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梁最后的忠将,刑场上却无人为我喊冤。>监斩官冷笑:“通敌叛国,罪该万死!
”>刀光落下瞬间,红衣女子踏风而来,刑场血溅三尺。>她红纱遮面,
声音酥骨:“李将军,跟我走,我替你翻案。”>我信了,直到看见她左肩的旧箭伤。
>那是三年前我亲手射穿北狄女战神的印记。---午后的刑场,空气稠得像是凝固的猪油,
沉甸甸地糊在每个人的口鼻上,闷得人喘不过气,连一丝风都吝啬得不肯施舍。
毒辣的日头悬在头顶,毫不留情地炙烤着这片黄土夯实的杀人场,
地面蒸腾起微微扭曲的热浪,像无数条无形的鞭子抽打着四周。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腥臊味儿,那是无数过往死囚留下的绝望气息,
混合着今日新泼的清水和尘土的味道,沉甸甸地压在心头。我,李焰,曾经的大梁镇北将军,
此刻正跪在这片被诅咒的黄土之上。沉重的木枷死死卡着我的脖子和手腕,
粗糙的木刺深深扎进皮肉,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刺骨的痛。汗水早已浸透破烂的囚衣,
紧紧贴在背上,又被烈日烤干,留下一层刺痒的盐渍。视线有些模糊,
汗水混着额角伤口渗出的血水,咸涩地流进眼睛里,***辣的疼。我费力地抬眼望去,
刑场外围黑压压挤满了人,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却静得可怕。那一张张面孔,
麻木、好奇、甚至带着一丝隐秘的兴奋,唯独没有一丝一毫我所熟悉的不平,
或者我曾用性命守护过的、哪怕最微弱的同情。他们只是来看一场热闹,
一场名为“处决叛国贼”的热闹。“李焰!”一声尖利刺耳的宣告,
猛地撕破了刑场上死水般的寂静。监斩官秦禄,
那个一身崭新朱红官袍、脑满肠肥的秦相心腹,此刻正腆着肚子,
一步三摇地踱到监斩台边缘。他那张油腻腻的胖脸上,
一双被肥肉挤成细缝的小眼睛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恶毒与得意,像两条潜伏在阴暗角落的毒蛇。
他刻意拔高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装腔作势,
在死寂的刑场上空回荡:“尔身为朝廷大将,世受国恩,不思报效,反勾结北狄,引狼入室!
致使我大梁北境烽火连天,将士血染疆场,百姓流离失所!通敌叛国,铁证如山!今日,
奉圣上旨意,将尔明正典刑,以儆效尤!”他每吐出一个字,
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心上。勾结北狄?引狼入室?我李焰半生戎马,血染征袍,
多少次在鬼门关前打转,为的就是将北狄铁骑死死挡在雁门关外!我麾下数万儿郎的英魂,
至今仍在北疆的朔风中呜咽!他们流尽的热血,竟成了泼在我身上、洗刷不掉的污名!
一股灼热的腥气猛地涌上喉咙,我死死咬住牙关,将那口翻腾的怒血压了回去。
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碎裂的胸腔里硬生生抠出来的,
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秦禄!你这构陷忠良的奸佞小人!我李焰一生无愧天地!
尔等颠倒黑白,天日昭昭,必遭报应!”我的怒吼在死寂的刑场里显得如此单薄,
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只激起一圈微弱的涟漪,瞬间便被那无边无际的沉默吞噬了。
周围的人群依旧沉默着,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只有秦禄那肥腻的脸上,得意之色更浓,
几乎要溢出来。他像是看一只徒劳挣扎的蝼蚁,轻蔑地嗤笑一声,
三角眼里满是讥讽:“死到临头,还敢咆哮公堂,污蔑朝廷命官?李焰,你的骨头,
倒和你那冥顽不灵的名声一样硬!可惜啊可惜,”他拖长了调子,
语气里的恶毒几乎凝成实质,“再硬的骨头,今日也得断在这狗头铡下!本官倒要看看,
是你的脖子硬,还是王法、还是陛下的天威更硬!”他猛地一甩袍袖,动作夸张而做作,
仿佛要抖落什么肮脏的东西。随即,那根象征着最终判决的猩红令箭,被他高高举起,
在刺目的阳光下,红得像凝固的血块。
“午时三刻已到——”秦禄那拖长的、带着残忍快意的尾音,如同冰冷的毒蛇,
贴着我的耳膜滑入骨髓。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地拉长、扭曲。
头顶的太阳光晕刺得人眼睛生疼,
整个世界只剩下那一点刺目的红芒——是秦禄手中那根象征终结的令箭,
也是我视野边缘不断跳跃的血色斑点。沉重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
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是刽子手。我能感觉到他庞大身躯投下的阴影,将我完全笼罩。
一股浓烈的劣质烧酒气味混杂着汗臭,先一步扑鼻而来。紧接着,
是冰冷的金属摩擦皮革的细微声响。他拔刀了。没有多余的动作,
没有临刑前的“规矩”问话。只有一股沉凝到极点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冰水,
瞬间浸透了我的后背。那巨大、厚重、带着弧度的鬼头铡刀,被缓缓地举了起来。
刀锋反射着正午最炽烈的阳光,晃过我的眼睛,留下一片短暂而炫目的白。刀锋的冷意,
似乎已经提前吻上了我的后颈皮肤,激起一片细密的战栗。我闭上了眼睛。
脑海里没有走马灯,只有北境呼啸的风雪,雁门关冰冷的城墙,
还有一张张熟悉又模糊、最终被血色淹没的脸孔——王老六、赵铁头……我的兄弟们。不甘,
如同滚烫的岩浆在胸腔里奔突冲撞,几乎要将我整个人从内部焚毁。难道,就这样了?
背负着叛国的污名,像条野狗一样死在这肮脏的刑场?让真正的蛀虫逍遥法外,
继续啃噬大梁的根基?“——行刑!”秦禄那尖利亢奋的破锣嗓子,
终于吐出了最后的死亡宣判。“呜——”鬼头铡刀撕裂空气,
发出沉闷而令人心悸的破风之声,带着万钧之力,朝着我的脖颈猛然斩落!
那声音如同地狱的号角,宣告着一切的终结。我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到了极致,
等待着那最后的、永恒的黑暗降临。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咻——!
”一声凄厉到足以刺穿耳膜的锐响,毫无征兆地撕裂了刑场上凝固的死寂!那声音太快,
太突兀,仿佛凭空炸响的一道霹雳!一道红影!如同九天之上坠落的流火,
又似地狱血池中升腾的魔魅,以一种超越凡人目力的恐怖速度,
骤然从刑场西侧那片低矮民房的屋顶激射而下!
速度快到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灼目的红色残影!目标,直指高举鬼头刀的刽子手!“噗嗤!
”利刃切入血肉的闷响,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那沉重下落的鬼头铡刀,离我的后颈皮肤恐怕已不足三寸!
冰冷的刀气甚至已经切断了我的几根颈后汗毛!然而,它却诡异地、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
巨大的刽子手如同被施了定身法,整个人僵在那里。他那张凶神恶煞、横肉虬结的脸上,
所有的表情在瞬间凝固,只剩下一种极致的茫然和难以置信。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
看向自己的胸口。一截闪烁着幽蓝寒光的、造型奇特的细窄刀刃,如同毒蛇的獠牙,
精准无比地洞穿了他那厚实如野猪皮般的胸膛!刀刃透背而出,尖端一滴粘稠的鲜血,
正缓缓凝聚、滴落,砸在黄土上,洇开一小朵刺目的红梅。时间,
似乎只停滞了微不足道的一瞬。“呃…嗬嗬…” 刽子手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漏气的怪响,
庞大的身躯晃了晃,眼中凶光迅速黯淡下去,如同燃尽的灯油。
他握着鬼头刀柄的巨手无力地松开。“哐当!”沉重的鬼头铡刀失去了支撑,
重重砸落在我脚边的黄土上,深深陷入土中,扬起一小片灰尘。紧接着,
是刽子手那山一样的身体轰然倒地的闷响,激起更大的烟尘。变故来得太快!太凶!太绝!
整个刑场,陷入了一片死寂的真空。所有人都被这电光火石间发生的血腥一幕彻底震懵了。
刚才还麻木看戏的人群,此刻脸上只剩下极致的惊恐和茫然,像一群突然被惊雷吓傻的鸭子。
监斩台上的秦禄,那张得意洋洋的胖脸瞬间褪尽了血色,变得惨白如纸,
细小的眼珠子因为极度的惊骇几乎要凸出眼眶,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鸭蛋,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里咯咯作响。“护驾!有刺客!快!拿下!拿下她!
” 秦禄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鸡,
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疯狂地挥舞着手臂,指向那道不知何时已悄然落在我身前的红影。
“杀!”“保护大人!”反应过来的官兵和衙役们如梦初醒,
短暂的呆滞后是巨大的恐慌和随之而来的凶戾。他们嘶吼着,如同被激怒的马蜂,红着眼睛,
挥舞着手中的钢刀、水火棍,从四面八方朝着那道红影和我猛扑过来!刀光闪烁,棍影重重,
杀气瞬间凝成了实质的浪潮,要将我们彻底淹没!然而,那道红影,
却像狂风暴雨中一株妖异的曼陀罗,带着一种致命的从容。她动了!没有惊天动地的呼喝,
没有大开大合的劈砍。只有一种令人心胆俱寒的、毒蛇般的精准与迅捷!
红影如同鬼魅般飘忽,在扑来的兵刃棍影间穿梭。每一次闪动,
都伴随着一道幽蓝的寒光乍现即逝。“嗤!”“嚓!”“噗!
”利刃切割皮肉、割断喉管的细微声响,在这一片喊杀声中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恐怖。
一个冲在最前面的衙役,高举的水火棍还在半空,一道蓝光已掠过他的脖颈。
他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双手徒劳地捂住喷涌鲜血的脖子,眼睛瞪得滚圆,直挺挺地栽倒。
紧接着是侧面扑来的一个持刀官兵,刀锋离红影的后背不足半尺。那红影仿佛背后生了眼睛,
身形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微微一旋,一抹幽蓝如同毒蛇吐信,精准地没入了他的肋下。
官兵的惨叫声只发出一半,便化作了嗬嗬的漏气声,软软瘫倒。她杀人的效率高得令人发指。
每一次出手,都只针对一个目标,每一次幽蓝光芒的闪烁,都必然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
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一丝一毫的浪费。那柄造型奇特的细长弯刀,在她手中如同有了生命,
是死神的镰刀,精准地收割着敢于靠近的亡魂。血花,不断在炽热的阳光下爆开,
溅落在干燥的黄土上,洇开一片片迅速扩大的、刺目的深褐色斑点。浓重的血腥味,
瞬间盖过了刑场原本的土腥,浓烈得让人窒息。
扑上来的官兵和衙役如同被无形的镰刀割倒的麦子,惨叫着、闷哼着,接二连三地倒下。
那道红影所过之处,留下一条由尸体和鲜血铺就的、触目惊心的通道。恐惧,
如同瘟疫般在剩下的官兵中迅速蔓延。他们冲锋的势头明显迟滞了,
眼神中充满了惊骇和犹豫,握着武器的手开始颤抖。那道在血雨中从容穿行的红影,
在他们眼中已不再是人类,而是从地狱血池中爬出的索命修罗!
秦禄在监斩台上看得魂飞魄散,肥胖的身躯筛糠般抖个不停,声嘶力竭地尖叫:“废物!
一群废物!弓弩手!放箭!给我射死他们!快放箭!”混乱中,
后排的弓弩手终于勉强组成了阵型。十几张硬弓被慌乱地拉开,
冰冷的箭簇在阳光下闪烁着死亡的光泽,颤巍巍地对准了刑台中心那道红影,
以及她身后的我。“放!”随着一声变了调的嘶吼,弓弦齐振!“嗡——!
”十数支利箭离弦而出,带着凄厉的尖啸,如同夺命的毒蜂群,撕裂空气,
朝着我们攒射而来!箭矢覆盖了上下左右,几乎封死了所有闪避的空间!
我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这红影再快,能快过这密集如雨的箭矢?
能在这狭窄的刑台上护住两个人?就在箭雨即将加身的前一刹那!那道红影动了!
她没有选择硬撼箭雨,也没有试图带着我笨拙地闪避。只见她身影猛地一矮,
如同灵猫般贴地急旋!同时,她那宽大的、如同火焰燃烧般的红袖猛地向上方凌空一拂!
“哗啦!”宽大的红袖如同瞬间展开的巨大红莲,又似一面流动的火焰屏障,
竟在她头顶上方急速旋开!那布料也不知是何材质,在急速旋转下发出猎猎的破空之声,
仿佛灌满了强劲的气流。“叮叮当当!噗噗噗!”密集的撞击声如同骤雨打芭蕉!
大部分攒射而下的箭矢,竟然被那高速旋转的、蕴含奇异劲力的红袖硬生生卷飞、荡开!
几支角度刁钻、侥幸穿透袖风屏障的箭矢,也被她如同未卜先知般,
以不可思议的微小身法扭动堪堪避过!箭簇深深扎入她脚边的木台,尾羽兀自嗡嗡急颤!
这神乎其技的一幕,不仅让残余的官兵目瞪口呆,连我都被深深震撼。这绝非寻常武艺!
这红影的功力,高得可怕!她挡开箭雨,没有丝毫停顿。那双隐藏在红纱之后的眼睛,
似乎冷冷地扫了一眼惊弓之鸟般的弓弩手。紧接着,
她空着的左手猛地探入腰间一个不起眼的皮囊,随即闪电般挥出!几点乌光,
比离弦的箭矢更快!无声无息,如同夜幕中索命的蝙蝠!“呃啊!”“噗通!
”后排几个正手忙脚乱准备搭上第二支箭的弓弩手,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