红，等刘嬷嬷走远了，才一把抓住林晚的手：“姑娘，您太厉害了！
这下二小姐说不定会赏您些东西呢！”林晚却轻轻抚摸着那枚断簪。这只是开始，她要做的，
可不止修补珠花这么简单。她看向窗外那棵歪脖子柳树，
目光变得坚定——她要靠自己的手艺，在这深宅大院里，为自己和春桃挣出条活路。果然，
没过半个时辰，春桃就捧着块料子回来了，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悦。“姑娘！
二小姐赏了您一匹素色云锦！说是……说是夸您手艺好呢！”春桃把料子展开，
素色的云锦在光线下泛着淡淡的光泽，上面织着暗纹，一看就价值不菲。林晚也有些意外，
随即明白了。沈灵薇定是看到了珠花的效果，知道这手艺能为自己增色，才舍得赏东西。
也好，这匹云锦，正好能派上用场。“春桃，把料子收好。”林晚微微一笑，“明天，
我们去趟琉璃街。”3 侯府惊宴，偶遇靖王沈灵薇对改良后的珠花果然赞不绝口。
赏花宴那日清晨，她特意穿着身粉色罗裙，戴着珠花在镜前转了好几圈，
连刘氏都夸了句“别致”。沈灵薇得意洋洋，赏了林晚两碟精致点心，
却连正眼都没看她一下。林晚并不在意，她让春桃把点心收起来，自己则忙着处理那块云锦。
她没有用它做衣服，而是将其裁成小块，又找了些碎布头，做了几个精致的首饰盒。
锦盒内衬用柔软的绒布是她用上次刘嬷嬷赏的碎银买的，外面用云锦包裹，
边角缝上细小的珍珠是上次补珠花剩下的碎粒，看着小巧又精致。
春桃看得直咋舌：“姑娘，这盒子也太好看了！怕是玲珑阁的掌柜见了都要夸！
”“就是要让他夸。”林晚将做好的首饰盒仔细包好，“你知道京城最热闹的琉璃街吧？
那里有家‘玲珑阁’，专门收新奇玩意儿，你去试试，就说这是沈府三小姐做的，
问问他们收不收。”春桃揣着东西忐忑地去了。林晚则坐在窗边，继续打磨块墨玉。
这是她让春桃从首饰铺的废料堆里淘来的，质地不算顶级，但颜色均匀，
用来做个简单的吊坠正好。她知道，光靠沈灵薇的赏光是不够的，她需要一个更广阔的平台，
一个能让她的手艺变现，甚至能为她带来人脉的平台。傍晚时分，春桃喜气洋洋地跑回来，
怀里抱着个沉甸甸的钱袋，一进门就嚷嚷：“姑娘！卖了！都卖了！”她把钱袋递给林晚，
又兴奋地说：“玲珑阁的王掌柜说您的手艺是一绝，那几个盒子他给了足足二十两银子！
还说您要是有新样式的首饰，他都要，价钱好商量！”二十两银子！春桃眼睛亮晶晶的，
这相当于她们主仆俩一年的月钱了！林晚也松了口气，掂了掂钱袋，
沉甸甸的触感让她心里踏实了不少。她抽出一小块碎银子递给春桃：“去买只鸡，
再买点新鲜蔬菜，我们今晚改善伙食。”“哎！”春桃欢天喜地地跑了出去。
林晚则拿出王掌柜托春桃带来的东西——一支通体莹白的玉簪。玉簪是上好的羊脂玉，
簪头雕刻着繁复的缠枝莲纹，却在最精巧的莲心处断了，断口还沾着点暗红色的痕迹，
像是……血迹？林晚心头一跳，指尖刚触到玉簪，就感觉到一股凉意。
这玉簪的雕工极为精湛，尤其是缠枝莲的线条，流畅又不失力道，绝非普通工匠能做到。
她用放大镜这是她用现代知识让春桃找工匠做的简易版仔细观察断口，发现断裂处很新，
边缘还带着细微的锯齿状，像是被人用大力硬生生掰断的。“这是谁的东西？
”林晚喃喃自语。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嫡母刘氏的声音，
带着从未有过的“温和”：“三丫头，收拾收拾，跟我去护国侯府。”林晚一愣，
刘氏怎么会亲自来叫她？春桃刚买了菜回来，听到刘氏的声音，吓得赶紧把菜藏起来。
林晚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别怕，自己则走出房门。刘氏穿着身石青色的织金褙子，
头上戴着赤金镶珠的抹额，看着比平时体面不少。见林晚出来，她上下打量了一眼，
眉头微蹙：“怎么穿成这样？去取件体面点的衣服来。
”林晚身上穿的还是那件半旧的湖蓝色衣裙，洗得有些发白了。“回母亲，
女儿只有这几件衣服。”林晚低头道，语气平静无波。刘氏噎了一下，
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她不耐烦地挥挥手：“算了，去了侯府少说话，别给我丢人。
”原来，沈灵薇在赏花宴上与人炫耀妹妹手艺好，正好被护国侯夫人听到。
侯夫人最近丢了支心爱的翡翠凤钗，也是断了簪头，便让人来请沈知意去试试能不能修复。
刘氏本不想让这个庶女抛头露面，可耐不住侯府的面子，只能不情不愿地来了。
林晚揣着那支断了的羊脂玉簪，跟着刘氏上了马车。马车摇摇晃晃，她心里却在盘算。
护国侯府是京中老牌勋贵，若是能搭上这条线，对她日后立足大有裨益。
侯府花园里早已坐满了人。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布置得极为雅致。
衣着光鲜的贵女公子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谈笑风生。沈灵薇正被一群人簇拥着，
见林晚来了，故意扬高声音：“知意来了？快过来给侯夫人看看。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林晚身上，有好奇，有鄙夷，更多的是看好戏的神情。
她穿着件半旧的湖蓝色衣裙，与周围的锦衣华服格格不入，却偏偏挺直了脊背，
眼神清澈坦荡，像株在角落里悄然生长的兰草，自有风骨。侯夫人坐在主位上，
穿着绛紫色的绣牡丹褙子，气度雍容。她打量了林晚一眼，将那支断裂的凤钗递过来，
语气带着几分不耐：“就是这支，若是修不好，也不必勉强。
”那凤钗是用上好的翡翠雕刻而成，通体翠绿，水头十足，雕的是凤凰戏牡丹的纹样，
却在凤凰的尾羽处断了一截，断口极为复杂，确实难以修复。
林晚却注意到钗身上刻着细小的云纹，与她怀里那支羊脂玉簪的纹路有些相似，
都是极为精巧的暗纹。“民女试试。”她取出随身携带的小刻刀这是她特意让铁匠铺打的，
小巧锋利，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竟直接在侯夫人面前的小几上坐下，仔细研究起来。
“这沈三小姐也太不知规矩了……”“就是，哪有在侯夫人面前这般随意的？
”窃窃私语传入耳中，林晚充耳不闻。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凤钗上，
指尖轻轻拂过断裂处，脑海里已经开始构思修复方案。就在这时，花园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
原本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纷纷起身行礼。“靖王殿下到——”林晚抬头望去，
只见个身着玄色锦袍的男子缓步走来。他身姿挺拔如松，面容俊美却带着几分冷冽，
剑眉入鬓，凤眸深邃，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腰间玉佩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发出清脆的声响，正是当今圣上的胞弟，手握重兵的靖王萧澈。萧澈的目光淡淡扫过众人，
带着上位者的疏离与漠然。当他的视线落到林晚身上时，微微一顿，
尤其是当他看到林晚手边那支羊脂玉簪的断口时，瞳孔骤然收缩，脚步也下意识地停住了。
林晚心中一动。这玉簪的主人，莫非就是这位靖王？4 玉簪疑云，
初探端倪靖王的出现让花园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侯夫人连忙起身相迎，
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王爷大驾光临，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萧澈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目光却依旧落在林晚手中的两支断簪上。他缓步走过来，
玄色锦袍上绣着的暗金龙纹在阳光下若隐若现，随着他的步伐，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
周围的贵女们都屏住了呼吸，偷偷打量着这位传闻中杀伐果断的王爷，脸颊泛起红晕。
沈灵薇更是精心整理了衣裙，想要上前搭话，却被萧澈身边的侍卫不动声色地拦住了。
“这玉簪，是你的？”萧澈的声音低沉如大提琴，带着金属般的质感，
目光落在那支羊脂玉簪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林晚握着刻刀的手顿了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