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误入密室
窗外雨打芭蕉声里，隐约传来摩斯密码的敲击：三短三长三短。
更漏指向子时三刻，梆子声在雨巷尽头熄灭，楚瑶光赤足贴墙而行。
浓烈的***味从西厢房飘出，像条缠住心脏的毒蛇。
白日洒在书房的茉莉香灰暴露了密室玄机——当香灰落在特定地砖时，会显出极浅的军靴拖痕，痕印尽头是书架第三层那尊青铜饕餮。
而当饕餮左眼转动时，整面书墙轧轧分开。
月光从彩绘玻璃穹顶泻下，照亮红木沙盘上密集如蚁穴的黑旗。
楚瑶光指尖拂过插旗处：城东粮仓、码头七号仓、南山钨矿......所有黑旗都插在楚家产业上！
沙盘边缘散落着几枚猩红小旗，旗尖刺入的位置竟然是秦家祖坟。
《本草纲目》书脊的铜质鸢尾花突然松动。
暗格弹开的刹那，整座沙盘无声下沉，升起铸铁保险柜。
柜门二十八宿密码锁的角宿位置，残留着棕榈油的微光——这是父亲教过的楚家密锁“烽火锁”的特征！
“十月十七，收赵世延大正十一年式曲射炮一十二支，付楚家码头地契......”泛黄账本里掉出半张《申报》，头条标题如淬毒匕首：“《楚明澜督军遇刺疑云：湘系内斗还是日方灭口？
》”配图中父亲遗体覆盖的白布被掀起一角，那只戴黑皮手套的手虎口处，秦氏双头鹰徽章闪着寒光。
照片边缘有半枚模糊指纹——螺纹呈罕见的双螺旋状。
账页无风自动。
楚瑶光撕下关键页塞进衬裙暗袋时，袖口扫落案头端砚。
砚台裂成两半的脆响中，染血的南洋地图飘落。
父亲熟悉的笔迹刺入眼帘：“瑶光亲启：槟城陈记当铺第三十七号柜，暗语‘山海不渡’......”地图边缘标注：七月十西岳州水雷布防变动点（附手绘潮汐图）。
“表妹可是对南洋风情感兴趣？”
秦鹤霄的枪管抵住她后腰，枪口沾着夜露。
他军靴碾过碎裂的砚台，羊皮地图在鞋底发出***，“可惜，这艘去槟城的‘海鹞号’，昨夜己经沉在岳州水雷阵之中了。”
靴跟抬起时，地图上赫然显出新刮痕——正是水雷阵变动坐标。
楚瑶光倏然转身，银簪尖抵住他喉结：“秦督军不如解释，家父遇刺当日，你配枪弹匣为何少两发子弹？”
簪尖挑开军装领口——锁骨处结痂的抓伤与她指甲缝里的皮肉组织完全吻合！
窗外骤然大亮。
探照灯刺破雨幕，周墨的吼声撕裂死寂：“督军！
赵世延的兵炸了二号军火库！”
火光映亮秦鹤霄瞬间惨白的脸，他腰间铜匙串上，半枚带齿痕的弹头正幽幽反光，弹头底部似乎带着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