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夜盗抚恤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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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的土墙“扑通”一声闷响,惊得灶膛里的火苗都颤了颤。

我攥紧烧火棍,盯着窗纸上那道越爬越高的黑影——前世这一晚,沈富贵偷走了父亲用命换来的三百元抚恤金,母亲发现后,却只揪着我的头发骂:“丧门星!

连个钱都看不住!”

黑影蹑手蹑脚摸到堂屋,月光从门缝漏进来,照见沈富贵油光水滑的脑门。

他腰间那串钥匙叮当作响,右手正往供桌下的陶罐里掏——那罐子表面糊着“农业学大寨”的标语,里头却藏着全家最后的活命钱。

“抓贼啊——!”

我这一嗓子像炸雷,惊得房梁上的灰簌簌往下掉。

沈富贵手一抖,陶罐“咣当”摔得粉碎,粮票和毛票撒了一地。

晒谷场顿时炸了锅。

(2)“天杀的沈富贵!

偷抚恤金的贼!”

老支书的烟袋锅率先戳进院门,身后跟着举火把的知青。

沈富贵被堵在墙角,裤腰带不知何时断了,呢子裤滑到膝盖,露出印着“奖”字的红裤衩——那是去年他“学大寨积极分子”的奖品。

“误会!

我是来送、送温暖……”沈富贵结结巴巴去捂裤衩,腰间钥匙串却突然崩开,铜钥匙“当啷”掉在我脚边。

前世记忆猛地闪回——五岁那年,父亲偷偷把我驮在肩上逛庙会。

棉花糖的甜香里,他往我手心塞了颗红纸包的水果糖:“三丫头快吃,别让你妈瞧见。”

可刚舔一口,母亲就鬼似的从人堆里钻出来,一巴掌打掉糖:“命硬的赔钱货,也配吃糖?”

那晚我蹲在灶台后捡糖渣吃,听见母亲跟张瞎子嘀咕:“二十斤粮票,过继给您当童养媳……英子!”

老支书的吼声把我拽回现实。

他正用烟袋锅挑着条麻绳——沈富贵裤腰里还缠着本账册,墨迹被汗洇得模糊。

(3)晒谷场的批斗会开到了后半夜。

沈富贵脖子上挂着“偷盗犯”的牌子,汗珠子顺着双层下巴往下淌。

妇女主任刘婶突然冲上台,抡圆胳膊给了他两耳光:“去年我家的救济粮,是不是你贪的?!”

台下顿时炸了锅。

我蹲在草垛阴影里数抚恤金,粮票油腻腻的沾着沈富贵的汗臭。

前世这笔钱最终变成了二哥的新自行车,而我在大雪天赤脚走十里山路去上学,脚后跟裂得能塞进米粒。

“三妹……”大姐悄悄挨过来,袖口露出半截紫红的勒痕——是姐夫李建国昨晚又发酒疯了。

批斗会上沈富贵认真忏悔,由于一个大队没几个算账的好手,最终还是让他暂时担着会计。

(4)鸡叫头遍时,我摸进了生产队仓库。

霉味混着化肥的刺鼻气息扑面而来。

手电筒光圈扫过角落,突然照见个熟悉的油纸包——正是前世沈富贵藏赃款的地方。

拆开一看,却是本泛黄的《毛主席语录》,内页被掏空,塞着沓肉票和布票。

票面角落都盖着“作废”章,但墨色簇新,明显是刚盖的。

“果然提前了……”我浑身发冷。

前世沈富贵要等运动结束才敢倒卖废票,这辈子竟现在就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