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腾看着对面的女人，红色风衣衬得皮肤雪白，手腕上的宝格丽蛇形手镯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正是苏晴提到的美妆电商创始人，周曼琳。
“杜先生很年轻啊。”
周曼琳转动着骨瓷咖啡杯，指甲涂着今年流行的车厘子色，“校园飞送的数据不错，用户留存率37%，比同期竞品高15个点。
不过……”她忽然放下杯子，“你打算怎么从校园切入美妆零售？”
杜子腾推过平板电脑，屏幕上是林小羽熬夜做的用户画像：“大学生美妆消费年增长42%，但正品渠道少，代购周期长。
我们计划开通‘飞送美妆’板块，对接品牌方做校园***装，比如小样组合、联名礼盒，让女生用零花钱就能尝试高端产品。”
周曼琳挑眉：“供应链呢？
你知道雅诗兰黛的区域保护政策吗？”
“所以需要周总的帮助。”
杜子腾露出前世谈融资时的招牌微笑，“您旗下的‘美购网’有完整的美妆供应链，我们可以做校园渠道代理，利润三七分——您七，我们三。”
女人突然笑了，笑声像银铃般清脆：“有意思，别人都是争着要多分，你倒好，主动让利。”
她抽出张支票推过去，“五十万，换5%股份，另外供应链开放给你，但必须优先上架美购网的独家产品。”
杜子腾心跳加速，这比前世提前了整整一年。
他稳住心神：“3%，另外需要您安排一次品牌方洽谈会，我们想做校园大使计划。”
周曼琳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伸手：“成交。
下周带你见兰蔻的亚太区总监。”
走出咖啡厅时，春雨停了。
杜子腾摸出手机，发现有十个未接来电，全是林小羽打来的。
回拨过去，立刻传来少女焦急的声音：“子腾你在哪？
APP崩了！
用户量突然涨到三千，服务器卡死了！”
他打车赶回学校，看见创业团队围在宿舍里团团转。
刘哥满头大汗地敲键盘：“内存溢出，数据库连接池不够——”“用阿里云的弹***器，申请学生优惠套餐。”
杜子腾打开笔记本，快速输入命令，“小羽，发公告说系统升级，注册用户送十元代金券；胖子，去打印店做二十块指示牌，引导用户关注公众号下单。”
两个小时后，系统恢复正常。
后台数据显示，用户量突破五千，新增订单里60%来自美妆板块——正是周曼琳刚才答应供应的小样套装。
林小羽瘫在椅子上，突然指着他的衬衫笑出声：“你看你，领口都汗湿了。”
她掏出随身携带的草莓味湿巾，轻轻擦拭他的脖颈，“刚才周总打电话来，说你谈成了供应链合作？”
杜子腾望着她近在咫尺的脸，能看见她睫毛上沾着的细小绒毛：“是啊，下周带你去见兰蔻的人，他们需要校园大使拍宣传视频。”
“我？”
林小羽惊呼，“我不行的，镜头恐惧症——”“你昨天的开箱视频播放量破万了。”
杜子腾突然握住她的手，“相信我，你站在镜头前的样子，比任何化妆品都耀眼。”
少女的脸瞬间红透，像熟透的草莓。
她慌乱地抽手，却撞翻了桌上的马克杯，褐色液体在她牛仔裤上晕开。
杜子腾笑着抽出纸巾，指尖划过她膝盖上的水渍：“没事，我帮你洗——”“不用！”
林小羽跳起来，抓起帆布包就跑，马尾辫甩在他脸上，“我、我去图书馆改宣传方案！”
晚上，杜子腾在操场跑步时接到苏晴的电话。
女人的声音带着微醺：“听说你拿了周曼琳的投资？
她那个人，眼里只有利益。”
“但她能给我供应链。”
杜子腾望着跑道上牵手的情侣，忽然问，“苏老师，你当年为什么放弃创业？”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传来打火机的咔嗒声：“因为我发现，比起当老板，我更喜欢掌控别人的命运。”
她忽然轻笑，“杜子腾，你和他们不一样，你眼里有火——但别烧到身边的人。”
挂断电话，杜子腾看见单杠区有个熟悉的身影。
林小羽坐在杠上，晃着穿着帆布鞋的脚，手里捧着本《市场营销学》。
他走过去，月光给她的侧脸镀上银边：“不回宿舍？”
“宿舍断电了。”
她合上书，露出里面夹着的传单——正是今天新印的“飞送美妆，校园首发”。
两人并排坐在单杠上，夜风带着青草味。
远处的教学楼亮着考研党的灯，操场角落传来情侣的低笑。
杜子腾忽然指着星空：“小羽，你知道吗？
2014年，校园飞送会在纳斯达克上市，那时候——”“停！”
林小羽突然捂住他的嘴，温热的掌心带着草莓味护手霜的香气，“别说未来的事，我怕现在太美好，像做梦一样。”
他忽然转身，面对面望着她。
少女的眼睛像浸了星光，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杜子腾听见自己心跳如鼓，前世在葬礼上没说出口的话，此刻涌到喉头：“小羽，其实我——”“学长！”
远处传来王胖子的喊声，“周总助理发来邮件，说兰蔻的洽谈会提前到明天！”
林小羽慌忙跳下单杠，头发蹭过他的下巴：“快回去准备资料！”
她跑了两步，突然回头，月光下的笑容比星星还亮，“子腾，你刚才想说什么？”
他望着她晃动的帆布包，忽然笑道：“没什么，明天记得穿那条白色连衣裙，兰蔻的总监喜欢清新风格。”
深夜，杜子腾在会议室核对PPT时，手机弹出条新闻：“微信公众号开放注册，支持群发功能。”
他立刻创建了“飞送美妆”订阅号，第一篇推文标题是《林小羽的美妆日记：大一新生如何用200元打造初恋脸》，配图是今天在操场***的她——坐在单杠上，发梢沾着草叶，笑得像小太阳。
凌晨三点，他收到林小羽的消息：“学长，你拍的照片好丑！”
附带三个愤怒的表情，却在五分钟后转发到了朋友圈。
洽谈会当天，林小羽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会议室，紧张得攥皱了裙摆。
兰蔻的亚太区总监扫了眼她胸前的校徽：“大学生做美妆大使？
会不会不够专业？”
杜子腾点开投影仪，播放校园飞送的用户视频：女生们在宿舍里对着镜头展示收到的美妆小样，背景音里是真实的欢呼声。
“我们不要专业的模特，”他说，“我们要的是让每个女生都觉得，这就是她们身边的闺蜜推荐的产品。”
总监的表情松动了。
当林小羽怯生生地开口：“我第一次用兰蔻的粉水，觉得皮肤像喝饱了水一样……”时，对方终于点头：“三个月试合作，提供五千份校园***小样，你们负责社群运营。”
走出写字楼时，阳光正好。
林小羽突然跳起来，双手比出胜利的手势：“成功了！
子腾你看，天空好蓝！”
他望着她发梢跳动的阳光，忽然想起前世在ICU，母亲临终前说的话：“腾儿，别总盯着远方，身边的幸福才是真的。”
此刻他忽然伸手，替她摘下头发上的落叶：“小羽，以后每一次成功，我都要和你一起庆祝。”
少女的脸又红了，却没有躲开。
她从帆布包掏出个小盒子，里面是枚银色的猫头鹰吊坠：“给你的，庆祝第一次谈成品牌合作。”
杜子腾愣住，这是前世他在创业成功后送给她的礼物，没想到今生提前了三年。
他忽然握住她的手，将吊坠戴在自己脖子上：“等上市那天，我要送你更漂亮的礼物。”
远处的写字楼玻璃幕墙上，映出两个年轻的身影。
杜子腾知道，属于他们的战争才刚刚开始：下周要应对竞品的低价倾销，月底要筹备校园宣讲会，下个月还要开发二手交易板块……但此刻，他望着林小羽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眼睛，忽然觉得，哪怕前路荆棘密布，只要有她在身边，就什么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