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把最后一只奶瓶放进消毒柜时，手机在料理台上震了一下。她擦着手走过去，
屏幕上跳出某书的推送通知，是她昨天发的辅食教程有了新评论。
指尖划过那些“收藏了”“谢谢宝妈”的留言，她心里刚泛起一点暖意，
玄关处就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林城回来了。姜晚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衣角，
把散落在耳边的头发别到耳后。女儿念念还在房间里午睡，
她压低声音迎上去：“今天回来得挺早，吃饭了吗？我给你留了汤。”林城没应声，
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一股淡淡的酒气混着陌生的香水味飘过来。
姜晚的脚步顿了顿，那味道不是她的，也不是念念常用的婴儿洗护用品的味道。她想问什么，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自从怀孕辞职后，她好像越来越不敢跟林城较真，
总怕一句不对就引发争吵，最后又落得“你在家待着不懂外面的辛苦”的评价。
“蒋竹今天给你打电话了？”林城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点不耐烦，
像是在问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姜晚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蒋竹是林城哥哥的妻子，
上个月林城哥哥出意外走了，蒋竹就开始频繁地找林城。
起初是说家里水管坏了、电器出故障，
后来发展到“不知道该给哥的墓地选什么花”“小区里有人欺负我”，
每次都要林城过去帮忙。“打了，”姜晚低声说，“她说洗衣机坏了，让你明天过去看看。
”“知道了。”林城扯了扯领带，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瓶冰水，仰头灌了大半瓶。
瓶身的水珠顺着他的手指滴在地板上，他看都没看，转身往书房走，“念念睡了？
别让她待会儿醒了吵我，我还有个会要开。”姜晚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
她想起三年前自己刚怀孕时，林城不是这样的。那时候他会每天下班买她爱吃的草莓，
会趴在她的肚子上听胎动，会笑着说“以后我养你们娘俩，你安心在家就好”。
可从她辞职那天起，一切都变了。他开始晚归，开始对她做的家务挑三拣四，
开始在她说起母婴博主的事情时皱眉：“整天对着个手机，能赚几个钱？
”她不是没尝试过沟通。有一次她跟林城说想重新找份工作，哪怕是兼职也好，
林城却嗤笑一声：“你好几年没上班了，谁还会要你？在家带好念念，别想那些没用的。
”那天晚上，姜晚在女儿的床边坐了很久。念念睡得很沉，小脸红扑扑的，
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她摸了摸女儿柔软的头发，心里告诉自己，为了念念，再忍忍。
第二天早上，林城吃完早餐就准备出门。姜晚正在给念念穿衣服，
抬头问他：“中午能回来吃饭吗？我炖了排骨。”“不一定，蒋竹那边事儿多。
”林城拿起车钥匙，走到门口又停下，回头看了她一眼，“你也别总在家待着，多出去走走，
别跟社会脱节了。”姜晚看着他关门的背影，嘴角扯了扯。他倒是提醒她别脱节，
可每次她想跟他聊聊自己做博主的心得，
他都不耐烦地打断；每次她提出想让他帮忙带半天孩子，自己去参加个母婴博主的交流会，
他都以“工作忙”为借口拒绝。上午十点多，姜晚收到了蒋竹发来的微信，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林城正在帮她搬一个大箱子，两人站得很近，蒋竹的手搭在林城的胳膊上，
笑得很灿烂。配文是：“麻烦小叔子了，不然我一个人真搬不动。
”姜晚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手指冰凉。她知道蒋竹漂亮，
也知道蒋竹自从林城哥哥去世后，就没了经济来源，可她没想到，
蒋竹会用这种方式依赖林城。她想给林城发微信问问情况，
又怕他觉得自己小题大做、无理取闹。犹豫了半天，她还是把照片保存了下来，
然后点开了自己的某书后台。最近她的粉丝涨得很快，有几个妈妈经常跟她私信聊天，
分享育儿的烦恼，也会听她吐槽家里的事。她编辑了一条私信，
发给了那个叫“橙子妈妈”的粉丝：“今天有点不开心，
感觉老公跟嫂子走得太近了……”没等多久，橙子妈妈就回复了：“姐妹，你可得注意点！
这种关系最容易出问题，别总想着忍，该问就得问！”姜晚看着那条回复，深吸了一口气。
也许，她真的不能再忍了。下午三点，林城还没回来。姜晚带着念念去小区楼下的公园玩，
刚走到滑梯旁，就看到不远处的长椅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蒋竹。
蒋竹穿着一条红色的连衣裙，妆容精致，手里拿着一杯奶茶，正低头看着手机。
姜晚不想跟她碰面，转身想带念念去另一边，可念念已经看到了蒋竹，指着她喊：“阿姨！
”蒋竹抬起头，看到她们，立刻笑着站起来：“念念真乖，来阿姨这里抱抱。”姜晚没办法，
只好走过去。蒋竹伸手想抱念念，念念却往姜晚怀里缩了缩。蒋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很快又恢复自然：“这孩子，跟我还生分了。对了，林城呢？
他不是说中午过来帮我弄完洗衣机就回去吗？”姜晚心里咯噔一下：“他还没回家，
我还以为他跟你在一起。”“没有啊，”蒋竹眨了眨眼，语气里带着点惊讶，
“他中午帮我弄好洗衣机就走了，说公司有急事。怎么，没跟你说吗？
”姜晚的心跳开始加速。林城骗了她。他根本不是因为蒋竹的事耽误了，而是另有原因。
她强装镇定，笑了笑：“可能他忙忘了吧，没事。我们还有事，先回去了。
”抱着念念转身往家走时，姜晚的手一直在抖。她拿出手机，给林城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边传来嘈杂的声音。“有事？”林城的语气很不耐烦。
“你在哪儿？”姜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公司啊，不是跟你说了有急事吗？
”林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我忙着呢，挂了。”电话被匆匆挂断，姜晚站在原地，
看着手机屏幕，心里一片冰凉。她刚才在电话里听到的，分明有女人的笑声，
还有餐厅里特有的背景音乐——他根本不在公司。那天晚上，林城直到十一点才回来。
他身上的酒气更重了，还有明显的口红印，在白色的衬衫领口上，格外刺眼。
姜晚没有像往常一样去给他倒醒酒汤，而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亮着，
上面是她下午保存的那张照片，还有刚才给林城打电话时的通话录音。林城看到她坐在那里，
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念念呢？”“念念睡了。”姜晚抬起头，
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温顺，“你今天下午没在公司，也没在蒋竹家，对吧？
”林城的脸色变了变，走过去想坐下来，姜晚却往旁边挪了挪，避开了他。他的动作顿住，
语气变得生硬：“你什么意思？查我？”“我不用查你，”姜晚把手机递到他面前，
“这张照片，蒋竹发给我的时候，配文是‘麻烦小叔子了’，可你中午跟我说你在公司。
还有这个录音，你说你在公司的时候，我听到了餐厅的声音，还有女人的笑声。
”林城看着手机屏幕，脸色一点点变得难看。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冷笑一声：“姜晚，
你现在可真行啊，学会录音了？我看你在家待着，心思都用在这上面了。
”“我心思用在这上面？”姜晚觉得心里的委屈一下子涌了上来，声音忍不住发抖，“林城，
我辞职在家带孩子，做母婴博主，是为了谁？我每天早上六点起来给你做早餐，
晚上等你到十一点，是为了谁？你呢？你除了指责我，看不起我，你还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林城猛地站起来，指着她，“这个家的房贷是谁还的？
念念的奶粉钱是谁赚的？你以为你发那几个破视频能赚多少钱？没有我，
你跟念念喝西北风去！”“所以你就可以出轨？就可以骗我？
”姜晚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林城，我们结婚五年，我以为你至少还有点良心。
可我没想到，你不仅看不起我，还背着我做这种事。”“我出轨？”林城像是被踩到了痛处，
声音更大了，“我跟谁出轨了？你看到了？姜晚，你别血口喷人！我下午是跟客户吃饭，
那个女人是客户的助理，你想什么呢？”“客户助理？”姜晚看着他，眼泪流得更凶了，
“那蒋竹呢？你为什么每次都对她有求必应？为什么她一打电话你就马上过去？
你们站在一起的照片，你以为我看不出你们之间的不对劲吗？”林城被问得哑口无言，
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张了张嘴，想辩解，
可最终只是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你简直不可理喻！蒋竹是我嫂子，我哥刚走，
我帮她一把怎么了？你能不能别这么小心眼？”“我小心眼？”姜晚看着他，
突然觉得很陌生。眼前这个男人，还是当年那个会在她生病时整夜守在床边的人吗？
还是那个在她怀孕时承诺会永远对她好的人吗？她擦干眼泪，站起身，
眼神变得坚定：“林城，我不想跟你吵了。我们离婚吧。”林城愣住了，
似乎没料到她会说出这句话。他看着姜晚，
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你说什么？离婚？姜晚，你别闹了，
我没时间跟你耗。”“我没闹，”姜晚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我已经想好了。明天我会把离婚协议书拟好，你看一下，没问题就签字。念念归我，
房子我可以不要，但是你要给抚养费。”林城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心里突然慌了。
他一直以为姜晚离不开他，以为她在家待久了，没有生存能力，只能依附他。可现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