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魂都市小说

画魂都市小说

作者: 大汤黄鱼

穿越重生连载

书名:《画魂都市小说》本书主角有青溟桑砚作品情感生剧情紧出自作者“大汤黄鱼”之本书精彩章节:第一章:空山蘸墨姑苏城外寒山寺的墨竹斋悬着九百九十九幅未点睛的山水桑砚之在第七个甲子轮回的最后一终于以蛟泪调出那抹霁青当狼毫触及生宣的刹衔玉笏板的玄凤鸟撞碎结界而“岐山老祖万妖缺个拓画九天银河的伶”沾血的玉笏板落青铜星盘在桑砚之掌心裂开第九道致命的檐角铁马凄厉嘶他凝望着被朱砂玷污的《星汉垂野图百年前那个月夜骤然浮现——青溟提着雕鳞纱灯倚在画舫鬓角...

2025-07-30 00:58:33

第一章:空山蘸墨姑苏城外寒山寺的墨竹斋中,悬着九百九十九幅未点睛的山水画。

桑砚之在第七个甲子轮回的最后一天,终于以蛟泪调出那抹霁青色。当狼毫触及生宣的刹那,

衔玉笏板的玄凤鸟撞碎结界而来。“岐山老祖万妖宴,缺个拓画九天银河的伶官。

”沾血的玉笏板落地,青铜星盘在桑砚之掌心裂开第九道致命的纹。檐角铁马凄厉嘶鸣,

他凝望着被朱砂玷污的《星汉垂野图》,

百年前那个月夜骤然浮现——青溟提着雕鳞纱灯倚在画舫边,鬓角垂落的珊瑚珠子,

正如此刻碎裂的星辰。------姑苏城外,寒山寺钟声杳杳,一声接着一声,

碾过迷蒙的山水,余韵沉入浩渺烟波的太湖尽头。晚钟穿过层层叠叠的古刹飞檐,

最终挣扎着,撞在竹林深处那间孤悬的墨竹斋窗棂上,声音犹如迟暮老人的喘息,

跌落在厚厚的尘埃里。墨竹斋内,昏昧的光线自高处狭窄的窗孔艰难挤入。

空气凝结着浓稠墨息,陈年松烟与新生宣纸的草木清气彼此纠缠。

九百九十九幅未完成的山水画卷,层层叠叠垂悬四壁,如同被时光遗忘的魂魄,

凝固着一场场始于酣畅却终于沉寂的朝暮春秋。画上山峦轮廓苍茫,烟霞氤氲流转,

云海翻涌欲活……偏偏千山万壑,不见一痕飞鸟;浩渺云川,唯独缺失一叶扁舟——每一幅,

都吝啬地点睛之笔。它们无声地悬在那里,似寂静的诘问,

是这小小斋室主人七百载光阴未能挣脱的樊笼。斋室中央,一方巨大的玄冰砚,寒气凛冽。

桑砚之枯坐如山中磐石。他身着一袭洗得泛白、几近露出经纬的青布道袍,

袖口沾满斑驳墨渍,如同凝固干涸的血泪。

他目光凝于冰砚中心那一汪深潭般的墨池——墨髓幽沉如子夜,唯池心处,

一点异芒悄然流转,似青非青,似蓝非蓝,细看竟有玄奥的星屑沉浮其中。整整七日七夜,

他宛如冰雕,纹丝不动于这彻骨寒砚之前。唯有丹田深处那颗沉寂的金丹,

正运转着枯寂中唯一的热源,一丝微不可察的灵气探出指尖,

道暗伏的异种灵息——那是他耗费百年心机、几近陨落才于北海深渊夺得的一滴上古蛟龙泪。

泪珠被层层秘法禁制锁于墨髓核心,此刻正被那缕细微灵气牵引着,

艰难地从凝固状态剥离、化开。一丝丝如梦似幻的青蓝色泽,如初生藤蔓般,

极其缓慢、极其小心地沁入周遭浓黑的墨髓之中。那青蓝之中,

奇异地晕染着一层薄如蝉翼的银白光晕,宛如星河初开时那一抹最纯净的底色——霁色初开,

曙光终至。第七个甲子轮回的最后一日,寒山寺的晨钟,终于在远方响起。幽邃眼底深处,

燃起一点微弱光芒,如同穿越漫长暗夜的星火终于抵达。时机已成!

桑砚之枯槁的手骤然拂过案头,一卷云纹生宣无声铺展,光洁如镜,映着斋内幽微。

他探手握向狼毫,指尖轻颤,却又在触及冰凉笔杆的刹那稳如磐石。他深吸一气,

这气息仿佛携卷了七百年岁月沉积的精粹,自丹田涌起,滚烫如火,

却又在喉间化为极寒冰雾,轻轻呵向那饱蘸了墨池深处最精纯“霁青蛟泪墨”的笔锋。

狼毫尖端,墨色流光顿时汹涌,发出细微的嗡鸣,

那抹融合了龙泪与星屑的霁青幽光在笔尖流转欲滴,如同活物般跳跃。

笔锋即将落向生宣那命运的一瞬——“哗嚓——!”金石迸裂般的巨响骤然撕裂斋内死寂!

仿佛一整块琉璃苍穹被巨力硬生生撕开。墨竹斋紧闭的窗扉应声炸裂!

万千晶莹碎片裹挟着狂暴的戾风,如刀刃般席卷而入!

悬垂的九百九十九幅画卷被气流疯狂掀起,猛烈拍打着墙壁,发出沉闷而绝望的呻吟。

案上墨池剧烈震荡,珍贵的墨髓溅出,玷污了素净的宣纸一角。

一道裹挟着血腥与焦灼气息的流光,如陨石般狠狠砸入!流光散去,一只鸟现形。

它体型远大于寻常玄凤,披覆着深若玄夜的翎羽,光泽幽邃,几乎吸尽了斋内可怜的光线。

然而此刻这华贵的翎羽凌乱不堪,多处撕裂翻卷,露出底下模糊的血肉和断裂的骨头。

一只翅膀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仅靠坚韧的骨膜勉强相连。

它口中死死叼着一枚色泽温润、刻满繁复星辰纹路的玉笏板。笏板末端,

一滴浓稠、暗沉如活物的妖血正缓缓滴落,“嗒”一声,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晕开一小滩令人心悸的污渍。玄凤鸟一双赤金色的瞳孔因剧痛和急迫而收缩如针,

死死钉在桑砚之身上。它松开玉笏板,任由那沾血的器物跌落尘埃,发出沉闷的钝响。随即,

它竟口吐人言,声音嘶哑尖锐,

岐山……老祖……万妖宴……开宴在即……独缺……拓画九天银河的伶官……” 它喘息着,

每一次呼吸都带出喉间的血气,“老祖……亲点……桑砚之……即刻……启程!

玉笏为凭……违逆者……神魂俱灭!”话音未落,

那枚沾染妖血的玉笏板骤然迸射出诡异血光!桑砚之瞳孔骤缩。几乎是本能,

他左手下意识探出,抓向那枚散发着不祥气息的信物。

就在冰凉的玉笏板触及掌心的刹那——“咔嚓!”一声极其清脆、又极其幽冷的碎裂声,

从他胸前贴身佩戴之物内部清晰地传出!桑砚之浑身剧震,猛地低头。

左手掌心玉笏板的血光灼烫如烙铁,而右手,却不受控制地捂向胸口——那里,

贴身悬挂着另一件器物。他颤抖着,

缓缓从衣襟内扯出那件贴身佩戴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旧物——一面布满岁月铜锈的古老星盘,

盘面裂纹纵横,如同龟裂干涸的河床。第九道刺目狰狞的新痕,

正带着某种终结一切的冰冷恶意,从盘心那颗代表命主星辰的古老符号上炸裂开来,

瞬间贯穿了整个盘面!星盘触手冰寒刺骨,仿佛在宣告某种注定的毁灭。

檐角那只悬挂了不知多少年的青铜铁马,骤然剧烈地、疯狂地敲击起来!叮叮当当,

叮叮当当!声响凄厉而癫狂,再不是昔日清越悠扬的风铃,倒像是幽冥深处响起的催命符,

伴随着窗外残破结界外涌入的、骤然狂暴呼啸的山风,

将整个墨竹斋卷入一片末日般的混乱喧嚣之中。

桑砚之紧紧攥着那枚灼烧掌心的玉笏板和冰冷碎裂的星盘,仿若孤岛。

周遭是狂风肆虐、画卷悲鸣、铁马嘶嚎的混沌旋涡。他踉跄一步,目光下意识地投向画案。

案上,那幅倾注了七百年光阴、以心血熬炼蛟泪墨、只待最后一笔点睛的《星汉垂野图》,

半卷铺开。一滴饱含妖鸟戾气的污血,自溅开的墨池中迸起,不偏不倚,

正落在画卷中央那片描绘着璀璨银河的墨色流波之上!鲜红、浓稠、粘腻。

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瞬间玷污了那抹刚刚孕育出的、融合了星屑与龙泪的纯净霁青。

整幅画卷的灵韵,仿佛被这污血瞬间扼住了咽喉,发出无声的哀鸣,光华尽黯。

桑砚之死死盯着那片刺目的猩红污渍。时间仿佛被无形的巨手粗暴地撕扯倒退,

百年光阴轰然碎裂崩塌!不再是墨斋,不再是血腥与风暴。眼前骤然波光粼粼,

耳畔是吴侬软语的轻笑和桨橹划破水波的清响。是姑苏城外的夜运河。一艘精巧玲珑的画舫,

在溶溶月色下随波轻晃。他的青溟,斜倚在画舫红漆栏杆边。她未曾挽髻,

任由青丝泼墨般流泻肩头,鬓角只随意垂落几粒打磨圆润的赤红珊瑚珠,

在雕鳞纱灯摇曳的暖黄光晕下,折射出动人心魄的、温暖湿润的红光。她侧过脸来,

唇边噙着一点慵懒的笑意,眼神却清亮如水中月,映着满天星斗,

也映着他年轻而炽热的痴望。一只素手提着那盏用深海鲛鱼薄鳞巧手缀成的纱灯,灯光流转,

在她细腻的侧脸上投下细碎迷离的光斑。“砚之,”她的声音带着江南水汽特有的温软,

拂过耳畔,“你说,那天上的星河落到水里,究竟是水映了星,还是星溶了水?”她抬起手,

指尖虚虚地指向舷窗外倒映着漫天星辰的河面,鬓边的珊瑚珠随之轻轻晃动,

一点微红摇曳生姿。那时夜风清凉,河面倒映的星辰随着水波碎成万点碎金。

她鬓角的珊瑚珠,在纱灯流转的光影下,红得惊心动魄,如同凝固的血,又似跳跃的火种,

烙印在他灵魂最深处。此刻,墨竹斋内,那画卷银河之上刺目的妖血污渍,

与回忆中青溟鬓角垂落的珊瑚珠,两种截然不同的红,隔着百年的时空,

在桑砚之眼中骤然重叠、碰撞!一瞬间,撕裂般的剧痛贯穿了他的头颅,

回忆的画面戛然而止!寂灭的寒意,无声无息地,顺着脊椎疯狂攀爬蔓延。他缓缓抬起右手。

掌心中,那枚布满铜绿的青铜星盘,第九道狰狞的裂纹深处,

渗出一种粘稠、冰冷、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的暗色微光。光晕深处,

几粒极其微小的、宛如星辰碎屑般的晶体粉末,正散发着生命燃尽后最后的死灰色辉芒,

无声地飘散下来,落入脚下厚重的尘埃。——像极了当年青溟鬓角红珊瑚珠碎裂剥落的珠粉,

在月光下飘逝无踪。第二章:揖妖星盘青铜星盘在桑砚之掌心裂开第九道纹路,

森然寒意如毒蛇般缠绕指骨。檐角铁马震颤不休,凄厉如亡魂夜哭,震得满室悬画簌簌作响,

未点睛的山川河岳仿佛在无声哀鸣。玄凤鸟跌落尘埃,翎羽黯淡,带血的玉笏板滚落一旁,

其上“万妖宴”三字灼灼刺目。指尖拂过《星汉垂野图》上那抹刺眼的朱砂印记,

桑砚之眼底沉寂百年的寒潭骤然碎冰翻涌。青溟鬓角垂落的珊瑚珠,碎裂的星辰,

雕鳞纱灯在姑苏河畔氤氲的光晕……记忆的碎片化作尖锥,狠狠凿进神魂深处。

岐山老祖……九天银河伶官……拓画星汉?呵,这哪是延请,

分明是挟器灵星盘裂痕为契的催命符!星盘九裂,若不应召,

星轨反噬足以湮灭他这画魂斋方圆百里。墨竹斋内灵气凝滞如渊。

桑砚之俯身拾起那枚冰冷沉重的玉笏,玄凤留下的鲜血蜿蜒其上,竟似一道指向幽冥的符引。

他垂眸,凝视狼毫尖尚未干涸的、混着蛟泪的霁青墨液,

那抹曾欲为九百九十九画卷之一点睛的灵韵,此刻幽幽流转,映着他眼底决绝的霜色。

“也罢。”一声低语,湮灭在铁马嘶鸣的余韵里。他并指如刀,蘸取那弥足珍贵的霁青,

以玉笏为底,裂痕为脉,挥毫泼墨!笔走游龙间,并非山水画卷,

而是一道繁复诡谲的星门符箓——符成刹那,青铜星盘嗡鸣剧震,

九道裂痕骤然迸发刺骨幽芒,化作一道旋转的星屑漩涡,强大的吸力撕扯着斋内灵气与悬画,

凛冽妖风裹挟着硫磺与腐朽星辰的气息扑面而来。桑砚之青衫猎猎,

将半幅《星汉垂野图》卷入袖中乾坤,再无半分留恋,一步踏入那星盘撕裂的虚空旋涡。

天旋地转。再定睛时,足下是冰冷的、流淌着暗红熔岩脉络的黑曜石祭坛。头顶无日月,

唯有万妖骸骨熔铸的巨柱撑起一片扭曲的、倒悬的星穹,星辰污浊,流转滞涩,

正是需要“伶官”拓画重整的“九天银河”。祭坛四周,

影影绰绰矗立着形态各异的巨妖身影,或三首六臂,或鳞爪飞扬,

贪婪、审视、戏谑的目光如同实质的粘稠液体,层层迭迭地压迫而来。祭坛最高处,

盘踞着一团模糊不清的庞大阴影,唯有两点猩红如熔炉的巨眼穿透雾霭,

冰冷地锁定了他——岐山老祖。“墨魂斋的小画痴,果然守时。”一个尖利刺耳的声音响起,

祭坛边缘,一个身着华美羽衣、面容却枯槁如老妪的女妖踏着熔岩缓步上前,“老祖尊前,

还不献上你的点睛笔?”桑砚之神色淡漠,无视那咄咄逼人的女妖,目光穿透重重妖影,

径直投向那两点猩红:“画魂渡人,只渡有缘之魂,拓有灵之境。此间星穹污秽淤塞,

死气沉沉,何谈‘九天’?欲拓银河,先涤星髓。”他声音不高,

却奇异地盖过了熔岩暗涌与群妖躁动的低吼,清晰回荡在死寂的祭坛。

阴影中传来沉闷如闷雷的低笑,岐山老祖的声音仿佛亿万砂砾摩擦:“伶官好见识。

涤荡星髓之物……”猩红巨眼陡然转向祭坛下方翻滚的熔岩血池,“蕴于血渊深处。只是,

此物至秽亦至纯,非身具‘移星换斗’之能者不可取。

”“移星换斗”四字如同惊雷炸响在桑砚之心头!

三年前……佛狸族瞳血……那幅以禁忌之术绘成、只为逆转青溟命劫的《移星换斗图》!

此图怎会为老祖所知?又怎会与这涤荡星髓之物关联?

一种冰冷的、不祥的预感毒藤般缠紧心脏。未等他细思,老祖的声音再次响起,

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取来血渊星髓,涤净天河,拓画功成之日,

便是汝所求之物重现之时。”随着话音,一点幽芒自老祖阴影中射出,

悬停于桑砚之面前——竟是一枚小巧玲珑的鱼尾金链,与青溟当年所佩一般无二,

只是链身黯淡,尾部一道清晰的裂痕蜿蜒其上,

散发出微弱却不容错辨的、属于青溟的微凉气息!桑砚之瞳孔骤缩!

袖中紧握的指尖几乎嵌进掌心。原来如此!万妖宴是幌,拓画是虚,

引他动用那禁忌的移星换斗之力才是真!青溟的鱼尾金链在此断裂……她果真身陷囹圄,

而这链子,便是引他踏入深渊的饵!祭坛下熔岩血池翻腾咆哮,腥臭污秽的气息蒸腾而上,

其间隐约可见扭曲痛苦的妖灵沉浮。血渊星髓,便是这至秽之海的核心精华?欲取此物,

无异于剔骨剜心,更需再次引动那禁忌的图卷之力……群妖的目光如芒在背,

老祖猩红巨眼冷冽如冰刃。桑砚之缓缓抬手,指尖触碰到那枚断裂的鱼尾金链,

冰冷的触感之下,是锥心刺骨的痛楚与焚尽一切的怒火。就在他指尖触及金链的瞬间,

仿佛有一缕微弱至极、几乎被熔岩咆哮完全淹没的清脆铃声,

自极其遥远的虚空裂隙中传来——叮铃……那声音,依稀是姑苏城外,寒山寺檐角,

被百年风雨浸透了的青铜风铃……他倏然收拢五指,将金链紧紧攥入掌心,

连同那渺茫的铃声一并握碎。再抬首时,眼底深潭已化作焚天的业火,

唇边却勾起一丝近乎悲怆的冷峭弧度。“好。”他声音沙哑,却字字如铁,“这血渊星髓,

我取。”第三章:抱月沉鳞往生海。这名字本身就是一种矛盾的诅咒。人间四月天,

此地却无昼无夜,唯有永恒的“月”倒悬于冥暗的穹顶——那并非真正的太阴星魄,

而是庞大到遮蔽了全部天光的、某种古老巨兽沉眠时冻僵的独眼!

惨白的幽光如同凝固的尸蜡,沉沉地倾泻下来,将无边无际的墨色海水染成一片死寂的铅灰。

没有波涛,没有潮汐。只有一种粘稠、沉重、仿佛万年渊薮淤积的黑色脂膏在缓缓蠕行,

形成无数条巨大、无声、深不见底的逆流漩涡。

空气里弥漫着腐朽的海藻、冰冷的金属以及浓得化不开的悲伤气息,

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吞咽着凝固的哀愁。桑砚之就站在这片死海之上。他脚下,

并非坚实的舟楫,而是一方不过三尺见方的鲛绡帕。那鲛绡薄如最轻的烟岚,

呈现出一种被泪水反复浸透、又被岁月风干的、脆弱而坚韧的烟水碧色。

帕子的边缘已经残破不堪,丝丝缕缕飘拂在粘稠的海风中。这方残帕,

是青溟当年遗落在他墨竹斋的唯一信物,沾染着她的气息,铭刻着她的精魄印记。此刻,

它正散发着微弱却执拗的青色光晕,如同暴风雪夜中残存的最后一点萤火,顽强地托举着他,

随着那无声而磅礴的逆流,向着倒悬之月的方向,一寸寸地溯游而上。逆流!是的,

整个往生海的力量都在向下、向无尽深处拉扯吞噬,而他,正逆着这毁灭的洪流,

向着那枚巨大、冰冷、如同巨大棺盖上镶嵌的丧葬之珠的“月亮”,艰难攀行!“呃…!

”一声压抑的闷哼从桑砚之紧抿的唇齿间泄出。

他的左手猛地按住了左侧胸膛下方——第三根肋骨所在的位置!那里,一股猝然而至的灼痛,

如同烧红的烙铁被人狠狠摁进了骨髓深处!剧痛瞬间沿着神经炸开,蔓延至四肢百骸,

令他挺拔的身形都忍不住微微一晃。就是此刻!天权宫阙!远在三十三重天外,

那座由无尽星光与煌煌天律构筑的冰冷囚笼!桑砚之的瞳孔骤然收缩,

仿佛穿透了无尽的时空阻隔,

清晰地“看”到了那幅被悬挂在天权宫阙核心中枢、日夜被天轨星力炙烤的《移星换斗图》!

那幅画,是他三年前,为了逆转青溟被抽骨贬谪、打入往生海炼狱的绝境,以自身寿元为引,

燃尽心头精血,

更以佛狸族最后一位王裔的瞳眸深处那滴最纯粹、也最饱含怨毒诅咒的“瞳血”为墨,

强行画就的逆天禁图!画成之日,星河倒悬,天机紊乱。

佛狸王裔临死前凄厉的诅咒如同跗骨之蛆,缠绕在每一笔扭曲的星轨之上。

此图成功扰乱了天权宫阙的星力流转,为青溟赢得一丝微渺生机,

却也如同一枚插在仙庭心脏上的毒刺!此刻,这幅浸透了他心头血与佛狸诅咒的禁图,

正在天权宫阙的星力洪炉中被疯狂炼化、焚烧!那焚图的天火,

带着洗刷“污秽”、重塑天轨的煌煌之力,

顺着画与他之间那根以心血为引、以因果为线的无形脐带,猛烈地反噬过来!

焚烧的哪里是画?分明是画中蕴含的、属于青溟的一缕命魂精魄!那天火透过画,

、无比残酷地灼烧着远在往生海深处、青溟那仅存的、维系着她最后一点清醒与形态的仙骨!

每一缕火舌舔舐画布,都等同于在青溟的仙骨上剜下一块肉!

那烙印在桑砚之第三根肋骨上的剧痛,

正是青溟仙骨被焚烧时传来的、跨越生死界限的极致痛楚的回响!每一次灼烧,

都在提醒他:时间不多了!那天火焚图的进度,

便是青溟仙骨被彻底炼化、神魂俱灭的倒计时!

“哗啦…哗啦…”粘稠如墨的海水被无声地破开。数万尾?不,是难以计数的蓝鳞鲛人!

它们从四面八方无声无息地浮现出来,如同被这方承载着青溟气息的鲛绡帕唤醒的幽魂。

它们的鳞片是深邃的钴蓝色,在倒悬之月惨淡的光线下,

折射出冰冷、破碎、如同无数碎玻璃般的幽光。下半身的鱼尾摆动得极其缓慢,

仿佛每一次划动都耗费着巨大的力气,与这片沉重死寂的海水对抗着。它们没有靠近,

只是围绕着踏帕溯游的桑砚之,形成了一个庞大、沉默、缓缓旋转的巨大旋涡。

每一尾鲛人的脸上,都凝固着一种超越了时间、深入骨髓的悲伤。没有言语,没有嘶鸣,

只有无声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源源不断地从它们空洞失焦的眼眶中滚落。那泪珠,

并非凡间的液体,而是凝结了它们生命精华与无尽悲伤的“鲛珠”。一颗颗,饱满圆润,

闪烁着凄美的深蓝色光晕,如同微缩的星辰。这些蓝色的泪珠脱离鲛人脸颊的瞬间,

并未坠入下方无边无际的墨海深渊,反而诡异地悬浮起来,受到某种无形的牵引,缓缓上升,

汇入环绕桑砚之的幽蓝光带之中。数万尾鲛人,数万滴凝泪成珠的哀伤,

汇聚成一条流淌的、无声恸哭的星河,伴随着他,逆流而上!珠光映照着他苍白的侧脸,

那张脸上没有泪水,

只有比往生海更深沉的、被第三根肋骨处传来的连绵灼痛刻印下的凛冽与决绝。

越靠近那倒悬的巨月,海水的粘滞感越强,阻力如同亿万只手在撕扯他的四肢与神魂。

那轮“月”的巨大压迫感几乎令人窒息,冰冷的光仿佛能冻结灵魂。

鲛人们的泣珠速度明显加快了,深蓝的珠泪如同骤雨,密集地升腾,

又在他身周破碎成更细碎的幽蓝光尘,

顽强地对抗着巨月散发出的、意图凝固一切的冰冷意志。

一些最外围、最虚弱的鲛人再也支撑不住。它们泣珠的速度骤然变慢,

晶莹的泪珠尚未完全凝结便已消散。紧接着,它们美丽的蓝色鳞片开始失去光泽,

如同被岁月瞬间风化的琉璃,一片片剥落。丰满的尾部迅速干瘪枯萎,最终,

连带着血肉骨骼,在无声无息中彻底风化,化作苍白的粉末,

融入那无边无际、吞噬一切的墨色海水里,连一朵小小的浪花都未曾激起。

它们用生命最后的泪珠和躯骸,为持有青溟信物、背负着青溟最后希望的桑砚之,

铺就了一段通往巨月之下的逆行之径。无声的牺牲,是这片死海唯一的悼词。

桑砚之脚下的鲛绡帕光芒忽明忽灭,如同风中残烛。他死死咬着牙,

忍受着肋骨处与青溟仙骨同步焚烧的剧痛,目光穿透前方幽蓝泪珠汇成的光带,

穿透越来越浓稠粘滞的墨色海水,死死盯着那轮冰冷巨月的核心——在那里,

在死寂月轮映照下的、墨海最深处的一个巨大漩涡中心——他看到了!

隐约的轮廓在粘稠如膏的墨色海水中沉浮。那并非活物,

而是一片庞大到令人心悸的、散发着微弱琉璃光泽的……残骸?是宫殿!是天宫的残骸!

琉璃的宫墙早已破碎不堪,巨大的玉石梁柱如同被洪荒巨兽啃噬过的朽骨,斜插在墨海里。

残存的宫阙飞檐上,凝固着暗淡的金箔碎片,在巨月幽光下偶尔反射出一点垂死的微芒。

无数粗大的、闪烁着冰冷符文的玄铁锁链,如同巨蟒般缠绕着这片残破的宫阙群落,

将其牢牢锚定在墨海旋涡的中心。而其中一根最为粗壮、符文最为繁复狰狞的锁链,

末端延伸至那片琉璃废墟的最阴暗处,像是扎根于深渊的心脏!锁链之上,

依附着一抹极其微弱、几乎要被墨色彻底吞没的……月白色身影!巨月冰冷的光恰好在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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