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满，你的画真恶心。"周婷的声音像刀子一样划破美术教室的安静，
她捏着我刚完成的素描，高高举起，让所有人都能看见。画纸上，
程阳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温柔——那是我偷偷画了无数遍的轮廓。
教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我的手指死死攥住校服下摆，喉咙发紧，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程阳就在这时推门而入。他大步走过来，一把夺回我的画，眼神冷得像冰："手贱？
"周婷脸色变了，而我缩在程阳身后，像往常一样，躲在他的保护之下。
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许墨的出现。那个转学生站在美术教室的窗边，
阳光在他身上镀了一层金边。他看着我被人揉皱的画，轻声说："画得不错。
"然后俯身捡起它，抚平每一道褶皱，递还给我："但你不该让别人决定它的价值。
"那一刻，有什么东西，在我心里悄悄破茧而出。1"夏小满，你的画真恶心。
"周婷的声音像一把锋利的剪刀，划破了美术教室的宁静。
她涂着粉色指甲油的手指捏着我刚完成的素描，故意高高举起让全班同学都能看见。"看啊，
她画的又是程阳！"周婷夸张地晃动着那张画纸，"天天画同一个人，变态吗？
"教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我的手指紧紧攥住校服下摆，指节发白。
画纸上确实是程阳的侧脸——他低头看书时，阳光穿过他睫毛在脸颊投下细小阴影的样子。
"还给我。"我小声说，声音细如蚊呐。周婷撇撇嘴，作势要撕："求我啊。"就在这时，
教室后门被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转头看去。
程阳站在那里，校服外套随意地搭在肩上，眼神冷得像冰。他大步走过来，
一把从周婷手中夺过我的画。"手贱？"他冷冷地问，声音不大却让整个教室瞬间安静。
周婷的脸色变了："我...我只是开个玩笑..."程阳没理她，
转身把画递给我："小满，走了。"我低着头跟在他身后走出教室，
耳边还能听到同学们的窃窃私语。"程阳又护着夏小满了...""他们是不是在谈恋爱啊？
""怎么可能，程阳那么帅，会看上那个怪胎？"程阳突然停下脚步，我差点撞上他的后背。
他转过身，眼神扫过教室，那些议论声立刻消失了。"别理他们。"走出教学楼，
程阳揉了揉我的头发，语气柔和下来，"你的画很好看，比美术老师画的都好。
"我小心翼翼地把被捏皱的画抚平："谢谢..."程阳是我青梅竹马，从小学到高中，
我们一直同班。他阳光开朗，运动全能，是学校的风云人物；而我内向安静，
除了画画几乎没有其他爱好。如果不是程阳一直护着我，
我可能早就被周婷那样的人欺负得转学了。"周末来我家吃饭吧，"程阳说，
"我妈做了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我点点头，习惯性地接受他的安排。从小到大，
程阳就像我的保护伞，替我挡掉所有风雨。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
直到许墨的出现。2那是一个下雨的午后。我躲在美术教室画画，这是我最喜欢的独处时光。
画纸上渐渐浮现出一个陌生男生的轮廓——是今天新来的转学生许墨。
他只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就坐到了教室最后一排，但我一眼就注意到了他。和其他男生不同，
许墨身上有种特别的气质。他安静得像一幅水墨画，眉眼间带着若有似无的忧郁，
让人忍不住想用画笔记录下来。"画得不错。"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我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许墨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正低头看着我的画。
"对...对不起！"我慌忙用手捂住画纸，
"我不该没经过你同意就...""为什么要道歉？"许墨拉开我旁边的椅子坐下，
"能被你这么优秀的画家画，是我的荣幸。"我惊讶地抬头看他。许墨的眼睛很特别，
不是纯黑，而是带着一点琥珀色，在阳光下像是透明的。"你...你觉得我画得好？
""非常好。"许墨认真地说，"你的线条很有生命力，不像大多数人画得那么死板。
"他从书包里掏出一本素描本递给我："看看？"我翻开第一页，瞬间瞪大了眼睛。
那是用炭笔画的一组人物速写，笔触大胆而精准，充满张力。
每一幅都像是能直接从纸上跳出来。"这...这是你画的？"我难以置信地问。
许墨点点头："我从小跟爷爷学国画，后来迷上了素描。"他指着其中一页，
"这张是在巴黎街头画的，那时候我十五岁。"我着迷地翻看着他的素描本，
完全忘记了时间。许墨的画有一种魔力，让人忍不住想一看再看。"你很有天赋，
"许墨突然说，"但你的画里缺少一点东西。""什么？""自由。"他指着我的画，
"你的技法很成熟，但太拘谨了，像是在害怕什么。"我愣住了。
从来没有人这样评价过我的画，甚至连美术老师都只是敷衍地说"画得不错"。
"我..."我刚要开口，教室门突然被推开。"小满！"程阳站在门口，
眼神在我和许墨之间来回扫视，"你怎么还在这里？我找你半天了。"他的语气有些不悦，
我赶紧站起来："对不起，我忘了时间..."程阳走过来，一把拉起我的手："走吧，
要下雨了，我送你回家。"他几乎是用拖的把我带出教室，我回头看了许墨一眼，
他安静地坐在那里，对我轻轻点了点头。"以后离那个转学生远点。"一出校门，
程阳就严肃地说，"听说他在原来的学校打架被开除的。"我惊讶地看着程阳："真的吗？
他看着不像那种人...""知人知面不知心。"程阳握紧我的手，"小满，你太单纯了，
容易被人骗。以后除了我，别随便跟男生说话，知道吗？"我低下头，没有回答。
程阳总是这样，以保护我为名，限制我的交友自由。以前我觉得这是关心，
但现在却感到一丝窒息。雨滴开始落下，程阳脱下外套罩在我头上："快跑！
"我们一路狂奔到公交站，还是被淋成了落汤鸡。程阳大笑着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
阳光透过雨帘照在他脸上，像极了我的素描本里那些画。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
我画了程阳千百次，却从未真正看清过他。3周末，我如约去了程阳家。
程妈妈热情地招呼我进门，餐桌上摆满了我爱吃的菜。程阳的爸爸早逝，
是他妈妈一手把他拉扯大的。"小满啊，怎么又瘦了？"程妈妈心疼地捏捏我的脸，
"是不是阳阳没照顾好你？""妈！"程阳抗议道，"我又不是她的保姆。""你不是保姆，
你是她男朋友。"程妈妈语出惊人。我一口水差点喷出来："阿...阿姨，
我们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会是。"程妈妈笑眯眯地说，"你们从小一起长大，
知根知底的，多好啊。"程阳居然没有反驳，只是耳根微红地扒着饭。我的心沉了下去，
原来在程家人眼里，我和程阳的关系早就被默认了。吃完饭，程阳送我回家。
路上我们都没说话，气氛有些尴尬。"小满，"快到家时，程阳突然开口，
"我妈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松了口气："嗯...""不过..."他停下脚步，
认真地看着我，"我们确实很适合，不是吗？"我的心跳漏了一拍："程阳，
我...""我知道你现在还没那个心思。"程阳揉了揉我的头发，"我会等你的。
"他的眼神温柔而笃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握。我突然觉得喘不过气来。回到家，
我翻开素描本，看着许墨的画。他的线条那么自由，那么无拘无束，
和我的一板一眼形成鲜明对比。手机突然震动，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我是许墨，
周一能看看你的新作品吗？我的心跳突然加速。他是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的？我该回复吗？
程阳说过要离他远点的...犹豫再三，我还是回了一个字：好。放下手机，
我鬼使神差地翻到素描本空白页，开始画许墨的眼睛。那双琥珀色的，
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周一的美术课，我特意早到，教室里只有许墨一个人。他坐在窗边，
阳光透过玻璃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金边。"给你。"我鼓起勇气，把周末画的速写递给他。
许墨接过画，眉毛微微挑起："这是我？"我点点头，紧张地等待他的评价。"有进步。
"许墨微笑着说，"线条放松多了。
"他从书包里拿出一盒高级彩色铅笔递给我："试试这个，适合画肤色。
"我惊讶地看着那盒明显很贵的铅笔："这...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借给你。
"许墨纠正道，"等你用它们画出一幅满意的作品再还我。"我还想推辞，
教室门突然被推开。程阳站在门口，眼神阴沉地看着我们。"小满，"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出来一下。"我忐忑地跟着程阳走到走廊拐角，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你答应过我不跟他说话的。""我没有答应..."我小声辩解。
"夏小满！"程阳几乎是吼了出来，吓得我一哆嗦，"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
那个许墨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他只是夸我画得好！"不知哪来的勇气，
我抬头直视程阳的眼睛，"从来没有人认真看过我的画，除了他！"程阳愣住了，
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他的表情从愤怒变成难以置信，最后归于一种受伤的沉默。"所以，
"他轻声问，"我在你眼里算什么？"我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程阳是我最重要的人，但他从不会像许墨那样，认真评价我的每一笔每一画。"算了。
"程阳转身要走，"放学等我，一起回家。"看着他的背影，我的心像被撕成了两半。
一边是从小保护我的程阳，一边是第一个真正欣赏我才华的许墨。两个世界，我该如何选择？
4"校园艺术节？"我盯着公告栏上的海报，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今年的主题是"蜕变"，一等奖将获得去市美术馆展出的机会。"想参加？
"许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回头，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正歪着头看海报。
阳光透过树叶间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衬得他的轮廓格外分明。
"我...我不行..."我下意识地摇头，
"我的水平还不够..."许墨伸手轻轻弹了一下我的额头："夏小满，
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业余画家。"我捂着额头，瞪大了眼睛。许墨的指尖凉凉的，
触碰的瞬间却像是有一簇火苗窜过我的皮肤。"可是程阳说——""程阳说什么重要吗？
"许墨打断我，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这是你的梦想，还是他的？"我哑口无言。从小到大，
几乎所有决定都是程阳帮我做的——上哪所学校，参加什么活动，甚至午饭吃什么。
我习惯了听从，习惯了躲在他的保护伞下。"我...我不知道..."我的声音细如蚊呐。
许墨叹了口气，从书包里拿出一张门票："这周末市里有场当代艺术展，一起去看看？
也许能找到灵感。"我犹豫了。程阳肯定不会同意，他这周末约我去看新上映的超英电影，
那是他期待了好久的。"别急着回答。"许墨把门票塞进我手里，"想好了告诉我。
"他的指尖划过我的掌心，留下一阵微妙的酥麻感。放学后，程阳照例在校门口等我。
他接过我的书包，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这是什么？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许墨给的门票从课本里露出一角。
"没...没什么..."我慌忙把门票塞回书包深处。程阳眯起眼睛，但没再追问。
回家的路上，他滔滔不绝地讲着新电影的预告片有多精彩，而我满脑子都是艺术展的海报。
"小满？你在听吗？"程阳不满地捏了捏我的脸。"啊？嗯..."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程阳停下脚步，双手按住我的肩膀："你最近很不对劲。是不是那个许墨又跟你说什么了？
"他的眼神太过锐利，我慌乱地移开视线："没有...""小满，
"程阳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你知道我都是为了你好，对吧？外面坏人很多，
我不想你受伤。"我看着他担忧的表情，心里一阵愧疚。程阳确实一直保护着我，
从小学那个把我推下滑梯的男生，到中学嘲笑我画作的女生，都是他替我挡下的。
"嗯..."我轻轻点头，"我知道。"程阳笑了，揉乱我的头发："乖。
周六早上我去接你，电影十点开始。"我握紧书包里的门票，喉咙发紧。周六早晨，
我站在衣柜前，手里拿着两张票——一张是程阳给的电影票，一张是许墨给的艺术展门票。
手机震动，是许墨发来的消息：我在市美术馆门口等你，不来也没关系。简单的几个字，
却让我的心揪了起来。我咬了咬嘴唇，快速回复：给我一小时。
然后我给程阳发了条短信：对不起，今天临时有事，不能去看电影了。
发完我就关机了，不敢看他的回复。穿上最喜欢的淡蓝色连衣裙，我悄悄溜出家门，
心跳快得像要蹦出胸膛。市美术馆门口，许墨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休闲裤，
阳光给他镀上一层金边。看到我，他眼睛一亮，嘴角微微上扬。"你来了。"简单的三个字，
却让我鼻子一酸。我点点头，小跑着过去："对不起，我迟到了...""值得等待。
"许墨的目光扫过我的连衣裙，轻声说，"蓝色很适合你。"我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
连忙低头假装整理裙摆。艺术展的主题是"边界"，展出了许多先锋艺术家的作品。
许墨对每一件作品都有独到的见解，他说话时眼睛闪闪发亮，整个人像是被点燃了一般。
"看这个，"他指着一幅看似杂乱的抽象画，
"艺术家用撕裂的报纸和油漆表现信息爆炸时代的焦虑，看似混乱实则有序。"我凑近观察，
惊讶地发现那些看似随意的线条确实构成了一个被困在网中的人形。
"太神奇了..."我轻声感叹。许墨突然转向我："小满，你的画技很好，
但太拘泥于规则了。艺术不是复制现实，而是表达内心。
"他指着展厅中央的一幅巨型画作："就像这幅《破茧》，
画家用夸张的色彩和扭曲的线条表现成长的痛苦与美丽。你敢这样画吗？"我望着那幅画，
鲜艳的红色和蓝色交织在一起，像是痛苦又像是欢愉。
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动涌上心头——我想试试，想打破那些束缚我的条条框框。
"我...我想参加艺术节。"我听见自己说。许墨笑了，
眼睛弯成月牙："这才是我认识的夏小满。"回程的地铁上，许墨教我如何构思参赛作品。
我们靠得很近，他身上的松木香混着淡淡的颜料味，莫名让人安心。"你可以画自己，
"他建议道，"一个正在蜕变中的夏小满。"我正想回答，地铁突然急刹车，
我整个人向前栽去。许墨迅速伸手环住我的腰，将我拉回座位。他的手臂结实有力，
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他的体温。"谢...谢谢..."我结结巴巴地道谢，
心跳快得不像话。许墨很快松开手，但那一瞬的触感却烙印在我的皮肤上，久久不散。
到家门口时，我的好心情瞬间冻结——程阳靠在我家门前的树上，
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电影好看吗？"他冷笑着问。我僵在原地，
手脚发冷："程阳，我...""我在这等了你四个小时。"程阳的声音很轻，
却让我不寒而栗，"手机关机，家里没人。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他一步步逼近，
目光落在我身后的许墨身上："原来如此。他带你去哪儿了？"许墨上前一步，
挡在我前面："她不是你的所有物，程阳。""滚开！"程阳猛地推开许墨，
"这是我和小满之间的事！"我急忙拉住程阳："别这样！是我自己要去看艺术展的，
我想参加校园艺术节..."程阳的表情变了："什么艺术节？
""学校的...艺术比赛..."我小声解释，"许墨说我的画可以...""许墨说？
"程阳冷笑一声，"所以现在你什么都听他的了？"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回家。现在。
"许墨想阻拦，程阳狠狠瞪了他一眼："再靠近小满，我会让你后悔转学到这里。
"我被程阳拽着往家走，回头看了许墨一眼。他站在原地，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们，
没有追上来。程阳一路上一言不发，直到我家门口才松开手："以后不准再见他。
""程阳..."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只是想参加比赛...""然后呢？
"程阳打断我，"你以为自己真能成为艺术家？小满，现实点。画画当爱好可以，
但别做不切实际的梦。"他的话像一把刀，狠狠扎进我心里。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周一我去帮你取消报名。"程阳的语气不容置疑，"现在回家休息吧。"他转身离开，
背影僵硬而愤怒。我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家门，瘫坐在沙发上，眼泪终于决堤而出。
手机开机后，弹出十几条程阳的未接来电和短信。
最上面是一条来自许墨的消息：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这是你的选择，
不是程阳的，也不是我的。我抱紧膝盖，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5周一早晨，
我故意晚到学校，避开程阳。美术课前，我悄悄把报名表塞进了艺术组的信箱。手在发抖，
心跳快得像要蹦出胸膛，但一种奇异的解脱感也随之而来。"勇气可嘉。"我吓了一跳，
转身看到许墨靠在墙边，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微笑。"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紧张地环顾四周，生怕被程阳看见。许墨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我的头："别担心，
他去参加篮球训练了。"他从书包里拿出一本画册递给我，"给你的。
"那是一本《当代水彩技法》，封面已经有些旧了，但保存得很好。
"这是我爷爷送我的第一本专业画册，"许墨说，"现在送给你。
"我惊讶地抬头："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拿着。
"许墨不由分说地把书塞进我怀里，"比起放在我书架吃灰，它更适合在你手里发光发热。
"美术课上，我偷偷翻看那本画册，被里面大胆的色彩运用和独特的技法震撼。
许墨坐在我旁边，时不时低声解释一些专业术语，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让我心跳加速。
"夏小满！"美术老师突然点名，我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艺术节的参赛作品准备得怎么样了？"老师问。全班同学齐刷刷地看向我，
包括周婷那伙人。
我感觉到脸烧了起来："还...还在构思...""她画的是程阳的裸体素描吧？
"周婷大声说，引来一阵哄笑。我的手指紧紧攥住衣角，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安静！
"美术老师敲了敲桌子，"夏同学很有天赋，我相信她会带来惊喜。"下课后，
我正准备离开，老师叫住我："夏小满，许墨告诉我你想报考美术学院？"我愣住了，
转头看向许墨，他冲我眨了眨眼。"我...我还没想好..."我小声说。
"你的基础很好，"老师鼓励道，"如果艺术节表现出色，
我可以推荐你参加全国青少年美术大赛，那对升学很有帮助。"走出教室，
我拽住许墨的袖子："你为什么告诉老师我想考美院？""因为那就是你想要的，
"许墨平静地说，"只是你不敢承认而已。"我哑口无言。确实，
每次路过美术学院那栋红砖建筑，我的心都会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
但我从不敢把这个梦想说出口，连程阳都不知道。"我...我怕考不上..."我低下头。
许墨轻轻抬起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的眼睛："夏小满，你比你自己想象的优秀得多。
"他的眼神太坚定，让我无法反驳。接下来的两周，我利用所有课余时间准备参赛作品。
许墨每天放学后都会留下来指导我，教我如何运用更丰富的色彩表达情感。
我们常常在美术教室待到天黑，沉浸在创作的快乐中。程阳对此很不满，
但他正忙着准备篮球联赛，只能时不时发短信查岗。
我每次都回复"在画画"或"马上回家"，尽量避免正面冲突。
参赛作品我决定画一幅自画像，取名《破茧》。画中的女孩被半透明的丝线缠绕，
一只手已经挣脱束缚，伸向光明。许墨建议我用对比强烈的色彩——深蓝与金黄，
象征压抑与自由。"这里可以再加点红色，"许墨站在我身后，俯身指点，"像血液，
代表蜕变的痛苦。"他的胸膛几乎贴在我的背上，呼吸拂过我的发顶。我的心跳乱了节奏，
画笔差点从手中滑落。"专心。"许墨轻笑，伸手稳住我的手，"这一笔要更用力些。
"他的手掌包裹着我的手，引导画笔在纸上留下一道鲜艳的红色。那一刻，
我分不清加速的心跳是因为绘画的激情，还是因为他的靠近。作品完成的那天，
我几乎不敢相信那是出自我的手——色彩大胆鲜明，笔触充满力量，
与我以往的作品截然不同。"完美。"许墨轻声赞叹，"这才是真正的夏小满。
"我望着画中那个挣扎着破茧而出的女孩，鼻子一酸。那确实是我，
被程阳的过度保护、被自己的怯懦束缚了太久，终于开始挣脱。"谢谢你，许墨。
"我小声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许墨伸手轻轻擦去我眼角的泪水："别哭，会把画弄湿的。
"他的拇指温暖而粗糙，轻轻抚过我的脸颊，留下一阵微妙的触感。
我们把画小心地装进画筒，准备第二天交到艺术组。许墨送我到家门口，
突然说："明天篮球联赛决赛。"我愣住了——完全把这件事忘在了脑后。
程阳上周就给了我门票，再三叮嘱一定要去。
"我...我得去交作品..."我结结巴巴地说。许墨点点头："做你想做的。
"他顿了顿，"不过，程阳应该会很失望。"那一晚我辗转难眠，
脑海里两个声音在争吵——一个说程阳为我付出了那么多，
我应该去支持他；另一个说这是我人生中第一个自己做的决定，不应该妥协。第二天早晨，
我顶着黑眼圈起床，发现手机里有十几条程阳的短信，最后一条是凌晨两点发的：小满，
明天对我来说很重要，一定要来。我叹了口气，把画筒装进书包，决定先去学校交作品，
然后赶去体育馆看比赛后半场。然而，当我打开画筒检查作品时，
整个人如坠冰窟——画被人撕成了两半，边缘还留着明显的指纹。我的第一反应是周婷，
但马上又否定了这个想法。画一直锁在美术教室的柜子里，
只有我和许墨有钥匙...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脑海，但我立刻摇头否认。
程阳不会这么做的，即使他不同意我参赛，
也不会毁掉我的心血...我颤抖着手给许墨发消息，他五分钟后就赶到了教室。
看到被毁的画，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程阳？"他冷声问。
我摇头："不可能...他不会..."许墨拿起画仔细检查，
突然指着边缘的一处痕迹："这是篮球鞋的鞋印。
"我的心沉了下去——程阳昨天确实穿着篮球鞋来教室找过我，当时我不在，
他还发了短信问我去了哪里。"怎么办..."我的声音发抖，
"比赛今天截止..."许墨沉思片刻，突然拿起画笔："我们还有四个小时。""什么？
""重画一幅。"他已经铺开新画纸，"你画左边，我画右边，来得及。
"我瞪大眼睛："但...但这是作弊...""不，"许墨坚定地看着我，"这是合作。
我会按你的风格来画，保证看不出来。"接下来的四个小时，我们像疯了一样作画。
许墨模仿我的笔触惊人地相似，只是色彩运用更加大胆。我们背对背工作，
偶尔交换位置补充细节，默契得像共用一个大脑。当最后一笔完成时，我们瘫坐在椅子上，
相视一笑。新画比原作更加鲜活有力，两半风格微妙不同却又和谐统一。
"就叫它《重生》吧。"许墨轻声说。我们赶在截止前十分钟交上了作品。
走出艺术组办公室，我长舒一口气，突然想起篮球赛。"完了！程阳的比赛！
"许墨看了看表："第三节应该刚开始，现在去还来得及。"我们一路小跑到体育馆，
里面人声鼎沸。从后门溜进去时，比分牌显示程阳的队伍落后十分。他正在场上奔跑，
脸色阴沉得可怕。"你去吧，"许墨推了推我，"我在外面等你。"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挤进观众席。程阳一看到我，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朝我挥了挥手。下半场，程阳像变了个人，
连续投进三个三分球，最终带领球队逆转取胜。比赛结束后，他冲上看台一把抱住我，
汗水浸湿了我的校服。"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他兴奋地大喊，"我们是冠军！
"我勉强笑了笑："恭喜..."程阳突然压低声音："作品交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