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闻到空气里隐约飘来的蜂蜜味——那是恒为的信息素,平时淡得几乎察觉不到,此刻却像被放大了无数倍,顺着呼吸钻进肺里,让他浑身的神经都绷紧了。
“唔……”他没忍住闷哼了一声,指尖在桌沿上抠出几道白痕。
靠窗的座位传来轻微的响动。
恒为不知什么时候抬起了头,正侧过脸看他,眉头微蹙着,眼神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探究。
阳光在他睫毛上镀了层金边,那双平时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此刻像映着碎光的湖面。
添星行猛地别过脸,耳根却不受控制地红了。
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视线落在自己颤抖的肩膀上,那目光像带着温度,烫得他想缩起来。
“你没事吧?”
恒为的声音突然响起,不高,却清得像冰敲玉,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清晰。
添星行咬紧牙关没应声。
他不想让恒为看到自己这副狼狈样——被易感期逼得快要失态的Omega,像只丢了爪子的猫,连伪装的凶狠都维持不住。
可身体的反应越来越强烈,腿软得几乎撑不住身体,他眼前一黑,竟真的从椅子上滑了下去。
预想中的疼痛没传来,反而撞进一个带着冷意的怀抱里。
是恒为。
添星行懵了一瞬,鼻尖蹭到对方校服领口,蜂蜜味的信息素瞬间涌了上来,带着安抚性的力量,却又烫得他心口发慌。
他能感觉到恒为环在他腰上的手很稳,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用力,把他扶稳了些。
“易感期?”
恒为的声音就在耳边,带着点微不可闻的沙哑。
添星行的脸“轰”地一下烧起来,挣扎着想推开他,嗓子却像被堵住,只能发出细碎的气音。
后颈的腺体又开始发烫,这次却夹杂着点奇异的酥麻,让他忍不住往那股蜂蜜味里缩了缩。
恒为似乎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扶着他的手紧了紧,另一只手不知从哪摸出支抑制剂,递到他眼前。
透明的针管在阳光下泛着光,标签是添星行常用的那个牌子。
“拿着。”
恒为的语气没什么起伏,眼神却落在他后颈微微泛红的腺体上,“别硬撑。”
添星行愣住了,看着那支抑制剂,又抬头看恒为。
对方的脸离得很近,他能看清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的、他读不懂的情绪。
“你……”他想问这东西哪来的,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含糊的气音。
恒为没解释,只是把抑制剂往他手里塞了塞,扶着他坐回椅子上,自己则转身回了座位,重新拿起笔,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只是那道蜂蜜味的信息素,却像留了点余温,轻轻覆在添星行周围。
添星行捏着那支冰凉的抑制剂,指尖还在发颤。
他低头看着针管,又瞥了眼恒为挺首的背影,后颈的灼痛好像真的减轻了些。
窗外的喧闹声渐渐清晰起来,有同学说着话往楼上走,可他耳朵里却嗡嗡的,只听见自己擂鼓似的心跳声。
“谢……”他张了张嘴,声音细得像蚊子叫,不知道对方听没听见。
恒为握着笔的手顿了顿,没回头,只是笔尖在习题册上划过,留下一行工整的字迹。
添星行盯着那道背影看了好一会儿,才低下头,拆开抑制剂的包装。
针尖刺破皮肤的瞬间,他眼角的余光瞥见恒为的耳朵尖,好像悄悄红了。
但继续往下看,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非常显眼的耳机?
不,是助听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