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再婚典礼,我带着他的债主们闪亮登场一陈锋的结婚请柬是和他新欢白薇薇一起送来的。
烫金的硬壳封套,上面印着他们依偎在一起的婚纱照,照片里,陈锋西装革履,
英俊得一如我初见他时的模样,而他怀里的白薇薇,穿着洁白的婚纱,笑得纯真又甜蜜,
像一朵不谙世事的白莲花。请柬的右下角,用花体英文写着:愿与你分享我们最甜蜜的时刻。
我捏着那张精致的卡片,指尖泛白,只觉得一阵尖锐的讽刺从心底里涌上来,
几乎要将我整个人都撕裂。甜蜜的时刻?
我的目光落在请柬上那奢华的婚礼地点——本市最顶级的七星级酒店,
环球中心顶楼的天空宴会厅。我记得陈锋曾指着那栋高耸入云的大楼对我说:“晚晚,
等我事业成功了,我们就在那里补办一场最盛大的婚礼,让所有人都羡慕你。”而现在,
他成功了,他要在那里举办盛大的婚礼了,可新娘却不是我。讽刺,真是天大的讽刺。
一旁的闺蜜苏晴一把抢过请柬,只看了一眼就气得柳眉倒竖:“林晚,你看看,你看看!
这个渣男还有脸给你送请柬?他这是存心要恶心你啊!天空宴会厅,最低消费一百八十八万,
他当初跟你离婚的时候怎么说的?公司破产,负债累累,让你跟他一起背债,结果呢?
转头就跟小白莲花办这么豪华的婚礼!他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我垂下眼帘,
看着自己因为常年工作而有些粗糙的手,
声音干涩得像被砂纸磨过:“也许……也许是白薇薇家里有钱吧。”“有钱?
”苏晴冷笑一声,像看一个无可救药的傻子一样看着我,“林晚,你清醒一点!
白薇薇什么家底我不知道吗?一个普通工薪家庭,她爹妈那点退休金给她买个包都费劲,
能支持他办这么一场婚礼?你别再自欺欺人了!陈锋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人渣!
”苏晴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
毫不留情地剖开了我一直以来小心翼翼维护的、那点可笑的幻想。是啊,我还在期待什么呢?
一年前,我和陈锋离婚。那天,他双眼通红地跪在我面前,抓着我的手,
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他说他的公司投资失败,欠下了几百万的巨额债务,
高利贷的人天天上门逼债,他快要走投无路了。他说:“晚晚,我们先假离婚。
我们名下唯一的房产在你名下,这是我们最后的退路。我们离婚,债务都算在我头上,
这样就不会连累你和这套房子。你相信我,等我挺过这一关,把债还清了,
我马上就风风光光地把你娶回来,好不好?”我看着他憔悴的面容,
看着这个我从大学起就深爱了八年的男人,心疼得无以复加。我信了。我不仅信了,
我还傻乎乎地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积蓄,又以我的名义向银行贷了一笔款,凑了一百多万给他,
让他“东山再起”。我们去民政局办了离婚手续,他说为了做得逼真,不让讨债的怀疑,
他会暂时搬出去住。我哭着点头,每天省吃俭用,拼命工作加班,
就为了能帮他还上一点利息,盼着他能早日渡过难关,回到我身边。可我等来的,
不是他的回归,而是他和白薇薇在一起的消息。白薇薇是他公司的实习生,
一个长相清纯、说话柔声细语的女孩。陈锋曾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提起她,
说她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妹妹,很惹人怜爱。我当时并未在意,
直到朋友在商场拍到他们亲密逛街的照片发给我,陈锋才终于向我摊牌。电话里,
他的声音疲惫而愧疚:“晚晚,对不起。我和薇薇是真心相爱的。
她在我最困难的时候陪着我,给了我重新站起来的勇气。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感情的事情,
真的勉强不来。”“那我呢?”我握着手机,浑身冰冷,“陈锋,你说的那些债务呢?
你说的东山再起之后就娶我呢?全都是假的吗?”“债务是真的,”他顿了顿,
声音里多了一丝不耐烦,“晚晚,那些钱我会慢慢还你的。但是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希望你能向前看,开始新的生活。薇薇她……她很单纯,
我不想让她因为我们的过去而受到伤害。”那一刻,我如坠冰窟。
为了他那朵“单纯”的白莲花,我过去八年的付出,我为他背负的压力和债务,
都成了一句轻飘飘的“过去”。我挂了电话,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了一整天。可哭过之后,
生活还要继续。我相信他至少还有一丝良知,会把欠我的钱,欠银行的钱还上。然而,
我还是太天真了。自从那通电话后,陈锋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他拉黑了我的手机号和所有联系方式。每个月银行催款的短信准时发到我的手机上,
那笔以我名义贷出的款,成了我一个人的噩梦。而现在,这个口口声声“负债累累”的男人,
却要举办一场百万级别的奢华婚礼。苏晴看着我惨白的脸,心疼地抱住我:“晚晚,
别难过了。为了这种人不值得。这婚礼,我们不去!让他跟他那朵小白莲通通滚蛋!
”我靠在苏晴的肩上,身体不住地颤抖。不去?不,我怎么能不去。我慢慢地抬起头,
眼中的泪水已经干涸,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死寂的寒意。
我看着请柬上那对笑得刺眼的璧人,一字一句地说道:“不,晴晴。这个婚礼,我非去不可。
”“不但要去,”我扯出一个冰冷的笑容,眼中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决绝光芒,
“我还要给他送一份永生难忘的新婚大礼。”二做出决定的那一刻,
我感觉自己心里那根一直紧绷着的弦,彻底断了。也好,断了就不再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
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行动。首先,我整理了所有和陈锋有关的财务证据。我们离婚前,
他以公司周转为名,陆陆续续从我这里拿走了将近五十万的积蓄,这些都有转账记录。后来,
我又以个人名义向银行贷款一百二十万,这笔钱也直接打入了他的账户。最关键的是,
当初我们签“假离婚”协议时,我留了个心眼。我让他亲手写下了一张欠条,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明了,他个人因公司经营不善,向我“借款”共计一百七十万元,
并承诺在三年内还清,利息按银行同期最高利率计算。这张欠条,是他亲笔签名,
亲手按了手印的。当时他说我太多心,假离婚还搞得这么正式。我笑着说,
这是为了让讨债的相信我们真的分开了。他没再多想,爽快地签了。现在想来,
这大概是我那被爱情冲昏的头脑里,做出的唯一一件正确的事情。光有这些还不够。
陈锋所谓的“公司破产”,从头到尾都只是他的一面之词。我想知道,
他到底用什么钱来举办这场百万婚礼。我找到了一位在银行信贷部工作的老同学,
拜托他帮忙查一下陈锋近一年的流水。结果出来的那天,我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数字,
气得浑身发抖。所谓的公司破产,纯属子虚乌有!陈锋的公司在半年前完成了一轮新的融资,
估值翻了三倍!他不仅没有负债,反而身价暴涨,成了名副其实的千万富翁。
而他拿到融资款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换了辆百万豪车,
给白薇薇买了一套市中心的大平层,写的还是白薇薇一个人的名字。而那段时间,
正是我被银行催款电话逼得走投无路,每天只能啃馒头咸菜度日的时候。我捏紧了拳头,
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陈锋,你真是好样的。你用我的钱,我的信任,我的爱,
作为你事业的垫脚石。你踩着我血淋淋的身躯往上爬,功成名就之后,一脚把我踢开,
然后心安理得地去拥抱你的新欢和你的大好前程。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愤怒过后,是彻骨的寒冷。我意识到,单凭我一个人的力量,可能很难在婚礼上讨回公道。
陈锋既然敢这么做,必然是有恃无恐。他肯定会倒打一耙,
把我塑造成一个见不得前夫好的、前来闹事的疯女人。我需要盟友。就在这时,
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粗犷,带着一股子压迫感:“是林晚吗?
陈锋的老婆?”我心里一紧,下意识地纠正:“是前妻。”“前妻也行!”男人冷哼一声,
“我不管你们什么关系,你告诉陈锋那个缩头乌龟,他欠我们‘宏发小贷’的八十万,
再不还,我们就剁了他的手!他躲着不见我们,我们只能来找你了,离婚了也得夫债妻偿!
”我的心猛地一沉。宏发小贷?陈锋什么时候还借了小额贷款?
我强作镇定地问:“他什么时候欠你们钱的?有借条吗?”“一年前!妈的,
利滚利现在都快一百二十万了!借条?老子这儿有他签字画押的视频!”男人恶狠狠地说道,
“我告诉你,我们已经查到了,他周末要在天空宴会厅办婚礼,到时候他要是不给钱,
我们就让他当场见红!”挂了电话,我的手脚一片冰凉。陈锋不仅骗了我,
还瞒着我借了高利贷。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但我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这对我来说,或许不是一件坏事。一个念头在我脑海中疯狂滋长。我立刻回拨了那个电话,
对着那个自称“虎哥”的男人说道:“虎哥是吧?我知道陈锋在哪里,
也知道他什么时候最有钱。你们想不想要回你们的钱?”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显然是被我主动的态度弄得有些意外。“你什么意思?”我深吸一口气,
声音冷静而清晰:“我知道你们打算去婚礼上闹事。但那样做的结果,很可能就是鱼死网破,
你们一分钱都拿不到,还得惹上官司。但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
能让你们体体面面地把钱拿回来。”“哦?”虎哥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兴趣。“陈锋的婚礼,
我也要去。到时候,你们跟我一起。不要闹事,不要打人,穿得体面一点,
像普通的宾客一样。你们只需要在我需要的时候,站出来,拿出你们的证据,
配合我演一场戏。”我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蛊惑,“一场让陈锋身败名裂,
不得不还钱的大戏。”接下来,我又通过各种渠道,联系到了另外两拨被陈锋欠了钱的债主。
一波是他的材料供应商,被拖欠了五十多万的货款;另一波更惨,
是他创业初期的几个合伙人,被他用阴谋诡计踢出了局,不仅没拿到一分钱分红,
连本金都血本无归,还背着一屁股债。当我把这些人聚集在一起,把我的计划和盘托出时,
所有人都被我的大胆和疯狂震惊了。但很快,
震惊就变成了同仇敌忾的愤怒和孤注一掷的决心。我们组成了一个“前夫婚礼讨债团”。
婚礼前一天,我把自己所有的证据,包括银行流水、转账记录、欠条,
以及陈锋公司融资成功的商业新闻,全部打印了出来,人手一份。
我还特意租了一套最高清的投影设备,
并让苏晴提前以婚礼策划团队工作人员的名义混进了会场,熟悉场地和设备操作。
一切准备就绪。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容憔悴,眼下是掩不住的青黑。这一年,
我过得太苦了。但从明天起,一切都将改变。我拿出那件我为了参加朋友婚礼,
咬牙买下后却一次也没舍得穿的香奈儿小黑裙,又配上了我最贵的一副珍珠耳环。
我对着镜子,缓缓地,露出了一个笑容。那笑容,冰冷,锐利,像一把淬了毒的刀。陈锋,
白薇薇。我为你们精心准备的新婚大礼,希望你们会喜欢。三婚礼当天,阳光明媚,
仿佛连老天都在为这对“新人”祝福。天空宴会厅位于环球中心的第108层,
拥有360度全景落地窗,可以将整座城市的繁华尽收眼底。我到的时候,
宴会厅门口已经豪车云集,衣香鬓影。陈锋的父母穿着定制的礼服,
满面红光地站在门口迎宾,那意气风发的模样,
和我记忆中那对哭着说“家里快揭不开锅了”的朴素老两口,判若两人。他们看见了我,
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陈锋的母亲,我曾经的婆婆张兰,快步走过来,一把将我拉到角落,
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满是警惕和厌恶:“你来干什么?我们家不欢迎你!
请柬是你自己偷的吧?赶紧走,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我看着她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刺绣旗袍,还有手腕上那只翠绿的翡翠镯子,淡淡地笑了笑。
“妈,”我故意还用着从前的称呼,“您这话就说错了。第一,
请柬是陈锋亲自派人送到我公司的,不信您可以去问他。第二,我今天来,
是作为陈锋最大的债权人,来向他讨债的。您说,我该不该来?”“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张兰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声音都有些发颤,“你别在这里血口喷人!
我们家阿锋什么时候欠你钱了?当初离婚你可是净身出户的!”“是吗?
”我从随身的手包里拿出那张陈锋亲笔签名的欠条复印件,在她眼前晃了晃,“妈,
您看清楚,白纸黑字,红手印。一百七十万,这还只是本金。您儿子现在飞黄腾达了,
总不至于想赖掉这笔救过他命的钱吧?”张兰看着那张欠条,瞳孔猛地一缩,
显然是认出了陈鋒的字迹。她一把想来抢,被我敏捷地躲开了。“你……你这个毒妇!
你竟然算计阿锋!”她气急败坏地低吼道。我冷笑一声:“算计?妈,到底是谁在算计谁?
当初你们一家三口在我面前演的那出破产苦情戏,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呢。怎么,
现在戏演完了,拿到融资了,娶上新媳妇了,就想把我们这些垫脚石一脚踢开?
”我的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晰,像一根根针扎在张兰的心上。她的脸色由白转红,
又由红转青,指着我的手都在发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这时,
陈锋的父亲陈建国走了过来,他比张兰要沉得住气,板着脸对我说道:“林晚,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我不管你跟阿锋之前有什么恩怨,都请你不要在这里闹事,
给我们陈家留点面子。”“面子?”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陈叔叔,
你们陈家骗我钱、毁我生活的时候,怎么没想过给我留点面子?现在倒有脸来跟我谈面子了?
”我不再理会他们,径直走向签到台。接待的司仪小姐不认识我,看到我没有拿红包,
脸上露出一丝鄙夷。我直接无视她,拿起笔,
在签到簿上龙飞凤舞地写下了我的名字——林晚。然后,我在名字后面,
重重地加了三个字:债权人。写完,我施施然地走进宴会厅,找到了一个视野绝佳,
正对着主舞台的位置坐下。苏晴悄悄坐到我身边,对我比了个“OK”的手势,
低声说:“设备都调试好了,随时可以开始。”我点点头,目光投向了宴会厅中央。
整个大厅被布置得如同梦幻仙境,无数的白玫瑰和水晶装饰,在璀璨的灯光下熠熠生辉。
宾客们推杯换盏,谈笑风生,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而这一切的奢华和美好,
都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很快,我安排的“盟友”们也陆续进场了。宏发小贷的虎哥,
今天特地穿了一身崭新的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如果不是手臂上隐约露出的纹身,
看起来倒真像个企业老板。他带着几个兄弟,不动声色地分散坐在了宴会厅的各个角落。
材料供应商王总,一个憨厚的中年男人,此刻也是一脸凝重,
他身后跟着的是被陈锋坑害过的那几个前合伙人。他们看着眼前这富丽堂皇的一切,
眼中都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我们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axuan的眼神。今天,
我们是来讨债的,也是来复仇的。四上午十一点十八分,吉时已到。悠扬的婚礼进行曲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