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一个外表光鲜亮丽的“豪门”,实际上是个大型戏精培训中心。我妈,康玉华女士,
奥斯卡欠她一座小金人,日常爱好是捧心、晕倒、上演“都是为你好”的苦情戏。我爸,
乔振国先生,行走的企业管理学反面教材,坚信“亲情就是最优的交易筹码”。我哥,乔宇,
一个被宠坏的巨婴,闯祸能力和他的消费水平成正比。而我,乔思,是这个家里的“异类”。
他们以为我温顺、听话、好拿捏,是随时可以牺牲的联姻工具,是他们弥补亏空的ATM。
他们错了。我从不吵架,也不发脾气。我只是喜欢用最温柔的语气,讲最冰冷的道理,
然后看着他们精心搭建的舞台,一寸寸崩塌。这是一场关于“清醒”的战争,没有硝烟,
只有一张张被我送去的律师函和体检报告。他们想用亲情绑架我?不好意思,
我早就给自己松绑了。1“思思,过来坐妈妈这边。”我妈康玉华女士,
穿着一身高定香奈尔套装,正用一种慈爱又带着点哀怨的眼神看着我。她手边放着一杯温水,
旁边是家庭医生刚开的、据说是从瑞士空运回来的心脏病特效药。今天的晚餐桌,
气氛格外凝重。主位上的我爸乔振国,脸色铁青地盯着一份文件。我那个不争气的哥哥乔宇,
低着头,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像一只犯了错的金毛。我慢悠悠地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
桌上的菜很丰盛,但我没什么胃口。“思思啊,”康玉华开口了,
声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颤抖,“你哥哥这次……唉,也是年轻,被人骗了。
那个项目亏了五百万,现在资金链断了,对方天天上门来催债。”我拿起筷子,
夹了一块西兰花,没说话。乔宇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妹,这次你得帮帮我。就五百万,
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你外公留给你的那些股份,每年分红都不止这个数了。
”我把西兰花放进嘴里,慢慢咀嚼。“是啊,思思,”我爸终于说话了,
他把文件往桌上一推,声音里满是威严,“你哥也是为了公司。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这笔钱,你得出。”我咽下嘴里的食物,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然后抬起头,看着他们三个。
“我为什么要出?”我问,语气很平静。整个餐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康玉华的脸色瞬间白了,她捂住胸口,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你……你说什么?乔思,
你哥哥是你亲哥哥啊!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活啊!”乔宇也急了,
一拍桌子站起来:“乔思你什么意思?看我笑话是吧?我可是你哥!”“首先,
”我看着乔宇,声音不大,但很清晰,“那个项目,我三个月前就提醒过你,是个骗局。
你当时怎么说的?‘女人懂什么,头发长见识短’。其次,”我转向我爸,“公司是公司,
家人是家人。用家人的钱去填公司的窟窿,乔董,这不符合规章制度吧?最后,
”我的目光落在我妈身上,“妈,你的心脏病,上周张医生不是才说恢复得很好,
各项指标都正常吗?怎么今天突然就严重了?”康玉华的呼吸一滞,眼神闪躲了一下。
“你……你这是在咒我死!”她提高了音量,眼泪说来就来,“我这是被你气的!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冷血无情的女儿!为了区区五百万,连你哥的命都不管了!”她一边说,
一边身子一软,就要往地上滑。我爸和乔宇立刻手忙脚乱地去扶她。“快!快叫救护车!
”乔宇冲我吼。我没动。我拿出手机,地打开了通讯录,找到了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通了。“喂,李律师吗?是我,乔思。我想咨询一下,关于恶意挪用个人资产,
以及通过虚构病情进行情感勒索,在法律上是怎么界定的?”电话那头的声音很专业,
我开了免提。整个餐厅,瞬间安静得只剩下康玉华女士略显尴尬的喘气声。她扶着桌子,
慢慢地、自己站直了。2我妈不演了。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看着我的眼神,
像是第一次认识我。我爸乔振国的脸色更难看,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他大概没想到,
他一向温顺听话的女儿,会直接把“律师”这两个字摆到台面上。“乔思!你像什么样子!
”他呵斥道,“跟家里人还用得着这样?”“爸,我只是想保护我自己的合法权益。毕竟,
五百万不是小数目。”我收起手机,语气依旧温和,“而且,我也是关心我妈的身体。
既然她心脏这么不舒服,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
我预约了瑞金医院心内科的王主任,他是这方面的权威。我已经把妈的病历都发给他了。
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我说着,朝窗外看了一眼。一辆黑色的保姆车,
正安静地停在院子里。康玉华的嘴角抽了抽。“不……不用了,”她干巴巴地说,
“我就是一时气急攻心,现在好多了。”“那怎么行?”我站起身,走到她身边,
一脸关切地扶住她的胳膊,“病不能拖。王主任说了,您这种情况,最好是住院观察几天,
做一个24小时心电图和心脏造影。钱不是问题,身体最重要。
我已经预付了二十万的住院费。”我的手搭在她的手腕上,
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脉搏瞬间加快了。乔宇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张了张嘴,
半天没说出话来。“思思……”我爸的语气软了下来,带着一丝试探,“你妈真的没事。
一家人,别搞得这么兴师动众。”“爸,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不但安排了医院,
还给妈请了三个特护,24小时轮班照顾。保证比家里的保姆还周到。另外,
我还咨询了营养师,给妈定制了未来三个月的健康餐,低盐低脂,绝对健康。
”我笑得像个贴心小棉袄,“住院期间,为了让妈安心养病,
我会让人把她的手机、iPad都收起来,隔绝一切让她心烦的消息。”我话音刚落,
康玉华的脸彻底绿了。不能用手机,不能吃美食,还要被关在医院里做一堆检查。
这对她来说,比杀了她还难受。“我说了我没事!”她猛地甩开我的手,声音尖锐,“乔思,
你是不是非要气死我才甘心!”“妈,我这都是为你好啊。”我一脸无辜。“够了!
”乔振国终于忍无可忍,一拍桌子,“都别说了!乔宇的窟窿,公司来想办法!乔思,
你也别再刺激你妈了!”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给我等着”。
我耸了耸肩,坐回自己的位置,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鱼。嗯,今天的清蒸鲈鱼,味道不错。
这场闹剧,暂时告一段落。但我知道,这只是个开始。他们不会就这么算了。
一个习惯了索取和控制的家庭,当其中一环突然失控,他们只会用更极端的方式,
把它拉回原来的轨道。果然,半夜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乔宇发来的微信。“乔思,
算你狠。你别以为爸会这么算了。他手里,可有你不知道的牌。”后面,附了一张照片。
那是一份陈旧的股权转让协议的扫描件,签名处,是我外公的名字。但接收人,却是乔振国。
如果这份协议是真的,那么我名下超过一半的股份,都将属于我爸。我看着那张照片,
没什么表情。然后,我把手机扔到一边,拉上被子,睡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跟我玩?
他们还嫩了点。3第二天,我爸没来找我。他大概以为,
那份所谓的“股权转让协议”已经足够让我寝食难安,会主动去找他求和。他想多了。
我照常起床,吃早餐,然后去我自己的工作室。我大学学的是珠宝设计,
毕业后没进自家公司,而是开了个独立设计工作室,不大,但足够我养活自己,
并且活得很好。乔宇倒是沉不住气。下午三点,他开着他那辆骚包的红色法拉利,
一个甩尾停在了我工作室门口,动静大得让整条街的狗都叫了起来。他戴着墨镜,
穿着一身潮牌,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乔思,出来。”他站在门口,
对我前台的小姑娘颐指气使。我从里间走出来,靠在门框上看着他。“有事?
”“跟我回家一趟,爸找你。”他摘下墨镜,一脸的“你死定了”的表情。“没空。
”我转身就要回去。“你!”他几步冲过来,拦住我,“乔思,你别不识好歹!
那份协议你看到了吧?爸说了,只要你乖乖把那五百万拿出来,再签个字,
把你名下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转给我,那份协议就当没存在过。
不然……”他冷笑一声:“你就等着净身出户吧。”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点好笑。“乔宇,
你今年二十六了,不是六岁。你觉得,用这种幼儿园水平的威胁,真的有用吗?
”“你什么意思?”他皱起眉。“意思就是,脑子是个好东西,我希望你也有一个。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告诉你爸,想要什么,让他自己来跟我谈。派你来,
只会拉低我们乔家的平均智商。”说完,我不再理他,转身进了工作室。
乔宇在外面气得跳脚,骂骂咧咧了半天,最后还是开着他的法拉利,带着一溜烟的尾气走了。
我知道,这事没完。但我没想到,他们下一步棋,会走得这么……有创意。傍晚,
我收到一个同城快递。没有寄件人信息。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沓照片。照片上,是我,
背景是各种场合——工作室门口、咖啡馆、甚至是我家小区的地下车库。拍摄角度很刁钻,
一看就是偷拍的。照片旁边,还有一个男人。男人长得不错,每次都出现在我附近,
有时候是递给我一杯咖啡,有时候是在我身后不远处看书。照片拍得很有技巧,
看起来就像是我和他正在约会,气氛暧昧。我知道这个男人。
他是我工作室对面那家律所的新律师,姓裴。我们只在电梯里见过几次,点过头,
连话都没说过。快递盒底部,还有一张纸条,上面是打印的字:“乔家大小姐私生活不检点,
勾搭有妇之夫。这些照片,要是发到网上,你说乔家的股价,会跌几个点?
”我看着这些照片和纸条,非但没生气,反而有点想笑。找人跟踪我,偷拍,伪造证据,
然后用来威胁我。这手段,太低级了,也太……乔宇了。
只有他那个被电视剧和网络小说塞满的脑子,才能想出这么愚蠢的计划。我拿出手机,
没有报警,也没有找人去查。我打开微信,找到了那个只说过几句话的裴律师的头像。
那是他律所的工作号,很容易找到。我发了一句话过去:“裴律师,有空吗?想请你帮个忙。
关于诽谤和人身威胁的。”4裴律师的回复很快:“有空。乔小姐请说。
”我把那些照片和纸条拍了照,给他发了过去。那边沉默了大概一分钟。然后,
他回过来:“乔小姐,你希望怎么处理?”“我希望,”我打字道,“明天上午十点,
你能以我的代理律师的身份,陪我回一趟家,出席一场家庭会议。”“明白了。
我的律师费是每小时五千元,不满一小时按一小时计算。”“没问题。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第二天上午九点五十,裴律师准时出现在我工作室门口。
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文又专业。“乔小姐。”他朝我点头。
“裴律师。”我们没多废话,直接上了我的车,开回乔家大宅。一进门,
我就感受到了那种熟悉的、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我爸,我妈,我哥,
三个人齐刷刷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表情严肃,像是在进行三堂会审。看到我身后的裴律师,
三个人都是一愣。“思思,你这是什么意思?”乔振国皱着眉,指着裴律师,“家里的事,
你带个外人来干什么?”“爸,他不是外人。”我走到他们对面坐下,语气平静,
“介绍一下,这位是裴律师,我的私人法律顾问。从今天起,我们之间所有的对话,
都将有他作为见证。裴律师,麻烦你录音。”裴律师点点头,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支录音笔,
放在了茶几上。对面的三个人,脸色都变了。“乔思!你疯了!”康玉华尖叫起来,
“你还录音?你这是要跟我们断绝关系吗?”“妈,
我只是为了让我们的沟通更高效、更严谨。避免一些不必要的误会。”我淡淡地说。
乔宇在一旁冷笑:“装什么装。乔思,照片收到了吧?我劝你最好识相点。
”裴律师推了推眼镜,开口了。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带着一种法律人特有的冷静和条理。
“乔宇先生,是吗?根据我当事人乔思小姐的委托,我需要提醒您。
您通过非法手段获取乔小姐的私人照片,并附带威胁性言语,
试图以此胁迫她进行非自愿的财产转移,您的行为已经涉嫌敲诈勒索罪。
根据刑法第二百七十四条,数额巨大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乔宇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敲诈勒索!我那是跟她开玩笑!
”“哦?”裴律师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那么,关于这些照片的来源……我们查到,
您两天前,通过一个叫‘快手杰哥’的私家侦探,委托他跟踪并偷拍乔小姐。转账记录,
我们这里有截图。”他说着,把手机屏幕转向乔宇。乔宇的冷汗,一下就下来了。“另外,
”裴律师继续说,“照片中的男性,也就是我本人。很不巧,我目前单身,且没有订婚。
所以,您威胁信中所说的‘勾搭有妇之夫’,构成了严重的诽谤。我有权对您提起诉讼,
要求公开道歉并赔偿我的精神损失。”康玉华彻底傻眼了,她看看自己的儿子,
又看看裴律师,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乔振国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死死地盯着我,
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乔思,这就是你的手段?”“爸,我只是在用成年人的方式,
解决问题。”我回视着他,毫不退缩,“现在,
我们可以谈谈那份所谓的‘股权转让协议’了吗?”5提到“股权转让协议”,
乔振国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恢复了一点底气。“好。既然你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那我们就公事公办。”他从茶几下拿出一个文件袋,扔在我面前,“你自己看。
”我打开文件袋,里面是那份协议的原件。纸张泛黄,字迹有力。
签名处确实是我外公康鸿的名字。协议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在我年满22周岁时,
自愿将康鸿先生赠予的“乔氏集团”15%的股份,无偿转让给乔振国先生。
如果按这份协议,我确实会失去一大半的财产。裴律师拿过协议,仔细地看了看,
然后又拿出一个小型的便携鉴定仪,对着签名和印章照了照。乔振国冷笑:“别看了,
是真的。你外公当年亲手签的。”“协议本身,或许是真的。”裴律师放下鉴定仪,
看着乔振国,“但是,乔先生,您似乎忘了一件事。或者说,康老先生比您,想得更远一些。
”他说着,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了另一份文件。“这是康鸿先生在立下这份协议之后,
于美国纽约州公证处,另外订立的一份补充遗嘱。这份遗嘱,在他去世后,
由其指定的律师保管,并在特定条件下才能触发公开。
触发条件就是:当乔振光先生试图使用那份《股权转让协议》来侵害乔思小姐的合法权益时。
”裴律师将那份补充遗嘱的复印件,推到了乔振国面前。全英文的法律文件,
但最关键的几条,裴律师已经用中文标注了出来。“简单来说,
这份补充遗嘱规定:一旦那份转让协议被激活,
乔思小姐名下所有的、来源于康鸿先生的资产,将自动进入一个不可撤销的信托基金。
该基金的唯一受益人,是乔思小姐。而基金的监管人,
则由康鸿先生生前指定的三个毫无关联的美国律师担任。”裴律师顿了顿,
继续说道:“也就是说,乔先生,您一旦坚持要执行这份转让协议,那么您得到的,
将不是15%的股份,而是一个您完全无法触碰的信托基金的管理权……哦不,
您连管理权都没有,您什么都得不到。而乔思小姐,她虽然暂时也无法动用这些资产,
但她是唯一的受益人。基金会每年将资产增值的一部分作为生活费支付给她。
直到她年满三十五周岁,或者结婚生子,或者您和康玉华女士去世。满足其中任何一个条件,
基金将自动解除,所有资产,依旧归她所有。”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我爸的脸,
从铁青变成了煞白。他拿起那份补充遗嘱,手都在抖。我妈已经完全呆住了,嘴巴半张着,
像是听不懂这段英文绕口令。乔宇则是一脸茫然,
显然他的脑子已经处理不了这么复杂的信息了。我看着我爸的表情,心里没有丝毫波澜。
其实,关于这份补充遗嘱,我早就知道。外公去世前,曾把我叫到身边,单独聊了很久。
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我。他说,乔振国是个有野心但没格局的人,他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