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我是我们家的顶梁柱、提款机、万能膏药。我弟要娶媳妇，爸妈让我把婚房给他，
我给了。我老公顾承泽说，那是我孝顺，是他娶了贤妻。我弟要创业，爸妈让我把积蓄给他，
我给了。顾承泽夸我，说我顾全大局，是他最坚实的后盾。最后，我弟生意失败，
欠了一屁股债跑了。我爸妈被追债的上门，吓出了心脏病，双双住院。我去找顾承泽，
想拿回我们夫妻的共同财产救急。他递给我一份离婚协议，和一个女人的孕检单。
他说：“姜宁，你家就是个无底洞，我仁至义尽了。”我被净身出户，
在医院走廊里看着爸妈的催费单，活活气死。再睁眼，我回到了我弟第一次带女朋友回家，
我妈暗示我腾房子的那天。这一次，我笑了。第二天，我把房子挂上了中介网，三日内，
全款，买家姓名不详。我拿着卖房的二百万，当着全家人的面，
随机在马路上找了个发传单的小哥。我把银行卡塞他手里。我说：“小哥，这钱送你了，
密码六个八。”在他们所有人见了鬼的眼神里，我知道。这一世，游戏规则，我来定。
1我睁开眼。天花板惨白。消毒水味儿钻进鼻子，呛人。我妈坐在床边，一边削苹果，
一边絮叨。“宁宁，你就是心善。你弟带女朋友回来，你一激动，从楼梯上摔下来，
吓死妈了。”“医生说就是轻微脑震荡，住两天院观察观察。”我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看着她那张写满“慈爱”的脸。上一世，就是这天。我那个宝贝弟弟姜宇，
第一次把他的女朋友领回家。饭桌上，我妈一句接一句地夸那姑娘。夸完，话锋一转，
就落到了我身上。“宁宁啊，你看小宇也到年纪了，人家姑娘家里问，婚房准备好了没。
”“你现在跟承泽住的那套房，不是你婚前买的吗？离小宇单位也近。
要不……”我老公顾承泽，当时就坐在我旁边。他握着我的手，温柔地看着我。“宁宁，
小宇是你亲弟弟，我们帮一把是应该的。”“我们先搬出去租个房子，
等过两年攒够钱了再买。”我被他们一唱一和，架在火上烤。点了头。就是那个点头，
开启了我被敲骨吸髓的前半生。我闭上眼，再睁开。眼里的红血丝应该很明显。
我妈还在说：“那个姑娘真不错，知书达理的，就是……就是问小宇，
什么时候能有自己的房子。”她把削好的苹果递过来。“宁宁，你……”我坐起来，
没接苹果。我拿起旁边的手机。解锁。打开一个房产APP。我当着我妈的面，开始编辑。
房源信息。“市中心，精装修，三室两厅，拎包入住。”价格。市场价二百三十万，
我直接挂了两百万。备注。“急售，要求三日内全款，价格可小刀，中介勿扰。”然后，
我点了发布。整个过程，一分钟不到。安静流畅。我妈的嘴还张着，
准备好的说辞全卡在喉咙里。她眼睁睁看着我做完这一切。她的表情，
从“慈爱”到“疑惑”，再到“震惊”。最后，是“不可置信”。“姜宁！你干什么！
”她手里的苹果掉在地上，滚到床底。声音尖锐，划破了病房的宁静。我把手机屏幕对着她。
“卖房。”我的声音很平静。甚至带着一点刚睡醒的沙哑。“妈，
你不是说弟弟结婚要用钱吗？”“我把房子卖了，钱都给他，够不够？”我妈的脸，
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她大概一辈子没想过，我，她那个言听计从、任劳任怨的女儿，
会做出这种事。她手指着我，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你……你疯了！那是你的婚房！
你跟承泽住的！”“哦，对。”我点点头，像是刚想起来。“那没事，反正也是我婚前财产。
”“卖了，顾承泽也分不走一分钱。”“你……你这是要逼死我啊！”我妈一屁股坐在地上，
开始拍着大腿嚎。是她最擅长的戏码。一哭二闹三上吊。上一世，我就是被她这样逼着，
一次次妥协。可惜。这一世，我不吃这套了。我拔掉手上的输液针。血珠冒出来，
我用棉签按住。我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妈，别哭了。”“哭坏了身体，
医药费还得我出。”“我现在手头紧，卖房的钱，一分都不会给你。”我妈的哭声，
戛然而止。她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姜宁……你中邪了？”我没理她。拿起外套，穿上。
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我接起来。“喂，你好，我看到你挂的房子了。
”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两百万全款是吗？我现在可以去看房吗？”我笑了。
“当然可以。”“钥匙在我床头柜的抽屉里，你自己去拿吧。”说完，我把手机递给我妈。
“妈，你跟他说一下具体地址。”我妈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我。眼神里，
是全然的陌生和恐惧。我没管她。径直走出病房。身后，是她歇斯底里的尖叫。“姜宁！
你这个不孝女！你会遭报应的！”报应？我的报应，上一世已经遭完了。这一世，
轮到你们了。2我没回家。我在医院楼下的花园里找了个长椅坐下。阳光晒在身上，有点暖。
我甚至有闲心看旁边的小孩吹泡泡。手机快被打爆了。我爸的，我弟的，顾承泽的。
我一个都没接。全部静音。让他们急。急得越厉害，越好。大概过了半小时，
顾承泽的微信消息弹了出来。“宁宁，妈打电话给我了，说你把房子挂网上卖了？
”“你别冲动，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我正在外地出差，明天就回来。”“别做傻事，
听话。”还是那副温文尔雅，体贴入微的腔调。上一世，我就是被他这副面具骗了。
以为他是我唯一的依靠，是唯一理解我的人。结果，他才是那个把我推向深渊的最后一双手。
我点开他的头像。是一张我们的合照，在海边，笑得灿烂。我盯着那张照片看了三秒。然后，
拉黑，删除。一气呵成。做完这一切，我感觉胸口那股郁结之气，都散了些。
又过了一个小时。一辆黑色的奥迪停在医院门口。顾承泽从车上下来。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焦急，但步子依旧沉稳。装得真像。
他说在外地出差，从公司到这里，开车也就四十分钟。他在四处张望。很快，就看到了我。
他快步走过来，在我面前站定。“宁宁，你怎么坐在这里？电话也不接。”他想拉我的手。
我躲开了。我抬头看着他。“你不是出差吗？这么快就回来了？”顾承泽的表情僵了一下。
随即恢复自然。“项目提前谈完了，我不放心你，就赶紧回来了。”他顿了顿，
语气放得更软。“妈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她也是为了小宇着急。卖房子的事，
是气话对不对？我们回家，我跟妈好好谈谈。”他试图营造一种“我们才是一家人，
我永远站在你这边”的氛围。真可笑。“顾承泽。”我站起来，和他平视。“房子，
我已经卖了。”他的瞳孔，猛地一缩。那张温和的面具，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你说什么？
”“我说，房子卖了。”我重复了一遍，清晰无比。“合同签了，钱也到账了。
”“是个爽快人，连价都没还。”顾承z泽的呼吸，明显变重了。他盯着我，眼神里是审视，
是探究，是不敢置信。“姜宁，你到底想干什么？”“那套房子，是我们……”“是我的。
”我打断他。“婚前全款买的，房产证上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跟你，跟你们顾家，
没有一分钱关系。”这句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他脸上。他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好，好，是你的。”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压抑怒火。“那你卖了钱，钱呢？
”“你拿钱去帮你弟，我没意见。但你不能这么胡来，一声不吭就把我们的家给卖了！
”“我们以后住哪？”看，这才是他的重点。他不在乎我受了多少委屈。
他只在乎他的利益有没有受损。那个所谓的“家”，不过是他享受我付出成果的安乐窝。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好笑。“顾承泽，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我卖房子的钱，
为什么要拿去帮我弟？”他愣住了。“不帮你弟，那你卖房子干什么？”“我乐意。
”我拿出手机，点开银行的到账短信。两百万，一分不少。我把手机在他眼前晃了晃。
“这笔钱，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买包，买车，环游世界。
”“或者……找个年轻帅气的小奶狗，给他花。”“姜宁！”他终于忍不住，低吼出声。
额角的青筋都爆了出来。“你不要无理取闹！”“我无理取闹？”我收起手机，
一步步向他走近。“顾承泽，上一世，我就是太讲理了。”“讲孝道，
所以我把房子让给我弟。”“讲情分，所以我把积蓄给他创业。”“讲夫妻一体，
所以我把我赚的每一分钱都交给你保管。”我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子一样，
一刀刀扎进他心里。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了慌乱。
“你……你在胡说什么？”“我胡说？”我停在他面前，
距离近到可以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木质香水味。这个味道，曾经让我觉得安心。
现在只觉得恶心。因为我知道，另一个女人身上，也沾着这个味道。“顾承泽，别装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拿着我的钱，在外面养了个女人？”“你以为我不知道，
你所谓的出差，就是去陪她产检？”“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连我们离婚后，
怎么把我扫地出门都计划好了？”他彻底傻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像一尊被雷劈中的雕像。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我知道，我赢了。至少，在这一回合。
他以为的底牌，被我轻而易举地掀了。我绕过他，走向路边。“哦，对了，忘了告诉你。
”“我们住哪的问题，你不用担心。”“因为，从今天起，你住哪，都跟我没关系了。
”我拦下一辆出租车。拉开车门，坐进去。在关上车门的瞬间，我看到顾承泽猛地回头。
他的眼神，像是要活吃了我。没关系。这才只是开胃菜。真正的大餐，还在后头。
3出租车开出去很远，我还能从后视镜里看到顾承泽僵在原地的身影。他一定在想，
我是怎么知道的。他那些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是怎么败露的。他想不明白。
因为他不知道，我死过一次。带着满腔的怨恨和不甘，
死在了他和他所谓真爱幸福生活的开端。手机又开始震动。这次，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了。是我弟，姜宇。“姐！你到底在哪？你把房子卖了是不是真的？
”他的声音又急又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质问。“你怎么能这样！
那房子是爸妈留给我结婚用的！你卖了，我怎么办？我跟莉莉都说好了！”听着他这番话，
我甚至笑出了声。“姜宇。”我的声音很冷。“第一，那房子是我自己赚钱买的，
跟爸妈没关系。”“第二，你跟莉莉说好了，那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第三，
你已经成年了，结婚的房子，自己去挣。”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大概是没想到，
我会这么干脆地顶回去。过了一会儿，他才用一种委屈又愤怒的语气说：“姐，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是啊。”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以前那个姜宁，已经死了。”“被你们全家，活活逼死的。”说完，我挂了电话。
顺手把他和爸妈的号码，全都拖进了黑名单。世界，终于清净了。
我让司机把我载到了市中心最大的商场。然后，我开始了疯狂的购物。我走进一家奢侈品店。
把上一世，顾承泽的情人最喜欢的那款包，所有颜色，一样一个，全买了。店员看我的眼神，
像在看财神爷。我走进一家高级珠宝店。买了一条当初我只敢在橱窗外看看的钻石项链。
戴上脖子的那一刻，冰凉的触感，却让我觉得无比畅快。我走进一家男装店。
给昨天那个收到我银行卡的传单小哥，买了两身衣服。为什么？不为什么。我就是想看看，
我亲手花出去的钱，穿在别人身上，是什么样子。至少，比喂给一群白眼狼要好。
当我拎着大包小包从商场里出来时，天已经黑了。我找了家五星级酒店，开了间总统套房。
泡在巨大的浴缸里，喝着香槟。我看着镜子里那个陌生的自己。妆容精致，珠光宝气。
这才是人过的日子。上一世，我为了那个家，节衣缩食。一件衣服穿三年。
超过一百块的化妆品，都嫌贵。我把所有最好的，都给了他们。换来的，
却是他们的背叛和鄙夷。第二天一早。我接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电话。是我的律师。
是我重生后，用最快的速度找的，全城最好的离婚律师。“姜小姐，顾先生已经同意离婚了。
”律师的声音很专业。“但是，他要求分割夫妻共同财产。”“他说，您卖房所得的两百万，
是在我们婚姻存续期间获得的，属于共同财产，他要求分一半。”我端着咖啡杯的手，
停在半空中。“哦？”我笑了。“他胃口倒是不小。”“你告诉他，想要钱，可以。
”“让他带着他的‘真爱’，今天下午三点，来律师事务所，我们当面谈。”律师有些犹豫。
“姜小姐，这样会不会激化矛盾？”“要的就是激化矛盾。”我喝了一口咖啡。
“不把他那层虚伪的皮彻底扒下来，他怎么会知道疼呢？”下午三点，
我准时出现在律师事务所的会议室。顾承泽已经到了。他坐在我对面，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一夜之间，他像是老了十岁。眼下的乌青很重。他身边，还坐着一个女人。楚楚可怜，
小腹微隆。是他的“真爱”，林菲菲。上一世，就是她拿着孕检单，让我滚蛋。看到我，
林菲菲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得意和挑衅。她大概以为，我是来哭闹，来求顾承泽回头的。
她以为，她是胜利者。我没看她。我的目光，直直地落在顾承泽身上。“想分钱？
”我开门见山。顾承泽的下颌线绷得很紧。“姜宁，我们夫妻一场，
我不想把事情做得太难看。”“那两百万，是婚内财产，我分一半，合情合理。
”“合情合理？”我从包里，拿出了一沓文件。扔在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顾承泽，我们结婚三年。”“这三年，你的工资卡，你自己拿着。
说是男人要有自己的事业和应酬。”“我的工资卡，在你那里。你说是替我理财。”“这沓，
是我这三年的工资流水。总计一百二十万。”我又拿出另一沓文件。“这沓，
是你拿着我的工资卡，每个月，固定转给一个账户的记录。”“每个月三万，三年，
一百零八万。”“这个账户的户主，叫林菲菲。”我抬眼，
看了一眼那个脸色瞬间惨白的女人。“顾承泽，你拿着我的钱，去养你的小三。”“现在，
你还有脸，来跟我分我的卖房钱？”我的声音不大，但会议室里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顾承泽的脸，彻底白了。他死死地盯着桌上的那堆文件，像是看到了什么最恐怖的东西。
“你……你怎么会有这些？”“你不用管我怎么会有。”我身体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上。
“我只问你，这些钱，你要不要还？”“哦，对了，还有。”我又从包里，
拿出了最后一份文件。“这是你以我们夫妻共同名义，在外面借的五十万贷款。据我所知，
这笔钱，也用在了林菲K菲小姐身上，给她父母在老家买了套房。”“顾承泽，
婚内转移财产，还伪造共同债务。你猜，如果我把这些东西交给法院，你会是什么下场？
”顾承泽的身体，开始发抖。他不是怕我。他是怕身败名裂，怕失去他现在拥有的一切。
我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弯下腰，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
轻轻地说：“我想要的，从来不是赢。”“我想要的，是你们，输得精光。”“连底裤，
都不剩。”4顾承泽彻底崩溃了。他看着我，眼神里不再是愤怒，而是恐惧。
一种发自内心的，对我这个“枕边人”的恐惧。他大概从来没想过，那个对他百依百顺，
他说东绝不往西的姜宁，会有这样的一面。林菲菲也慌了。她抓着顾承泽的胳膊，
声音都在抖。“承泽，她……她在胡说对不对？那些钱，不是……”顾承泽猛地甩开她的手。
“闭嘴！”他第一次，对她露出了不耐烦和厌恶。这个女人，此刻在他眼里，
不再是什么红颜知己，而是一个拖他下水的累赘，一个巨大的麻烦。我抱着手臂，
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场狗咬狗的戏码。真精彩。我的律师，适时地站了出来。他清了清嗓子，
对着顾承泽说：“顾先生，根据我国婚姻法规定，婚内出轨，并恶意转移夫妻共同财产，
在离婚时，属于过错方。过错方，应少分或不分财产。”“另外，您伪造共同债务的行为，
已经涉嫌诈骗。”“我当事人的诉求很简单。”“第一，您净身出户。”“第二，
您需要偿还您私自挪用的一百零八万，以及那五十万的债务。”“总计，一百五十八万。
”顾承泽的嘴唇，哆嗦着。“一百五十八万……我哪里有那么多钱？”“那是你的事。
”我坐回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你也可以选择不同意。”“那我们就法庭上见。
”“到时候，你婚内出轨，包养小三，转移财产，伪造债务的事情，就会公之于众。
”“我听说，你的单位，最看重员工的品德作风了。不知道他们知道了这些，会怎么想？
”这是最后的通牒。也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顾承泽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椅子上。
眼神空洞，面如死灰。他知道，他没得选。他所有的前途，所有的未来，都捏在我手里。
他抬起头，看着我。声音嘶哑。“我签。”我的律师，立刻将准备好的离婚协议，
推到他面前。顾承泽拿起笔。手抖得厉害。签下名字的那一刻，他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我站起来，准备离开。林菲菲却突然冲了过来，拦在我面前。她双眼通红，脸上挂着泪。
“姜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已经得到他的人了，为什么还要这么赶尽杀绝？
”“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我看着她。看着这张梨花带雨的脸。上一世，她就是用这副表情，
告诉我，顾承泽从来没爱过我，他爱的，是她。现在，她又想用这套来博取同情。我笑了。
“真心相爱？”我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那你应该感谢我啊。”“我把他，
完完整整地还给你了。”“一个净身出户，身负巨债，还即将身败名裂的男人。
”“这份‘真爱’，你可要接好了。”林菲菲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她愣愣地看着我，
又回头看看瘫在椅子上的顾承泽。她眼里的“爱情”，
正在迅速地被“算计”和“恐慌”所取代。我收回手，从包里拿出一张湿纸巾，
慢条斯理地擦着刚刚碰过她脸的手指。然后，扔进垃圾桶。“哦，对了，忘了告诉你。
”“他欠我的一百五十八万，我会申请法院强制执行。”“他名下所有的资产，包括工资卡，
都会被冻结。”“也就是说，从今天起，你们这对‘真心相爱’的恋人，
要靠你肚子里那个孩子的奶粉钱过日子了。”我说完，不再看她。径直走出了会议室。身后，
传来林菲菲崩溃的尖叫，和顾承泽绝望的嘶吼。那是我听过的，最悦耳的交响乐。
很多人以为，报复一个出轨的男人，是让他失去一切。不。最狠的报复，
是让他亲手毁掉他以为的“珍宝”。让他看清楚，他所谓的“真爱”，在金钱和利益面前，
是多么的不堪一击。让他后半生，都活在无尽的悔恨和自我怀疑里。这，才是我要的。
5解决了顾承泽，我心情大好。我在酒店的餐厅，给自己点了一份最贵的牛排。
配上82年的拉菲。庆祝新生。手机的黑名单里，多了一百多个未接来电。
都是我爸妈和我弟的。我不胜其烦，直接换了张新卡。我以为，他们找不到我，就会消停了。
我太天真了。或者说，我低估了他们的无耻程度。第二天，我正在商场逛街。
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是顾承泽的号码。我本来想挂断。但想了想，还是接了。我想听听，
他还能说出什么花样来。电话那头，却不是顾承泽的声音。是我妈。带着哭腔。“宁宁！
你快回来吧！你爸被你气得住院了！”“医生说，是急性心梗，再晚一点人就没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不是担心，是恶心。又是这套。用亲情绑架，用生命威胁。上一世，
他们就是用这招，让我一次次心软。结果呢？我的心软，成了他们插在我心口的刀。“哦，
是吗？”我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哪个医院？哪个科室？哪个床位？
”“我让律师去核实一下。如果属实，我会把医药费打过去。”“至于我本人，就不去了。
”“我怕我过去，他看见我，又被气得犯一次病，那多不划算。”电话那头，我妈的哭声，
诡异地停顿了一下。她大概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不哭不闹，不急不躁。
像在听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姜宁！那可是你亲爸！你怎么能这么冷血！
”她又开始尖叫。“冷血？”我笑了。“妈，我爸有高血压，心脏也不好，
这事你不是不知道。”“明知道他受不了刺激，你们还跑去找顾承泽，把事情闹大。
”“到底是谁，想让他死？”“是你，是我弟，还是那个被我扫地出门的前夫？
”我妈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电话里，传来我弟姜宇抢过电话的声音。“姐！
你怎么跟妈说话呢！爸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说风凉话！”“你赶紧把卖房子的钱拿出来！
给爸治病！”图穷匕见了。绕了这么大一圈，最终的目的，还是钱。“姜宇，你听好了。
”我走到商场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第一，爸的医药费，有医保。自费的部分，
我会让律师核实后支付。你们一分钱都别想经手。”“第二，卖房子的钱，是我的。
我一个子儿都不会给你们。”“第三，如果你们再敢用这种事来烦我，那爸的医药费，
我一分都不会出。”“你们自己想办法，是卖了你们现在住的房子，还是你去卖血，
都跟我没关系。”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拉黑。我靠在玻璃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跟这群人渣沟通，真的会消耗掉所有的精力。但，事情还没完。我了解他们。
当道德绑架和亲情牌都没用的时候，他们就会开始用最卑劣的手段。比如，毁掉我的名声。
果然。第三天，我的手机上，开始收到各种朋友、同事发来的链接。
都是我们本地一个论坛的帖子。标题，触目惊心。《惊！本市知名企业女高管，为养小白脸，
逼死亲生父亲，抛弃患难丈夫！》帖子里，把我形容成了一个水性杨花、不忠不孝的毒妇。
说我卖掉给弟弟结婚的房子，拿钱去包养一个发传单的穷小子。说我把我爸气得心梗住院，
我却不闻不问。说我逼着对我百般呵护的丈夫净身出户。帖子里，还附上了几张照片。一张，
是我把银行卡塞给那个传单小哥的。角度很刁钻，看起来就像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