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厕所里的女王离婚协议签完的第三个月,我在科技园A座18楼的男厕里,
遇到了我的前妻林月,和她的新婚丈夫张志明。我刚用铁丝费力地疏通完一个堵塞的便池,
黄褐色的污秽物溅在我的蓝色保洁服上,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
我正弯腰用拖把清理地面,一双锃亮的、价值不菲的意大利手工皮鞋,停在了我的面前。
我抬起头,看到了张志明。他用一方爱马仕手帕捂着鼻子,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厌恶。紧接着,林月的身影出现在他身后。她化着精致的妆容,
身穿香奈儿套装,手指上那颗硕大的钻戒在厕所惨白的灯光下,刺得我眼睛生疼。她看着我,
像在看一只误入豪华宴会厅的蟑螂,嘴角那抹我再熟悉不过的讥诮,
比厕所里残留的氨水味更让人窒息。“王建国,”她开口了,声音不大,
却像一把淬了毒的冰锥,精准地扎进我的心脏,“真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张志明轻笑一声,搂住林月的腰,语气里带着炫耀和施舍:“月月,别这么说。
人各有命嘛。老王现在这样,也挺好的,至少工作稳定。”“稳定?”林月笑得花枝乱颤,
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志明你太善良了。他这叫稳定吗?
他这叫活得连条狗都不如!我真庆幸当初离开了他,
否则我现在也要跟着他一起闻这厕所的臭味!”我沉默地站在原地,攥着冰冷的拖把杆,
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里却早已翻江倒海。他们不知道,
我这双刚刚疏通过便池、沾满污秽的手,曾在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奔腾年代,
敲出过国内第一款真正意义上的图形界面杀毒软件,让整个中关村为之震动。他们更不知道,
我每天从他们公司清理出去的、装满了咖啡渣和废纸的垃圾袋里,
藏着一个足以打败他们整个行业,甚至足以让硅谷那些巨头都为之侧目的惊天秘密。
林月挽着张志明的手臂,像个巡视领地的女王般从我身边走过。经过我时,她停下脚步,
侧过头,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王建国,认命吧。你这辈子,
就只配跟马桶和扫帚打交道了。”说完,她高傲地转身离去,留下一个优雅而决绝的背影。
我缓缓直起腰,看着他们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身影,内心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冰冷的平静。
我掏出兜里那台屏幕碎裂的老旧智能机,解锁屏幕。屏幕上,
是一封三分钟前刚刚收到的英文邮件。发件人,
是硅谷最顶尖的风投公司之一——红蓝资本的合伙人。
k (尊敬的‘扫地僧’先生)……”第二章 失传的“神技”张志明的“未来跃动科技”,
是这个园区里最耀眼的明星企业。主营业务是AI大数据分析,去年刚拿了C轮融资,
估值五十亿,风头正盛。而我,王建国,是这家明星企业所在楼层的保洁员。
我的工作很简单:扫地、拖地、倒垃圾、通马桶。每天早上七点到,晚上七点走。
在所有人眼里,我是一个沉默寡言、动作迟缓、已经被社会淘汰的中年男人。没人知道,
黑夜才是我真正的战场。每当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当整个科技园陷入沉寂,
我便会悄悄溜进A座地下二层的C区废弃机房。那里堆满了各大公司淘汰下来的旧服务器,
像一座座冰冷的钢铁坟墓。但在我眼里,这里是天堂。我用捡来的零件,
拼凑出了一台能够勉强运行的“怪兽”。电源线是从废弃的空调线路上私接的,
网线是园区淘汰的旧线。而我与这台“怪兽”沟通的唯一工具,
就是那把被林月嘲笑为“破烂”的老式机械键盘。这把键盘跟了我二十年,每一次敲击,
都带着清脆的“咔哒”声,像一首雄壮的战歌。今晚,我的战歌即将谱写到最高潮。屏幕上,
无数行绿色的代码如瀑布般飞速滚动。
我正在进行最后阶段的模型训练——一种全新的、打败性的数据压缩算法。
现有的所有压缩技术,在数据还原时都会有不同程度的算力损耗和信息失真,
这是全球性的技术难题。而我的算法,代号“归元”,能做到100%无损还原,
且压缩率比目前最顶尖的技术还要高出三个数量级。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
云储存的成本可以降低到几乎为零,高清视频的传输将不再需要漫长的缓冲,
AI的训练速度将实现指数级的提升。这是一个价值千亿,甚至万亿的宝藏。
而这个宝藏的创造者,白天还在为前妻的一句“活得不如狗”而默默忍受。突然,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争吵声从走廊传来。我立刻切断电源,闪身躲进一排服务器机柜后面。
是张志明和他们公司的技术总监。“废物!一群废物!
”张志明的咆哮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回响,“我们的‘天穹’系统为什么会崩溃?
客户那边已经下了最后通牒!再解决不了数据拥堵的问题,我们就等着赔付天价违约金吧!
”技术总监的声音带着哭腔:“张总,不是我们不努力啊!
客户传输过来的原始数据量太庞大了,我们的服务器带宽和算力已经到极限了!
除非……除非能出现一种革命性的压缩技术,否则神仙也救不了我们!”“革命性的技术?
”张志明冷笑,“你当是写小说吗?去哪找?”就在这时,张志明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猛地一脚踹在了我藏身的机柜旁边的保洁车上。“哐当”一声巨响,车上的东西散落一地。
我的那把老式机械键盘,骨碌碌地滚到了张志明的脚下。他低头看了一眼,
脸上露出极度的鄙夷和不耐烦。他用那双昂贵的皮鞋尖,狠狠地踢了踢键盘,
就像在踢一只肮脏的死老鼠。“老王?又是你?”他似乎认出了这辆保洁车,
“收破烂收到这里来了?不知道这里是禁区吗?影响我们公司形象!赶紧滚!
”我从阴影里走出来,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用一种近乎卑微的姿态,
默默地捡起我的键盘,推着车,一言不发地离开。在我转身的瞬间,
我听到技术总监惊喜地叫了起来:“张总,快看!投资圈传疯了!
有人在Github上匿名发布了一段算法片段,代号‘扫地僧’!
天啊……这……这简直是神迹!如果能拿到完整算法,我们的‘天穹’系统就有救了!
”张志明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扫地僧’?这是谁?给我查!立刻!悬赏一百万!不,
五百万!把这个人给我挖出来!就算把整个地球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他!”我推着保洁车,
缓缓走进电梯。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我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弧度。张总,
不用翻地球了。你苦苦寻找的“神”,刚刚才被你像垃圾一样踢了一脚。
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新消息,来自那个红蓝资本的合伙人:“先生,
我们动用了一些技术手段,初步锁定了您最后一次活动的IP地址,
似乎就在‘未来跃动科技’所在的那栋大楼里。您……被发现了吗?
”第三章 “幽灵服务器”的咆哮寻找“扫地僧”的行动,在整个科技园掀起了滔天巨浪。
张志明疯了。他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双眼布满血丝,
对公司里每一个程序员进行地毯式的排查。他甚至高价请来了外部的白客团队,
试图通过那段公开的算法片段,反向追踪“扫地僧”的蛛丝马迹。然而,一无所获。
我写的代码,就像我这个人一样,沉默,但毫无破绽。这几天,
林月来看张志明的次数也多了起来。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女王,脸上写满了焦虑。
她知道,“未来跃动”是她所有光鲜生活的基石,如果这块基石塌了,她将比我当年还要惨。
有一次,我在茶水间打水,听到她在办公室里和张志明歇斯底里地争吵。“张志明!
你到底行不行啊!当初你跟我说,跟着你就是人上人!现在呢?公司都要破产了!
那个什么‘扫地僧’,你到底找到了没有?”“你给我闭嘴!
”张志明的咆哮里带着无能的狂怒,“你懂什么!你以为这是菜市场买白菜吗?
你知道现在外面有多少家公司在抢这个人吗?
你知道黑市上他的联系方式已经炒到什么价了吗?一千万美金!只为一个联系方式!
”林月的声音尖利起来:“那我不管!我把我的下半辈子都赌在你身上了!你不能让我输!
”我在门外静静地听着,心中波澜不惊。赌?林月,你永远都只会赌。你赌赢了我,
却未必能赌赢这个时代。而我,从不堵伯。我只相信我亲手敲下的每一行代码。
公司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张志明下令,所有技术人员24小时待命,不准离开公司。
整个18楼灯火通明,像一个巨大的、濒临崩溃的压力锅。而我,
依旧是那个最不起眼的保洁员。我照常打扫卫生,
清理他们因为焦虑而大量消耗的咖啡杯和外卖盒。他们看我的眼神,比以往更加鄙夷,
仿佛我的悠闲,是对他们挣扎的一种讽刺。“你看那个扫地的,真是没心没肺。
”一个年轻的程序员揉着眼睛说。“羡慕他啊,天塌下来也跟他没关系。
”另一个程序员叹了口气。他们说对了,天塌下来,确实跟我没关系。因为,
我就是能把天顶回去的那个人。危机在第三天达到了顶峰。
“未来跃动”最大的投资方——华兴资本的代表,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文却异常冷酷的中年男人,亲自来到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