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中的回音

井中的回音

作者: 一笔淡红尘

其它小说连载

小说《井中的回音》“一笔淡红尘”的作品之小雨小雨是书中的主要人全文精彩选节:男女主角分别是小雨的悬疑灵异小说《井中的回音由网络作家“一笔淡红尘”倾情创描绘了一段动人心弦的爱情故本站无广告干精彩内容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03041章更新日期为2025-09-24 06:10:37。该作品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井中的回音

2025-09-24 06:33:25

石壁村的夏天,是被黏稠湿热的空气和无休无止的蝉鸣包裹着的。午后阳光如同熔化的金汁,

带着重量般泼洒在蜿蜒曲折、被岁月磨得光滑的青石板路上,

蒸腾起肉眼可见的、扭曲蠕动的热浪。林小雨拖着半人高的黑色行李箱,

站在村口那棵虬结苍老的古槐树下,望着这片十五年未曾踏足的故土,

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沉甸甸的。母亲林婉秋弥留之际,枯瘦的手紧紧攥着她的手,

浑浊的眼睛里是一种近乎执拗的光,反复念叨的最后一个清晰愿望,就是回到石壁村,

回到那栋老屋。小雨不明白,为什么母亲在逃离这个村庄二十年后,又如此坚决地要归来。

她只记得,每当提起故乡,母亲眼底总会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恐惧。

村口的古槐树比她记忆中的更加庞大、更加阴森。枝叶遮天蔽日,投下的阴影浓重如墨,

将半条路都笼罩在阴凉之下。树干上系满了褪色甚至发黑的布条,有红色的,

也有其他颜色的,在无风的闷热午后,偶尔会自己轻轻晃动一下,

像是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拨弄。小雨走近些,发现一些布条上似乎用墨笔写着模糊的字迹,

她眯起眼辨认,隐约看出像是人名和日期,最早的一个,墨迹已几乎被风雨侵蚀干净,

只能勉强看出“光绪…年”的字样。一阵热风吹过,树叶发出密集的沙沙声,

那声音不像是普通的摩擦,倒更像是无数细小的声音在窃窃私语,语速急促,

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躁感。小雨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行李箱的轮子在石板上发出突兀的噪音。“是小雨吗?”一个苍老、沙哑,

像是被砂纸磨过一样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从身后响起。小雨猛地转身,心脏怦怦直跳。

只见一位佝偻得几乎对折的老妇人,拄着一根油光发亮的枣木拐杖,

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老妇人脸上布满深壑般的皱纹,

皮肤是那种缺乏血色的蜡黄,但一双眼睛却异常清澈,甚至可以说是锐利,

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神复杂难明。“您是…陈婆婆?

”小雨迟疑地辨认着。记忆里,童年时常给她塞糖果的邻居陈婆婆,虽然年迈,

却总是笑眯眯的,腰板也挺直,绝不像眼前这位老人这般憔悴、阴郁,仿佛这十五年的时光,

在她身上抽走了不止三十年的生机。老妇人缓缓点了点头,枣木拐杖在地上轻轻顿了顿,

发出沉闷的“叩叩”声。“你回来了。你妈呢?”她的声音干涩,

带着一种急于确认什么的紧迫感。“妈妈她…上个月走了。”小雨轻声回答,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眼眶又开始发热。即使已经过去一个多月,提起母亲的离世,

她依然感到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和无措。陈婆婆那双过于清亮的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

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消息。她枯瘦如鸡爪的手指猛地收紧,死死握住拐杖,

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仰头看了看被槐树枝叶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喃喃低语,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都是命啊…逃不开,终究是逃不开…都是命…” 忽然,

她猛地向前蹒跚两步,一把抓住小雨的手腕。那力道大得惊人,

完全不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冰凉粗糙的触感让小雨打了个寒颤。“听着,孩子!

”陈婆婆的脸凑得很近,小雨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一股混合着草药和陈旧灰尘的古怪气味,

“天黑以后!千万!千万别靠近村中央那口古井!不管听到什么声音!看到什么人影!

都别去!一步也别靠近!记住了吗?一定记住了!”她的语速又快又急,

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严厉和…恐惧。“古井?

”小雨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村中央那口被巨大青石板严密封住的老井。童年时,

母亲对她管束最严的便是那口井,不仅不准靠近,

甚至连井所在的那片小广场都不让她去玩耍。有一次她和几个小伙伴玩捉迷藏,

她鬼使神差地想躲到井台后面,结果被母亲发现,一向温柔的母亲那次像是疯了一样,

将她狠狠拖回家,用竹条抽打了她的手心,之后又抱着她痛哭不止。

那是小雨记忆中母亲最失态的一次,也是她对那口井最初的神秘与恐惧的来源。

“记住婆婆的话!”陈婆婆的神情严肃得可怕,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都仿佛刻满了警告,

“你长得…太像你外婆年轻时候了…那东西…会认出来的…” 她的目光在小雨脸上逡巡,

像是在看她又像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眼神里充满了难以言说的忧虑。

不等小雨追问“那东西”是什么,陈婆婆已经松开了手,

像是怕再多待一刻就会惹上麻烦似的,急匆匆地转身,拄着拐杖,脚步竟出乎意料地快,

佝偻的背影迅速消失在一条狭窄、幽深的巷弄拐角,仿佛被那个沉默的村庄一口吞噬了进去。

小雨独自站在原地,手腕上似乎还残留着陈婆婆冰凉手指的触感。明明是酷暑盛夏,

她却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顺着脊椎爬了上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空气中,

槐树叶的沙沙声似乎更响了,像是在重复着陈婆婆的警告。小雨家的老屋,

位于村子偏北的位置,离那口古井不算远,只隔了几户人家。那是一栋典型的湘西风格老宅,

灰瓦白墙,因为常年无人居住,墙上爬满了茂密的青藤,

有些甚至从破损的窗棂缝隙里钻了出来,

让整栋房子看起来像是一个沉默的、长满绿色胡须的巨人。按照母亲临终前断断续续的交代,

老屋的钥匙应该就藏在门楣上方。小雨踮起脚尖,伸手在落满灰尘的门楣上摸索着。

指尖触到一个冰凉坚硬的物体,她小心翼翼地把它取了下来——那是一把锈迹斑斑的铜钥匙,

上面布满了绿色的铜锈,钥匙柄上还刻着一个模糊的图案,她仔细辨认,心头一跳,

那图案竟然和母亲檀木盒子上的漩涡符号有几分相似。“咔哒”一声,锁舌弹开。

小雨用力推开厚重的木门,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长响,

仿佛一扇尘封已久的历史大门被开启。

一股浓重的、混合着尘土、霉味和某种淡淡草药香的气味扑面而来,呛得她咳嗽了几声。

屋内光线昏暗,陈设简单得近乎简陋,但却异常整洁,地面、桌椅上看不到明显的积尘,

完全不像是空置了十几年的样子,反而像是有人定期前来打扫过。

这个念头让小雨心里泛起一丝怪异的感觉。客厅的正中央墙壁上,

挂着一幅用玻璃相框装着的黑白全家福。照片上的外祖父外祖母表情严肃,

穿着旧式的对襟衣衫,目光直视前方,带着一种旧时代特有的拘谨和威严。

年幼的母亲站在他们中间,大约七八岁的样子,梳着两个羊角辫,

脸上带着一丝腼腆而又略显僵硬的笑容。小雨注意到,照片的背景正是这栋老屋的门口,

但门楣上方,隐约可见一块牌匾,上面的字迹却因为照片年代久远而模糊难辨。她放下行李,

开始简单收拾。母亲的卧室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那张老式的雕花木床挂着泛黄的蚊帐,

床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当小雨试图挪动床脚的一个旧木箱时,发现它异常沉重。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它拖出来,打开箱盖,里面是些旧衣服和一些零碎物品。

而在箱子的最底层,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雕刻着诡异漩涡图案的檀木盒子。盒子没有上锁。

小雨深吸一口气,轻轻打开。里面是几本用牛皮纸包着封面的笔记本,

以及一叠用橡皮筋捆好的泛黄照片。她拿起最上面一本笔记本,翻开扉页,

母亲娟秀工整的字迹映入眼帘:“1985年7月15日:夜又深了。我又听到了,

从井那边传来的声音…它在叫我的名字,婉秋…婉秋…那声音,像极了去年冬天去世的奶奶。

娘说是我思念成疾,产生了幻觉,可是…为什么大哥昨晚也悄悄跟我说,他也听到了?

他还说…他还说看到井口有个白衣服的女人,长发垂到腰际,遮住了脸,

就那样直挺挺地立在井边,

脚…脚好像没有沾地…”“1985年7月29日:大哥昨晚半夜偷偷出去了,天亮才回来。

浑身湿漉漉的,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眼神空洞得吓人,娘问他话,他也不理,

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墙壁。一整天了,他没说一个字,就只是用烧过的木炭,

在墙上反反复复地画着同一个奇怪的图案,一圈一圈的,

看得人头晕…”“1985年8月3日:娘今天偷偷请来了一个从山外来的游方道士,

在井边做了好久法事。我躲在门后偷看,看到道士的脸色一直很凝重。做完法事,他对娘说,

井里住了不干净的东西,怨气很深,需要每年定时祭祀才能勉强平息。

我壮着胆子问娘要祭祀什么,她只是抱着我哭,什么也不肯说。我看到她眼睛里的恐惧,

比我的还要深。”“1985年8月15日:大哥今天终于开口说话了…但是,

他说的是一种我们谁都听不懂的语言,音调古怪,发音嘶哑,根本不像他自己的声音。

而且他的眼睛…他的眼神完全变了,那不是一个十六岁少年该有的眼神,

那里面充满了苍老、怨毒和一种…一种死气沉沉的东西。我好害怕。”小雨一页页翻看着,

只觉得一股寒气从书本蔓延到指尖。她快速翻到日记本的最后一页,

那里用红笔清晰地画着那个漩涡状的符号,和檀木盒子上的图案一模一样。在符号下面,

还有一行更加细小的字迹,笔触显得十分用力:“永不离村,誓不嫁外姓人,否则诅咒必验,

祸延子孙。”“诅咒…”小雨喃喃自语,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

母亲从未对她提起过任何关于诅咒的事情,她只知道母亲是自由恋爱,

坚决地嫁给了外乡人的父亲,并随之离开了石壁村,从此很少回来。难道这一切,

都和那口井有关?夜幕,像一块浸透了墨汁的厚重绒布,缓缓笼罩了石壁村。

村里的夜晚寂静得可怕,这是一种死寂,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没有城市夜晚的车马喧嚣,

甚至连犬吠虫鸣都稀少得可怜,偶尔响起的一声狗叫,也显得短促而惊恐,很快又沉寂下去。

小雨躺在母亲曾经睡过的那张雕花木床上,床板硬得出奇,

空气中弥漫的那股霉味和草药味的混合气息,在夜晚似乎变得更加浓郁了。她翻来覆去,

无法入睡。白天的经历,陈婆婆的警告,母亲的日记,还有那个诡异的符号,

所有的一切都在她脑海里盘旋。窗外,一轮又圆又大的月亮升了起来,月光是惨白色的,

透过古老窗棂上糊着的旧报纸破洞照射进来,在坑洼不平的土地面上投下扭曲怪诞的光斑。

就在她意识模糊,介于清醒和睡眠之间时,一阵若有若无的声音,顺着夜风,

飘进了她的耳朵。那是一个女人的歌声。歌声凄美、空灵,又带着一种化不开的哀婉悲切,

唱的是一首旋律古老的民谣,歌词听不真切,

…不停休… 若问此物…为何形…且看水中…自家眸…”这调子…小雨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浑身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旋律她隐约记得,小时候似乎听母亲哼过一两次,

但每次都是无意识的,哼到一半母亲就会突然愣住,然后脸色发白地停下。

更让她毛骨悚然的是,此刻这飘荡在夜空中的歌声,

那嗓音…那嗓音像极了母亲林婉秋年轻时的声音!温柔,清亮,却带着一丝无法形容的幽怨。

好奇心像藤蔓一样疯狂滋长,与内心的恐惧激烈地搏斗着。最终,

一种想要探明真相的冲动压倒了一切。她深吸一口气,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拿起窗台上的手电筒,披上一件外衣,悄悄地拉开了房门。门外,

月光下的村庄仿佛蒙上了一层冰冷的银纱。青石板路在脚下向前延伸,

两旁黑黢黢的老屋门窗紧闭,像是一排排沉默的、窥视着的巨人。越往村中央走,

空气中的温度似乎越低,那歌声也越发清晰起来,每一个字都像冰针一样扎进她的耳膜。

古井所在的小广场空无一人。井口那块巨大的圆形青石板,在惨白的月光下泛着阴冷的光泽,

石板上雕刻的那些符文,此刻看起来更像是某种禁锢的咒语。小雨注意到,石盖的边缘,

似乎有被移动过的痕迹,露出了一道窄窄的、黑洞洞的缝隙。井台周围的地面,是湿的,

湿漉漉的一圈,反射着月光,仿佛刚有什么东西从井里爬出来,或者…刚刚进行过某种祭祀。

那哀婉的歌声,正毫无阻碍地从那道缝隙中飘荡出来,在寂静的广场上空回荡。

小雨屏住呼吸,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像是擂鼓。她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靠近井口。

就在她的脚尖几乎要碰到井台边缘湿润的石块时,歌声戛然而止。绝对的寂静。

之前那若有若无的虫鸣彻底消失了,连风都停了。整个世界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声音。紧接着,

从那道黑暗的缝隙里,传来清晰的“滴答…滴答…”声,是水珠滴落水面声音。

在这片死寂中,这声音显得格外刺耳。然后,是一种轻微的、急促的喘息声。

就像是有一个人,正趴在井口下方,紧贴着石板,艰难地呼吸着。“是…小雨吗?”井里,

传来了一个声音。温柔,缥缈,带着一丝虚弱,却无比熟悉。

小雨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那是母亲林婉秋的声音!绝不会错!

甚至连她说话时特有的、因为年轻时得过肺炎而留下的轻微喘息和尾音的上扬,都一模一样!

“妈…妈妈?”小雨的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理智告诉她这绝无可能,母亲已经火化安葬,是她亲手捧的骨灰盒。但情感上,

那刻骨铭心的思念和这无比真实的声音,让她几乎崩溃。她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一步。

“下来吧…孩子…”井里的声音带着令人心碎的哭腔,

…好黑…但是…有你外婆在这里陪着我…我们…我们都在等你呢…”这声音像是有一种魔力,

瓦解了小雨最后的心理防线。她像是被催眠了一样,眼神变得空洞,一步步挪向井口,

颤抖的手伸了出去,眼看就要触碰到那冰凉的石板。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只有力的大手从后面猛地抓住了她的肩膀,力道之大,几乎将她拽得向后踉跄倒地!

“别过去!找死吗!”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响,带着惊恐和愤怒。小雨猛地回头,

大脑一片空白。月光下,看到一个大约二十五六岁的青年,浓眉紧锁,

一双眼睛里充满了焦急和后怕。他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身材高大,

与村里常见的老人形象格格不入。“那是井魅!是幻觉!它在模仿你母亲的声音骗你!

”青年厉声说道,同时用力将她从井边拖开,远离那道危险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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