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社畜味的怨气，香疯了！
他正试着让气息内敛，不引起他人注意，但体内那一丝灵力却不听使唤似的——它不再像往常那样沉寂如灰，反而蠢蠢欲动，像闻到了什么绝顶美食，在丹田里轻轻震荡。
他喃喃自语：“……真香。”
刚才那实习生身上的自责情绪，只是浅尝一口，便使他那死寂己久的经脉隐有复苏迹象。
可现在，他面前这位“香气十足”的，才是整层楼最浓的一锅怨火炖汤。
——销售主管，苏启年。
表面上，他是公司金牌组长，谈吐儒雅、衣着光鲜，每次开会都用英语开头，喜欢在众人面前讲成功学和“心法术业”，仿佛只要努力就能财富自由。
可林玄才刚从电梯口远远一扫，就几乎被那一身滚烫似沸、沥青似浓的情绪雾气给呛了一口。
那不是怨灵，是人——活人爆表的愤怒、妒意、贪婪、暴戾、焦躁，几乎把他的识海都震出火星。
苏启年坐在角落办公室，落地窗后光线正好，墙上贴着本季度销售榜第一的红榜。
他斜靠着椅子，一边在手机上语音骂供应商，一边随意地刷着一个实习生的朋友圈，嘴角勾着讽刺的笑。
“说什么他妈的家里有事……哪次不是家里有事？
那我老婆生气怎么办，我妈生病怎么办？
我出差失眠算谁的？
全都他妈情绪化。”
“明天之前给我滚回来补表，不然我让人事弄你试用不过。”
他一边骂，一边仰头喝了口美式黑咖啡，咧嘴一笑，又掏出抽屉里的“自愿加班承诺书”，夹进一个文件袋里。
“这些年轻人就是得压一压……真当公司靠他们活着？”
林玄站在打印机边，默不作声地望着他。
他能看到那男人背后，如烟似雾的灰黑情绪翻滚不息，那是蓄压多年、冷漠膨胀后的“掌控欲”混合“职场暴戾”之气，每一缕都在毒化西周空气。
更可怕的是——他自己毫无察觉，甚至觉得理所应当。
“你每天吸人怨气，却不知道自己早成了毒沼。”
林玄喃喃。
他不动声色，缓缓运转意识，将体内残存的识海微微扩张，尝试**“调息引念”**，从苏启年身上那团“毒云”中，悄悄抽取一缕怨意。
——就是这一下。
他只觉得丹田猛然一颤，一道凝滞如石的灵力，轰然松动！
如山间古井涌出泉流，又像千年枯枝忽而冒出新芽。
他整个人浑身一震，耳边嗡的一声，血液像回春般翻涌！
他猛然撑住桌边，呼吸短促。
“……突破了？”
他惊疑不定地垂眸内视。
原本寂死、断流的经络，如今己有一缕气脉打通，灵息可流转五寸，虽远未回到巅峰，但——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小境通窍”。
“不曾杀人，不曾斗法，仅是吸了几口社畜情绪……”他坐回座位时，双目微微发亮，仿佛终于明白了这世道的修行逻辑：＞ “在我那年代，要杀万兵、斩万魂，方可练一寸气。
而今……只需来一间写字楼，就能修通一境？”
他***半晌，手指在桌面轻敲，目光幽深：“这人间……疯了。”
苏启年继续巡视工区，嘴上还在打着“激励”的旗号，其实冷不丁地挑人开火。
“李南，这个月你下单比上月少三单，你是不是不上心？”
“还有你，赵芸，你入职快三年了吧？
还是拿这个业绩，是不是太安逸了？”
员工们脸色难看，却全都低头应承，没人敢顶嘴。
林玄望着这一幕，忽然心头一动：他明白了，苏启年这人，不仅自己怨气深重，更是情绪制造机。
他每一次开口、每一次逼压，都会催生一圈圈新鲜的情绪“灵息”，就像点燃油锅的火星子，一波接一波。
“这人身上太补了……再引一口试试。”
他缓缓运息，锁定那股正自苏启年身后不断升腾的“控制型愤怒”。
气入体中，宛如烈酒烧喉，又如灼浪掠过丹田。
林玄眉头一皱，嘴角却扬起微不可察的笑意。
“太烈……太香了。”
精神瞬间清明如洗，连先前残存的心口钝痛都缓解了。
他甚至感受到脑海中模糊的“邪剑影”轻轻震颤了一下，仿佛在回应这久违的怨源之力。
“我当年一剑灭国，所斩之魂尚未如此鲜活。”
他一边感应着体内的变化，一边眸光淡淡地看向西周——现在的公司，何尝不是一座不流血的屠场？
不动刀，不动枪，照样有人被逼入绝境，默默扛着来自上级的鞭笞，吞下无解的KPI和假笑。
这片办公楼，是一片压抑人性与情绪的高压锅——每一缕蒸汽，都是修行的甘露。
林玄捏了捏眉心，重新戴上那副廉价蓝光眼镜，起身往茶水间走去。
他不是饿，只是想离开这锅“情绪浓汤”一会儿。
但刚走两步，就听到后方传来一声冷喝：“林玄。”
苏启年从工位站起，声音高八度，吸引了半个办公室的人。
林玄微顿，转身看向他。
“你昨天晚上的日报没发，现在九点三十，己经延误一个多小时，你是想等我去人事发通报吗？”
林玄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苏启年皱眉，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压力，但很快恢复那副嘴脸，嗤笑道：“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公司不是你家厨房，想干嘛干嘛。
你什么都没做，还想升职？”
林玄看着他，忽然笑了：“你也很怕吧。”
苏启年脸色微变。
“你怕你升不上去，怕新人不听话，怕年终考核被刷下来……你连一份报告都要复审六遍，因为你怕被说‘领导没有细节意识’。”
“你不是在管理我们，你是在拼命堵住心里的恐惧漏洞。”
苏启年的眼神一瞬僵住。
西周忽然变得安静。
林玄缓缓开口：“不过你放心，这点怨气……对我来说，刚好补身。”
说罢，他转身，毫无留恋地走向茶水间。
苏启年愣在原地，忽然觉得心脏一阵阵发冷，像是被人看透了什么。
但他根本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害怕。
可林玄心里清楚。
这个世界的人，每天都在不知不觉地“发疯”，只是方式更文明，结果却更伤人。
你可以不杀生、不掠命，只要坐在办公室里静静待着，就有源源不绝的“执念之力”供你炼剑修心。
——这才是真正的修行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