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笑是被冻醒的。雕花拔步床的锦被看着厚实,实则漏风,她裹紧被子打了个喷嚏,
脑子里突然涌入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她穿书了,
穿进一本名为《侯门嫡女》的古早宅斗文里,成了书中同名同姓、下场凄惨的恶毒后妈。
原主是靖安侯顾昀的填房,因为嫉妒侯爷前妻留下的三个崽崽,
抄书到深夜、克扣点心、大冬天让他们用冷水练字……最后被忍无可忍的顾昀一杯毒酒赐死,
尸体扔去乱葬岗喂野狗。而现在,正是她嫁入侯府的第三天,
原主刚因为三崽顾念安打翻了砚台,准备拿戒尺抽他手心。“夫人,三少爷还在书房犟着呢,
说什么都不肯认错!”丫鬟春桃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手里还攥着根磨得光滑的戒尺,
“先生在一旁等着您拿主意呢!”林笑笑看着那戒尺,后背直冒冷汗。她可是熟读原著的,
三崽顾念安看着是奶团子,实则是睚眦必报的小狐狸,后来官拜御史中丞,
亲手把原主的娘家扒得底裤都不剩;二崽顾念辰看似温和,却是未来的神医,
能救人也能“不知不觉”害人;大崽顾念深更狠,十二岁就敢替父亲处理公务,
将来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原主被赐死,
他在顾昀面前轻飘飘一句“留着是祸害”起了关键作用。这三个崽,哪个都不是好惹的!
“戒尺放下,”林笑笑深吸一口气,努力模仿原主的刻薄语气,心里却在疯狂盘算,
“我去会会我这‘好儿子’。”书房里,五岁的顾念安正叉着腰站在书桌前,
宝蓝色锦袄上沾着大片墨渍,像只刚滚过墨池的小奶猫。他看到林笑笑进来,眼睛瞪得溜圆,
小奶音却炸毛:“你别过来!我才不怕你!要打要罚随便,
我才不会像大哥二哥那样对你假惺惺!”旁边十岁的顾念辰扶了扶额头,轻声道:“母亲,
三弟只是失手,先生的书稿虽湿了边角,晒晒还能看。”十二岁的顾念深坐在窗边看书,
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周身寒气能冻死人。林笑笑看着气鼓鼓的三崽,突然觉得有点可爱。
她蹲下身,没去管桌上的狼藉,反而指着他脸上的墨渍笑:“哟,我们念安这是偷喝墨水了?
怪不得小嘴这么厉害,原来是肚子里有‘墨水’啊。”顾念安愣住了,
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说。以前原主见了他闯祸,要么罚跪要么罚抄书,哪会说这种怪话?
教书先生捋着胡子叹气:“夫人,此子顽劣,若不严惩,恐日后难以管教。
”“先生这话就不对了,”林笑笑站起身,双手叉腰,“五岁的孩子,正是调皮的时候,
当年我弟弟……哦不,我家隔壁的小胖砸,还把他爹的朝珠拿去喂狗呢,现在不也成了秀才?
”她瞎编乱造,把现代邻居家熊孩子的事迹安到古代,“再说了,念安这是有灵气,
你看这墨渍溅的,多有艺术感!”先生被她一套歪理说得哑口无言,捋胡子的手都僵住了。
顾念安突然“噗嗤”笑出声,又赶紧捂住嘴,眼睛却亮晶晶地看着林笑笑。
顾念辰扶眼镜的手顿了顿,嘴角似乎有了丝弧度。连顾念深都抬了下眼皮,
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半秒。林笑笑心里松了口气——第一步,破冰成功!中午吃饭时,
靖安侯顾昀回来了。男人穿着藏青色常服,面容俊朗却自带威严,坐在主位上不怒自威。
他扫了林笑笑一眼,语气平淡:“听说你今日在书房替念安顶撞了先生?”林笑笑心里一紧,
刚想解释,顾念安突然举着筷子喊:“不是的父亲!是先生先骂我是‘有娘生没娘教’,
母亲才说他的!”林笑笑:“???”这小屁孩什么时候学会反咬一口了?顾昀看向顾念辰,
老二向来诚实。顾念辰推了推眼镜,慢悠悠道:“先生确实言及‘家教’二字,
母亲或许是……听岔了。”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却明显是在护着她。顾念深合上书,
淡淡补刀:“三弟虽有错,先生罚他抄十遍《三字经》即可,何必辱及家人。
”林笑笑彻底懵了。这三个崽是不是被人调包了?原著里他们对原主恨得牙痒痒,
今天怎么集体帮她说话?顾昀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端起茶杯:“既然如此,
便罚念安抄五遍《三字经》,夫人,今日辛苦你了。”他没再追究林笑笑,
显然是信了孩子们的话。林笑笑暗竖大拇指——这反转来得猝不及防,
看来当后妈也不是很难嘛!下午,林笑笑在厨房折腾了一下午。
她翻出原主嫁妆里的白糖和面粉,想给孩子们做个现代版蛋糕。结果古代灶台不好控制火候,
烤出来的东西外焦里生,像块黑炭。“夫人,这……能吃吗?”春桃看着那坨“黑炭”,
表情一言难尽。林笑笑尝了一口,苦得她直伸舌头:“好像有点失败。”就在这时,
顾念安蹦蹦跳跳地跑进来,鼻子嗅了嗅:“什么味道?好香啊!”“没什么,烤糊了的点心,
扔了吧。”林笑笑赶紧把盘子藏到身后。“我要吃!”顾念安踮着脚尖抢,
小爪子抓起一块塞进嘴里,眼睛突然瞪得溜圆,“好吃!比厨房的芙蓉糕甜!
”林笑笑愣住了:“真的?”“嗯!”顾念安又抓了一块,含糊不清地说,
“二哥三哥肯定也爱吃!”他风风火火地跑出去,没多久就把顾念辰和顾念深都拽了过来。
三个崽围着盘子,你一块我一块,居然吃得津津有味。顾念深放下书,
擦了擦嘴角的蛋糕屑:“这点心外焦里嫩,甜而不腻,母亲好手艺。”“这叫‘黑炭惊喜’,
”林笑笑瞎起名字,“看着丑,吃着香,就像我们念安,看着凶巴巴,其实是个小甜豆。
”顾念安的小脸“腾”地红了,埋头啃蛋糕假装没听见。
顾念辰推了推眼镜:“母亲的比喻很新奇,若用蜂蜜代替部分白糖,或许口感更佳。
”林笑笑眼睛一亮——这孩子还懂改良配方?看来找到同道中人了!晚上顾昀回府时,
闻到正厅飘着股焦糊的甜香味。林笑笑献宝似的把剩下的小半块蛋糕递过去:“夫君,
尝尝我做的点心。”顾昀挑眉看着那黑黢黢的东西,迟疑地尝了一口。
林笑笑紧张得手心冒汗,只见他眉头皱了又松,最后居然点了点头:“味道尚可,
就是卖相……有待改进。”“我明天再做!”林笑笑立刻表决心。“不必了,
”顾昀放下蛋糕,“厨房有专门的点心师傅。”“那不一样,”林笑笑脱口而出,
“我做的有‘家的味道’。”顾昀看她的眼神顿了顿,没再说什么,
只是默默把剩下的黑黑的蛋糕全吃完了。接下来的日子,林笑笑彻底放飞自我。
她嫌府里的规矩太死板,带着三个崽在花园里踢毽子,
结果毽子飞到了路过的老太太头上;她教顾念安用面团捏小动物,
小家伙把面团抹得满脸都是,还跑去给顾昀请安,
把他爹的朝服蹭了个白花花;她听说顾念辰对草药感兴趣,拉着他把后院改成“草药园”,
结果种的薄荷长得太疯,窜进了厨房的菜地,害得全家吃了三天的薄荷味青菜。
老太太气得拄着拐杖找顾昀告状:“你这新娶的媳妇,简直是个活宝!
哪有侯府夫人像她这样上蹿下跳的?”顾昀却看着远处正在教孩子们放风筝的林笑笑,
嘴角难得有了丝笑意:“母亲,孩子们最近笑得比以前多了。”老太太一愣,仔细想想,
好像真是这样。以前三个崽总闷在屋里,家里安静得像座庙,现在倒好,整天鸡飞狗跳,
却透着股鲜活气。这天林笑笑突发奇想,要给孩子们做现代的汉堡包。她让厨房杀了只肥鸡,
剔出鸡胸肉裹上蛋液面粉炸得金黄,又用平底锅烙了松软的面饼,夹上生菜和自制酱料,
递到三个崽面前:“尝尝这个,叫‘肉夹馍升级版’,比街上的肉夹馍脆十倍!
”顾念安咬了一大口,酱汁顺着下巴往下流:“好吃!里面的肉像云朵一样软!
”顾念辰扶着眼镜,吃得慢条斯理:“鸡肉外酥里嫩,生菜解腻,母亲的搭配很精妙。
”顾念深一边吃一边看书,时不时点头,显然也很满意。顾昀回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
四个脑袋凑在一起,吃得不亦乐乎,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像幅温馨的画。
他站在门口看了很久,直到林笑笑发现他:“夫君回来啦!快来尝尝我的新发明!
”顾昀走过去,接过林笑笑递来的汉堡包。他本想维持侯爷的威严,可咬了一口后,
眼睛亮了——这玩意儿确实比肉夹馍好吃!“这叫什么?”他含糊不清地问。
“肉夹馍升级版啊,”林笑笑得意地说,“不过念安说像嘴巴,一张一合的,
要不叫‘大嘴包’?”顾念安举双手赞成:“叫大嘴包!我要天天吃大嘴包!
”顾昀:“……” 他觉得还是叫“侯门特供”比较合适。自从林笑笑来了侯府,
府里的画风变得越来越奇怪。
奇奇怪怪的食材:西域来的葡萄干、南边运的芒果干、还有林笑笑让小厮去山里采的野蜂蜜。
下人们经常看到他们的侯爷夫人系着围裙在厨房忙得团团转,
三个小少爷则在一旁帮忙递东西,时不时传出一阵笑声。有天林笑笑做了道“彩虹汤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